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長雲聽到這話,對於冷月發現先古遺址的事情,倒是不存在一點猜疑。
可能現場的一些擺設或者建造的遺蹟,已經凸現出來,但他也沒有多想,因爲遺蹟的事情多了,譬如在荒野發現的碧草園不就是有個遺址嗎?
在那個遺址裡雖然有所發現,但是到現在也只是對遠古文明,以及古人的建築樣式和生活習慣,有所參考和研究罷了,除此之外,也有個別遠古修真者使用的器物和法術,留了下來。
這些東西對修真者有一定的參考價值,但問題是這一次她們到底發現了什麼?有沒有法器和功法,這些還說不定,有待自己進入後查看。
冷月會不會說出來?
稍微一想就把這件事情放了下來,她堅決不會說自己發現了什麼,何況還是與修真沒有關聯的普通人,讓他們多少知道點已經不錯了,所以她決不會透露太多的底細。
問題是她們究竟發現了什麼呢?是修真者的遺蹟嗎?有沒有可以供煞海神教使用的器物,或者修真者能偶使用的法器?
所有這些都在他的心裡來來去去翻轉,沒有一點頭緒。
他迫切想讓俞梵俞老也來到現場,提供有用的幫助,因爲有俞老在現場,南宮長雲就會有很多手段可供選擇,但現在俞老竟然去追殺柳枝花了。
還是算了,既然天不湊人趣,那就自己看情況見機行-事好了。
如果到時候爭執起來,引起糾紛,甚至大打出手狂轟濫炸,會不會讓附近住的尤員外遭殃呢?
他想來想去還得通知尤員外,再仔細一聽,裡面屋子裡的人全部回各屋休息去了,稍後聽到各屋傳來磨牙打鼾,放屁說夢話的聲音,此外沒有其他動靜。
南宮長雲飛身來到尤員外的房門口,推門進屋,在明亮的油燈下,這老頭還沒休息,因爲冷月下重手把他捏得骨頭差點碎裂,到現在還疼呢,嘶聲咳氣的嘆息。
他走到跟前問道:
“尤員外,身上還在疼嗎?別急,我來給你看看。”
伸手抓-住尤員外的肩膀,向裡面輸入一股法力,這股法力叫精純力,精純力一進入身體,就慢慢彌合着骨骼上的裂縫,肉眼可見的一絲絲彌合起來,並在精純力的滋潤下漸漸向好的方向發展。
尤員外驚異的看着南宮長雲,說道:
“想不到你和她們一樣,都是有大法力大能力的人,仙長去而復返,一定有些問題需要來問,不知道我能爲你做些什麼事情?”
南宮長雲不想尤員外人老成精,已經知道他的打算,於是直接開口道:
“我這次來就是因爲要阻止煞海神教的殺戮,還好他們並沒有開始動作,不過明天你們全家必須外出住到親戚家裡,這裡已經不適合你們居住了。
“明天晚上在你的院子裡將會發生大規模的戰鬥,法術亂轟飛劍紛飛,爲安全考慮,必須遠離危險境地,出去後不要亂傳,這對你們一家有好處。”
尤員外震驚的看着南宮長雲,對於殺戮的事情他感到非常驚駭,戰爭已經遠離離陽國,但是現在殺戮卻又尋上門來,這叫以後他們怎麼辦?去向哪裡安家落戶?
尤員外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驚駭欲絕不能說明他現在的心情,他戰戰兢兢的問道:
“爲什麼是我們家?這些天殺的煞海神教,難道帝國就不管管她們嗎?就讓她們在離陽國禍害老百姓嗎?!”
南宮長雲怎麼說呢,他知道蒙爲之皇帝的一些情況,但是說出來有用嗎?只會造成大面積的恐慌,除此之外沒有一點用處,只得安慰道:
“這是煞海選定的地點,好在你的家庭遠離多數人居住的地方,獨門院落居於山坡之上平整的臺子處,還好不會殃及四鄰。
“我想問的是,這裡在遠古時候的一些情況,你瞭解嗎,譬如修仙修真,這裡地勢雄奇險峻,難道就沒有一點傳說嗎?”
尤員外抖抖簌簌的起身下牀,在桌子裡一陣翻動,拿出了一卷圖紙,說道:
“這是我的房子的地下結構圖,你看看對你有沒有幫助。
“這個地方在遠年流傳下來一個傳說,說這個地方是神仙居住之地,煙雲繚繞四季如春,究竟有沒有仙道的存在我們也說不清楚,只是傳說而已。
“以前曾經有人來尋找過,但是我們沒有向他們說起這件事情,我所知就這麼多,希望這圖紙能幫到你解開謎團。”
拿着圖紙,這是一卷不知什麼動物皮革製作的,南宮長雲沉浸在裡邊,把圖紙內容記下,瞬間在頭腦裡形成複雜的圖像,交錯紛呈。
這裡應該在早期還是處於地面之上,只是隨着久遠的年代過去,地質已經沉降變動,但遠古的宏闊畫面顯現在眼前。
就像尤老頭說的,煙雲繚繞,大殿錯落有致,芳草萋萋,雜花生於樹木間,羣修融入殿宇中。
把圖紙遞給尤員外,南宮長雲皺眉問:
“這個地勢在建房子的時候,包括圖紙裡面的設施,有沒有改動過,還是建造房屋的時候有所保留?”
尤員外回憶道:
“應該沒有吧?我記得繼承家業時,老父親曾經和我提過,說祖爺建造時沒有什麼發現,但是住進來後又向地下挖掘地下室,不期然發現有個蓋板。
“掀開蓋板進去後,一看富麗堂皇,美輪美奐,那時候本身已經有一部分家產,後來由於有重大發現,我們家突然富裕起來,我想這應該和發現這個建築有很大關係吧。”
“好,你放心的安歇吧。”
南宮長雲明朗的笑道:“這些事情不要亂說,也許你還能住在這房子裡,但也說不定,看戰鬥的情況再說吧。
“通過這次查看梳理,對你以後的身體有些好處,我把蘊含-着精純能量的法力注入你體內,希望能夠好好保養。”
南宮長雲來到室外,月明星稀,烏鵲雲飛,不知哪裡的野獸驚動夜息的鳥雀,繞樹幾周,又落了下來,一切都是如此和諧,但願這美好的日子能一直保持下去。
放下心中的一絲惆悵,他知道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還有大事在等着他去解決。
他又悄悄的來到前面的大院,想了幾想,沒有忍住心中的渴念,聚氣斂聲,輕輕地撥動房門,來到屋裡。
看到冷月躺在牀-上,唯恐有動靜驚動這個女子,雖不至於害怕她,但是能不驚動還是不要驚動,如果她醒來,一切悄悄的行動就將泡湯,這是他不允許的。
屋子內部靠裡牆的擺設是,右邊一張牀,緊鄰牀頭一張桌子,桌子左邊又有一面櫃子,其他就是幾張凳子亂七八糟的擺在當地,他記得圖紙上畫的洞口,卻被一扇門關着。
而牀-上躺着冷月姑娘,冷月的頭向着裡邊,呼吸悠長,綿綿不絕,薄被蓋在她身上,隨着呼吸高低起伏,曼妙的曲線在被子下玲瓏有致,頭髮披散在枕頭上,烏黑亮麗。
躡足潛行,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每挪動一步都廢了很大力氣,好長時間都沒有出過的冷汗又涌了出來。
他心道,什麼時候學成了小偷的把戲了?
捱到地下室的洞口,不由長長吁了口氣,心說,這他孃的根本不是修真者乾的事情嘛。
他一直注視着牀-上的冷月,時刻準備着逃跑的動作。
這時,牀-上的冷月翻了個身,頭也偏向這邊,立刻把南宮長雲嚇得隱身在櫃子後面。
他心臟急速的跳動,咚咚咚,一陣急速的律動,臉上的汗珠啪嚓將要落地,趕緊撩起衣袖接着,唯恐一絲響動把冷月驚醒,接着又伸手用袖子擦了把臉上的汗。
好在冷月沒有醒來,真的是太好了,謝天謝地。
奶奶滴,以後再也不做這樣的事了,寧可和人幹一架,再也不學鼠偷狗搶的習氣。
可修真界的事,哪會那麼容易就能學成呢?好多事都不是人說怎麼樣就能辦成的,許多時候就得忍耐。
伸手推動地下室的門,“吱扭”一聲響動,如驚雷炸響,牀-上的冷月飛身而起,躍向洞口。
這時候一隻貓從地下室裡竄了出來,“喵”一聲嚎叫,瞬間飛奔而去。
冷月皺着眉頭看了一眼飛奔的貓,說道:“晦氣,這貓也是,不去捉老鼠你在這裡上躥下跳的幹什麼?耽誤老孃睡覺。”
她罵罵咧咧,回到牀邊又躺倒繼續假寐,漸漸又進入睡眠中。
而南宮長雲也藉着這個機會,閃身進入地下室,腳踏臺階向下潛進。
等了好長時間沒有動靜了,這才長吁短嘆道:
“多虧我抱來這貓救急,要是沒有這隻貓,我將要和冷月王對王,那是什麼情況?!”
順手捂着急跳的胸口,咚咚、咚咚,他連番大喘不止,他動動嘴說道:“天爺,可把我嚇得夠嗆!”
再也不幹這雞鳴狗盜的下-賤事體了,我是遭了什麼孽啊,老天這樣懲罰我,不就是幫忙救助老百姓嗎?這難道有錯?
閒言少敘,南宮長雲來到地下室,場面浩大,殿宇宏闊,不是現在見到的宮殿可以比擬,殿堂要比正常看到的共和殿要大得多,它是現在的數倍不止。
但這裡面已不存在任何可用的東西,找找看看沒有發現莫邪說的煉化後的意識,既然莫邪沒有經過修煉,那他是怎麼發現那個被煉化的意識的呢。
應該是冷月發現告訴他們的吧,要不也解釋不通啊,只有她告訴的,這樣才能說得過去。
南宮長雲在地下也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事物,難道是已經被煞海神教收起來了嗎?應該不會,按照尤員外說的,經過這麼多年來先輩的搬運和變賣,裡面應該不會存在什麼有用的玩意兒了。
看了一遍地下室,也就是比慣常見到的要大上許多,但是即便是這樣也沒有什麼重要性啊,難道冷月有另外的發現,還是有什麼東西自己沒有發現,需要繼續巡查?
他在地下室裡轉來轉去,繞過無數的青灰色花崗岩大型石柱,來到一個門廳的地方,這個地方說是門廳,也只是個形狀。
南宮長雲看到有個似曾相識的標記在光潔的玉石門體上,這就是飛劍外形,看尺寸長度應該和殺戮之劍差不多。
順手拿出殺戮之劍,拂去上面的灰塵,把劍向上一靠,閃身沒入一個奇妙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