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臉上泛起一抹羞澀:我今天不回去了,就住後面,等我把店裡書刊全部弄齊,然後我再回去,把家給搬了過來,你可以先回學去了,明天你幾點過來?"
阿貴決定以後都兩點過來,而且下午都沒有怎麼課,學校管理非常鬆散,考試能過關就行,他決定以後去火車站賣一段時間報紙,要深入地瞭解這個行業,他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了王娟聽,王娟一開始還在堅持兩人輪流,在阿貴的堅持下,她最後還是同意了他的想法。
瞭解行業是真,但要了解小乞丐的行蹤更是主因,阿貴本來準備起身回校,但是還得假裝整理書刊,在那磨磨蹭蹭了好陣,見到沒有人在身邊,最後纔有點怯生生地對王娟道,自己在回去路上,要順便給王姨拿個半個月的藥,讓王娟怎麼跟她言一聲。
王娟轉身看了看阿貴,二話不說,自己直接給阿貴一摞錢,阿貴本來想讓王娟跟王姨提一下,但她直接拿了錢,自己好像王姨的家人,是家裡掌櫃的,自己就做主了,局貴見她這種對人過度熱情的態度,本想提醒一下,但是,也許這是她的爲人方式,不能以自己的角度去判斷這件事情的好壞對錯。
最後阿貴欲言又止,心想算了,那是她們的爲人處世方式,現在就作判斷可能爲時過早,也許她們之之間有自己不知道的特殊關係呢。
王娟讓阿貴騎着自己的單車回校,阿貴褲兜裡鼓鼓囊囊揣着王娟給他的一摞小額鈔票,他心一陣痠痛,這可是她賣報紙一毛錢一毛錢地攢下來的,都是在無數廢風雨與烈日下,一點一點地攢下的血汗錢,就這麼毫不猶豫地給一個無任何血緣關係的人買藥,她的心到低是怎麼想的,阿貴心中琢磨。
這是阿貴第一次碰到這種處世之道,與自己對所有人要防人之心不可無的處世之道真是有天壤之別,他對自己所持的處世之道真有點動懷疑。
阿貴看到一家大型藥店,進去報了要抓的中藥材,然而所報的藥材,大部分沒有,而有的,價格都貴得嚇人,是老家的好幾倍價格。
阿貴一路回到學校,進了所見到的所有藥店,沒有一家有藥店有全所需藥品,更可笑的是有很多藥材名,這些店員甚是不知道,他們互相打探,最後只能聳聳肩,或者面面相覷。
阿貴心中漸燃怒火,問店員一些藥名,有時人一問三不知,心裡罵道,也不知道道是怎麼上的學,還不如我一個外行人。
阿貴看來得自己想辦法了,其實這還真不能怪那些店員,阿貴在給王姨開方抓藥想,她看了那麼多年的不孕不育症,估計中醫中所有的常規方子肯定己經全部嘗試過,如果自己再選擇同樣常規方子,可能是重蹈覆轍,毫無功效。
最後阿貴決定選擇自己擅長的偏方,也就是少數民族的祖傳秘方。
阿貴家鄉就是少數民族的聚集地,地屬百越之地,這裡環境淡熱,高山重疊,植被繁茂,河水橫流,毒蟲亂行,瘴氣繚繞,古人在這樣的環境中生存,自然總結出有別於中原的特色醫學,有無數流傳於民間的祖傳秘方,以及藥材,是中原沒有的,況且這裡還是東南亞各種藥材進入全國的集散地,以及百越特色藥材的種植基地,嚴然成爲南方藥都,與北方藥都比,這裡的藥偏於怪、毒、僻。
千百年的經驗融合,流傳下千年苗醫,萬年苗藥,百年壯療等各少數民族的特色中藥流派,成爲中華中藥的有益補充。
阿貴在眉頭緊鎖,不知如何是好,在思考如何配齊這怪藥而煩惱時,想到了自己的家鄉小城,己經在市裡南方藥都的引領下,近年來中藥種植己經方興未艾,生機勃勃。
阿貴忽然靈光一閃,爲什麼不能把家鄉的特色藥材運到這邊來呢,這裡的南方藥材不但貴而且還經常殘缺不全,阿貴想到王娟做書店那麼輕車熟路,遊刃有餘,自己對王娟幾乎毫無用處,這是她做了自己善長的,這是自己不善長的,所以在一傍肯定無從着手。
同一道理,看病是自己善長的,深諳各種中藥材的功效,自己可以把南方與東南亞的中藥材運到這邊銷售。
阿貴想到了這,心裡興奮不己,彷彿看到自己前面就是一條通向財富殿堂的黃金大道,可是家裡阿太不便,而其他人則不通藥材知識。
他冥思苦想,最後只能想到了石豔紅,她雖然不懂藥材,但她經常往返於小城與市裡進化妝品類貨物,她非常熟慮市裡,也就是南方藥都的一切。
還有一個理由就是石豔紅理髮店的小巷盡頭就是家鄉小城最大的農貿市場,也就是自發形成的本地特色中藥材市場,市裡還盤居着幾家藥店。
阿貴採取了雷利風行的作風,他來到北方時,己經做好了各種可能的準備,包括留了家老家儘可能多的聯繫方式,防止不備之需,現在終於發生了作用,感嘆自己有先見之明。
當石豔紅收到了阿貴的電話,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甚是幾度哽咽,阿貴的情緒也被她的這樣反應有所觸動,自從她母親失蹤而退學回家,與不負責任的爸爸扛起了這個家。
阿貴就再也沒有與她有過一次長時間的交淡過,見面都只是禮貌地打聲招呼,或者是直奔主題,以最快的方式交流,然後就是雙方沉默,阿貴深知石豔紅的艱辛與不幸,早早地結束了自己的童年,直接進入殘酷的成人世界,可是要讓他說出那些,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淺淺安慰話,阿貴覺得沉默比說出來更能安慰她。
阿貴聽到了石豔紅熟悉的鄉音,心裡暖暖的,甚是眼睛也開始溼潤了起來。奇怪的是,兩個人突然好像把隔在他們中間高高的心理之牆移開了,他們聊了很久,而且怎麼話題都能聊,沒有石豔紅家裡變故後,兩人見面時都小心翼翼地說話的模樣,然後是用沉默來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