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戀愛進行時

清明和週末一起放假,一共三天,這是這段時間以來最讓人期待的假期了,前段時間林曦忙着克服在解剖室親自動手瞭解人體內部構造的恐懼、夏明忙着學校和現場兩頭跑、陸語瑄忙着應付應接不暇的大小考試,幾人都很少碰面,現在終於有了喘口氣的機會大家都很高興。

對於夏明和陸語瑄談着相當於柏拉圖似的戀愛302寢室都很佩服,兩個月僅靠精神上的交流(一塊探討學業)讓兩人的關係比剛談戀愛時還好,衆人也是不得不服的。對這三天假夏明做了一個詳細的出遊計劃,詳細到林曦都厚着臉皮拉上她男朋友蹭這個計劃,陸語瑄對這個計劃完全沒有意見,她知道這是夏明根據她的愛好做的。

出遊目的地在臨市的一個郊區景區,從R市做動車只要四十多分鐘,一上車林曦就把隨行的兩位男同志趕到前排去了,自己跟陸語瑄坐一排,興致勃勃地拿出手機將她上解刨課錄的視頻放給陸語瑄看。在陸語瑄變成菜色的臉色裡毫無察覺地說:“小語,你都不知道剛開始我是真的不敢去碰解刨對象,老師解刨後讓我們近距離觀察內部那些器官、神經什麼的我都不敢上前,後來慢慢鍛煉出膽子就好了,你再看這個視頻,這個比較全,由幾個視頻連接起來的,完整的人體解刨還有詳細的介紹。”

坐在前面的夏明聽到林曦的話立馬站起來回頭看了眼陸語瑄,就看見陸語瑄難看的臉色和崩潰的表情他坐回去用眼神和林曦的男朋友對話:兄弟,你不去管管?我女朋友快崩潰了。林曦男朋友王珂回了一個眼神:我管不住啊!她被這學期的解刨課刺激了,最近對所有的生物都抱有極大的解刨熱情,連吃飯時都不忘介紹肉類食物怎麼刨肚割喉剔骨最方便。

夏明:……!你辛苦了!王珂:我也已經被迫適應的差不多了,小姨子一看就不是能受林曦視頻摧殘的,你快救你的女朋友去吧!

就在夏明準備行動的時候,陸語瑄忍無可忍地搶過林曦的手機關上後塞進她的包包裡,鄭重地對她說道:“曦曦,公衆場所注意影響,禁止傳播血腥暴力的內容,違者要受處罰的!我承受能力不強,對這個沒有興趣,兩百年前是本家羣裡面應該有跟你志同道合的同志,你可以把這個作爲早上驚喜分享給他們!”

林曦一聽,直贊是好主意,注意力從禍害陸語瑄立馬轉移到禍害別人身上去了,一字不漏聽完全部對話的王珂和夏明默默對視了一眼,都看懂了彼此眼神中的意思。王珂:兄弟,小姨子也特腹黑了吧!禍水東引啊!夏明:這不也是被逼無奈嗎!大姨子殺傷力太大,我女朋友實在是hold不住。

下車時是上午10點,羣裡沸騰了,醒來的人都差不多看到林曦發的東西,後果可想而知。陸語瑄默默地關了網,裝作不在線沒看到正在忙的樣子,在陸語瑄身邊目睹了陸語瑄一系列操作的夏明欣慰地笑了笑,之前一直覺得陸語瑄和林曦相處是吃虧的那一個,現在事實證明了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他們住在景區裡一家客棧裡面,休整一番後到了午飯時間,在一家農家樂吃完飯後他們除了兩公里外的古鎮,遊玩的人很多,大部分的都是結伴而行,在下臺階的時候陸語瑄被人撞了一下沒站穩往下摔去,旁邊的夏明反應迅速地拉住了她,之後就牽着她的手沒有放開。

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前面的林曦過來找陸語瑄去看手工飾品夏明才放開陸語瑄的手,看着前面陸語瑄在攤位前的側影,夏明笑了,笑的那麼的開心和會心。

這是他和陸語瑄談戀愛以來第一次牽手而沒有被陸語瑄找理由掙脫,從交往以來通過觀察他知道陸語瑄不喜歡和別人的距離太近太過親密,交往中幾次牽手試探都沒有成功,她總是會在十幾秒內找到理由抽回手做其他的動作,例如弄頭髮,拿手機,指東西……他感到過挫敗和失落,但他總會調整好自己,因爲他一直都記得這場戀愛開始的前提,他相信她會接受他的,而現在他看到了希望,他的堅持和努力都沒有白費,她看到了,也正在一點點接受他,這讓他怎麼能不高興!

晚上林曦和陸語瑄聊天的時候看到她手上的手鐲露出八卦的笑容,“情侶手鐲!你買的?”陸語瑄搖頭,“夏明買的。”林曦八卦地笑着,“他什麼時候去買的?不是一直跟我們在一起的嗎!回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你們兩之間的感覺變了,感情是夏明終於熬過頭了,被你這個苛刻的對象接受了啊!”陸語瑄微笑地聽着沒有答話。

看着微微低頭的陸語瑄嘴角邊的弧度林曦突然正經了起來,“小語,其實之前我一直有個擔心,就是覺得你如果和夏明沒理由分手了,有糾紛的話場面可能不好收拾;因爲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場戀愛中你和夏明的關係和付出的不對等,要是不愉快的分手了,曾經天平怎麼偏向你的就會怎麼偏向夏明。我作爲你這邊的人都覺得可惜同情夏明更何況是別人呢?不過現在我安心點了,你不是始終無動於衷就好,夏明怎麼樣不用我多說,你願意走出來接受我就很爲你高興。”

陸語瑄認真地看了會林曦,面前的這張臉跟着她一起度過了二十年,從牙牙學語到懵懵懂懂再到現在,人生前面五分之一里的每個重要階段都是與她一起經歷的,在最艱難的時候她都沒有說要先走,仍然選擇陪着她一起,對此陸語瑄是感激的。

林曦被陸語瑄盯着不自在起來,“怎麼了?這麼看着我?我說的不對嗎?”陸語瑄笑着說:“我在看你是不是被掉包了,竟然能對我說出這麼一番話,你對感情的態度不是一向的順其自然隨緣嗎?”

林曦白了她一眼哼了一聲,“我這是爲了誰啊?不說了,睡覺!”關了燈好一會後,林曦以爲陸語瑄睡着了,正要翻個身就聽見另一個牀上的陸語瑄說:“謝謝你,一直都在。”林曦沒有回答也沒有翻身,只是笑了,笑的很開心,嘴角扯起的弧度很大,在心裡回了一句“不用謝”。

第二天的行程是九點鐘開始爬山,爭取十一點半到達寺院排隊領牌子,十二點鐘拿着牌子去吃齋飯,下午逛寺廟,賞花,喝茶,聽禪然後下山。吃完齋飯林曦和王珂決定不一起行動,因爲他們對喝茶,聽禪的興趣不大,約好集合地點後就分開兩兩行動了。

和夏明相處你會覺得非常的舒服,他的細心和不動聲色的照顧讓和他相處的人很愉快,選擇和決定一般都是他做的,有一點點的男子主義,但態度卻不強硬,他會認真詢問你的意見,綜合考慮後再做決定,這樣做出來的決定讓雙方都不會有意見。當然,這個前提是你是他的什麼人,不然他樂於做甩手掌櫃,對人禮貌並保持距離,這是陸語瑄通過前幾次兩個宿舍一起吃飯中觀察到的。

午後的陽光直射在寺院的頂上、屋檐上、牆上、地上分別照射出不同的形狀,在寺院後面的平臺上,整個山裡的景色都收攬進眼底,梅花謝了還有桃花接力裝扮山林,山的色彩斑駁絢爛了起來。陸語瑄和夏明靜靜地欣賞着,直到周圍人多了起來才離開,回到寺院中的大殿裡,在嫋嫋的檀香裡對着莊嚴的佛像虔誠地拜了下去,不是信佛,而是對一個文化和信仰的尊重。

學歷史的,對文化傳承這樣東西總有點特殊的感情,無法用言語描述,但他們兩個都懂這種感受,這是最難能可貴的。離開的時候夏明找寺院的一個師父從大殿佛像旁邊取下一個掛墜類的東西遞給了陸語瑄,在陸語瑄疑惑的眼神中向她解釋到:“去年我和家裡人來過這,當時家裡人爲我求了一個平安符拱了起來,等着開光後我去現場前帶上,我當時也給你求了個,一道開光的,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給你就一直供在這裡,這次我們一起來了就正好直接取出來給你。”

陸語瑄久久的都沒有說話,她一直以爲了解夏明爲她做的,但總在她以爲自己瞭解的時候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瞭解,事實向她說明夏明做的比她以爲了解的多得多。她突然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好像有很多話要說,但又覺得說出來沒意義,幾番欲言又止後夏明笑了,“好了,不用多說,我的心意你收到就好。師父交代平安符不要借給別人也不要沾水,你可以放在錢包裡也可以放在手機殼裡,這是最安全的做法。”

下山的時候看着走在她前面幾步的夏明陸語瑄做了個決定,既然答應兩個人交往,就得對兩人的感情負責,誰都沒有資格踐踏別人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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