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幾日,辛霆終於等到朝廷的詔書,可看過後發現這等到還不如沒等到。
“他這是什麼意思?!南夷是我們的根,他這小兒想要把我們的根給拔了,簡直是豈有此理!”
“太子是小孩子不懂事,那些朝臣們也不懂事?就這麼看着太子殿下做出這樣的決定!我們這麼多年守衛邊疆,不說爲大陳朝的立下汗馬功勞,也是盡了臣子的本分!可結果呢,讓我們立刻回到北邊,還要把我的南辛軍打散分到各個軍隊,他這是想要吃下我們!他這麼做不怕寒了天下臣子的心!”辛霆氣憤的將詔書扔在地上。
他沒想到朝廷竟然真的要治自己的罪,要知道自己手裡可是有着三皇子的!自己手裡的人要是真反了他們就不擔心?!什麼變換駐地,自己的軍隊打散輪換到別的隊伍中,這簡直是癡人說夢!沒有士兵的將軍還是將軍嗎,這分明就是沒有誠意!
“將軍,既然朝廷是這個態度,我們就要多做打算了。之前我們並未提到三皇子,這會三皇子這張牌可不得不用了。先前的那些流言也正好用起來,我們對陛下忠心耿耿,現如今陛下口不能言身不能動,身邊小人當道,這正是我們報效皇恩的時候了。”山羊鬍子謀士說道。
“我們還有不少可借之力,柔妃娘娘,四皇子,七公主還有丘中子他們可都好好的在京師呢,這個時候也要藉藉他們的勢力。”
辛霆本不想把事情做絕,怪就怪第一步步子太急,沒走好。後面即使想要好好走,也沒那麼容易讓別人相信自己。
“嗯,事到如今也只有這個方法。我的南辛軍是自己一點點練出來的,北邊本就不是我們的地界,到這裡後我們不少士兵出現水土不服症狀。再在那裡耗着,只會把我們的實力耗光。他們那些坐在朝廷的文人哪裡知道武將的想法,根本不考慮的就將我們給調走。這會即使我們想要息事寧人,朝廷也不會答應,還不如擺開陣仗。我這麼多人,到哪裡過不下去。”
說到最後,辛霆已有了帶着大軍割地爲王的打算。
南辛軍的奏摺很快從辛霆的案頭跑到了議事廳的桌上,陳君瀚一點也不意外的坐在上首,看着衆臣的臉色。
“太子殿下,辛霆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絕不可姑息。”
“他也就是說說罷了,他那些人想要做成他想的那樣太難了。他不能接受我們的提議,心中有怨氣纔會這麼說,過幾天心情平靜下就會後悔了。”
“他可不像是會後悔的樣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只是在南夷待了七八年,真把那裡當做自己的地盤不給別人做了?”
“不管怎麼說,南辛軍必須要收編,不然以後各路軍隊都像他這樣擁兵自重,不聽調遣於社稷是大害。”
“南辛軍於國有功,這麼多年駐守邊疆。這次想必也是一時衝動,畢竟他們這麼多人要吃,朝廷斷了他們的糧草。”
“朝廷可不是斷了他們的糧草,如果他們還在北邊怎麼可能沒糧草。他們不僅擅離職守,還劫掠百姓糧草,都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難道還能用一時衝動來辯解?!”
陳君瀚聽着下面朝臣吵吵成一片,不發一言。
嗯,重要人物都是最後才拍板決定的。看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還挺有意思。
丘中子他們那些大腿黨成員也大多沒有加入這場論戰,自從永明帝不能理政後,他們乖的不可思議,幾乎成了隱形人。
“將軍,我們又要斷糧了,朝廷派來虎賁軍兩天後就能到達,我們到底該怎麼做,請將軍決斷!”
南辛軍的大營內,七八位穿着軍裝的將領一臉嚴肅的站在將軍大帳內。
“將軍你說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辛辛苦苦在邊關守了這麼多年,到頭來竟落得這樣的下場!”
辛霆比他們更早就已經確定朝廷的態度,監國太子顯然要用他們來殺雞儆猴。
他雖然口口聲聲的說着自己這些年來鎮守邊關的不易,看他也知道,自己軍隊的戰鬥力和四鎮將軍麾下的士兵相比,真的就是渣渣。
可渣渣也是有用的,南夷那裡多部族,他們的戰鬥力都不強。殺雞焉用牛刀,四鎮將軍麾下的士兵去鎮守那裡就是浪費。
他沒什麼雄心壯志,麾下的兵士也沒什麼想法。
自己就是想在南夷永遠的鎮守下去,爲什麼這點想法都不滿足!叛國什麼的更是想都沒想過,那太有難度了。
可如今不是自己選擇道路,而是自己被道路選擇。自己的將軍還沒當夠,在南夷自己說的算的日子太誘人。要讓自己回到最開始的狀態,真是強人所難。
“將軍,當今太子對陛下不孝,殘害手足。我們冒着危險收容走投無路的三皇子,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陛下被困,既然太子不同意我們進京,我們就自己走好了!”
其中一位三皇子黨成員義正言辭極具有煽動性的鼓動。
“將軍,我們這些兄弟就算都拼光了也不見得能到京師,主動亮明立場進京是下下策。天下之大哪裡沒有我們的藏身之處,三皇子纔是陛下所想的天命所歸,我們不如跟着三皇子,以防他被小人所害。”
辛霆連堂堂正正受到朝臣們一致好評的太子都不願供奉,這些連小朋友都不會相信的理由更不可能讓他心動。
不過他清醒的認識到,大陳朝的將軍大約是做到頭了。自己不願祭旗,這活着的命只能自己掙了。
“朝廷既然已經下了決心,三皇子的安危尤其重要,既如此,我們要更加註意保護三皇子的安全。”
“傳我的命令,從現在起,三皇子身邊保護其安全之人不能少於五人,外出不得少於三十人。不能擅自離開營地,沒過一刻鐘要有人回稟安全情況。”
手裡既然只有這張牌就得好好的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