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之中,經過最初的震驚,卡伍特里將軍很快便恢復
能在赤焰軍團做到師團長這個位置絕不會是靠着溜鬚拍馬,阿諛奉承所能達到的,哪一位師團長不是身經百戰,經過無數次生死搏殺才活到現在。
卡伍特里將軍雖然以勇猛著稱,但那並不等於說他沒有頭腦。
這裡的地形對他的騎兵大隊極爲不利,兩側是高難見頂的陡壁,谷底橫向只有數丈,在追擊敵人時固然氣勢如宏,但若被人堵在裡邊,這些戰馬不但難以發揮出速度快,攻擊力強的優勢,反面會變成馬上騎士的累贅。
“不要停,繼續向前衝!”卡伍特里將軍大聲喝道:谷口已被大火封住,遠在十數丈外人的臉上都能感覺如刀割般的灼痛,人的感覺況且如此,更何況對危險遠比人的感覺更要敏感的戰馬?出於對火的天生恐懼,這些戰馬根本就不敢靠近那沖天大火,更何況要衝過火海?所以現在只有奮勇向前纔有可能殺出一條血路。
然而,這個命令已經晚了。
“錚”,第二支響箭飛上了天空,與此同時,漫天的箭雨從山頂,山腰撲向在谷底被火光映得鬚髮清晰可見的卡斯特羅騎兵。
“啊”,然身着重甲,但在如此接近的距離內承受數百張強弓的攻擊也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卡斯特羅騎兵紛紛從馬上掉落。無主地戰馬四處亂跑,前後僅僅不到半分鐘,原本的獵手變成了獵物。
一輪箭雨過後,近四分之一的卡斯特羅騎兵已經不在馬上,還有近四分之一身上中箭還在堅持,趁着第二輪箭雨到來前的間隙,卡伍特里將軍帶領剩下來的部下拼死向前衝去。
但是,令人絕望的一幕出現了。
在谷底的路面上。一根根木樁赫然而立,每一根都是三尺多高,碗口粗細,每根木樁之間相距約有兩尺,人過去雖然沒有問題,但戰馬就沒有可能。至少在現在這種緊張的情況下。
“混蛋!”卡斯特羅騎士們大聲咒罵着,然而這對改變目前危險地處境毫無用處!
“下馬,把這些木樁都給我拔掉!”,身爲騎兵統領,對戰馬的感情非是一般人所能理解,只要有一線希望,卡伍特里將軍就不會放棄這些不會說話的戰友。
“是!”衝在最前面的騎兵紛紛跳下馬來衝入木樁陣中,用劍砍。用斧劈,用腳踹,用盡一切能夠想到的辦法去開闢道路。
第二波箭雨又至。
慘叫聲裡。又有十多名卡斯特羅騎兵永遠躺在山谷之中。
在付出慘重的代價之後,由數百根樹幹組成地木樁陣中終於被清出一道五尺多寬的通道。
“快!”經過這一耽誤,前面的逃兵已經看不到蹤影,卡伍特里將軍心中更急,連聲催促着部下通過木樁陣以離開險地。
第三波箭雨又至。
又有十多名騎士從馬上掉了下來。
“真他媽是狗孃養的!有本事下來打一場。光會躲在山上放冷箭算什麼!”在卡伍特里將軍這麼多年的軍旅生涯中還從來沒有經歷過一次這麼窩囊的戰鬥,自已連敵人的影子都沒見到就被幹掉了近一半部下,更讓人窩囊的是。自已對這一局面是一點辦法沒有,除了催促自已地部下快向前衝以外只剩下大聲罵孃的份兒,可惜,回答他的只有一支支無情地利箭。
好歹算是通過了木樁陣,山頂的箭雨也不再跟蹤而至,卡斯特羅騎兵們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
但是,真正的危險還沒過去。
不遠處,三百名德斯特士兵排成整整齊齊的方陣,前面五排士兵每人雙手擎住一根長達兩丈,杯口粗細的竹竿,竹竿地頂端被削尖並用火烤過,在尖頭後面半尺左右還綁住一根兩尺多長的橫叉,在這些手持異形武器士兵的後面是一百多名劍士,所有地長劍都已抽出,默默無語,但一股沉重的殺氣卻顯露無餘。
“列隊!”雖然搞不清楚對面那些德斯特士兵手中拿着的是什麼武器,但不管怎麼說總算是和敵人面對面了,儘管自已現在只剩下五十幾名騎兵,而且大多數身上都帶着傷,可是隻要能夠面對面的戰鬥,以卡斯特羅軍人的強悍以及騎兵對步兵的天然優勢,卡伍特里將軍堅信自已能夠衝破敵人的阻截。
僅餘的五十多名騎士排成四行,騎士們緊緊握住手中的武器喘着粗氣,這些人都是赤焰軍團中的精銳,每個人都參加過至少三次以上的戰鬥,死在他們手下的敵人難以計數,憑着在戰場上鍛煉出來的直覺,他們清楚知道這將是敵人的最後一道封鎖,衝過去雖然吉凶難料,但衝不過去就只有死路一條。
激戰前的安靜。
無論是做爲防守的德斯特一方,還是做爲進攻的卡斯特羅一方都在等待着那一時刻的發生。
德斯特人可以等,而卡斯特羅人卻不能等。援兵有沒有來?什麼時候能夠趕到?沒人知道,但可以肯定一點的是,絕對不會比山頂敵人的弓箭手來得快,自已手下的騎兵已經不多,再也經受不起第四次箭雨的洗禮。
緩緩舉起手中的車輪巨斧,卡伍特里將軍感到渾身上下的熱血都在沸騰,空氣中瀰漫着的血腥味讓他有着一種莫明的衝動。
“殺!”高高舉起的戰斧猛然落下。
幾十匹戰馬同時啓動,蹄聲如雷,喊殺震天。這是最後的戰鬥,不是魚死就是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