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此刻伏着身子,可眼前的黑蛇,卻依舊給鍾天帶來了一股莫名的壓力,一人一蛇就這麼對視着,皆是沒有先行出手。
“嘶……嘶……嘶……”
黑蛇吐着猩紅的信子,發出陣陣令人膽寒的聲音。在這山洞的深處,顯得格外地滲人。
鍾天看見黑蛇如此,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目光鎖定在黑蛇龐大的身軀之上,一刻不停地尋找着眼前龐然大物的漏洞之處。
這一刻,好像風的流動,也變得緩慢了起來。鍾天屏息寧神,體內的脈力早已箭在弦上,只要黑蛇一有要動手的趨勢,體內脈力便會噴涌而出。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一人一蛇,依舊像是之前那般,沒有任何想要動手的想法。鍾天看着眼前的紋絲不動,只是不停地吐着信子的黑蛇,心中也漸漸開始有了些許不耐。
餘光一掃,鍾天不經意之間,發現了黑蛇龐大的身軀之上,竟是有了些許斑駁。漆黑的蛇鱗之中,並不都是那樣的光亮。有幾處暗沉的地方,此刻像是萬花叢中一點綠一般,引起了鍾天的注意。
雖說是藉助着卿煙的微弱光亮才發現黑蛇身軀之上的異常,可鍾天身爲脈石,眼力自然不能和常人相提並論。此刻這一些微小的發現,更是讓鍾天確定了此刻心中的想法。
“這黑蛇……依舊處在蛻皮時期!”
一想到這裡,鍾天心中,頓時浮現了一絲欣喜之意。雖說黑蛇實力比自己,甚至比起劉成,都要強上一些。若是在這黑蛇的巔峰時期,鍾天怕是連這黑蛇的本體都沒有見到,便直接就是歸西了。
可現在這黑蛇,並不是巔峰狀態啊……
“三重雪崩!”
鍾天翻手結印,速度之快,連眼前黑蛇都沒有反應過來,正想要移步向前之時,卻被鍾天一句話,頓時沒了底氣。
“我說畜生,你本事再強,可現在處在蛻皮之時,若是輕舉妄動,怕是會造成一些難以挽回的損失吧?”
黑蛇聽罷,有些憤懣地朝着後邊移了一些,對着鍾天惡狠狠地說道。
“小子聰明,知道你蛇爺我正處在蛻皮之時……”
正當鍾天得意之際,黑蛇接下來的一句話,又像是一盆冷水,直直地潑向了鍾天,把方纔鍾天心中興奮的火苗,給狠狠地澆滅。
“不過你區區天靈下脈的小脈師,想要從蛇爺手中活命,怕是難入登天噢……”
鍾天看着眼前的黑蛇,一雙鮮紅的眼睛之中,悄然閃現出一絲蔑視之意。猩紅的信子越吐越快,像是在表達着黑蛇此刻的興奮一般。
對於玩弄自己的獵物,此刻身爲獵人的黑蛇,此刻也是不急不躁,就這樣看着鍾天結印,也沒有絲毫想要動手之意。
“能夠一眼看穿我此刻的脈力修爲,看來這黑蛇,應當不是那些山林之中的靈獸可以比擬的。若是靈獸,想來也是生活了好幾百年的老怪物……”
鍾天心中嘀咕道。手上停止了結印的動作,將雙手高高舉起,朝着黑蛇諂媚一笑,就連斬業古刀,此刻也是被鍾天收了起來。
以前在落紫鎮的山林之中,鍾天便是見識過靈獸的威力。像是眼前黑蛇這種能夠說話的靈獸,更是強的離譜。
普通鳥獸蟲蛇,能夠初具靈識,已經算是得天獨厚了。更別說先黑蛇這一種,能夠看出脈師脈力修爲的靈獸,要是真的讓鍾天結印,喚出三重雪崩,怕是也難以在這黑蛇的手上,走過一招……
就連之前的斬業,對上落紫鎮上的強大靈獸之時,也是隻能吃癟。雖說斬業只是器靈之身,可在此刻鐘天的眼中,也已經是鍾天望塵莫及的存在。
鍾天此刻的修爲,能夠駕馭得了斬業,本就是因爲斬業自己願意認鍾天爲主。若是鍾天想要強行佔有斬業,怕是不用斬業出手,自己在締結契約之時,便直接爆體而亡了。
“小子,你來我這棲息的山洞之中,到底想要幹嗎?”
黑蛇的話,頓時打斷了鍾天此刻的思索。擡起頭,看着眼前巨大的黑蛇,有些不好意識似的摸了摸鼻子,並沒有回答黑蛇的問題。
“廢話,要是我跟你說,我是來看看你守護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你這畜生,怕是直接一個擺尾掃死我了。”
心中默默地誹謗了黑蛇一頓,鍾天低下頭,不敢看着黑蛇那恐怖鮮紅的眼睛。
“小子,我可是已經給你機會了啊。先前你叫蛇爺我畜生,蛇爺可都沒有生氣。現在你要是再敢隱瞞,休怪蛇爺我不客氣!”
鍾天一驚,擡起頭,目光和黑蛇相對,看到了那一股強烈的不耐之色。心中暗道不好,眼睛轉動了一圈,並沒有想到什麼好主意,只好一五一十地與眼前黑蛇說道。
“蛇爺啊,我是爲了這山洞之中所埋藏着的東西而來。若是蛇爺您不嫌棄,小子得手之後,可以與您對半分。”
鍾天說罷,從手中拿出了兩塊脈石,指着手中的脈石說道。
“這兩塊脈石,乃是這天然脈陣的鑰匙,只要將這兩塊脈石放入那裡,就會有進入藏寶之地的法門。”鍾天又指了指自己頭頂之上的兩塊凹槽,對着眼前的黑蛇說道。一邊說着,還一邊興奮地手舞足蹈,顯得對於自己口中那一個“藏寶之地”十分渴望。
眼前的黑蛇一聽,猩紅的信子吐地更加歡快了起來。看着鍾天眼中的貪婪,也是有些情不自禁地擺動着龐大地身軀,一不留神兒,還撞擊到了四周的山壁之上。
“誒喲……小子,你說那天然脈陣下的東西,真的是寶物?天然脈陣我是知道的,那可是老祖宗的東西。”
黑蛇有些不滿地叫喚了一聲,可一想到鍾天口中所說的寶物,心中便再次涌起了興奮之意。對着鍾天說道,眼睛裡的迫切,讓站在黑蛇眼前的鐘天,都有一些無語。
“果然,畜生就是畜生,這一點花言巧語都會上當。不管了,走一步是一步,先哄騙這畜生上道再說。”鍾天心想,臉上的諂媚之色更加明顯了些許,就連挺立着的脊樑,也朝着眼前的黑蛇彎曲着。
“等等蛇爺,您剛剛……說了什麼?!”
正當鍾天想要拿出脈石鑲嵌進那凹槽之中時,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朝着黑蛇急切地問道。眼神之中,悄然閃過一絲莫名之色。
鍾天的突然發問,讓眼前黑蛇也是一陣摸不着頭腦。巨大的頭顱擺動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自己方纔說過什麼話一般,而後朝着鍾天再次重複道。
“那天然脈陣之下,真的是寶物?”
鍾天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了一陣不耐之色。擺了擺手,對着黑蛇催促道。
“不對,並不是這一句話!”
眼前黑蛇此刻,也是有了些許疑惑,自己方纔到底說了什麼,讓眼前畢恭畢敬的鐘天,突然之間像是打了雞血一般興奮起來。
可黑蛇停頓了片刻,見鍾天依舊用急切的眼神看着自己,眼神之中頓時浮現出一抹無奈。
現在這小子口中的寶物,已經把自己的興趣吊了起來。若是沒能給他一份滿意的答覆,恐怕這小子是不會帶自己進入那藏寶之地的。
權衡利弊之後,黑蛇也是忍住了心中的不耐,再次對着鍾天說道。
“那……天然脈陣是老祖宗的東西?”
“對!就是這一句話,蛇爺,能不能給我講講,那天然脈陣,究竟是什麼東西?”
鍾天看着眼前的黑蛇,興奮地直跳腳,若不是因爲這黑蛇身上的氣味過於腥臭,恐怕鍾天還真就衝了上去抱着黑蛇了。
身爲煉器師,鍾天知道自己必定會和脈陣打交道。可這天然脈陣,無論是在項寒給予自己的練器築基,還是之後的煉器之路中,都沒有這天然脈陣半點痕跡。
這一離奇之物,給鍾天的感覺,就好像這東西被強行抹去了一般。雖說自己半路出家,對於煉器一知半解,若不是藉着自己歷經心魔考驗得到強化之後的精神力,恐怕也沒有今日這般飛速的進步。
可冥冥之中,心中總有一種推力,促使着鍾天想要知道,這天然脈陣,究竟是何物……
眼前黑蛇見鍾天如此頑固,心中又已經被之前鍾天所說的那寶物給弄得魂牽夢縈,也沒有任何遮掩,就直接與鍾天說道。
“原來是這個啊,我不太清楚,總之就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比起你們脈師自己創造的那些寒氣陣要強上百倍……不對,就連你們的寒氣陣,都是模仿老祖宗的陣法!”
黑蛇的話,像是一柄重錘一般,將鍾天心中某些東西,狠狠地擊碎了……
“那你們的老祖宗那麼厲害,爲何今天,還是我們脈師當道呢?”
鍾天的連續發問,讓眼前的黑蛇,終於還是厭煩了。張開了血盆大口,朝着鍾天大聲吼道。
“小子!你小小年紀,怎的會如此多嘴,信不信蛻皮進階成功之後,第一個就把你吃了!要不是現在還依仗你的力量,讓我得到那寶物,你還能活到現在?!”
黑蛇話一出口,便也是意識到了自己失言。看着鍾天眼神之中漸漸浮現而出的不善,頓時露出了害怕之色。
“我說呢,蛇性子本就冷酷,你還與我在這兒磨嘴皮子,原來是正處在進階的關鍵時期啊……”
鍾天看着眼前膽怯着的黑蛇,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活動着手指,響起了咔咔的聲音,朝着黑蛇,一步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