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兒一直在外癡癡的等待,到晚上很久還不見南宮長雲出來,她就有點灰心喪氣了。
心中想到,這個南宮長雲小子到底是幹什麼了,如此待在裡面不吃不喝,難道修真的人都是如此怪異嗎?
還是他遇到什麼瓶頸了需要突破,難道在我文明共和國裡就沒有可以解決的可能麼,還是他自持功夫,在虛度時光?
她有點忍受不了了,要去問問俞老這是什麼問題。
到現在她纔想起老古董,想從他身上解惑,不能不說這個方法絕對有效。
原來在文明國的人都知道,文明國的風俗開化,何況大家都以爲這只是關心,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就連俞梵也是這樣認爲,每頓飯前飯後,芸兒就馬上到湖心小島上去看望南宮長雲。
這個記掛的方式不是很好嗎?
等到芸兒回過頭來找到他的時候,俞梵才知道自己錯的離譜,人家不光是小兒女的性情,還牽雜着南宮長雲的吃住休整等事宜。
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人家小姑娘不僅僅是愛慕,還有體貼和牽掛。
芸兒奇怪的問:
“俞上師,爲什麼長雲哥哥長久以來拘謹在透明的陣法中,不可自拔,鬱郁不得解脫?”
俞梵呵呵笑道:
“這個事情啊,不要緊,他在法陣中避免別人打攪,時機一到自然就出來了,你自己不用老是去看望他,他一不能言,二不知外面事情,去了也是枉然,姑娘可以自己辦理自己的事,不用去特意管他。”
“上師啊。”芸兒急忙道:
“我自己倒沒事,關鍵的關鍵是長雲哥哥他能一直在裡面待着嗎?他不吃不喝能撐得住嗎?他不需要休息嗎?
“你們各位大師都是打坐一晚就可以了,爲什麼哥哥需要這麼長時間,你能給我合理的解釋嗎?”
俞梵還不知道芸兒竟然如此難纏,你說這修真界的事情哪會像凡俗界一樣,並且還提問這麼多的話,他本來不善於言語,說話都是直來直去,在門派裡誰敢這樣囉囉嗦嗦來提問?
只得耐着性子給她解釋道:
“長雲他是在修真,修真都需要打坐入定,入定的時間可長可短,入定後一般不需要吃食物和休息,和普通的人們不一樣,何況他已經進入辟穀期,所以你不用替他擔心。”
芸兒一聽接着問:
“什麼是辟穀?那怎麼你們不進入辟穀呢,反而長雲哥哥就進入辟穀,並且還入定了?這入定是怎麼回事?”
俞梵鬱悶的不得了,這修真的事情太多,名詞解釋也太多,如果給她解釋一處用到新名詞,她就會接着提問,如此循環下去,到何時是個盡頭?
更何況,這又不是普及基礎修真知識,他感到這時自己強烈的自信心將要坍塌。
如果是一般人隨隨便便一句話就打發了,可芸兒不是一般人,只得拼命忍住即將爆發的脾氣。
他再一次給芸兒詳細的解釋,但是語氣已不像原來那麼好了:
“不要再問了,再接着詢問我掉頭就走,想我堂堂的一個修真者不是來給你普及修真基礎的。辟穀是修真到一定時期,由於體內吸納的靈氣可以抵擋體內消耗,所以不用再吃食物了。
“我早已進入辟穀而不是不進入辟穀,入定是在某個時期修煉到一個瓶頸,或者需要突破一個瓶頸,這就需要時間來熬煉。好了,這個解釋已經夠清楚了。”
芸兒聽了俞梵的話,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前面的話,她有選擇性的屏蔽掉對她來說無用的言語,想了想她說:
“那,何時到辟穀期,難道長雲哥哥已經到辟穀期了?……他遇到什麼瓶頸了?”
騰,俞梵的惱火竄了上來,直衝頂樑,騰身而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的芸兒,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愣在當場。
昌雲冉剛好走進來,他進來時已經知道室內發生的一些情況,不得不對這個老頭的古怪脾氣感到無奈,也不得不對芸兒的追根刨底緊緊逼問方式,感到慨嘆。
他進來後,向芸兒開解道:
“你這個姑娘傻呀,人家明明和你說了‘不要再問了,再接着詢問我掉頭就走,想我堂堂的一個修真者不是來給你普及修真基礎的。’你以爲人家是說着玩的,可以當作笑話嗎?
“修真者不願意和普通老百姓相處,其中原因之一就是他們追根求源,這次俞老出去以後不知道路程已經多少裡遠,南宮老弟想回家的路途也要耽誤,你呀……”
看到芸兒已經不知悔改,還想要問問題,趕緊讓她打住,說道:
“你不用問了,該你知道的,你不用問就會告訴你,不該你知道的,即使問了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何苦平白的把人家趕走呢?
“我們都知道你對南宮長雲有好感,但是具體情況我們雖然不瞭解,但也不是任人胡來的。如果還想讓我們在此居住,還想讓長雲老弟幫助你的父親治理文明國,那就好好待着。
“‘靜坐當思自己過,閒談莫論他人非’,相信這句話你也聽說過,好好的以誠相待,要出於內心平靜。”
芸兒知道,現在才懂得由於自己想知道些問題,偶然間相問,不經意間把俞梵給煩走了。
她苦着臉,想哭道:
“這個俞老仙師會到哪裡?還會不會回來?他不回來長雲哥哥回家的時候怎麼辦?要不你們乘坐傳送陣不好嗎?”
昌雲冉對於她的問題也是很無……奈,芸兒只要一開口就是滔滔不絕連着幾個問題,她的問題都是連貫着的,也沒法單獨分開詢問。
別人詢問都是問的一知半解,半問半猜,她反而把什麼問題都問出來,這隻能說她是個單純的姑娘,可能南宮長雲能應付芸兒這種情況吧?不過,誰知道呢。
他苦口婆心的說:
“芸兒,你的問題真的太多,我們不管誰都是一心的事,你學會怎麼詢問,把交談融於詢問中,讓人渾然不覺的把知道的真-相告訴你,這會不會更好呢?
“善於交談的人,往往都是這樣,如果不相信的話,你找一個喜歡交談的人,看看是不是如此情況。
“本來呢,這個社會是冷漠的社會,我也不會把這些需要自己思考的問題告訴你,可是長雲老弟就是一個熱心腸的人,所以我也是受了他的感召啊。”
稍停,他接着說道:
“俞老去的地方只有等待南宮醒來,也許有人會知道,俞老暫時不會回來了,你的長雲哥哥要麼長途飛行回家,要麼有奇遇回家。
“但是我現在不知道,你也別問,再說傳送陣你知道的只是文明國內,而他的家鄉與這裡相隔千萬裡之遙,也許有傳送陣吧。”
這次,芸兒牢記着昌雲冉的話,把它當做座右銘,從此以後刻苦磨鍊本領,從而走上女子社會活動家的道路,不過這都是後話。
“那好吧。”
芸兒知書達理的向昌雲冉施禮道:
“我知道了,多謝昌大師向我告誡這些事,我一定銘記於心,今天晚上由於我的唐突使俞梵仙師遠走高飛,您以後見了他,一定代替我向他表示歉意,還有道歉的意思,再次感謝,我先去休息了。”
看着芸兒孤獨的離去的身影,瞬間昌雲冉覺着心裡很不是滋味,但他強忍住了,不能由於稍微柔軟的心腸,而影響芸兒以後的道路。
現在這些事情都將要過去,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對南宮長雲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那麼,現在他怎麼樣了?用芸兒的方式問一下,他要不要緊?是不是修煉遇到什麼瓶頸需要突破了呢?
其實南宮長雲的方式和狀態非常良好,他只是在修煉中遇到了兩個小問題,已經突破,在法術的運用上,就目前已經掌握的來說,爐火純青,並且把這兩個小法術也修煉到順手瞬發。
同時,也把九章煉器玉簡又逐漸深入相看一遍,包括青衣門傳承都有很大的進步。
對於煉製九章,南宮長雲具體進展到哪一步了?
等到再遇見他煉製器物的時候,他會表現出的相當從容流暢,現在時間已經過去足足兩個月,目前已經過去大年,時間在二月初,正是春寒料峭的時候,萬物萌動,可對於修真者來說這都不是事兒。
南宮長雲不但精神旺-盛,器宇軒昂,站出來的一瞬間,衆人無不側目,相看間才分辨出是南宮長雲。
他睜開眼睛的一瞬,目若朗星,眉分八彩,出挑的一表好人才,但是,和衆人交談間才知道他的博學多智。
送走小島上悠閒的人們,來到煙雨閣,閣內情悄悄的,渺無聲息,不對呀,這人都去哪兒了,不會都走了,把我自己拋下了吧?
他急忙朝着煙雨閣內部用聆聽術探查,只有一個芸兒坐在她的牀前,手上端着一本書,在靜靜的觀看。他叫道:
“芸兒,人怎麼都不見了,是不是出去了,還是走了呢?這麼久以來,我可是頭一次閉關這麼長時間,真不簡單。你在看什麼書籍,芸兒?”
這充滿磁性的聲音,如此好聽,如此愛聽,如此喜歡聽。可這不屬於自己的,從今以後就與他天遠地別了嗎?
剛剛要歡呼雀躍,撲上去抓-住他的胳膊,但一瞬間無形中的告誡還是提醒了她,她端莊的露齒一笑,裝着像小大人似的,扮演着恬靜、心底遼闊。
南宮長雲一瞬間就知道了芸兒心中的矜持,他笑道:
“芸兒,年輕人就要有年輕人的樣子,該說話該嬉笑,還是該打鬧,這就是我們是年輕一代的樣子,不是嗎?如果年輕人每一個都少年老成,那還要這個國家的老一輩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