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難道是……”
聽到示警的聲音傑瑞心中一沉,猛一回頭,只見滿眼通紅的潘卡拉正雙手端槍向自已惡狠狠地撲來,人快,槍疾,勢猛,等到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冰冷的槍尖距他的身體已不足一尺。
千鈞一髮之際,經過嚴格訓練養成的身手此時發揮了做用,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傑瑞撤步轉身,同時長槍回砸,在電光火石之間想要避過這突如其來的一槍。
傑瑞的動作已經是快得不能再快了,然而潘卡拉這充滿仇恨和惱怒的一槍來的實在是太過突然,黃髮青年雖然躲過了胸腹等要害,但卻無法完全避過對方的攻擊,左肋側還是被潘卡拉長槍槍頭側面的鋒刃劃過,嘶啦一聲清響過後,鮮血立時涌出,將傑瑞士黃色的院生制服染得腥紅一片。
“啊!”說的慢,動的快,當高臺下的衆人意識到潘卡拉違反決鬥的規則在認輸之後從背後偷襲對手而驚叫出聲時,高臺上的二人已經分開,傑瑞左手捂住肋上傷口怒視對面的敵人,而潘卡拉則端着染血的長槍站在那裡一臉的錯愕,身體一動不動,彷彿被誰施了魔咒。
“卑鄙!”傑瑞強忍肋下傳來的劇痛厲聲斥道。
“我……我……”,嘴脣動了兩動,潘卡拉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事實上,他也被他剛纔的行爲所驚呆了。
以奧坎大陸的騎士精神。無論何時從背後襲擊對手都是一件很不光彩地事情,而現在,自已不僅在背後偷襲對手,更是在自已認輸、對方當衆聲明決鬥已經結束之後,做出這種行爲,被人稱爲卑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現在後悔,他非常後悔,後悔自已剛纔爲什麼沒能控制住自已的情緒,做出如此惡劣的事情!
完了,一切都完了!
僅僅輸給學生。最多是面子有些難看,需要過上一段難以擡頭見人的日子。但學院教師的位子還是可以保住的,終究這是正式的決鬥。輸給對手儘管意外,卻也不是不能被接受。
然而,在自已的那一槍刺出去之後,事情的性質就已經被改變了:沒有誰會把那當做決鬥地一部分,而只會稱之爲謀殺!
騎士學院絕不介意在校師生相互進行決鬥,甚至還在有意無意間鼓勵着這種刺激人類原始本性的活動。
但謀殺……在奧坎大陸人地眼中,只有不敢面對面和人戰鬥的膽小鬼才會採用這種卑劣地作法。
騎士學院所要培養的是能帶領普通士兵衝鋒陷陣。斬將殺敵的勇士,而不是膽小如鼠,只敢從別人背後搞小動作的懦夫。
騎士學院可以允許自已的教師是位實力平平的普通人,但卻絕不可能允許他們是個卑鄙小人!
僅僅輸給學生,只要自已不想離開,自已背後的靠山完全可以依靠他地影響力使自已繼續呆下去。但是現在,哪怕國王陛下親自出面恐怕也無法消除學院千百位師生的鄙夷!
所以,對於他來說。騎士學院的生涯已經結束了,區別只是他主動辭職還是被別人趕出學院;甚至不止於此,他美滿的人生也很可能就此結束了,因爲這種事情絕不會僅限於在學院內部:沒有誰能堵住在場數百師生的悠悠之口,也許不等天完全黑上來,自已背後傷人的事蹟遍會傳到席達城內。
“太不象話了,他怎麼能夠這樣!”
“卑鄙,無恥,人渣!”
觀禮臺下,數百人憤怒地吼聲證實了他的想象:沒有人能容忍懦夫,尤其是在以成爲勇敢無畏的騎士爲最終目標地帝國騎士學院,在這種如潮般的浪濤之下,即便是潘卡拉的鐵桿者也不敢多說半個字。
“爲什麼?爲什麼你要偷襲?!”傑瑞怒吼道:如果說先前的戰鬥他還存有化干戈爲玉帛的想法,那麼現在,則只有滿腔的怒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潘卡拉的臉由白轉青,由青轉綠,最後又成了慘白,突然間放聲狂笑起來,笑聲淒厲,真如惡鬼夜哭。
“怎麼了,他怎麼了?”
“他瘋了,你一定是瘋了!”
“這個類敗,他發什麼毛病!”
沒有人料到他在這個時候居然還笑的出來,人們錯愕地盯住臺上,靜待事情的發展。
潘卡拉最後終於停住了笑聲。
“傑瑞,傑瑞,哼,我是卑鄙,我是無恥,可我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全是因爲你,因爲你這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如果你不來騎士學院,我的表弟怎麼會退學,如果你不來騎士學院,別人又怎麼會叫我來對付你,如果你不來騎士學院,我今天又怎麼會站在決鬥臺上!都是因爲你,因爲你才毀掉了我的一生!我是完了,但是,我也要用你的一生來陪葬!”當一個人對未來完全失去希望的時候,這個人很可能因此失去理智而變得瘋狂,而現在,潘卡拉正是處於這種狀態之中。
“混帳!來吧,想要我的命你就來吧!我在這裡正等着你呢?但是這一次,我絕不會再手下留情!”對瘋子講道理是沒有用的,傑瑞單手擎起長槍大聲喝道,雖然鮮血已經將他半邊的衣褲染透,但身形卻依舊挺立如昔,巍然不動。
“哈哈,好,那你就納命來吧!”獰笑着,潘卡拉帶次舉起長槍,此時的他已處在半失神狀態,哪還管得了會有什麼後果,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將面前這個黃毛小子碎屍萬段!
“住手!這場鬧劇還沒演夠嗎?”一聲清亮的喝聲響起,全身黑衣的東方人從臺階緩緩登上高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