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外出考察的同學,終於有驚無險地逃出神農架,來到茂密森林邊緣的間鬆鎮,衆人駐足歇息,以消除一路奔波的疲勞。
從小承載工具上下來,大家心情還是極度亢奮,嘰嘰喳喳熱鬧個不停。
更有人說,在林邊路上,看見一頭毛乎乎的斑斕猛虎,身上橫七豎八起着道道黒檁子,說多嚇人就有多嚇人。
並且還說得有鼻子有眼,似乎親眼所見,描繪的情景如歷歷在目,斑斕大虎以下山之勢,虎踞龍盤,掩映在蒿草叢中,衆人一想那架勢,一聲怒吼,恐怕那大蟲稍等就會撲了過來。
大傢伙被說得一驚一乍,全都信以爲真,心說還好跑得快,要是再慢一拍,必定會被大虎叼起來銜走,等到了安全之地,大嘴一張,實行那血光粼粼的饕餮盛宴!
想到這一幕,衆人無不驚駭欲絕,話不敢出。
一羣人無不頭皮發麻,覺得活一條命真是太不容易了!
還好領隊機智,讓大家奔走下山,躲過一劫,也算是興運氣。
大嘴錢伯度瞧見沒人的時候,悄悄地轉到靳思明跟前,伸手打了一個手勢,壓低聲音問道:
“我怎麼覺得你說的情況,與事實不符呢,是不是騙我?”
說着話,眉頭一挑一挑,說明他還真不信,抱着懷疑的態度。
靳思明驚奇道:
“你還別不信,要放別人我還不告訴他呢,就我們兩人最親近,不告訴你告訴誰,信了吧,有好處。”
錢大嘴愣在那裡,心想,還真有斑斕猛虎作勢欲撲不成?這個思明說話不牢靠,他經常出人意料譁衆取寵,做些不可告人的事,但願這次他沒有騙我。
靳思明也不和他多說,轉頭看着衆人,紛亂擾攘,雜亂無章,都在紛紛議論大蟲的事,這次事情看來大家還真信了。
他想到,能幫白雲一個忙就幫一個吧,這個老頭爲人處世還比較靠譜,編一個謊話就是爲了防着小人來這裡,干擾他的探礦行程,怕拖延修復飛船的速度。
但願,不會給他造成麻煩。
領隊扭頭一看靳思明和錢伯度在嘀嘀咕咕竊竊私語,揚聲說道:
“哎,你們兩個不要在一邊開小竈,我們都已經逃到這裡了,現在所能做的事,就是等車過來載我們回學校,這纔出來三幾天,就要打道回府,思明,你回去可要負責向學校說清楚遇到的危情嗷。”
靳思明想了想,也沒說不同意,但是口中說,他會考慮的。
意思很明確,他想要模棱兩可,去說或不去說,他現在只說考慮一下,具體到時候也許他能去彙報呢,還有一些事情,他還沒思考清楚。
因爲昨晚上兩人的談話中,他獲悉,按照白雲的說法,可能有人暗中對他的飛船進行了阻擊,才導致運載工具有部分毀壞,具體是誰還不確定。
據靳思明估計應該是他說的敵對國,因爲沒有事實根據,心裡把這件事暫切壓下,不能盲目瞎猜,徒亂人心神。
在太空飛行中,好些事情出現問題都說不清楚問題所在,是何種原因造成的裝備毀壞,也可能是隕石雨所致。
當然,敵對國的行動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環,他覺得十有七八是敵對國組織的嚴密行動。你想啊,平常飛船出行都會遭致損傷,但偏偏這一次出現的莫名其妙,好像與實情有所不對付了。
以往每次出行,飛船都完好無損,唯獨這一次如此莫名其妙,在飛船上造成個大洞,好像關鍵部位的動力系統運作異常,事出反常啊,不得不謹慎。
若以靳思明的想法,事出反常必爲妖,不是敵對國也得當成敵對國才行,誰讓他們虎視眈眈,在一邊瞪着眼睛,抱有深深的惡意呢。
擼草打兔子,是與不是先打一下再說,即便掀起兩國的戰爭也要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國家的事情就沒有對錯,別人都欺負上門了,堅決不能做縮頭烏龜,讓人民恥笑。
不想了,想的再多也頭疼,人家國家的事情,就讓人家去操心好了,自己也沒有在當事國家,具體情況他也不知道,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不能操心上火,反倒給白雲造成不必要的干擾。
因爲當事人如同閒雲野鶴,到處漂泊,對國家的事從不上心,可能有苦衷吧。
想到這裡,順口說了句“到時候咱們一起過去吧”。
在亂紛紛的氣氛中,平地飛行器開了過來,學友們登上飛行器,司機問了一聲“人都全了嗎”,得到領隊的有效答覆後,啓動飛行器的按鈕,飛行器緩緩飛離地面,升到空中向學校趕去。
這次乘坐的飛行器和上次又不一樣,室內稱扁圓型,衆人團團圍坐在四周,輕鬆隨意,說話嗑瓜子,笑料不斷。
飛行器音量很平靜,輕輕顫動,微不可查。
靳思明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裡,深思苦想到了學校該怎麼說,要麼避重就輕,要麼實打實如實相告?
翻來覆去在這裡糾結,他不能確定學校的領導該不該相信,這些人都是老奸巨猾,如果得到有外星人的事,唯恐從他們嘴裡傳不出去,唯恐天下不亂,輿論滿天飛。
好像一把手是這樣,二把手也是和他相類,想來想去也沒有主見。
“哎……”
他嘆了口氣,事到爲難時才知道可以相信的人確實太少了,人心不古,都在爭風吃醋,能夠心思淡定的,都不在重要崗位啊。
平白生出無數鬱悶之氣,真是遇到難事纔想起可靠的人,遇到不平纔想起真英雄,能夠披荊斬棘拯救起大衆的性命。
本來想放棄的靳思明,眼光看向同學們,這些學友都很不錯,可謂忠肝義膽,但是處不了事情,沒有一個擔待,要想處事穩當有擔待,必須在有些事情上看出來。
忽然一個女生對着靳思明笑了笑,嫵媚和清新,簡直合二爲一,上天的造化在她身上竟然渾然天成,不能不慨嘆造物的神奇。
這個同學叫清雲冉,父母都在學校教書,作風平實近人,母親嬌媚柔順,父親俊朗豁達,教學往往能出神入化,調動大家的積極性,在蒙福不覺的情況下,所教內容全部獲得學友們滿意。
她母親怎樣還不知道,只是聽說風評很好,燕語鶯聲的就能把知識點潛移默化傳遞給同學。
靳思明就感覺奇怪,燕語鶯聲屬於古典學派,和現在的教師結合在一起,也算是絕無僅有。
是了,她母親柔順嬌媚,可能正和其本身的涵養有關吧。
清雲冉笑了之後,身穿素花裙裾,腳不點地,飄飄而來,手裡拿着奶茶,說:
“在想什麼呢這麼專注,大家都在高談闊論,只有你在愁思苦想。來杯奶茶,潤潤嗓子。”
錢伯度坐本來坐在靳思明的對邊,這時候擠了過來,剛坐下彪肥的身子就扛了靳思明一膀子,擠眉弄眼,在作怪取笑:
“嘎嘎嘎,你的追慕者來了,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