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獵到一隻雉雞。”
一陣馬蹄聲後,一身戎裝的女子手裡拿着一隻身上被插上箭羽已經沒氣的野雞。
寧馨對自己的這隻獵物卻不忍直視的嫌棄,這是什麼準頭,爆,菊準頭也太準了,口味好重。
“不獵了,我去騎一會馬,這裡的動物都被養傻了,沒什麼意思。”狩獵場沒有大型兇猛野生動物,平日裡小動物們不用擔心人生安全的在一起愉快的玩耍,警惕性什麼根本沒有。
“寧馨,寧馨。”寧馨還未走,便聽到身後傳來踢踢踏踏的一陣馬蹄聲和有人喊她的名字。
“好巧啊。”樹冠小麥色的肌膚淌着汗水,帶着一股青春的陽光味道撲面而來。
“山武候世子,皇后娘娘的閨名不好讓外人知道。”飛燕毫不客氣的指出樹冠不應太過親熱。
“有外人時我會注意的,我這麼稱呼她已經習慣了,寧馨也從不喊我什麼世子。”樹冠對飛燕的質疑好脾氣的解釋,他以前雖未見過飛燕可也明白能跟在寧馨身邊的必然是她倚重的。
“寧馨你打了多少獵物,我猜你是不是又想溜。”樹冠不等飛燕回答,走到寧馨身邊揶揄道。
“是啊,我又想溜了。這裡的小動物都是吃草了,看到我們都快嚇死了根本不用弓箭。你打到幾隻?這樣的小場面你大概不喜歡吧,和你家後院圈養似的。”寧馨笑着說道。
“阿姊樹表兄家裡真的有這麼大地方圈養動物嗎,我怎麼一點都不記得。他在打獵時還說這裡的動物傻的讓人懶得殺它們,比他們家圈養的還傻,一點意思也沒有。”寧翔打馬上前道。
“我是一點都不記得有這麼大的圈場了,我記得我們在那也是漫山遍野的跑着打獵。”
“我們就住在山上,山上的小動物自然都是我們圈養的,動物種類數量都比這裡多多了。”
樹冠爽朗的說道,其實他對這裡的感情比他說的要複雜許多,他甚至有些討厭這裡。他不能忘了幾年前就是在這裡,他輸給了陳君瀚,輸掉了寧馨,輸掉了一直嚮往的生活,灰撲撲的回到山越。也許是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硃砂痣和明月光時間愈久越讓人懷念。
他想自己是非常喜歡那個突然走進自己生命中,帶着強烈個人色彩的女孩。在他還不懂得愛情的時候就已經將她放在心底最深處,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份沉澱釀成了酒,時間越久酒香越純,情不自禁的將這份珍藏拿出來,只要輕輕一聞,酒不醉人人自醉,但願長醉不復醒。
“寧馨既然不想繼續狩獵,我們一起去騎馬吧。這裡有河水,我現在做魚膾可厲害了。山越就沒有比我更好的刀工,我還記得我們以前一起出去玩時總要弄點東西吃。第一次吃魚膾差點把舌頭都給咬了,從來沒吃過這麼美味的東西,只覺得你真是太厲害了沒有什麼不會的。”
說起那時候的往事,樹冠的臉上不免染上一層陷入回憶時興奮的紅暈,那時的歲月太迷人。
“那時候我們的刀工都不行,片出來的魚肉厚且樣式也不好看。可蘸上醬料就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佳餚,我每次看到都會想到那個時候我們在河邊哇哇叫的逮魚。後來你們都走了,我沒事的時候經常去捉魚,時間久了刀工就厲害了。我現在做出的魚膾才真的是薄如蟬翼。”
“小翔那時候才這麼點大,粘人就已經很厲害了。吃東西的時候最安靜,脾氣最好,吃完就不記得我是誰,沒事就愛和我擡槓。想想那時候真好玩,我的刀工練好了你們卻沒嘗過。”
“我們去捉魚做魚膾吃,樹表兄說的事情我都不大記得了。這次一定好好常常樹表兄的手藝才行,調味料我這裡都有,阿姊要不要一起,樹表兄的手藝阿姊也應該很久都沒嚐到了。”
“不了,你們去玩吧。”寧馨沒有任何猶豫的拒絕道。
“爲什麼不一起,是怕皇上知道不高興嗎。你們大陳的女孩子不好和外男走的太近,所以即使這麼久沒見面也很想彼此,依舊不能像以前一樣無所顧忌的在一起玩,是嗎。”
“是嗎”兩個字樹冠聲音很輕,彷彿一滴水落進了水潭中,叮咚一聲後撩得人心癢。
“是沒有做姑娘時方便,我們的規矩你是知道的。”寧馨見樹冠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的樣子,又覺得自己這麼做好像不夠熱情,樹冠和別人畢竟是不一樣的。
“我們帶六郎一起吧,雖然他不大能和我們玩到一起,不然我真不好和你們一起。”寧馨道。
“他方便嗎,和我們去一起玩,不去打獵?”樹冠不肯定的問道。
“方便,他纔是我們當中最自由的,不想去打獵就不用去。他之前也和我說我們一起的,正好我們這麼多人一起也好玩。好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寧馨顯然很高興。
陳君瀚出現時,他和樹冠看到彼此都覺得對方真是太討厭了。樹冠的情緒比以往更加複雜,他以往知道自己喜歡寧馨,可也沒當做什麼特別大的事情,她那麼好自己喜歡她很正常。上次來京師灰撲撲的回去後總覺得哪裡不得勁,時不時的腦海裡會浮現出寧馨的相貌話語。
他以爲時間會帶走一切,他會忘了她再喜歡上別的姑娘。山上的好姑娘多的是,即使要娶山下的也不是難事。可時間越久他越想她,迫切的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想看看她。這種願望特別強烈,真見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可是他知道自己就是想見她。
所以他來到了京師,終於看到心心念唸的女孩。他想他大概真的是又壞又自私,自己甚至希望她過得不好。她過得不快樂,自己就好像有機會似的,他不介意她嫁過人,想到以後若是兩人在一起的生活場景,激動的全身血液都要顫抖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