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蘇先生,不知此言何意?”知道蘇玉還有後話,約瑟夫公爵微笑問道。
“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普通一兵和統領全軍的將領所需要的才能並不相同。以普通一兵的要求去選拔一位將軍,其結果會是如何?”蘇玉問道。
“蘇先生所說的確有理,不過將爲兵之膽,身爲統軍將領,如果沒有強悍的武技在戰場上身先士卒,奮勇當先,又怎麼能鼓舞士氣,殺敵立功,斬將奪旗,取得勝利?難道面臨戰陣讓別人在前邊拼命,自已躲在安全的地方靠一張嘴把敵人說跑?”皮爾斯將軍語帶調侃,暗中諷刺蘇玉只是文人談兵,半點無用。
“雖然很少見,但單憑一張嘴就讓敵人退卻的戰例並非沒有。當然,這種極端的戰例並沒有多大的實際意義,想問您的是:身爲將領,注意,我說的是統領全軍的將領應該具備什麼樣的才能呢?”蘇玉淡淡一笑,並不因對方言詞中的不恭而感到憤怒。
“哈哈,蘇先生,您剛纔大概沒有認真聽我說的話吧?身先士卒,奮勇當先,鼓舞士氣,殺敵立功,斬將奪旗,取得勝利。”皮爾斯將軍底氣實足大聲笑道,似乎很爲自已總結出來的這二十四個字感到驕傲。
“呵呵,很正確,但僅只如此嗎?”輕輕點了點頭,接下來又輕輕搖了搖頭,蘇玉微笑着問道。
“怎麼?難道蘇先生另有答案?”微微一愣,皮爾斯將軍居高臨下般的傲氣問道:他堂堂地獄軍團的軍團長。凱西爾帝國除馬可洛斯將軍以外名聲最響亮地軍人,對軍人的理解豈是一個酸腐文人所能相比的。
“是呀,蘇先生要是有別的看法大可以說出來聽聽,除了兩位小姐之外,這裡所有的人幾乎都有過軍旅生涯,想必對這個問題也會很感興趣。”約瑟夫公爵笑道。雖然已經離開軍隊數十年,但只要曾經在那種團體中生活過,烙印便會永遠刻在他的身上。
“約瑟夫公爵你說錯了,薩莎喜歡不喜歡聽我不知道,但我卻是很喜歡的。蘇先生。您說吧,我也在認真聽着呢。”見皮爾斯將軍處處都在針對蘇玉。尤菲娜站出來大聲幫着腔。
“蘇先生,我對這個問題也很感興趣。請您說吧。”見女伴站出來幫助蘇玉,薩莎也微紅着臉說道。
“哈哈,看來是民心所向了。蘇先生就請不吝賜教吧。”巴古納德侯爵見狀笑道。
滿屋衆人,除了史特萊和沙維爾以外全都表了態,而這兩位顯然也不會提出異議,於是,所有的人把目光都投向了穩坐如山。淡然自若的東方人。
“呵呵,既然大家都感興趣,那我就談一談自已的看法。
所謂將者,必有五德,一曰智,二曰信。三曰仁,四曰勇,五曰嚴也。智者,足智多謀,勤思善斷;信者,言而有信,語出法隨;仁者,愛撫部卒,體恤下屬;勇者,勇敢堅毅,身先士卒;嚴者,以身做則,一視同仁。凡此五者,將之必備。
此外,將有五危:必死,可殺伐也;必生,可虜也;忿速,可侮也;廉潔,可辱也,愛民,可煩也。必死者,只知死拼硬打,就可能被誘殺;必生者,貪生怕死,就有可能被俘虜;忿速者,急躁易怒,就可能中敵人輕侮之計;廉潔者,廉潔好名,就可能陷入敵人污辱地圈套;愛民者,一味仁慈愛民,就可能導致煩擾而不得安寧。凡此五者,將之過也,用兵之災。覆軍殺伐將,必以五危。不可不察也。
諸位,言盡於此,不知以爲然否?”
引經據典,有條有理,蘇玉侃侃而談,一番長篇大論,屋內幾人無不張口結舌,目瞪口呆。
巴古納德侯爵,約瑟夫公爵,二人都是曾經在軍中服役十數年的高級將領,皮爾斯將軍更是現役軍人,凱西爾四大軍團之一地獄軍團地現任軍團長,沙維爾伯爵亦也曾經在軍中任值,史特萊雖然還沒有軍職,但卻是德斯特帝國騎士團的高材生,這些人對於軍隊地情況無不是瞭解的極爲透徹,但類似這樣的問題以前卻是從來沒有想過,何況如此高明的見解,那就更加聞所未聞了。
至於薩莎和尤菲娜,雖然聽起來僅僅一知半解,但見到巴古納德侯爵等人的表情,便也知道蘇玉所說之言必定極爲精彩。
“啪啪啪啪!”史特萊最先鼓起了掌,隨之,巴古納德侯爵,約瑟夫公爵等人也拍手喝彩,皮爾斯將軍雖然心中不願,但約瑟夫公爵既然都已經拍上了手,他自然也不好坐着一動不動,至於兩位女孩兒,薩莎還保持着淑女的矜持只是象徵性地用右手扇子輕輕鼓掌,而尤菲娜的掌心則拍得幾乎都紅了起來。
“高論,高論。蘇先生真是大才,眼光之獨到確非常人所能比擬。高明,高明!”巴古納德侯爵挑起大指大聲誇獎道,心裡已對這位文質彬彬地東方人另眼相看:無論將之五德還是將之五危,雖然他也不能完全聽明白,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位東方人對於軍隊一定有着非常深入的瞭解,否則,斷不可能把統軍之將的方方面面講得如此透徹周全。
“哈哈,蘇先生,了不起,了不起,以你的才能僅僅教授詩詞歌賦實在是大材小用了。”約瑟夫公爵也在大聲稱讚起來。
“精彩,精彩,僅僅一個爲將之道就能講出這麼多大道理,蘇先生的學問地確高深,只是我不清楚,知道這些對於行軍打仗有什麼用處?還是那句話,如果光憑說話就能打勝仗,那每個國家還耗費巨資維持着龐大的軍隊做什麼?等到打起仗來乾脆派上一批能言善辯的說客不就成了?”儘管心中明白蘇玉所說非常有理,但看到尤菲娜興奮地樣子皮爾斯將軍心中不快更甚,因此想方設法非要把這個東方人駁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