一夢大腦突然產生一種警鈴,那是趙吉祥的話……不能太被動,不要做死魚!當任南把她攬入懷裡的那刻,一夢大膽的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迎合的熱情。
顯然一夢這種異常讓一向處於主導地位的任南嚇了一跳。他停了下來,脣稍離開貼上的脣,深邃的星眸閃爍地注視一夢,那眼神中帶着深不見底的情緒,他專注地看她。
一夢被任南看得十分不好意思,她避開他的眼神,有些侷促不安。可腦海又閃現出趙吉祥的話,男人需要新鮮感,總是死魚不行。而她的主動是否把他嚇到了?一夢心裡頓時不安,鼓足勇氣看向任南,只見他正扯着淡淡的微笑望向她,似一道美不勝收的風景線,移不開眼。一夢深吸一口氣,她不要當死魚。
想罷,一夢雙手捧住任南的臉,吻了過去。所謂風水輪流轉,此時是任南被震撼到了,他驀然睜大眼,看着眼前閉上眼的一夢。
一夢雙腳勾住任南的腰部,好似四腳抱樹的姿勢。她以爲任南會推開她,可她不知道她是徹底“惹火”了眼前這個男人。
一雙灼熱的雙手摩挲着一夢緊繃的背脊,雖隔着真絲睡衣,一夢還是能感覺到他的灼熱。任南的體制屬於冬暖夏涼,在這種溫室裡,他一般肌膚是冰涼的,可此時他手掌的溫度比她的肌膚不知灼熱了多少。一夢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縮身,躲閃那遊離在自己背脊的手。
“晚了。”任南突然收緊力度,把她攬入懷中,那漆黑如墨的眼眸閃着一絲獵光,有種如狼似虎的感覺。一夢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任南突然發力,拖着她的臀部,騰空而起。一夢緊張地夾緊雙腿,雙手緊緊摟住任南,驚恐的看着任南。
任南卻一言不發,把她按在懷裡,面帶微笑地抱上樓了。
“任南,你放我下來。”一夢啃着他的肩膀,面色發紅地說。
“這次可不是我對你圖謀不軌,而是你自己投懷送抱。”
一夢氣節,即使她投懷送抱,也應該她做主導地位,怎麼自己現在就想放在綁在開水鍋上頭的豬,等着下鍋煮的感覺。這相當不對,嚴重不對。明明是她有主導權的。
然而那一夜,一夢是徹底成了身下之臣,比任人宰割的豬還要悲劇,豬至少叫一叫,就死了。而她在如此月色皎潔的夜晚裡叫了一夜,還沒死,而是“生不如死”。那夜一夢總結出,千萬不要再誘惑男人,尤其是美色比自己還好,牀上功夫一流的男人。那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事後的早晨,一夢匍匐在牀上渾身無力,而牀邊已經沒有人了。她今天放假,而那精力旺盛的任南早早地去上班了。這就是護士與醫生的區別,一個忙得要死,一個閒得發慌。
太陽射進她的眼裡,一夢受不了強光刺激才醒。她赤腳下了牀,洗臉後下樓,在餐桌上看見了早餐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着:老婆,辛苦你了,早餐奉上,中餐自己解決,今晚我會早點回來的。老公上。
一夢抿了抿嘴,看着桌上已經涼了的早餐,忽而眼睛酸酸的。她哪有任南辛苦啊,手頭上的手術本來可以安排的不用這麼緊湊,然而任南如此馬不停蹄,不過是想節約大段時間給她一個婚禮而已。
她坐下來,吃完了冷掉的早餐,心裡卻暖暖的。她閒來無事,就把家裡裡裡外外收拾了一遍,不得不說任南很愛乾淨,幾乎沒什麼塵埃,而其他地方也理得很整潔,她不到十分鐘又閒了。
一夢閒着坐在沙發看電視,無趣地按着幾個臺,當看到一個廣告的時候,她不免停了下來,上面所說的是關於“不孕不育”的廣告,說是滿足做媽媽的心願。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她其實並不十分喜歡孩子,但是她卻迫切想要一個孩子,不是爲了應付雙方的家長,而是僅僅想生一個任南的孩子,有他一樣臉龐的孩子。
她站了起來,收拾好儀容,出門去了。她想,不能坐以待斃,得想個辦法解決才行。
一夢坐公交本想去東方女子醫院,公交線路上沒有直達的,她只好轉站前去。而轉站的站點正好是瑞力大廈。一夢也沒想過會那麼巧,到達站點過馬路的時候遇見了禾晉,他正開車去公司。
一夢那會兒正好過馬路,而他正在等紅燈,見到前方的一夢,他按了按喇叭,打下車窗,頭伸出來叫道:“一夢。”
一夢驚奇地看去,愣了一愣,“你怎麼在這?”顯然這句話十分多餘。
“去公司。”禾晉笑道。他也客套一句,“你今天不用上班?”
“嗯,今天休假。”
“你去哪?我送你一程。”禾晉溫和一笑。然而一夢頓時覺得尷尬起來,她要去女子醫院,總不好說吧。見一夢十分不自然,禾晉不禁半眯着眼,表情似乎沒有善罷甘休的樣子。
一夢囁嚅道:“去朋友家做客。”
“那上來吧,帶你去。”
一夢咬咬牙,豁出去了,直接上了車,坐在副駕駛位上。禾晉隨意笑道:“你今天看起來氣色很好。”
“嗯?”一夢愣愣地回了一句。
“任南把你滋潤得很好嘛。”禾晉依舊隨意說着,然而這句話含沙射影帶着隱晦之意,一夢攏攏衣服,遮住脖子,不自然起來。
“昨天我在酒吧看見了你。”禾晉又說。
一夢頓時僵硬起來,側身看向他,“你也去那間酒吧了?”
“很不巧,確實是。”禾晉依舊目視着前方,“你比以前氣勢了許多,林小小倒是站了下風了。”
“你爲什麼不現身?難道是林小小?”
“其實我與林小小早在三年前就在法國碰面了,說起來很諷刺,我交了個女朋友,竟是林小小的好姐妹。”
一夢當即想到了Judy,然後又覺得太不可思議。倒是禾晉,表現的極其隨意,“正如你想象的一樣,Judy是我前女友。”
“額……”一夢頓時汗顏,“那我原諒你昨天的不出現了。”
“Judy知道林小小所有的故事,以我對Judy的瞭解,你要看好你老公。”
一夢聽了以後,不明所以地看着禾晉。
“Judy是個很要強很喜歡挑戰的女人,她一直對任南抱着好奇的態度。以我看,她會抱着爲林小小報仇的態度,從你身邊把任南搶走,讓你們分手,然後再甩掉任南。”
這……這真是荒唐!一夢甚是驚訝地看着禾晉,表露出她無法理解他的猜測。
“我只是讓你提防些,不用那麼緊張。”隨後禾晉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呵,任南心裡只有你,其實你也不用提防什麼。他會很好的解決一切,讓你一點擔憂都沒有。”
一夢狐疑地看着禾晉,總覺得他這話怎麼帶着酸酸的味道?而且爲什麼他對任南那麼有信心?而她聽到JuDy覬覦任南的時候,是那麼不安?
此刻,一夢也許心裡是七上八下了。一夢帶領禾晉把車開到東方女子醫院。東方女子醫院地處B市新區,人煙稀少,許多房子還在開發。禾晉四下望去,怎麼看也不覺得像是個會有在這裡買房子居住的地方。
“謝謝你,我到了。”一夢解下安全帶,提起自己的包包。
“再見。”禾晉一臉笑眯眯。
一夢下車朝車窗處擺手拜拜,然後乖乖站在一旁等禾晉開車離去。禾晉確實老實地掉轉車頭,慢速離去。一夢見他車開的有一段距離,便深吸一口氣,朝着五十米的東方女子醫院走去。
她沒注意到,禾晉的一直盯着後視鏡,看得一清二楚。東方女子醫院,是一所專門爲女子開設的專科醫院。而一般的人來這隻有兩個目的,一個要麼是來做無痛人流,要麼就是治療不孕不育。
而一夢到底來此做什麼?禾晉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無痛人流。他立即拿起電話,打給第三附屬醫院,詢問了任南的座機號,又打了過去。
“喂。”那頭傳來任南的聲音。
“我是禾晉。”
“……”那頭任南並沒有開口。
“你去一趟東方女子醫院吧,一夢在那,她有可能做人流。”
“什麼?”任南立即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都倒了,顯然很震驚。
“你們到底出了什麼事?”
“這不是你該管的,謝謝你的相告,來日回謝。”任南立即掛掉電話,迅速脫掉白大褂,穿上外套,出了就診室,跑去車庫。
他面容看起來極其僵硬,如冰霜一般。在開往東方女子醫院的路途中,他的手忽而顫抖起來。他回憶一夢的一句話,“如果我以後不能懷孕,你還要我嗎?”
任南一直以爲她不能懷孕,可從來沒有料到是不想懷孕。難道是他做的還不夠?任南忽而細想片刻,撲哧一笑,與剛纔那冰霜的感覺截然不同,好似冬日過後春天裡的第一道陽光。
他給一夢打了電話,半天也沒人接。他鍥而不捨地再打了第二個,那頭傳來一夢憨厚地聲音,“喂,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上班時間啊?”
“寶貝,你在哪?”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我在外面玩。”
“寶貝,我去接你。”
“啊?”一夢頓時窘迫起來,連忙拒絕,“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此時的她剛做完體檢拍完片,正在等待結果。
“我快到東方女子醫院了,乖乖的,不要走。”說完任南便掛了電話,他臉上帶着溫和的微笑,渾身散發着一股沐浴春風的溫暖。
他當時因爲生氣沒有多加思考禾晉的那句話,可轉念間突然記起自己上個星期禁慾了一個星期,剛開葷不久,一夢怎麼可能有孕去人流呢?想必禾晉也是看一夢去東方女子醫院肆意臆想。而一夢的曾經的那句話,讓任南想到了一夢去東方女子醫院的另一種可能。
那個傻女人!!任南越想越苦笑,然而英俊的臉上已經泛起了微微的笑意。沒有一件事能讓任南如此甜蜜又無奈了。一個女人肯爲一個男人生孩子本身就是一種幸福,然而一個女人想方設法的努力去爲一個男人生孩子那便是太難以用語言表達的幸福。
而任南忽而覺得孩子並不重要,他的一生,纔是他最大的幸福本源。沒有比她更重要,更值得追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