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這筆錢從摩爾城到梅爾特鎮中間絕對不會出任何問題,十萬枚銀幣是分別裝在一個壁厚一寸的大木箱中,木箱上面加的是商會用來鎖庫房的特製鐵鎖,不用專門配製的鑰匙就算是頂級竊盜沒有三五分鐘也甭想打開,而那五把鑰匙全都放在我的貼身內衣口袋中,在到達梅爾特鎮之前從沒掏出來過。
回來的這一路上,這五口箱子始終也沒離開過我的視線,就算在中午吃飯的時候,也是十二個人分成兩組輪流進行,而且在那一天裡也沒有碰到過什麼特別的事情,幾乎可以說一路上馬不停蹄,直接就回到了梅爾特鎮。
這五口箱子極爲笨重,就算是我們傭兵團裡最強壯的傭兵也沒辦法一個人將之搬起,因此,在這一路想要一點不被別人發覺就把箱子調了包也不可能。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箱子在摩爾城的時候就已經被人動過手腳。
回想清點銀幣數目的時候,因爲數量太大,沒有可能一個一個的去點,所以就接受了摩爾商會的人建議,用專用的透明空心圓棒隨意在五個箱子裡抽出幾摞銀幣,數清數目之後再乘以多少行多少列,這樣就算出了所有的銀幣數。當時我也是一時大意,沒料到有着幾十年歷史的摩爾商會居然會如此無恥,現在認真想來,他們之所以故意不嫌麻煩將十萬枚銀幣一個個碼的整整齊齊,並且還特意把專用的透明空心圓棒帶在身邊,就是算準了我們這些傭兵沒有耐性一個個地去數而精心設下的圈套。
經過仔細的盤點,五個箱子裡面真正的銀幣只有八千多枚,剩下的全都是假的。
出了這樣的事情梅爾特鎮上的人當然不答應:收回的錢連全部貨款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而且協議也被摩爾商會收回,無憑無據,就是想靠打官私要回那些錢的希望也完全破滅了。
於是,我們十幾個傭兵被全鎮數百憤怒的鎮民團團圍住,非逼着我們賠償損失。
沒有完成任務,而且還把僱主給的證據搞沒了,做爲傭兵團的首領我責無旁貸,於是,經過協商,我帶領三個手下返回摩爾城去找摩爾商會理論,餘下的九個做爲人質被扣在鎮上,如果要不回錢,就不放他們。
沒想到這一次見到摩爾商會會長菲特烈之後,他一改上次膽小敗事的模樣,不僅不承認自已在交接貨款時動過手腳,而且還反咬一口,硬說我們烈焰傭兵團見財起意,監守自盜,自已在押送路上把錢箱調了包,反過來還要敲詐他們。
碰到這樣無恥耍賴的傢伙,我一時氣忿不過,拔出劍來就想用武力解決。
別知道這個傢伙之所以這麼囂張原來是早有準備,我這邊剛把劍拔出,一隊士兵就從門外衝了進來,一個個全副武裝,如臨大敵。
民不與官爭,我們傭兵當然不能和正規士兵發生衝突,只好放下手中的武器和摩爾商會的人一起被帶到了城主府。
見到了城主,本以爲他能夠秉公而斷,還我們一個公道,誰知一見面他根本不問我們這些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人怎麼可能在短短三天時間內做出九萬多枚銀幣,只是一個勁地問交接單上的簽字是不是我的。
白紙黑字的交接單擺在眼前,不管我怎麼樣說那是在被騙的情況下才簽下的字,但終究改變不了是我簽過字的事實。
城主以此爲據做出判決:既然交接單上我已經簽過了字,那就證明交接已經完成,因此,之後貨款的事情便和摩爾商會無關,我來找摩爾商會討要貨款純屬無理取鬧,而且還在商會內執械鬧事,嚴重干擾了商會的正常經營,擾亂了社會治安,威脅到合法公民的人身安全,必須嚴懲。
結果,菲特烈被當庭無罪釋放,而我們四人則被送進監獄關押兩個月,並將本次事件通知傭兵公會,讓他們認真調查,嚴格處理。
最終,當我還在監獄裡的時候,傭兵公會裁定烈焰傭兵團必須對假幣事件負全責,梅爾特鎮所有損失必須由烈焰傭兵團全部賠償。
所以,當我重新再見天日的時候,面對的不僅有一張八萬多枚銀幣的欠單,而且還有一張傭兵工會要求一個月內不能解決債務問題便要解散烈焰傭兵團的通知,而我本人,則榮登本年度十大誠信度最低傭兵之首,成爲每個傭兵團都避之唯恐不急的瘟神。
八萬多枚銀幣,對於我們這樣的小型傭兵團無異於天文數字,雖然傾盡所有,加上朋友的借貸,但在截止日前還是有一萬多枚銀幣的欠賬。
無奈之下,我只得宣佈解散傭兵團,團員們各奔東西。
一開始我還想先加入朋友的傭兵團,待掙到錢補上虧空之後再重新註冊新的傭兵團東山再起。
但過後不久,我突然發現,因爲我的加入,很多客戶一聽說隊伍中有曾經讓僱主遭受重大損失的人存在便不願意委託任務,爲此,我的朋友損失了好幾筆生意。
人有臉,樹有皮,朋友看在多年的交情上不願意和我直說,但那些普通傭兵卻沒有這些顧忌,身前背後常常指指點點,暗中抱怨團長不爲傭兵團的利益考慮。
我一個大男人當然不能因爲自已而傷害了朋友,於是我不告而別離開了傭兵團,成爲一個流浪傭兵。
這也就是以我的能力爲什麼會接受小拉克萊爾的僱傭而躲在這樣一個偏遠小鎮的原因。
現在,聽完了我的故事,你還會不會邀請我這個黴星加入正義之劍?”放下茶杯,科爾那擡頭盯着蘇玉鄭重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