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滿天繁星下,在迷霧島密林深處的空地上,一堆篝火將聳立在空地中央的大石照得忽明忽暗,初上迷霧島的幾個人或躺或臥地進入了夢香,只有那個叫做瑞恩的劍士坐在火堆旁看護着大家。
距離火堆兩百多步的樹林裡,一個黑影隱身在大樹之後,一雙眼睛從樹木間的縫隙透過,緊緊盯住被火堆照耀的人們,半天才會眨動一下。
一陣輕微的沙沙聲響起,另一個黑影躡手躡腳地從樹林更深處走了過來,在穿過樹葉縫隙照射下來的月光下,就好象一頭夜行的猛獸。
“誰?!”樹後的黑影聽到動靜猛地轉過身來低聲喝問道,手中出劍的長劍在黑暗中反射着森森寒光。
“是我。”後來的黑影低聲答道。
“噢,是侍衛長。”樹後的黑影鬆了口氣,反手把長劍收回了劍鞘。
“託德,什麼情況嗎?”侍衛長來到觀察哨身旁半蹲下來看着遠處的火堆問道。
“四個睡覺,一個守夜,剛剛換完了平靜。沒有異常行爲。”叫託德的哨兵說道。
“好,注意隱蔽,小心不要被發現。”首領低聲叮囑道。
“放心吧。距離那麼遠,這裡又暗,就算是白天也不可能看到咱們的。”託德自信地說道。
“嗯,小心爲上。”侍衛長說完後轉身打算離去。
“侍衛長,我想問您個問題。”也許是單獨一個人躲在樹後小半夜覺的有些無聊,託德叫住了想要離開的侍衛長。
“什麼問題?”重新蹲了下來,侍衛長小聲問道。
“咱們的任務不就是叫達特親王得不到權杖嗎,那爲什麼不幹嘛趁現在把史特萊他們全都幹掉,這樣既完成了任務,又不必冒險去闖火狐羣,豈不是一舉兩得的好辦法。”託德問道。
“哼,只有你這樣的傻瓜纔會想出這種餿主意。”侍衛長一聽原來是這個問題,不屑地用鼻子哼道。
“怎麼啦,這樣不好嗎?雖說咱們也有銀狐皮甲,但聽說有效範圍只有方圓三尺左右,咱們這麼多人,萬一有誰不小心出了圈,那肯定是必死無疑,既然能不冒風險地完成任務,又何必非得冒險呢?”託德顯然是被首領罵笨習慣,並不因爲侍衛長的嘲笑而氣餒,繼續追問道。
“你個笨瓜,怪不得混了十多年還是個紅甲侍衛,照你這個樣子,再過十年一樣也升不了級。”侍衛長罵道。
“侍衛長,我知道自已笨,所以這纔不問您嘛。您也別光罵我,這裡也沒旁人,您就給我開開竅吧。”哨兵央求着。
“哼,看你個笨樣,好,今天我就好好的開導開導你。”每個人心中都有好爲人師的一面,被人這樣的央求,侍衛長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
“謝謝侍衛長指點。”哨兵趕緊拍起了馬屁。
“我先問你,在國王眼中,達特親王和沙拉肯親王誰的份量更重一些?”侍衛長坐了下來,低聲問道,不完全是因爲怕被遠處的被監視對象發現(二百多步的距離加上風吹樹葉的嘩啦聲,除非是扯開嗓子叫,否則沒誰能聽得到。)而是因爲這種問題極爲敏感,要是讓第三個人聽到捅到上面去,是福是禍就沒人敢打保票了。
“應該是差不太多吧?他們兩個的地位相當,功績也差不太多,達特親王在軍方影響力很大,但沙拉肯親王和很多掌握實權的大臣關係很深,兩相比較,誰重誰輕真是很難說。”託德想了想答道。能在王宮裡混十多年的人就算不聰明,至少也不會傻到哪兒去。
“對,兩位親王可謂實力相當,難分高下,但問題一個國家只能有一位國王。現在的老國王年事已高,而且體弱多病,誰都知道用不了幾年就會駕崩,那麼下一位繼承者是誰便是當前最重要的問題了。”侍衛長說道。
“嗯,這我也知道,聽說兩位親王都在暗地裡積極活動,拉攏勢力,以便在爭奪繼承人的時候擁有更大的把握,不過從表現來看還分不出高下。”託德點頭贊同着。
“算你還沒有傻透,還能看出這些。”侍衛長瞟了對方一眼誇獎道,就象是說相聲一樣,只有上句沒有下句,再好笑的段子也逗不樂人。
“呵,這也是您的教導有方。”聽到表揚,託德也是心中高興。
“就會拍馬屁。我問你,這次達特親王派他的兒子偷偷來迷霧島是爲了什麼?”侍衛長笑着罵了一句繼續問道。
“不就是爲了找一支權杖嗎?這和爭達王位繼承人有什麼關係?”託德不解地問道,在王宮中他只是非常底層的侍衛,哪兒可能知道太多的秘密。
“五百年前的傳說你應該聽說過吧?”侍衛長提醒着對方。
“當然啦。”關於迷霧島的傳聞很多,但衆多的傳聞中這個版本無疑是流傳最廣的。
“其實那不是傳說,而是真實的歷史。”侍衛長正色說道。
“啊!您的意思是說那隻權杖就是傳說中象徵王權的權杖?”託德一下子就把兩件事情聯繫到了一起。
“沒錯,在德思特帝國剛剛建國的時候,初代國王命巧匠用香榧木雕成一支龍頭權杖,龍頭頂端鑲着一塊足有雞蛋大的紅色寶石,作爲王權的象徵,一代傳給一代,到了後來,成了國王權力傳承的唯一憑證。五百年前,因外敵入侵,國王被迫出海,最終不知所蹤,同時,這隻權杖也就失去了下落。將外敵趕出國境之後,大王子曾經派人到處尋找老國王,但始終都沒有找到。
國不可一日無主,無奈之下,大王子只得在衆大臣的擁戴下登基,並於其後在位的三十多中把疆土擴張到現在的面積,成爲奧坎大陸第一大國,史稱‘征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