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營被襲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赤焰軍團的指揮大帳,間,令人不寒而慄的咆哮聲便從裡面傳了出來。
“什麼?!混帳!什麼天太黑,路太多抓不到人!人家把兩百多人的營地,幾十輛攻城車都燒得一乾二淨,你們居然連個人影都沒看到!你們的飯都吃到狗肚子裡去了?!來人,給我拉下去杖責二十軍棍!”
隨着叫聲,昨晚帶領部下追擊放火者的騎兵隊長被兩名衛兵架出帳外,就在帳口不遠處摁在長條凳上褪下外衣就打了起來,手腕粗細的木棍擊在皮肉之上的唰叭聲響遠在幾十步外也清晰可聞,前幾下還只是幾道青紫,沒過多長時間,便皮破見血,染紅一片,雖然被打得疼痛難當,但騎兵隊長還是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大叔,他怎麼就不叫一聲呢?”卡勒姆身旁,年輕的伙頭兵問道,儘管施刑的地方離他們站的地方有三四丈遠,但那種棍棍到肉,棒棒見血的情象還是看得一清二楚。
“克勞澤將軍最看不起的就是軟骨頭,如果讓他聽到被打的人叫喚求饒,搞不好十棍變二十棍,二十棍變三十棍,所以,萬一等會兒處罰下來的話,你可千萬不要認慫叫冤。”卡勒姆叮囑道。
“噢,原來是這樣。謝謝大叔,我記住了。”年輕的伙頭兵心有餘悸地點頭應道。
正在小聲嘀咕中,一名副官從大帳裡走了出來。
“都有誰是建造營的?”副官厲聲問道,陰冷的臉上沒有一絲熱氣。
“我,我們是。”建造營的主管聲音顫抖地答道:他不是作戰部隊的人,沒有作戰部隊軍人的那種骨氣和血性,現在看到騎兵隊長只是因爲沒能抓住縱火地敵兵就捱了二十軍棍。那自已這個整個營區被焚爲一片廢墟的營區主管又得受到什麼樣的責罰?
“進來。”鄙夷地掃了一眼幾名衣冠不整,臉上,身上還有着煙熏火燎痕跡的敗兵,副官從鼻子裡哼道。
裡是軍營,不是自已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地方。儘管知道進去之後絕無好果,但營地主管也只能帶着身後地幾個人跟隨副官走進大帳。
大帳內的氣氛異常緊張,從兩邊站立的所屬各師團團長,到持械守衛的親兵,每一個人臉上都是陰沉似水,目不斜視,大帳正中桌案之後,是一名身穿赤紅色地龍皮甲。頭戴銀色戰盔的將軍,豹頭環眼,獅鼻闊口,滿臉橫肉,頜下一付短鋼髯,根根透肉。扎裡扎沙,項短脖粗,銅皮鐵骨,一看就知是一位叱吒沙場。殺人如麻的猛將。
不用問,這位令人望而生畏的將軍就是赤焰軍團的軍團長,大名鼎鼎地“屠夫”克勞澤將軍。
此時,克勞澤將軍早已被昨天晚上建造營被毀的事情氣得火冒三丈,本就談不上好看的臉色更變得鐵青。一雙環眼瞪得有如銅鈴,從裡面發射出擇人而噬的殺氣。
“起火的原因查明瞭嗎?”居高臨下,克勞澤將軍質問道。
明瞭。”營地主管顫聲答道。本就膽小的他在克勞澤將軍地虎威下更是心裡沒底,渾身上下止不住的發抖。
勞澤將軍哼道。
調查,在火場中發現三十多個被燒成灰炭、高約半尺的圓桶,看形狀類似竹節,估計是有人在裡邊放置了可以延時燃燒的物品”營地主管結結巴巴地把已經查到地情況講述出來。
“廢物,給你一百多的士兵都幹什麼去了?!三十多個火種,就算是死豬也該發現了!”一拍桌案,克勞澤將軍勃然大怒。
身爲軍團長,他當然知道在攻城戰中攻城裝置的重要,不同於野戰撕殺,單兵素質再高再強,如果不能攻上城頭,衝入城內,那什麼都等於白費。而攻城裝置的作用就再於可以將士兵送到可以讓他們面對面和敵人戰鬥的地方,而若是沒有這些裝置,即便自已再有超過十倍地兵力,也不可能攻破一座嚴密防守中的城池。所以,他纔會安排一百多人的步兵把守建造營,人數甚至比在裡邊工作地工匠都多,除此以外,還在建造營附近再駐紮一支騎兵大隊,怕得就是敵人前來破坎,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沒能防住,被人家一把大火燒得是啥也不剩,眼見原訂的攻城日期越來越近,這怎麼能不讓他怒火中燒。
了。
“玩乎職守,御下不嚴,膽小如鼠,遇事無爲,要你這樣的人有什麼用。來人!”越看營地主管的窩囊樣克勞澤將軍越是惱火,再一拍桌案大聲喝道。
“在!”聞聽命令,門外立刻進來兩名持槍衛兵。
“把這個人給我拖出去砍了!”克勞澤將軍厲聲喝道。
“是!”一聲將令如山倒,哪個大膽敢不聽,兩名衛兵不由分說一左一右架起營地主管就往外拖去。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營地主管撕聲裂肺的喊聲越去越遠,最後戛然而止,大帳內一時間便如死一般的寂靜。
“你是誰。”殺了一個人,克勞澤心裡的怒氣總算平熄一點,轉過頭來向卡勒姆問道。
“報告將軍,我是建造營司務長卡勒姆。”以自認爲最標準的軍姿卡勒姆敬禮回答。
“好,現在由你任建造營代理營長,即日起重建建造營,限十五日內造出二十部攻城車,十輛衝車,一百架雲梯。”克勞澤將軍命令道。他是個剛愎自用的人,做什麼事兒都是一言九鼎,不容更改,此時見下邊站着的幾名建造營士兵中只有這個人還能保持鎮靜,於是心念一動,決定把建造攻城器械的事兒交給他。
“啊?!稟將軍,這麼大的工作量十五天內根本不可能完成呀!”卡勒姆聞言連忙叫道:他雖然不是建造器械方面的專家,但天天泡在工匠堆裡,多多少少還是明白這幾個數字意味着什麼。
“我再抽調五十名工匠給你,十五日內,任務必須完成!這是命令,按時完成給你記軍功一件,屆時不能完成,你的前任就是你的下場。”克勞澤將軍是不允許任何人違抗自已的命令,要麼服從,要麼去死,屠夫的稱號可不是隨便被傳開的。
奈之下,卡勒姆只有舉手敬禮接下這個燙手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