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雙流北部十公里外的牧馬山。
這個整個成都平原少有的坡地丘陵,雖然叫山,卻並不高大,原來只是一大片生滿了灌木叢的山坡,現在卻已經被開發成了寸土寸金的寶地。
整個牧馬山一分爲二,一邊全都是高檔的別墅住宅小區,一邊是作爲旅遊區開發出來的特色旅遊地帶和一座巨大的18洞高爾夫球場,周圍還有幾條河流環繞,多種常綠灌喬木覆蓋其中,環境優美。
尤其是在牧馬山向陽的一面,在一片整齊的美國松樹林的遮掩中,巨大的牧馬山莊像是一處遠離鬧市的世外桃源,成羣的牛羊,飛馳的牧人,星羅點綴的帳篷和氈房,都叫人以爲是置身在了那遼闊的大草原上。
不過這裡可不是什麼旅遊區,整個成都人都知道,這片土地是屬於駝背巴桑的,山莊周圍廣大的松林地帶都是私人的地盤,沒有人敢不經允許就進入到山莊的內部。
但白澤卻沒有半分的顧忌,一路飛車把車開到了牧馬山下,才熄火下車,停了下來。
就在馬路的一側,隨意站了一個拳架子,緩緩呼吸吐納,將體內沸騰的氣血慢慢壓了下去,白澤在黑夜中冷冷的凝視着道路盡頭的牧馬山莊。沿着傾斜的坡地,整個一面的木馬上都被茂密的植被所覆蓋着,一陣涼風吹過,頭頂也不知從哪裡飄過來一片陰雲,遮住了月光,天地間越發顯得黑暗了許多。
腳下的公路,寬敞平整,從白澤站立的地方再往上,大概有一公里多的地方,就是山莊的大門,藏式結構的石質牌坊下,橫着花了一條條的橫線,表明這裡是屬於私人的地盤,是禁區。在往兩邊看就是兩座小小的門房,裝飾的都很有特色,幾個穿着制服,戴着帽子的“保安”,在通明的燈光下,在大門兩側走來走去,眼神時不時的就掃向四周,顯得都很警惕。
這幾個保安模樣的人,後面是足足有六七米高的白色圍牆,上面還架了一米多高的鐵絲網,掛着“有電勿碰”的警示標語,再往裡,透過高大的鐵藝大門,就是一條穿過鬆林的大道,仰頭細看,隱隱還能見到山坡上一座碉樓裡面偷出來的細微光亮。
這裡就是白澤此行的目標,如果沒有搞錯的話,這時候那個駝背巴桑就應該在裡面待客。
早在市警察局的外面,白澤就已經從那幾個混混的嘴裡,掏出了一些比較有用的東西,知道這處牧馬山莊雖然只是駝背巴桑在成都衆多產業中的一個,但裡面的人手卻也絕對不少。平時就有大量的藏族牧人替他打理牧場,放牧牛羊,另外他手底下還有一批專門練習藏式摔跤的打手,平常也都在這裡訓練。人數有百十人,個個都是姓情兇悍,勇猛好鬥的摔跤好手,平常人根本進不了身。
午夜一過,又是一陣涼風颳過,天上烏雲遮月,居然是不多一時就開始下起雨來,雖然不大,但山上植被茂盛,水氣本來就大,這一下起雨來,天地之間,立刻一片清涼,到處都是朦朦朧朧的水氣,叫人頭腦爲之就是一清。
天氣一變,山莊大門處的警衛就都躲進了門房裡面。
只有白澤還靜靜的站在漆黑的夜色中,任憑雨水把自己從頭到腳淋得通透。
又過了十幾分鍾,雨漸漸的下得大了起來,水霧瀰漫,連成一片,就連白澤這時候舉目望去,都難以看清十幾二十步外的景物,遠處山坡上的燈光更是昏黃模糊一片。
“果然是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麼!”白澤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脣,忽然嘿嘿的冷笑了幾聲:“風高放火天,月黑殺人夜,古代的遊俠夜半殺人,不也就是這麼個樣子麼?嘿嘿嘿嘿……”
他練鐵臂戳腳起家,外家的功夫殺起人來最是爽利不過。
何況此時心中也起了“惡”念,哪怕身外瓢潑大雨也無無法澆滅他心頭怒火,一股戾氣衝入腦中,簡直神佛都擋不住,當下藉着雨幕遮擋,三下兩下就從松林的一側避開正門,到了一旁的圍牆下面。
他知道駝背巴桑到底是個什麼人物,裡面不但人多勢衆,而且肯定有槍。
所以也沒打算硬打硬衝,而是像只大貓一樣,無聲無息的穿過夜色,進行滲透。這時候,午夜一過,月黑逢高,又突然下起雨來,也合着這夥人倒黴,該着了命裡註定有此一劫。
誰能想到在這樣的天氣裡,還會有白澤這樣的煞星殺上門來呢。
身子緊貼着圍牆表面,白澤腳下猛的一踩,下一刻人就已經向上縱起三米來高,隨即人在半空,一隻腳朝着牆壁又是狠狠一蹬,頓時又向上躍起一米多高,此時他的頭便已超過圍牆,刷的目光一掃,正看到牆下有一叢灌木。
當即伸出手來,在那牆頭上輕輕一按,手臂發力,登時身體憑空猛竄,唰的一聲,屈膝振臂,真好像是一頭大鳥般,頃刻就越過了牆上電網,隨後輕盈的落在地面,身子一動,立刻就隱入了那片灌木叢中。
但就在一瞬間,忽然他腦後呼的一聲,吹來一陣腥風,白澤耳朵同時一動,聽風辨位,反手朝着身後就是一抓,瞬息之間,黑暗中他只覺得右手鷹爪撲哧一聲,似乎抓裂了什麼硬物,隨後耳中就傳來一聲低沉的哀鳴,一股大力隨着他手臂一抖,撲通一聲,摔在面前,直濺的水花四濺。
一團黑影,掙扎的了兩下,就不見了動靜。
“好傢伙,這麼巧,竟然跳到藏獒窩裡來了!”
白澤定睛細看,就只見到面前的泥水中間赫然躺着一條牛犢子般大小的藏獒,一身長毛,宛如獅虎,只可惜卻被白澤一抓,就抓破了腦袋,五根指頭全都陷入了頭骨中間,腦漿混合着鮮血,一下淌了一地。這時候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據說在藏省青海一帶,牧民放牧牛羊,遷徙草場,家家都要養上幾頭藏獒,爲的就是驅趕草原上無處不在的飢餓野狼。而且這種大狗,生姓兇猛,對主人最是忠誠,是世界上唯一不懼怕任何猛獸的名犬,一隻純種的成年藏獒能擊敗三隻惡狼,能叫金錢豹甘拜下風,可以看管幾百只牛羊。
這駝背巴桑身爲藏人,當然養狗護院用的也是藏獒。只是不知道,他這山莊裡到底有多少夜間放出來巡邏的獒犬,若是太多,對於白澤也是個麻煩。
好在今夜一場大雨來的及時,藏獒的鼻子雖靈,但有雨水阻隔,不是距離近到一定程度,也發現不了什麼。要不然,就是剛纔,雙方只隔了一堵牆,不等白澤跳過來,肯定就也發覺了,到時候嗷嗷一叫,聲傳十里,整個山莊肯定就要戒嚴。
也不至於現在,因爲慢了一步發現白澤,偷襲不成就死於非命。
真正的好獵狗,受過訓練,知道什麼時候該叫,什麼時候該衝,就像是草原上打獵一樣,獒犬在遠處發現獵物的時候都會叫幾聲先向主人傳遞信息,只有靠的足夠近了,纔會不聲不響衝上去撕咬。
說白了,其實就是“咬人的狗不叫”。
稍稍整理了一下,把藏獒的屍體拖到灌木叢裡掩蓋,白澤就像是一隻人形的大貓,快速的奔行在牧場中。這地方實在是太大了,有點像是東北那邊的農莊,外圍全是牧場,只有靠近山坡的盡頭纔是人員最集中的地方。
在哪裡不但有星羅棋佈般的幾十個帳篷,而且最高處還建有一棟佔地十分巨大的藏式碉樓,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頭猛虎蹲在山頂上,十分的猛惡。
突如其來的大雨,替白澤遮掩了太多的痕跡,爲他的行動形成了絕妙的掩護。
一路奔行之中,雨水雖然早已將他全身打得溼透了,但他衣服下面的皮膚卻沒有半點涼意。反倒是呼吸若有若無,心臟的跳動也被降到了最低。
原來他這時的功夫,已經通了內家小週天,完成易筋鍛骨的步驟,已然可以將自身氣血,催運得如臂使指。
他現在奔行雨中,形同鬼魅,一竄一竄,轉眼就在數十米開外,卻是早已把渾身毛孔都閉合的形同一體,鎖住了體內熱量的散發,再加上體內氣血涌動,遍佈全身,根本就是寒暑不侵,自然不怕雨水侵襲,着涼感冒。
一溜黑煙般的摸近了山坡頂上,沿途又弄死了幾條發覺異常的獒犬,白澤先是摸到了最外面的一間帳篷,朝四外極快的打量了片刻,這才發現,原來這幾個個帳篷竟然也不是隨隨便便就紮成的。
而是呈半月形向兩側一字排開,間或錯落,分成了五層,彷彿衆星拱月般擋在那後面的碉樓前面,分佈之處,幾乎擋住了這面山坡所有能夠靠近碉樓的必經之路。
“難怪這個駝背巴桑,坐下這麼多惡事,以孫明光的本事都奈何不了他,非要耍手段,叫我出手不可。看這裡的防備,果然是十分嚴密。要不是這一場大雨來的及時,我剛纔想要順利摸到這裡,也不能這麼輕巧。”
藏族的帳篷都是牛毛大帳,防雨防塵,禦寒取暖,比起房子什麼的都不差,而且眼前的這片帳篷區裡每一座的外面都設有夜燈照明,交叉照射,很少有死角。
白澤選的是最邊上的一間透光的帳篷,側耳聽了一下。
就聽到裡面有開着電視的聲音,此外還有兩個人,似乎正在做着什麼事情,低沉如同野獸般的喘息,一陣陣的傳到耳朵裡,中間還隱隱有女人的哀鳴。
白澤臉色一變,頓時伸手一撩門簾就竄了進去,果然就看到兩個渾身一絲不掛,如同脫了毛的狗熊般的大漢,正一前一後圍着一個嬌小的身軀,不斷聳動着……(此處省略五百字,和諧號!!)帳篷的門簾是用牛毛編織成的,一沾水就變得很硬,中間空隙變小,所以可以遮風擋雨,這時一被撩開,裡面的兩個人渾身大汗,頓時打了個冷戰,正對着門口的那人猛一擡頭,臉上銀蕩的笑意還沒有退去,白澤已是一個箭步,從門口到了他的身前,五指併攏如刀,橫着一下就切在了他的喉嚨上。
咔的一聲,那人脖子整個向後一仰,成了九十度角,軟軟倒下,半邊脖子的骨頭都碎成渣滓。
緊跟着一回手,掌刀變成鷹爪,刷的掃過背後那人的喉嚨,頓時一道血線從那人的脖子上直噴到帳篷頂上,一手捂住喉嚨,一手指着白澤,眼睛一翻,身體便像死魚般跌倒了下去。
這兩個人都是身高體壯,膀大腰圓之輩,每個人的手掌上都長了厚厚的硬皮,手臂上肌肉墳起,像是練健美的一樣,顯然就是那些駝背巴桑手下專門練習摔跤的打手,只可惜在這種情況下,對上白澤,從進門撲入開始,一掌一爪,到死也沒超過兩秒鐘。
下面的矮牀上,還躺着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此時已經渾身青紫,口吐白沫,徹底的昏了過去,她的兩腿中間還有鮮血往下流,整個人的臉都腫了,也看不清個摸樣……。
伸手從旁邊拽了一層薄被給女孩兒該在身上,白澤現在的臉色已然變得鐵青,雙手十指,不斷的錯動有聲,太陽穴上青筋直冒,後槽牙咬的崩崩亂響。
結合在那兩個混混嘴裡得到的一些口供,白澤猜也能猜到這個女孩兒的來歷。十有八九就是要被販賣到國外的。
“還是個孩子呀,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就把這些畜生,全殺了乾淨!”
說罷,他直接就從帳篷裡的桌子上抓起一把一米多長的藏刀,隨手扔了銅鞘,往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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