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已經開始?不管是第一次見面的醉觀主,還是與柳隨雲相處了一段時間的耿陽澤與顧山河,這一刻都覺得柳隨雲變得陌生無比,柳隨雲瘋了嗎?
他只是一個查糾風紀的巡禮使而已,怎麼會有宣戰的權力?
但是下一刻,三位築基修士已經明白過來,在剛纔的表態之後,柳隨雲已經處於不敗之地,而且這個巡禮使的超然身份,還能提供更大的便利。。
不管後繼會發生什麼,柳隨雲確實處於不敗之地,若是證實了接下去有敵對勢力攻擊神霄派與大漢國,那證明柳隨雲機敏善斷,第一時間作出了反應,爲整個神霄派與大漢國爭取了時間,若是沒有後繼的襲擊,也可以證明柳隨雲事事小心,處處瑾慎,人才難得。
更重要的是,對於三位築基修士來說,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特別是耿陽澤,他作夢都想回神霄山裡,現在他知道自己只要表個態,不但所有的責任都推得一乾二淨,而且有功無過,甚至還可以在履歷之上添上濃厚的一筆,他率先表態:“我靈谷監上上下下,瑾遵巡禮使法旨!”
“我玉泉觀弟子隨時準備開戰!”醉觀主也不含糊:“請巡禮使頒下法旨!”
到現在顧山河也大聲說道:“好,這就是戰爭了!”
這就是戰爭了!
一場仙人與仙人之間的戰爭,整個樂章城一下子就充滿了戰爭來臨的氣息,到處都是全副武裝、殺氣騰騰的武士,空中還時不時有築基期修士飛過,許多地方只要稍有遲疑,隨時就有箭手張弓搭箭,隨時準備出手。
整個玉泉觀與靈谷監都動員起來了,連樂章城的駐軍也在顧山河的遊說之下,做好了迎戰的準備,只是到現在爲止,沒人知道對手到底是誰,但是戰爭的氣氛已經濃烈無比。
站在城頭,看着有些冷清的街道,看着提刀跨劍的武士,柳隨雲笑了笑:“這就是戰爭了!”
“巡使禮機敏能斷,我輩所不能及啊!”醉觀主在旁邊說道:“我現在已經依照巡禮使的吩咐,準備把樂章城挖地三尺,讓那些牛鬼蛇神無處藏身!”
“只是受了點刺激,所以多了幾分勇氣而已!”柳隨雲搖了搖頭:“我只是個凡人罷了!”
顧山河對柳隨雲瞭解甚深:“月夫人?”
“嗯!”柳隨雲默認了:“月夫人出行,淨空八百里,我輩也算是人上人了,結果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就被扔在地上,我在那時候才說道,師孃說的沒錯,我輩也不過是凡人罷了,不過是蒼穹下的幾粒塵埃而已……”
他繼續說道:“我本來以爲仙凡之別,在於築基,可是遇到月夫人淨空八百里,才知道築基之後,也不過如此,想要同在月夫人面前保持點尊嚴,就算我等成就金丹,敢不敢到月夫人面前吹個口哨?”
“不敢!”耿陽澤首先搖了搖頭:“元嬰之下,皆是糜粉!”
“沒錯,元嬰之下,皆是糜粉!”柳隨雲認同這個觀點:“不成就元嬰,你甚至連在天空縱意飛行的權力都沒有,既然是這樣的人生,何不快意一回,痛痛快快地來個大場面……”
他在城頭拍着手大聲唱道:“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好!”顧山河在一旁爲柳隨雲喝道:“妹夫,我到現在才知道英華沒看錯人,挑了一個英雄夫婿啊!”
耿陽澤也大笑起來:“顧師弟爲自家妹子慶幸,我卻痛惜沒把那幾盤娃娃菜端上來給柳師弟,正所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我耿陽澤也想在老朽之前瘋上一回!”
耿陽澤無論從年齡還是從身體來看,都是標準無比的老人了,他是他的心還沒有老去,而醉觀主大聲笑道:“娃娃菜現在上也得及,就怕顧師弟不給巡禮使面子啊!”
“只要不端到我面前,只要英華不知情,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顧山河發出了優美的笑聲:“除了我這樣優秀到極限的男人,誰不是壞男人啊!”
“好!”醉觀主正想說些什麼,那邊已經有人說道:“觀主,觀主,有收穫了,有收穫了!”
“什麼收穫?”醉觀主當即問道:“可是賊子的消息?”
“城東的劉宅一向是本城富商,門路頗多,咱們玉泉觀也很給面子,知道那裡有些見不得光的事,很少到劉宅去巡視,可是今天既然死傷了那麼多同門,弟子就不能罷善甘休,就特意帶隊去劉宅走了一遍,結果還沒進劉宅就捱了冷箭,還有魔道修士潛伏其間,咱們觀裡的師兄弟雖然撤回來了,同行的武士卻死了五六人……”
這就是吃了虧,柳隨雲點點頭道:“那就拆了劉宅吧。。”
醉觀主有點猶豫:“萬一劉宅的賊子與炎石庫的無關怎麼辦?”
“那就給他放上罪證就是,現在是戰爭期間!”柳隨雲毫不客氣地說道:“戰爭期間,敢於抗拒我神霄山的,哪怕是金丹修士,也只有死路一條……”
這正是所謂“元嬰之下盡是糜粉……”只有到了元嬰期纔有免死金牌,申元縱這位元神更是在打爛小半個天際郡之後,拍拍屁股就走,讓大漢官府與神霄派苦苦善後了幾十年。
“好!把弟兄們調集起來,我們把劉宅拆平了!”醉觀主也是個狠角色:“區區幾個魔道修士,又算得了什麼,殺了便是,我神霄山的聲威豈是他們所能抗拒的!”
劉宅附近已經佈置了數百名郡兵、武士,還趕來了三十多名修士在後支持,上百張硬弓強弩已經架起來了,刀光雪亮,長箭上弦,最後還有一個特意趕來壓陣的玉泉觀築基修士,那真是殺氣騰騰。
等柳隨雲帶着三位築基修士趕到,坐鎮的玉泉觀築基修士才鬆了一口氣,他對醉觀主說道:“師兄,裡面有個魔道築基修士,還有數十魔崽子,剛纔嘗試往外突了一次,結果被我們用箭雨逼回去了,該辦……”
柳隨雲身穿煌神星辰衣看了劉宅的宅院一眼,宅牆高達兩丈有餘,宅子裡面已經紫氣翻騰,寒氣閃現,不知道隱藏着多少勁弩、暗器、符籙,更不知道其中有多少魔道修士,他當即向前走了一道,朝着劉宅嚷了一句:“我是神霄派巡禮使柳隨雲,爲查辦玉泉觀炎石庫一案到此,諸位道友若與此事無關,不管有怎麼樣的滔天惡行,只要肯出府受降,我都可以放過。”
“姓柳的!”裡面好半天沒反應,許久纔有一個修士大聲喝道:“你哄三歲小孩啊,咱們就不出去!”
“我柳隨雲以道心起誓,只要諸位道友與玉泉觀炎石庫一案無關,絕對放過諸位!”柳隨雲答道:“還是請諸位道友出來吧!”
“姓柳的,滾回去!”
柳隨雲卻是輕輕一笑:“諸位道友既然不肯出來,那麼對不起,我只能……”
“進去了!”
一說完“進去了”這三個字,柳隨雲整個人向前一仰,順手一揮,接着只聽得轟轟轟連聲巨響,一整段兩丈多高的院牆居然在瞬息間崩解離析,化作無數泥塊瓦片向前傾倒,後面的宅院也塌了好幾座院,有些小魔修一下子就被埋在土裡,整個外圍防線由於柳隨雲這一擊已經完全瓦解了,許多魔道修士拼命地向後撤退。
接下去渾身金光銀光閃耀的柳隨雲已經站在院牆崩塌後形成的缺口上,他霸氣十足地說道:“我進來了!”
說話間,又是一排宅院毫無跡象崩解離析,在瞬間之間還原成一片建築材料,那個起初與柳隨雲對罵的魔道修士一下子全蒙了,他大聲問道:“姓柳的,你是幹什麼的?”
“種菜的!”柳隨雲笑了笑:“我是種菜的!”
“去死!”這個魔道修士大喝一聲:“種菜,給我去死!”
說話間,他已經拿出半打散發着邪氣的血紅色符籙,正想着朝着柳隨雲拋去,只是對面已經多了一個清秀得不象男人的修士:“朋友,還是麻煩你下地獄去吧!”
“去死!我最怕就是小白臉!”
魔道修士手一揚,一個異常豔紅的血色骷髏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前:“去死去死去死!小白臉去死!”
瞬間之間,顧山河面前已經多了十幾只血色骷髏,魔道修士又把手上的血色符籙擲了出來,這十幾只血色骷髏身上居然多了些噁心無比的腐臭血肉,只是對面的顧山河來得更快:“我最恨的是別人叫我小白臉,我是一顧傾城的顧山河!”
顧山河的出手優雅至極,只是無數桃花伴雨飄落,這十幾只血色骷髏連同他們身上的腐臭血肉一遇到桃花雨就立如如湯沃雪,被顧山河收拾得點滴不存:“我明明是傾國傾城,區區小白臉三個字怎麼能形容得出我的美麗!”
這個魔道修士一面潰退,一面大聲叫道:“師兄,師兄,不要閉關了,不要關閉關了,快來幫我,一顧傾城來了,這個該死的一顧傾城來找你的麻煩來了!”
與顧山河出手的時候,耿陽澤與醉觀主藉着柳隨雲一擊得手的機會,也從側面殺了進來了,一時間真是勢如破竹,魔道修士死傷甚衆,只是這個時候終於聽到有一個嘶啞的聲音大聲叫道:“什麼,一顧傾城顧山河來了,顧山河,我要與你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