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彷彿在此刻凝滯住了。畫面短暫地定格在了這一息的時分。而場景之中的兩人,皆是大驚失色。
身體已經跳躍至半空之中,此刻想要收手,怕是爲時已晚。鍾天看着在自己身下呆滯着的王嫣,心中大呼失策。原本運轉在右手掌心的雷霆之力,也是驟然收回。
擡着頭,看着半空中那一道俊逸的身影,右手擡起,像是要朝着自己揮出一記手刀一般。王嫣此刻呆滯住了,萬萬沒想到,自己一直追趕着的白松城蠻橫之徒,竟然是鍾天!
美眸之中,寫滿了不敢相信之色。因爲是擡着頭,白皙的下巴微微擡起,如玉石般秀氣的膚色,像是可以折射光芒一般。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細小的瑕疵。
紅脣微張,因爲過於震驚,此刻難以合上了。但不得不說,微張着紅脣的少女,顯得尤爲活潑可愛。隱隱透出的潔白皓齒,更顯得伊人美若天仙。
試圖將自己的目光從王嫣身上轉移開來。可因爲之前選擇了從天而降,此刻便顯得尤爲尷尬。半空之中,鍾天並無任何借力之地,只能任由着身體飛速下降,而那即將揮出的耳光,距離王嫣那一張清純可愛的小臉,也愈來愈近。
在王嫣的視線之中,鍾天的身影愈來愈近,由於此刻過於緊張,王嫣的大腦像是窒息了一般。只能呆呆地看着鍾天愈來愈近的耳光,身子像是中了定身術一般,再也無法移動分毫。
終於,兩道身影,一個從天而將,一個寸步難移,還是碰撞在了一起。
“砰。”
畢竟是在地下擂臺上品嚐過生死之間的鐘天,即使是在瞬息,也已經將之前將要揮出的手掌向後一拉。竭力蜷縮着身子,撞上了因爲過於吃驚,而呆呆站着不動的王嫣。
“沒有想象之中那麼疼。”
倒在地上的兩人,此時的姿勢,顯得有些不雅……鍾天因爲竭力蜷縮身子,此刻像是投懷送抱一樣,直直地投入了王嫣那飽滿的胸懷之中。
“是啊,我幫你墊着呢。”
反觀王嫣,因爲胸前受力,雙手自然而然地向前擺,更像是想要接住鍾天一般。但鍾天心知肚明,被壓在自己身下的這妮子,待會兒不殺了自己,已經是大幸……
鍾天聽罷,背脊之後,猛地閃過一道涼意。趕緊朝着身下一撐,試圖重新站起來。不敢有過長停頓。可右手卻沒有撐穩,像是撐到了厚厚的墊子一般,突然打滑,讓鍾天沒有成功站起來,再次跌在了王嫣的懷抱裡。
“啊~”
隨之傳來的一聲喘息之聲,讓鍾天心中又是一陣慌亂。看都不敢看被自己壓倒的王嫣,直接再次嘗試重新站起,右手依舊用力往身下用力一撐,可像是被老天捉弄一般,再次一滑。
“啊~~你幹嗎?!”
鍾天剛剛一撐穩,隨之傳來的一聲嬌喝,讓鍾天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都不經過思考,脫口而出。
“我只想快些站起來啊。你這妮子,怎麼還抱怨上了。真希望我躺在你懷裡啊?”
小臉早已通紅無比,王嫣狠狠地盯着終於望向自己的鐘天,美眸之中,漸漸開始溼潤起來。呼扇呼扇的細細睫毛,此刻在鍾天眼裡一清二楚。上邊像是沾上了一些淚珠似的,顯得晶瑩剔透。
“你……你看看你摸的是哪?!”
王嫣大喝出聲,強行壓制着心中奔騰着的羞恥之心。對着鍾天說道。自己一個黃花大閨女,還是完璧之身,此刻竟然被鍾天壓着那種地方,還不斷地撐來撐去。語氣已經有了些許顫抖,顯然,王嫣心中那根理智之弦,快要被鍾天剪斷。
鍾天不解,自己只想站起來,方纔想要用手撐地。並不覺得有何不妥之處。可轉眼一看身下,自己右手所撐之地,臉上表情驟然凝固。隨之浮現出來羞愧之色,蔓延了鍾天的整張臉龐。
原來,自己之所以老是身子失衡,沒有能夠直接站立起來。是因爲撐着的地方……不太對啊。
鍾天訕訕一笑,側過頭,不敢在與王嫣對視。看着少女眼中那彷彿要將自己千刀萬剮的目光,即便鍾天臉皮厚如城牆,也難以抵擋這一份滿是憤怒的眼神。
不知那些窺視王嫣已久的諸位羣俠之人們,看到此刻兩人如此旖旎的場景,會作何感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過於心急想要起來,並不是有意冒犯。”
趕緊將大手從王嫣胸前的柔軟之處移開,鍾天不假思索地說道。可心中大罵自己愚蠢,爲何不將錯就錯,將剛剛手中那帶着溫度和體香的柔軟在感受感受。
“你……你不要臉!”
見鍾天終於起身離開,之前在自己胸口作祟的那一隻大手,此刻也是鬆開了。少女趕緊護住胸前,虛脫地躺在原地,像是已經心力交瘁了一般。連說話的聲音,也帶上了重重的虛弱。
胸前的衣衫,早已被那一隻魯莽的大手,給弄得凌亂不堪。嬌軀之中之前傳來的陣陣觸電之感,彷彿要將眼前的少女一點點撕碎一般。即使只是剎那之間所發生之事,心神之間大起大落的變化,也早已經讓眼前這位妙齡少女疲憊不堪了。
“誰讓你一直追着我的。我以爲是想要謀害我之人。便直接展開殺招了。沒曾想竟然是你這個小妮子。”
鍾天趕忙說道,急着要將自己的清白表露出來。直接倒打一耙,哄騙王嫣這樣未經世事的深閨,對在魔煞谷都混的風生水起的而言,簡直是小菜一碟。
“要不是你在白松城肆意妄爲,我又怎會如此窮追不捨?”見鍾天如此血口噴人,王嫣心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自己無緣無故被眼前這個壞蛋佔了便宜,現在反倒還成了自作自受了?當即也是寸步不讓,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鐘天。原本就十分尷尬的局面,再次僵持下來。
見王嫣沒有進入自己下好的套,鍾天也是一陣猝不及防。看來,自己是小看這個被佔了便宜的深閨了。眼球不住地轉動着,轉念一想,鍾天便又有了主意。嘴角悄無聲息地微微上揚起來。
“我肆意妄爲?若是沒有十萬火急之事,我難道會是如此肆意妄爲之人嗎?”
微低垂着,雙手緊握成拳,渾身上下都不住地顫抖着,彷彿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
看到鍾天如此作態,王嫣也是心中一軟,一世界也是忘了要責怪鍾天。輕輕的拂着鍾天的後背,試圖緩解他的悲傷。
對於鍾天,王嫣本就帶有一些愧疚之心。畢竟先前在魔煞谷必經之路上,自己的見死不救,以及哄騙鍾天稀裡糊塗參加了的那地下擂臺。兩者皆是讓眼前的少女,深感內疚。
然而,對於鍾天此時已經成爲了魔煞谷的匪類一事,王嫣依舊心存芥蒂。顯然,出身於世家大族的她,並不知道什麼才叫做真正的走投無路。想到當日落魄的鐘天,沒有選擇負隅頑抗,而是像是懦夫一般的投敵,感到十分不齒。
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同時浮現在王嫣心中,頓時,面對鍾天此刻的窘境,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灰濛濛的天空之中,雪花悄無聲息地迎風飛舞。方纔清晨,便已經堆滿了厚厚的積雪。少年少女就這麼矗立在雪地之中,顯得別有一番韻味。
因爲沉浸在假裝悲傷之中,此刻的鐘天,一言不發。驟然冷寂的氣氛,也是讓王嫣啞口無言。紅脣微微張開,想要說些什麼,卻只是張着嘴,啞然了。
刺骨的冬風,呼嘯着席捲着整個白松城。披上了雪衣的街道,只剩下了冰冷的素白。
城門前,兩人衣着單薄,卻絲毫沒有一絲寒意。也就只有脈師那般強悍的身體素質,方纔能夠做得到。
脈師,對於白松城的普通居民而言,如同稀世之珍寶。人們的本性,總是嚮往着那些難得一見的事物。
正在鍾天與王嫣僵持不下之時,回過神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羣,早已將兩人團團圍住。顯然,兩人衣着單薄,卻對這冷冽的冬日安之若素,恰恰說明了兩人的不凡。
畢竟是世家深閨,看到被如此多的人團團圍住,即使時常引人矚目的王嫣,臉上也不由自主地涌上了陣陣緋紅之色。
在天象學院,自己所受的矚目,乃是敬佩景仰。而此刻,卻像是不入流的猴子一般,被人羣的視線刺痛着。
王嫣臉上的不自然,當然逃不過鍾天的眼睛。心中暗喜,知道了王嫣臉皮薄。對於這些側目甚至鄙夷,鍾天早就習以爲常。因此被人用奇怪的視線盯着,也絲毫沒有不自然之色。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持。鍾天猝不及防,滿臉詫異地捂着側臉,不解地看着突然出手的王嫣。
“我都有了你的孩子了!你還這樣對我?!”
隨之從王嫣口中說出的嬌喝,更是讓鍾天目瞪口呆。原以爲自己已經演技不錯了,沒想到,真正的戲子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聽到王嫣說出的話語,圍觀的衆人皆是一鬨而散。本以爲是脈師對決方纔前來觀看,沒想到只是區區年輕兩口子吵架。驟然便沒了興趣。
苦笑着望向眼前還在嘟嘴生氣的王嫣,鍾天訕訕的摸了摸還有些火辣的側臉。無奈地對王嫣說道。
“打耳光也就算了,你還用上了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