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孟寰凌實在放心不下袁彩伊,擔心她過度憂傷,於是最近兩天他經常抽出時間陪伴袁彩伊。

爲了使袁彩伊家中那兩條鯉魚的魚缸更美觀,今天一大早,孟寰凌就帶去了些水菊。二人便一起將水菊置放在魚缸中,使得整個魚缸格外清新唯美。

孟寰凌也總是有意無意地想讓袁彩伊開心。

正當袁彩伊情緒有所好轉時,她卻接到了福太太詢問福妙哲何時回家的電話,她頓時有些慌亂,她竟忘記了今天是週末。

於是便將福市長夫婦請她教福妙哲練槍的事情大概的向孟寰凌敘述了一下。孟寰凌分析福太太定是以爲妙哲在彩伊這裡,所以纔會打電話詢問。但事實是袁彩伊今天根本就沒有見到福妙哲。

袁彩伊極力壓制自己焦急地情緒,與孟寰凌開始火速尋找福妙哲的下落。

很快二人就打聽到了福妙哲失蹤的過程。原來是福妙哲在乘車前往袁彩伊家的路上遇到了匪徒,司機被綁匪偷襲,所以福妙哲才被綁架了。

經目擊指證綁匪應該是挾福妙哲去了城外後山的方向。

於是袁彩伊與孟寰凌決定分頭行動。

孟寰凌去調集孟家的洋槍隊及請穆諾悄等人來幫忙;袁彩伊本想先調動警力,再與孟寰凌會合,可是她的心裡卻極度的不安,而且她也實在不想再連累孟寰凌。情急之下,她便獨自一人前往城外後山尋找福妙哲。

儘管山路比較平緩卻很曲折,那凜然的西風就如同一匹兇惡的野狼一般無情地撕啃着山上簌簌掉落的枯葉,使得周圍的一切十分詭異悚然,就連那飛揚的殘土中似乎也隱藏着巨大的波動。

袁彩伊格外的擔心和緊張,畢竟福妙哲還是一個無法保護自己的孩子。

山林深處隱隱地出現了閃耀着的幾束火把,加之炊煙瀰漫的香味,她便可以確定福妙哲必定就在附近。於是她小心翼翼地向光亮處跑去。

只聽得前方傳來了粗啞的聲音。“袁警官,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只見此人身着黑皮大衣,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褶皺卻兩鬢斑白,看樣子也不像是領頭,卻給人一種盛氣凌人的感覺。

前方又出現了幾個黑衣人,貌似受過嚴格的訓練,整齊有序地一字排開,站在那個兩鬢斑白之人的側面。

袁彩伊知道福妙哲一定就在這些人的手裡,不禁心生驚奇:他們綁架妙哲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只聽那個兩鬢斑白的人語氣十分傲慢地說道:“袁警官現在可是福市長面前的大紅人,今天他的大公子本應該到您那裡去練槍的。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會在今日命喪黃泉,想必袁警官您也是要負責任的。當然如果袁警官答應我們的條件,我們就一定會將福妙哲安然地送回去。”

袁彩伊簡直懊惱萬分,若不是因爲楊清嫋之事,她又怎麼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呢?

於是她嗔怒道:“哼!拿一個孩子做人質算什麼本事!趕快放人!”

“哎呦,袁大警官哪,這裡可不是你呼風喚雨的**!想要我們唯命是從那就是妄想!”只聽那個兩鬢斑白的人高聲喊着。

“我知道袁警官從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我也就直說了。聽說當年九州行的無價之寶也就是楊踏疆的‘至尊九鼎指環’在袁警官手上......當然了,我們這些人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況且當年楊家的案子也是令尊查辦的。所以只要袁警官將指環交出來,我們便可以將福市長的兒子安然無恙地送回去。”

此時,孟寰凌等人已到達山下,由於四處寂寥空曠,所以兩鬢斑白之人的話他們都聽得十分清楚,各個相顧失色。

孟寰凌更是擔心不已,加快了急切的腳步向山頂飛奔而去。

袁彩伊在山上也是略顯驚悸,因爲指環的事她只與楊清嫋提及過,旁人又怎會知曉呢?

不過她倒是可以肯定想得到指環之人必定是對楊家圖謀不軌。所以她不得不懷疑眼前這個人很可能與當年楊家的慘案有關。

只聽她厲聲說道:“呵呵!原形畢露了吧!想必你們早就想得到這指環了吧,否則怎麼會有那十二年前楊家那慘絕人寰的滅門案!”

“袁警官此言差矣!當年楊家的案子那純屬就是楊踏疆的報應!”

袁彩伊憤憤然地舉起手槍對着那個兩鬢斑白之人,呵斥道:“你給我住口!”

這時傳來了陣陣哭聲,只見一個匪徒將福妙哲押了出來。那個兩鬢斑白之人立刻拿出一把刀架在福妙哲的脖子上;福妙哲那不停的哭鬧聲更令袁彩伊焦躁不安。

她目光如炬,大聲喊道:“妙哲,男兒有淚不輕彈!不許哭!”

此話一出,福妙哲果然不再哭鬧。

“福市長的兒子你們也敢動,真是找死!”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只要袁警官.......”

話音未落,袁彩伊即刻向那兩鬢斑白之人持刀的手臂猛擊一槍;那人卻反應的極其迅速,登時側轉,躲過一槍。

“妙哲,快過來!”袁彩伊急着喊道。

勇敢的福妙哲果真快速跑到了袁彩伊身旁。而那些匪徒卻並不敢開槍。袁彩伊緊緊地拉住福妙哲的手。

又見一個匪徒居然將晏如歌從草堆後押了出來。

晏如歌不斷地喊着:“袁姐姐,不要管我......”

只聽“袁彩伊,你若再敢開槍,我就一刀斷了她的命!”

袁彩伊懷疑這些人必定是對自己的行爲了如指掌,所以纔會將福妙哲與晏如歌綁來威脅自己。

只見那兩鬢斑白之人忽然轉過身去,左手竟用長刀狠毒地在晏如歌的頸上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晏如歌悽慘地哀叫着。

袁彩伊瞪大了驚詫的雙眼,並沒有慌亂,她握緊手槍,打量着那個兩鬢斑白之人的刀法。相比之下,她自己並不佔優勢。若真的開槍,只怕受傷的還是晏如歌。

那個兩鬢斑白之人又用刀尖直指晏如歌喉心。袁彩伊欲走上前去。

那人急聲制止道:“袁彩伊,你如果再敢上前,這一刀下去想必就算是華佗轉世恐怕也救不了她了!”

晏如歌臉色蒼白,嘴脣已無血色,卻還在低吟着:“不要管我......”

那哀婉的聲音有如萬般利劍,劍劍刺穿袁彩伊那顆柔軟的心。此刻,袁彩伊凝望着兩鬢斑白之人的左手,不由得想起晏英堂夫婦遇害時,那用毒鏢刺喉的兇手彷彿也是用左手......

兩鬢斑白之人望着袁彩伊那遲疑的面龐,又道:“當然這條命比起袁警官手上的‘至尊九鼎指環’,那簡直是太微不足道了。袁警官若不在乎,我們也......”

袁彩伊根本沒有聽進去那人之後又說了什麼,她深深的知道,‘至尊九鼎指環’是楊踏疆生前留給她的唯一的遺物,對她而言那簡直是重似性命,她又怎能讓其落入外人之手?

最重要的是晏如歌是幫助她復興楊家九州行的頭號功臣,雖然晏如歌現在還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但現在神州珠寶行的生意蒸蒸日上,返本歸真之日那也是計日可待。

況且晏氏夫婦的死因至今尚未查明,使她本身就對晏如歌心懷愧歉,她又於心何忍令這可伶無辜的晏如歌爲指環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