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裡向左轉。”指着前面不遠路邊一個稍顯平坦的地方,凱斯示意讓車伕從那裡拐彎。
“什麼,那兒的路能走嗎?”車伕不解地問道:菲特烈的馬車若論華麗是夠華麗的了,但那只是適合在摩爾城內有錢人用於炫耀財富地位的樣子貨,平坦的大道上跑一跑還算馬馬虎虎,但真要在又是坑又是坡的野地裡轉上一圈,只怕整個車都要顛散了架子。
“要去那片荒地也就這兒稍微平坦些,其它的路比這條路更難走。”凱斯答道。
“唉,又要捱罵了。”聽完嚮導的話,車伕無奈地低聲嘆口氣,手腕一抖,將馬車拐上了小道。
“咣噹,咣噹”,行走在坑坑窪窪的路面,菲特烈這輛裝飾華麗的馬車立刻就顯示出其中看不中用的一面,劇烈的晃動讓站在車尾的護衛想保持平衡都感到困難,最後乾脆跳到地上放着馬車不坐跟着小跑起來。
“停!停車!怎麼這麼顛?!”坐在車內軟椅上的菲特烈也受不了了,把頭探出窗外大聲叫道。
夫雙手一緊繮繩,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老爺,凱斯說這是到荒地最平坦的一條路,其它的路更難走。”車伕不待菲特烈再問搶先解釋道。
“混蛋,他一個夥計不懂也就算了,你趕了那麼長時間車難道不知道我的馬車不能走這樣的路嗎?!要是把我的車顛出半點毛病,我非把你打個半死!”從車門裡跳了下來,乾瘦的老頭子一邊心疼地查看着馬車各處有沒有損壞,一邊氣急敗壞地大聲責罵着車伕。
車伕能有什麼辦法,只有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裡,在心中暗暗咒罵着這個又好面子又小氣的小老頭。
還好,總算馬車拐上小路走了還沒多遠,顛動雖然激烈,但馬車單從外表還看不出哪裡出了問題,檢查了一遍,摩爾商會會長這才放下了心。
“凱斯,離那片荒地還有多遠?”菲特烈問道。
“大概還有三裡多地吧。”當鋪夥計估算了一下答道。
“三裡地?前面的路都是這樣嗎?”菲特烈皺着眉頭問道。
“差不多,有的地方還要差。”凱斯答道。
“你也是個混蛋!知道路不好走怎麼不早說!”菲特烈罵道。他當然不是隻有這麼一輛馬車,如果早知如此,就算坐着運貨馬車也比坐這一輛好多了。
“會長,我也沒坐過馬車,上次還是自已走着來的,鞋底還給磨了個小洞,哪兒知道不同的馬車還有不同的用處。”當鋪夥計委屈地說道。他只是個跑腿打雜的小角色,哪有可能知道那麼多事情,實在搞不清楚爲什麼價值上千銀幣的馬車怎麼會連十幾個銀幣一輛的馬車不如。
“真是個笨蛋!你,你,在這裡呆着看車,其他的人跟我走着去。”沒心情和個小夥計算帳,心中盤算一陣,菲特烈一咬牙做出了決定:在荒郊野外的大太陽地裡步行三裡多地對於一個快六十歲的老頭絕對不是件輕鬆的事情,但同把心愛的馬車顛壞一做比較,他覺得還是後者更重要。
於是,一行七人分爲兩路,一路守在原地看守着馬車,另一路則沿着很難稱之爲道路的道路向前走去。
大約走了半個小時之後,這七個人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擦去滿頭的汗水,菲特烈擡眼向四周看去。
果然如凱斯昨天所講,入眼處滿地荒涼,暗褐色的黃土地,一片片的碎石堆,除此之外,便一無所有。
走進荒地,菲特烈用力踩了踩土地,很硬,地面上只有淺淺的一個腳印。
蹲下去用石塊從地上挖出一小塊泥土放在手中仔細觀察,除了顏色稍深一些之外,似乎和其他地方的泥土沒什麼區別。
站起來一邊在荒地無目地的亂走,一邊隨手揀起地上的石塊仔細比較,菲特烈的發現和凱斯一樣,除了發現青色的鵝卵石、紅白色相兼以及黑褐色相兼的花石頭以外便一無所獲。
“你們大家都到處仔細看看,發現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馬上告訴我。”滿臉狐疑的摩爾商會會長吩咐道。
護衛應了一聲,立刻四散開來到處尋找。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那個東方人神色突變呢?”在一塊稍大一些的石頭上坐了下來,菲特烈自言自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