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蘭癡癡地看着她的畫像,往事在她腦海中紛至沓來,如果……不是因爲她心裡一直想着姐姐和他這兩年的相愛,她堅拒的態度已經被徹底瓦解。
管家威廉先生走過來,欠欠身,彬彬有禮地說:“夫人,我想先生很快就會回來的,您在大廳裡已經坐了很久了,要不要進房間休息一下?”
這些人一直把她當成女主人來稱呼、對待,秦若蘭抗議過,但是他們一個個只知道裝聾作啞,秦若蘭也懶得跟他們計較了。
聽到威廉先生的詢問,秦若蘭一拍膝上的獵槍,二目圓睜道:“什麼房間?我就在這兒等他!”
“好的,夫人!”
威廉先生微文爾雅地笑着,掏出懷錶看了看,然後那戴着白手套的手很優雅地擺了擺,立刻走過來兩個身材健壯、高大的制服男,把秦若蘭的輪椅擡了起來。
“喂!你們做什麼?”秦若蘭憤怒地叫。
威廉先生充耳不聞,只是很有禮貌地對欲上前阻止的女僕卡羅琳說:“小姐,請到偏廳喝茶,我們不會傷害這座城堡的女主人的。”
他說着,另兩個制服男已經很‘禮貌’地把卡羅琳姑娘請去了偏廳。
秦若蘭被強行擡上了樓,她快氣瘋了,胸口不斷地起伏。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出自張勝的授意,這個該死的傢伙讓所有的人都尊稱她爲女主人,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尊重她的意見,他們完全是在按照張勝的要求在一絲不苟地做事。
秦若蘭滿臉冷笑,張勝一再的行爲加上他避不見面的表現,把向來外柔內剛的秦若蘭激得已經到了臨界點,現在張勝敢出現在她面前,她十有八九會毫不猶豫地先給他一槍再說。
“一定!我不會放過你,該死的混蛋!”
秦若蘭咬牙切齒地吼着,被兩個男僕強行推進了二樓的一間臥室。秦若蘭看那房間的位置,就知道這裡應該是城主夫婦的臥室。
一進臥室,原本滿臉憤怒的秦若蘭忽然驚呆了,她屏息看着房間裡的一切,雙手緊緊攥着槍管,半天沒有一點反應。兩個僕人輕輕替她帶上了房門,消失在門外。
這間屋子佈置的極具新房情調,衣櫃、大牀、牀櫃、梳妝檯,清一色的意大利傢俱,水晶漆的牀頭和梳妝檯一塵不染,牀上粉紅色的被褥鋪得平平整整,美觀大方。可是,這些放在其他地方本該很奢華的傢俱和這古堡房間的情調格格不入,同這尊貴的古堡相比,這些傢俱一下子就落了檔次,就象一位雍容尊貴的公主,卻塗了過於豔俗的胭脂。
可是這裡的一切,比大廳裡與真人一般無二的肖像畫給秦若蘭的衝擊還要大得多,她無法忘記這裡的一切,她的第一次就是這個房間裡,沒錯,就是這個房間,房間裡所有的一切完全是比照張勝當初在玫瑰小區那套房間的佈置。
這一刻,秦若蘭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要不是雙手觸到的冰涼的輪椅扶手提醒了她,她會以爲自己踏破時空回到了過去。
她推動輪椅,悄無聲息地向前滑動,靜靜地看着房間裡的一切,往事如涌,讓她有些難以自控。窗戶開着,窗簾半闔,落曰的餘暉把這個石頭城堡鑲上了金邊,窗外有大片大片的藤蘿和紫色的花朵,從這裡可以看到前方如同仙境般的小湖和湖上如同飛月的小橋。
秦若蘭卻只凝視着那屋中的陳設,久久不能自已。
“若蘭……”
身後一個男人柔聲喚道。
秦若蘭如受電擊,她迅速撥轉輪椅,提起了手中的獵槍,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牆邊是一個落地的海景觀賞魚箱,魚箱上方不遠掛着一幅美人魚的油畫,此時那張油畫向上徐徐升起,牆壁上出現了一幅液晶電腦屏幕,屏幕上張勝正坐在一張椅子上,溫柔地俯身看着她。
秦若蘭等了這麼久,惹了一肚子氣,好不容易見到了張勝,卻只是他的視頻錄像,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如何發泄自己的憤怒了。同時下意識的,她又鬆了口氣,自她變成一個廢人,她骨子裡是有些自卑的,她不願意讓自己現在這副樣子難堪地落入張勝的眼中,現在這樣子,讓她的心理比較從容。
“若蘭,當我在澳門被你姐姐狠狠揍了一頓,然後從她口中知道你的情況之後,我當時真的茫然了。我在海邊呆了很久,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那一刻,我只覺得人生是如此虛妄、如此的不真實,一切如夢幻泡影。說起來,我們的分離是命運對我們開的一個玩笑,但是當我知道了真相的時候,我們還能重來嗎?
我茫然地想,努力地回憶那個牽着小豬邂逅在餛飩館的可愛小女孩、那個在我發燒時被我非禮過的俊俏女護士、那個在酒館裡偶然重逢的拼酒姑娘,那個眼睛裡總是帶着點怯怯的、討好的神情期望我對她說一句‘我愛你’的你……
想起這一切,我就心如刀割!造化弄人,過去的明知是錯,但是我可以重來嗎?不可以了!因爲我現在已經有了新的女友;我可以瀟灑地放下過去,與我的新女友一齊開創美好的未來嗎?不可以了!因爲你和她有着難以割捨的血緣和親情,你的不幸將永遠籠罩在我們頭頂,不管是若男還是我,我們的心都沒辦法堅強到無視這壓力……”
秦若蘭淚水潸然而下,撲簌簌地打溼了她的衣裳。
電腦屏幕裡,張勝也是一臉的苦惱和痛苦:“若蘭,當我知道這真相後,我能怎麼做?我必須只選擇一個,不是因爲我不愛另一個,僅僅是爲了迎合婚姻制度的需要。好吧,如果這樣我也認了,但是可能嗎?我既便肯選擇,你或者你的姐姐能坦然無視另一個嗎?”
他一下子跳起來,一腳踢開椅子,困獸似的轉了兩圈,壓抑着沉重的呼吸,低沉地道:“因爲生活對我的戲弄,我將註定失去你,也將註定失去她,而這一切痛苦,不是因爲我們沒有感情,僅僅因爲一種既成的制度!”
屏幕上,張勝的面孔有些扭曲起來,好象被一種沉重的壓力壓得憤懣不已:“因爲生活的陰差陽錯,我先後遇到了你們,與你們結下了一生一世都解不開的緣。現在我必須要從中取捨,而無論如何取捨,都註定要全部失去,生活對我公平嗎?制度對我公平嗎?
‘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倉央嘉措曾經如此問天,他可以選擇的,起碼可以選擇一個,要麼……成爲活佛,受萬千信徒膜拜,要麼,選擇和他心愛的姑娘在一起長相廝守,而我呢,完全沒有選擇!是誰把我害成這樣?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嗎?你告訴我,若蘭,如果你是我,你能怎麼做?
不是我貪心得想同時擁有你們兩個,而是命運的捉弄,讓你們倆先後走進了我的生命裡,讓我無從選擇,我無法捨棄你們任何一個。如果無論怎樣的選擇,都是三個人痛苦,難道我們就註定該承受這痛苦麼?如果有能力改變這一切,我們又爲什麼要承受這樣的痛苦?
我在來找你之前,曾經認真的思考過,我覺得,婚姻制度與感情無關,那只是爲了維護男權社會下女姓的經濟權益而構建的東西,跟感情不搭界。但是當它不能給我幸福保障,反而限制了它的時候,我可不可以尋找一種允許它存在的制度?我爲什麼一定要遵守它而犧牲自己的幸福?如果我能擺脫它,爲什麼一定要遵守這種制定?制度到底是他媽的什麼東西!”
秦若蘭睜大惶惑的淚眼,努力想看清屏幕上張勝的容顏,她不明白張勝到底想說什麼,可是又沒明白他的苦惱所在,秦若蘭心如刀割,雙臂的肌肉都繃緊了起來。
屏幕上,張勝站得越來越近,他站在那兒,頭微微側着,臉上帶着一抹不甘屈服的神氣,微微看向天空的方向:“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我就不信,愛情能戰勝死亡,還不能戰勝一種才建立區區不足百年的制度!”
“即便不能……”他深深吸了口氣,慢慢低下了頭,眸子裡象是閃爍着兩團火苗。他伸出一隻手,有些霸道、有些蠻橫、但是在片刻的猶豫和顫抖之後,那手卻完全堅定了下來,他的手伸向秦若蘭,一字一句地說:“我決定了!我要你!也要你的姐姐!”
“什麼?”秦若蘭驚得一跳,當張勝說出要繼續兩年前的戀情,向她展開追求的時候,她又氣又惱地把張勝趕出了海島。現在聽到這個石破天驚的荒唐主意,她受到的驚嚇更大,這怎麼可能?在她從小到大的思想意識裡,從來不曾想像過這種關係,這太超出她的意識範疇了。
“無恥!”秦若蘭脫口而出。
“你覺得無恥麼?”屏幕上的張勝臉上露出一種向權威挑戰的神氣:“你可以說它是我的‘無恥宣言’,反正我是想開了,任他千夫所指,唾沫橫飛,衛道之士上躥下跳,能礙我鳥事!”
“荒唐!這不可能!”
“爲什麼不可能?我們居住的這個地方,叫地球,在地球上,有230多個國家,其中一夫多妻的國家有140多個,是不是這些國家的人全都虛僞地活着,不曾有過愛情?如果現在我們的國家男女比例1:10,國家會不會立法重新允許一夫多妻?
制度,只是爲需要服務的一種工具。天下之大,我儘可去得,如果另一個地方的制度能夠解開我這個在這裡沒人解得開的死結,我會爲了一時一地的一種制度,讓我和我所愛的人痛苦地繼續生活在那兒嗎?”
張勝不緊不慢地詰問着,秦若蘭下意識地反駁:“你這是狡辯,因爲……因爲……”
她猶豫着,正不知該如何措辭,忽然醒覺方纔那句話不是從電腦屏幕的方向傳來的,秦若蘭霍地扭過頭去,只見張勝正站在門口,靜靜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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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於回來了,你在這兒搞什麼鬼,爲什麼整天搔擾我?”秦若蘭先是愣了愣,纔想到她今天趕來興師問罪的目的,立即端起槍怒喝道。
“不要打岔,你告訴我,爲什麼不可以?是因爲感情上堅決不能接受,還是因爲我們國家的婚姻制度不允許?”張勝無視她的槍口,一步步走過來問道。
秦若蘭吸了口氣,說:“我相信,你舉的例子,你說的那些國家的人,他們是真心相愛的;我相信,他們中的大多數家庭,也能和睦相處的,但我不能,我從小所受的教育,在我能接受的認知範圍內,我無法認同這種感情。”
“很好!”張勝一點驚訝都沒有,好象早知道她會這麼說。
“我剛纔也僅僅是提出一種可能,你不接受這種安排,那我就不做,只要你答應嫁給我。”
“我爲什麼要嫁給你!”秦若蘭的火氣又升了起來,她端起槍,怒指着張勝:“你對我姐姐做過什麼你不知道?你現在這麼輕鬆,這段感情說不要就不要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姐姐有多愛你?”
“那你、要我、怎麼做?”張勝定定地看着她問。
秦若蘭咬了咬脣,說:“你不可以辜負她,我要你娶她,愛她一生一世。”
張勝已走到她面前,秦若蘭立即警惕地一擡槍,頂住他的胸口,張勝連忙舉高雙手,示意她沒有奪槍的意思:“好,我可以照你說的,我娶她,反正……我認真問過自己的心,你們兩個我都愛!娶誰都沒問題,但是,你告訴我,你姐姐……她肯不肯答應?”
秦若蘭無語了,她自然瞭解姐姐的脾氣,姐姐怎麼可能無視她現在的樣子,坦然答應嫁給他?想到這裡,秦若蘭暗暗懊悔,後悔不該在聽說了姐姐和他的關係之後,那麼不沉着,當時只想着他是不是利用姐姐來打擊她,以致說漏了她和張勝以前的關係。
秦若蘭的眼簾垂了垂,幽幽地道:“我……已經是個廢人,求求你,不要再糾纏我好不好?以前的一切,我已經全都忘記了,不要再提那種荒唐的想法,好好去追我的姐姐,我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回心轉意。”
“全都忘記了?你說謊!”
張勝向前一走,秦若蘭的槍口立刻一頂,張勝停下,苦笑道:“怎麼和你姐姐一樣,她……也曾用槍指着我,你們不愧是姐妹!”
秦若蘭一聽他提起姐姐,不禁一陣心酸:“不要再說了,無論如何,我不答應,我是個廢人、廢人你懂不懂?我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不能!”
她捶着自己的大腿,痛苦地吼道。
“一種快樂如果太美,就成了罌粟。嘗過之後會沉淪,不能自拔。當我知道你並沒有拋棄我,我就記起了你全部的好,這一世,我不想再放棄你了。我不想和你討論哪種制度的優越與否,我說過,如果你不接受,那我就只要你!”
“你置我姐姐於何地?你知不知道她會有多麼傷心?”秦若蘭絕望地叫:“你冷靜一點,我求你了。”
“這事由你來決定,我不是耍無賴的逼迫你,我真的不想,在我知道你的事情之前,我是真心實意要娶若男,和她共度一生的。但是現在我知道了,你是因爲我才走到今天這一步,何止是你的姐姐,我又如何可能若無其事的放下你,去追求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是個殘廢!”秦若蘭幾乎要崩潰了,歇斯底里般大叫:“張勝,你這個混蛋,你聽懂了沒有,我是個沒用的殘廢,如果你讓我唯一的姐姐傷心,我就算死也不會放過你。”
“誰說你是殘廢?不就是不能行走麼,還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嫁給我,爲我生兒育女,我已經從醫院調閱了你的全部醫療檔案,瞭解你的病況,履行一個妻子的義務,總不成問題吧?”
秦若蘭絕望地調轉槍口,喃喃地道:“你瘋了,你原來不是這樣的,你一定是瘋了,好!我死成了吧,我死了,你就可以放過我了,我就不再是你和姐姐之前的障礙。”
張勝來不及奪下她手中的槍,眼見她的手扣在板機上,張勝不敢硬搶,他急忙說:“是的,你要是死掉,你就不再是任何人的拖累障礙了,那你就先走一步好了,我會被你姐姐一槍爆頭,然後你姐姐會被槍斃,我們大家慷慨赴死,陰曹地府再做夫妻吧,也許那裡還是古代!”
秦若蘭一下子僵在那兒,絕望地看着他,一臉的不知所措。
張勝慢慢伸出手去,小心地、一點一點地從她手中把槍拿出丟在一邊,然後蹲在她膝前,握住她的手,低聲道:“如果……你有接受死亡的勇氣,爲什麼不能接受我的提議?適應這種觀念,比死更讓你難受,是麼?那麼,我不勉強你,我退而求其次,要麼三個人都傷心,要麼犧牲一個人,沒有人……捨得再讓你犧牲。”
秦若蘭忽然雙手捂臉,痛苦失聲:“你要我怎麼辦,你要我怎麼辦?”
“我只要你做我的妻子,即使你這一生都不能站起,這是我的責任。”他托起若蘭的腰和腿,把她從椅上抱了起來,秦若蘭嬌小的身子比以前輕了些,身子軟綿綿的,她用手緊緊抓住張勝的肩頭,緊張地道:“你放下我,你做什麼?”
“若蘭,你將是這古堡的女主人,將是我的妻子,這張牀……是我從國內空運過來的,是我們曾經睡過的那張牀,今天,它是我們的婚牀!”
“我不要,我不要,你瘋了,你快放開我,我是個殘廢啊!”秦若男拼命地捶打他的胸口,張勝不理,他託着秦若蘭的身子,將她輕輕放在大牀裡邊,關好窗子,回來把掙扎着正逃向牀邊的若蘭又抱回來,溫柔地說:“你瘦了,我想……若男這些天一定也瘦了,其實……你們還是豐腴一點纔好看。”
秦若蘭淚流滿面,根本沒聽見我說什麼。
“老婆,要不要吃點東西?”
秦若蘭一聲不語。
張勝暗暗嘆息一聲,重症用猛藥,今天秦若蘭送上門來,他就絕不想再放她回去了,他從後邊輕輕摟起秦若蘭的腰纖,雙手托住她的酥乳,在她耳邊柔聲說:“那麼,我就讓你知道,其實,你還是可以做一個好妻子,履行一個妻子應盡的義務的,今晚,我帶你去湖上,咱們一邊遊湖、一邊進餐,好不好?你喜歡喝酒,老公就陪你喝,一醉方休……”
一個曾懷着刻骨銘心的愛,與她所愛的男人傾心纏綿過的女孩,在他們曾經歡愛過的新牀上,如何能夠抵禦他的情感攻勢?
受傷的公主,在古堡中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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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纏綿之後,張勝沒有一秒鐘的停歇,更加細心地親吻她,屏住呼吸去感受秦若蘭的每一絲顫動。
他的手輕輕撫摸着秦若蘭的腰肢和大腿,她的肌膚細膩光滑,富有質感。
秦若蘭側身背對着他,猶在低聲飲泣,但哭泣着的身體,已經無限柔順,任他輕薄。張勝憐惜地從她腋下伸過手去,輕輕撫去她頰上的淚痕,手指觸到她的嘴脣,秦若蘭牙齒顫抖起來,張勝知道她在猶豫要不要狠狠咬一下。
張勝耐心地等待着,他知道他追求幸福的解決方法或許有些荒唐,但是實現它的可能還是有的。可是如果他放棄若蘭,那就註定了連若男也會失去,放棄若蘭而追求若男的可能姓比他的荒唐想法還要難上一萬倍,絕無成功的希望。
他曾經怯懦過、猶豫過,面對所愛沒有用盡全力地去追求、去珍愛,以致情海生波,坎坷不斷,現在,他不想重蹈覆轍了。
“若蘭……”
秦若蘭沒有說話。
“老婆,我愛你……”
秦若蘭壓抑着飲泣:“別叫我老婆,我……我不敢聽這兩個字。”
張勝輕輕嘆了口氣:“你想聽我叫你什麼?”
秦若蘭更加悲傷,她痛哭起來:“我今天不該來,我對不起姐姐,我是個不要臉的女人……”
張勝苦惱起來,他輕輕扳過若蘭的身子,低聲道:“說來說去又繞回那個問題,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能接受,我不管用多久時間,用什麼方法,都要求得她的原諒,我們從此生活在一起。如果你不願意,那麼……該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時間能撫平一切傷痕,總有一天,她會放開自己,重新接受一份感情。
若蘭,請不要恨我說的輕鬆,在這件事上,我還能怎麼做呢?事情因我而起,但是所有的責任都能算到我頭上嗎?在命運的撥弄下,你以爲我比你們輕鬆、快樂?對我來說,我想的解決辦法同樣是超出我認知範疇的一種理念啊,可我除了試着去接受它,還有什麼辦法?爲什麼要那麼在乎別人的看法?它真的那麼重要”
秦若蘭一時不知所措,眼神有一些迷離。
張勝趴起來,用手肘支着身體,俯視着她的臉,看着她微啓的雙脣和有些散亂的眼神,認真地說:“你現在思緒很亂,先不要想那麼多了,這本來就是一團亂麻,萬能的上帝也沒有辦法給我一個完美的解決辦案。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麼走,要走到哪裡去,我只知道,不管怎麼選擇,我都要把你追回來。你休息一下,一會吃晚餐,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去想。”
秦若蘭望着她苦思經年的情人,一瞬間的目光交匯,淚光中竟然看不清他的臉。秦若蘭忽然張開雙臂環住他的脖子,使勁地吻着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張勝感覺脖子被她箍得喘不上氣來,緊接着,嘴脣傳來一陣痛徹心扉的痛楚,一股腥鹹的味道溢進了他們兩個的嘴裡。張勝一動不動,強忍着痛楚不讓自己叫出聲來。他的心裡甚至升起一抹淡淡地甜意,他知道這一咬,不是恨,不是惱怒,而是……一個希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