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好象是馬車的聲音!”金髮女孩兒側耳傾聽一陣後興奮地叫道。
“呵,有什麼可美的?說不定就上午離開那個村子裡的人,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不定在心裡樂成什麼呢!”高個青年打擊着金髮女孩兒的積極性。
“哼,我樂意,你管得着嗎?氣死你!”做了個鬼臉,金髮女孩兒對於高個青年的諷刺不以爲意:在經過了一上午的徒步遠行之後,關於面子的問題她已有了新的看法。
鈴聲越來越近,不久之後,一駕馬車在路邊樹枝灌木的掩映下出現在小路的轉彎處。
這是一輛德斯特民間最爲常見的運貨馬車,拉車的兩匹馬一灰一黑,雖然算不上高大壯碩,但卻涮洗得乾乾淨淨,可以看得出馬匹的主人對它們的養護極爲用心。
車上握着繮繩的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臉上的皺紋堆壘,有如刀砍斧剁。雖是頭髮花白,衣衫上好幾處都有補丁,表明其生活並不寬裕,但精神矍鑠,身強體健。
老人身邊的副手座位上坐着的是一位全身黑衣的男人,微微發黃的臉龐被頭上竹編寬檐涼帽遮住大半看不出年紀如何,一根黑黝黝,四尺多長的短棍斜抱在他的懷中。
“哎!大叔,停一停,停一停!”金髮女孩兒高高揚起手來大聲叫道,兩個同伴也停下腳步站在路旁等着馬車停下。
“籲!”趕車的老人輕輕收緊了手中的繮繩,收到指令兩匹馬放慢了腳步,馬車平穩地停在了三人面前。
“小姑娘,什麼事啊?”趕車的老人轉過臉來大聲問道。
“大叔,麻煩問您一下,這裡離克里特鎮還有多遠?”金髮女孩兒表現出和方纔高個青年鬥嘴時完全不同的禮貌,也許,這就是她在學院學習的真正成果。
“哦,大概還有六七裡的樣子吧。”趕車老人答道,這條路他常來常往,熟悉的程度和了解自已家中的小院差不了多少。
“啊!還有那麼遠呀!”金髮女孩兒滿臉失望的叫道,配合着誇張的語音給人一種極爲失落感覺。
“怎麼啦小姑娘,是不是走不動路了?”趕車老人笑着問道,看得出,這是一位心地極爲和善的老人。
“是啊!一大早出門之後就一直在走路,沒想到腳都走疼了還差這麼老遠。”金髮女孩兒細聲細氣地抱怨着,微蹙的眉頭顯得楚楚可憐。
“嘿,老大,你妹妹演起戲來還真象,咱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高個青年偷偷從背後捅個黑臉青年一下,壓低聲音偷偷地笑道。
“別亂說話。要是讓她聽見了等會又是麻煩。”黑臉青年側過臉低制止道。
“呵呵,要是人家不讓她上車,咱們說沒說話結果都是一樣。”高個青年笑道,對於好友妹妹的脾氣他可是太瞭解了。
“哈哈,小姑娘,正好我也要去克里特鎮,你們要是不怕這是拉貨的車太髒的話就坐上來,我送你們一程。”趕車老人笑着說道,金髮女孩兒的表情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來是爲了什麼。
“呀,太謝謝您啦大叔,您可真是個大好人。”方纔還愁容滿臉的小姑娘轉眼之間就陽光燦爛地笑了起來,如果不是親眼得見,恐怕沒幾個人敢相信前後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居然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出現在同一張臉上。
“呵呵,順路的事,用不着謝,快上來吧。”趕車老人說道,與人爲善,與已爲善,貧苦的人對於自已力所能極幫到他人的事情總是不會推辭的。
“是,哥,快幫我一下。”金髮女孩兒興奮地跑到車後,雙手扶着車幫跳了兩跳見沒能上去,高聲地叫着黑臉青年。
“大叔,讓您見笑啦。”黑臉青年苦笑着對趕車老人說道,他這個妹妹的那些禮儀真不知道學到哪兒去了,大概沒有誰會把淑女和一個穿着長袍往車上爬的女孩子聯想到一起吧?
“呵呵,沒關係,和我的小女兒相比,她這樣就算夠斯文的了,至少你妹妹還知道上不來的時候叫人幫忙。”趕車老人理解地一笑。
黑臉青年走到了金髮女孩兒背後,將長柄大斧放在地上,伸出兩手托住對方的如柳細腰,雙臂輕一用力,便把小姑娘舉到了車上。
“給,墊一下,免得把衣服弄髒了。”趕車老人把一件粗布上衣扔了過去,示意金髮女孩兒鋪在車板上。
“謝謝啦大叔!原來您的女兒和我一樣大呀。”金髮女孩兒接過粗布上衣甜甜地問道。
“是呀。過了三月就滿十九了,小姑娘,你多大了?”趕車老人問道。
“我比你女兒大半歲,是七月份的生日,看來她得叫我姐姐啦。”金髮女孩兒答道。
“如果光看你剛纔上車時的樣子,她叫你當姐姐還真是有道理呢。呵呵要是到了克里特鎮你們有空的話就到我家裡坐坐,你們兩個人肯定能玩到一起去。”趕車老人會心地笑道。
“哈哈,大叔,您可千萬別讓您的女兒和她在一起,否則萬一學會了她那些壞脾氣以後就不容易嫁出去了。”正在扒着車幫往車上翻身的高個青年聽到兩個人的對話,不由得哈哈大笑。
“哼!找死呀你!”被揭了短的金髮女孩兒心中惱怒,照着正在翻身的高個青年側胯就是一腳,雖然力量不大,但一來高個青年人心裡沒有準備,二來一腳騰空難以使力,促不及防之下撲通一聲便被踹到了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