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樓門,格里特斯男爵目前生活的窘迫更是一眼可見,不僅樓道走廊內的牆壁灰暗陰沉,顯是很長時間沒被粉刷之外,就連走廊窗戶上用於遮陽的白紗窗簾也色澤泛黃,有幾幅上面居然還有被縫補過的痕跡,這在一家有着百年家史的貴族家庭裡簡直不可思議。
對於這些情況,來訪的兩位客人視而不見,只是扯着一些諸如‘今天天氣哈哈哈’之類毫無意義的閒話,不笑假笑,不親假親地和房屋的主人套着近乎,似乎眼前的這一切本來就當如此。
來到客廳,三個人分賓主坐下,一個女僕端着托盤送上甜酒面點作爲幾人聊天時解悶的零食。
“咦,這是什麼酒?怎麼有點發澀?”菲特烈端起酒杯泯了一口皺着眉頭說道。
“是嗎?嗯,還真是有點澀,我說老弟,你是不是捨不得拿出好酒來招待我們呀?”聽到菲特烈所說的話,穆斯特也品了一口甜酒,果然也有同樣的感覺。
“呵呵,這已經是我現在最好的酒了。要是這也喝不慣,那我能拿出來招待客人的大概只有白開水了。”格里特斯笑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他很清楚,這兩位客人的來意他也很清楚,如果說別的客人來訪而自已只能拿出劣等甜酒待客還會感到汗顏,則對這兩位真的只送上白開水也毫不過分。
“咦,怎麼會呢?你家酒窖裡不是有幾十桶三十多年的好酒嗎?怎麼這麼快就全喝完了?”穆斯特不解地問道。他向來養尊處優,衣不厭新,食不厭精,平時好吃好喝慣了,這種劣質甜酒哪兒可能喝的下去。
“哈哈,那麼多酒喝當然是喝不完,只不過現在那些酒都已經換成錢還了債,想再喝到,呵呵,摩爾商會裡大概還能找着吧。”格里特斯冷冷掃了菲特烈一眼,譏諷地笑道。
“呵,格里特斯說的對,摩爾商會經營的業務很多,其中也包括酒水方面,全國各地的好酒幾乎都有過銷售,不要說三十多年,就是四十年五十年的好酒也不難找到。福特,你去馬車上拿兩瓶好酒過來,讓兩位先生點評一下。”菲特烈笑着向管家吩咐道,似乎方纔格里特斯的一番話不是暗諷自已利用債務將他的財產一點點的搜刮走,而是在稱讚摩爾商會的實力雄厚。
特烈的管家應了一聲,轉身走出客廳大門:來之前菲特烈和他早就商量好了,叫他利用拿酒的機會先帶着幾個人偷偷溜到格里特斯家的書房去查找資料,就算在酒上找不出藉口,菲特烈也會想辦法給他製造另一個出去的理由。
出了客廳房門,管家向着守在門外的幾個手下使了個眼色,其中三個便跟着他向着樓門方向走去,格里特斯家的僕人雖然奇怪爲什麼拿酒需要這麼多人回去,但那終究和他們無關,因此並未加以理會。
轉過了一個拐角,看一看周圍沒有格里物斯家裡的人,管家一揮手,一行四人輕手輕腳地走上了二樓,經過了幾間房間之後,管家在一扇房門前站住:在菲特烈和格里特斯男爵關係良好的時候,兩家之前沒少互相往來,因此他對於格里特斯家裡的環境極爲熟悉。
“篤篤篤。”輕輕敲了敲房門,把耳朵貼在門板上仔細一聽,房間裡面一點動靜沒有。
輕輕一擰門把手,一道細小的門縫露了出來,將眼睛對着門縫仔細向內觀察,半個人影也沒一個。
“快點進去,動作要輕,不要把房間弄亂,等會兒找到東西之後馬上離開,記得把所有動過的地方全部還原,記住沒有?”管家推開房門,低聲地叮囑道。
“記住了。”三個人應了一聲魚貫而入,其中最後一人把兩個酒瓶從懷裡掏出遞給管家。
“把門關好,從裡邊頂上。”最後叮囑了一句,等房門關死之後,再警覺地看了看四周沒有異樣情況,管家放心地離開了房門:看來之前的判斷沒錯,格里特斯家中現在最多隻有七八個人,這麼大的一座樓房,想要人不知鬼不覺地做點壞事並不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