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南宮長雲的問話,那個公子倒沒有否認,自以爲南宮長雲已經落入陷阱,他非常乾脆的應承,並囂張的說道:
“是,我們是提前已經殺害了小玉,不過那又怎麼樣,你不是還得乖乖就範嗎?
“我奪你的飛劍也就是看看你的反應到底咋樣,你也不過如此,還充什麼大瓣蒜啊?等着引頸就戮吧,或許表現好一點,大祭司還真會放了你也說不定。”
南宮長雲積鬱着一股怒氣,不是爲了公子搶奪他的飛劍,而是爲了被殺害的小玉鳴不平,同時還爲了上百名陷入假死狀態的工程人員,爭得再生的權力,他應聲反駁道:
“你們也就是殺害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外面天地中有許多修真者,你們倒是去殺呀,有廣大的門派,你們去殺呀,裝慫了不是?
“你以爲伸伸手就能把我的飛劍奪過來,就顯得有本事了,我還就告訴你了,既然你能奪走我就能拿回來;現在說說工地的百十名工作人員,他們的靈魂你們是不是準備煉化?”
公子自以爲南宮長雲在此任憑他手掐把拿,一切盡在掌控之中,就無所顧忌、張揚而放肆的說道:
“不簡單啊,竟然連這麼專業的術語也知道,那麼我就不和你嘮叨那麼多,把一切事情讓大祭司告訴你。
“她告訴你後你是該殺該放,都有她做決定,走吧,既然光明正大的追蹤而來,相信你也敢見見大祭司,別不敢見吧?!”
這個公子邊挑釁邊揶揄,一副奴才嘴臉,讓南宮長雲心裡不齒。
他想不到這個公子倒是能說會道,不過他說的大都是歪理邪說,很少能和正經之事聯繫到一起,也不想再和他繼續囉嗦,擡腳向裡面走去。
來到一個廣闊的地下大廳,大廳場面宏闊,給人以蒼茫無際之感,在南宮長雲看來,地下的建築不可能這麼大,但是其大小沒法和莽荒中,碧草園的萬年前的地下大廳相提並論。
之所以這裡的大廳感覺到非常浩大,是因爲大祭司所處的位置是穹窿形,然後低垂的平頂式向周邊蔓延開去,有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感慨。
總體上來說,大廳百十步的方圓,有土石柱子支撐,這已經顯得非常大了。
大祭司坐在大廳的祭壇前邊,嘴裡唸唸有詞,南宮長雲聽來無非是“嘟,靈魂既來之,必定要安穩的接受使命,爾等將要被我煉化,以備教主使用,趕快進到祭壇中去……”
公子來到這裡定定的站在旁邊,不敢言聲,害怕打攪了大祭司的煉化進程。
南宮長雲仔細的看了過去,有些靈魂已經飄入祭壇之中,在裡邊不知怎麼一陣折騰,然後變成縹緲的無知無覺狀態,從一邊的小口中飄蕩出來,進入旁邊一溜玉匣中。
每裝滿一個玉匣,大祭司就伸手拿到面前審視一番,再珍而重之的擺放在身後的閣架上。
在神目術之下,南宮長雲就感到如同切身受苦。
靈魂在進入祭壇前,劇烈的掙扎和淒厲的嘶叫,他們是不想被吸入祭壇中。
祭壇裡有使他們恐懼的滅魂設施,使他們活着的靈魂被磨滅,然後再流出裝入玉匣,作爲能量以被使用。
就像晶石被修真者使用一樣,既簡單又複雜的“工藝水平”。
而那些兇厲的煞氣,應該更精壯一些,就像晶石的品級,有分成極品和上、中這些分類。
只要是凶煞出來後,都被裝入精巧的玉匣中,南宮長雲看到這些玉匣裡面雲霧升騰,幾乎沒有一刻停頓。
話說煉化後的凶煞吸入到肚裡,味覺舒服,精力充沛,因而煞海神教的高層都很喜歡使用。
由於這些靈魂只是普通的老百姓,煉製完成後,最好的凶煞也只是中品,其他更高級的還沒有看到一例。
因爲南宮長雲看到,只要是凶煞裝入玉匣,上面都貼有極品、上、中這些字跡,目前只是中品玉匣裝有靈魂,這些靈魂叫“靈能”,即靈魂的養料。
這個煞海教派不是在吃人嗎?
竟然躲躲藏藏隱身在地底下的洞窟裡,在煉化人類的靈魂,這使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事實。
靈魂淒厲的嘶吼聲,響徹在耳邊,白天還在忙碌幹活的工程人員,就這樣被煉化。
還有打仗時候死傷人們的靈魂,是不是也經歷這個殘忍的被剝離的過程,然後再進入地底被煉化,這和把人當成牲畜有何不同,還有什麼區別?!
想想自己的同輩,白天還在一起說笑,晚上就被送入地底接受酷刑煉化,有血性的人們都不可能接受,因爲他們會感同身受,如切胳膊大-腿樣的撕心裂肺!!
看着大祭司還在漫不經心的煉化同輩,把同輩人視同豬狗畜生,南宮長雲怒火上撞,高聲喝道:
“我要打殺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東西,俗話說,人死如燈滅,而你們不但不等他們死就把他們拘禁過來,使這些靈魂受到嚴刑峻法的折磨,和嚴刑拷打有什麼區別,受死吧,妖孽!”
說着話,催動千尺雪向大祭司砍殺過去,現場的人們驚駭欲絕,特別是公子沒有想到,帶南宮長雲來這裡竟然是大錯特錯,被驚嚇的站在地上,混身如篩糠似的顫慄不止。
大祭司嚴厲呵斥道:
“大膽,何處來的狂徒,竟然在煉化重地虛張聲勢,等會兒我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魂!”
千尺雪已經奔向大祭司的項上人頭,大祭司瞬間被驚駭的面如白色,沒有一絲血跡,連三趕四的抓起玉匣如長虹吸水似的,把玉匣中的無意思靈魂吸入口中,咂咂嘴,吞嚥下肚。
南宮長雲一陣反胃,幾欲嘔吐。
強忍嘔吐的不適,鼓動飛劍追砍大祭司,劍來劍往,攻防來去,瞬間的惱火讓南宮長雲火上頂樑,火燒肺葉,呼呼噴出粗氣,帶着濃重的煙火味道。
他要直接砍殺了這幫畜生,用最原始的方式,一刀刀一劍劍,劈砍下去,說明他惱怒的忍無可忍,那就不需再忍,輪開飛劍千尺雪他要大殺四方。
大祭司灌下靈魂後,馬上神采奕奕,精神煥發,臉上出現道道明媚的陰氣,“倉朗”拔-出飛劍,向南宮長雲斬來。
她的飛劍是骨質材料煉製,舞動間,飛劍上冒出嗚嗚聲響,有生魂厲魄附着在其上。
生魂張牙舞爪,如厲鬼般獠牙上下逆合,開合間腥臭撲鼻,兇鈴般的大眼,明晃晃直刺人心脾,並且在揮動間發出淒厲的嘯叫。
南宮長雲舞動千尺雪上前抵擋,兩下混戰在一起,直打得天昏地暗,不見光芒。
大祭司的骨質飛劍上映動着慘白的光華,每一劍刺出都帶動風雲色變,呼嘯震天,骨質飛劍上附着的厲鬼在揮動間,總是發出厲音嘯叫,干擾人的神經系統。
對戰中的南宮長雲忙中偷閒,把多日不用的暗劍亮出來,照準公子一刺而下,暗劍在主人的指揮下,如臂使指,依然好用。
倉一聲先劃破衣衫,接着向衣服之下刺進去,鮮血立刻躥起五尺多高,揚起一道飛虹,鮮亮的垂落在地上,血跡遍佈一地。
公子立刻躺倒在地上,鬼哭狼嚎起來,一隻胳膊支撐着身子,另一隻胳膊指着南宮長雲道:
“無……恥……小……人,我既……沒有……動手,又沒有……吶喊……助威,爲什麼……要殺我?”
南宮長雲把公子刺倒後,全面心思用到和大祭司的對戰上。
這一次鬥得是難分難解,正在戰鬥中的南宮長雲又聽到一句與上面類似的話,心想,我如果不理你,你真的會一直不停的叫囂熬煎我嗎?
誰知道,正在刺出一劍的時候,那位公子又叫囂一句:
“難……道……正道人士……就是如此對……待煞海神……教的服務人員嗎,我不服,死……不瞑目!”
已經忍無可忍的南宮長雲,再也忍受不住受傷公子的精神折磨,亮起暗劍一通絞殺,這次他算死得乾乾淨淨。
惱恨的南宮長雲,憤恨的詛咒這個玩物:和煞海神教糾纏在一起,你還做服務人員,做你的大頭鬼去吧。
大祭司一看公子竟然在自己面前被斬殺,心疼的臉色鐵青一片,叫喊道:
“招魂師們,都給我出來參加戰鬥,這一次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裡面小-洞窟中隱藏的招魂師,接二連三的趕了出來,五六個招魂師圍坐在一起,口中高聲的念動招魂咒語,目標直指面前的南宮長雲。
衆人的聲音漸漸一齊高亢起來,嚶嚶嗡嗡如蒼蠅繁殖時候的一幕,熱鬧非凡。
南宮長雲感到窘困欲睡,就這一瞬間他險象環生,大祭司掐動劍訣,攻伐凌厲起來,一劍緊似一劍,劍劍直指他的要害,他趕忙強打起精神,和衆人拼鬥的熱火朝天。
這時候他已經感到頭疼欲裂,如鋼針在頭腦裡胡亂挑動刺激,頭疼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腳步已經踉蹌。
有幾次大祭司攻擊的招式差點擊中心臟和脖子,把他驚嚇得亡魂皆冒,強打精神,運轉暗劍,攻向一個招魂師。
只聽噗嗤一聲,招魂師栽倒在地,冷不防劍招刺殺向他。血順着後心向下-流淌,剛開始招魂師還在念叨咒語,慢慢的隨着生命力的失去,他終於停止嘮叨,而南宮長雲就會好受一點。
這個發現使他精神大振,原先他不施展法訣是因爲多數靈魂還在大廳裡面,但凡有人在,他就不會運用法訣,不到萬不得已他堅決不予施展。
接下來,把五六個招魂師全部一個不落的用暗劍抹了脖子,南宮長雲才恢復正常,恢復精神和靈敏性的南宮長雲,抖數精神又和大祭司拼殺在一起。
畢竟大祭司不是戰鬥人員,她是以精神控制和利用祭壇煉化靈魂的高級祭司,南宮長雲眼光連番眨動,他看的非常清楚,被拘禁來的靈魂全部逃逸出去,他立刻大叫道:
“魔女,既然靈魂都逃跑出去了,我就和你大戰三百回合,飛劍斬殺你!”
意氣風發的攻向大祭司,招法刁鑽凌厲,這一下輪到大祭司險死還生。
大祭司咬着牙關,狠聲說道:
“既然你和我不客氣,那我也沒有好說,本來想收你當大祭司侍從,既然不識好歹,這厲鬼噬心的痛苦,讓你仔細的品嚐一番,究竟什麼叫生死不如!”
說罷,她祭出大招,馬上厲鬼呼嘯,如狼嚎叫一般向南宮長雲攻擊撲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