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按動了拒接鍵,推開了窗戶吹着夏夜的涼風,她以後到底該怎麼辦?去見邵景澤?然後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成了戒不掉毒藥的癮君子?然後讓景澤送她去戒毒所?
不行!一想到毒癮發作時痛苦的滋味,周婭不住地搖頭。她從前都認爲自己的意志足夠堅定,但是毒品完全顛覆了她的想法。她現在甚至後悔報了警,讓警方注意到那個製毒基地,不然,她現在還可以回去,至少在那裡,自己不會缺少毒品。
現在要怎麼辦呢?她含着眼淚,躺在了牀上,被毒品殘害的身體很虛弱,也很疲憊,她太累了,很快睡着,夜晚,她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正抱着兩個女兒,忽然毒癮發作,她扔掉了女兒,兩個女兒頓時大哭起來,她不顧女兒的哭聲,拼命逃走去買毒品。
雲端,邵景澤雙手插着褲帶站在門外,看着進門的女子,深邃的眸地流動着複雜的光芒。
女子看到邵景澤,吃了一驚,捂住小嘴,呆呆地站立住,久久沒有想到要和他說些什麼。
邵景澤審視着她,語聲幽幽地響起:“小婭,是你讓俞彬不要跟着你的?”
女子明亮的大眼睛裡閃過一絲慌亂,她脣蠕動了一下:“我……想見一個朋友,他跟着不大方便。”
“哦?你在a市還有朋友?是不是想起什麼了?”那些照片,顯示她和宋淵和孫沫沫在一起。按道理她從毛里求斯過來,不應該認識這兩個人,只有恢復了記憶,纔有可能。她如果還是忘記了過去的事情,還和宋淵聯繫,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她根本不是周婭。
果然,女子恍惚地搖了搖頭:“我剛纔是去見一起到a市打工的朋友,覺得俞彬在。”說完笑笑:“景澤,謝謝你的關心。”
邵景澤深深地蹙眉,證明了自己的想法。而且,他以前興許是被這張和周婭一模一樣的臉給衝昏了頭腦,纔會忽略女子的嗓音,女子的嗓音和周婭雖然相似,但是有區別的,先前,他多少聽出來了,但誤以爲失去記憶,嗓音也變得脆弱,現在才發現,他一開始就判斷了,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可是,這個結果意味着他的周婭沒有生還,這樣的結果,無疑對他是重大的打擊。
有時候,人生最大的痛苦是太早地解開謎底,他寧願糊塗一世,他寧願這個女人就是周婭!
見邵景澤不說話,女子便踏着大步走進了大廳。
“媽媽!”如心一看到她,歡呼雀躍地跑了過來。
邵景澤轉身。
一旁黑暗處,走過來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老闆,既然她不是少夫人,爲什麼不揭穿她?”
“先等等,她既然是宋淵的人,我倒想看看她想做什麼。”
“老闆懷疑是宋淵覬覦公司?”
“八九不離十,都說樹大招風,這些年通訊公司發展太快,幾個競爭對手都在摩拳擦掌,這個宋淵手頭也有對手公司的股份,他想這麼做並不稀奇。另外,他應該是覺察到了我們在搶他的合作商,孤立他,困住他,這是一個信號,我們的計劃,已不是秘密。他開始反擊了。”
俞彬點了點頭:“比起我們在商業上採取的手段,他這招僱傭商業間諜的辦法更直接,收效更快。他找了一個少夫人一樣的女人故意和您偶遇,真是做足了功夫。好在也有人暗中幫助我們。只不知這個人是誰,爲什麼要幫我們?”
“管它呢,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樣的信息我們照單接收。”邵景澤說完,眸光又黯淡下來。
俞彬看着他,心裡依稀感到。周婭是假的,對他的打擊很大。
次日是週一,袁萱到章氏見章億凡,順便送廣告案子。
中午有時間一起在章氏餐廳吃飯。
“唉,你們餐廳的飯是給人吃的?”袁萱困擾地挑着麪條,毫無食慾地看着所謂的重慶小面。
“讓你去外面飯店你不去,非要心血來潮地說要省錢,現在知道一分價錢一分貨了吧。”章億凡往她碗裡瞅了一眼:“還非要吃什麼重慶小面!我是提醒過你的,這裡的小面是不能吃的。”
“本來我以爲,你這個大老闆來吃飯,他們肯定會做的好吃點,看來還是高估你們的廚師了!你們這些萬惡的資本家啊,爲了縮減開支節約承辦,錢也賺到了,連廚師都用差的,是吃定了員工吃飯時間短,沒有時間換別處吧!”
章億凡皺了皺眉:“你說這話時,有沒有考慮你自己的立場?”
袁萱撅嘴:“我什麼立場?”
“你是老闆夫人啊,連你都這麼想,我這公司離關門就不遠了吧。”
“去,誰你夫人!”袁萱嗤笑一聲,心裡卻是甜蜜的。
章億凡卻是一本正經:“前些天讓人看了下黃道吉日,下個月中旬就是個適合辦喜事的好日子,要麼咱們把證給領了,然後把婚事辦了?”
袁萱錯愕地望着他:“你考慮清楚了?決定踏入婚姻這座墳墓?”
“烏鴉嘴,人家景澤天天和她老婆沉溺在婚姻當中,怎麼不開心了?”白了一眼袁萱。
“喂,你這男人,就不會讓着女人,就不會憐香惜玉嗎?”袁萱委屈道。有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對不對,因爲章億凡這個理性的男人,有時候在感情上的智商低了些。
“想讓人憐惜,那也先得是一塊玉才行!”章億凡壞笑着說。
“你……章億凡!我就是一塊石頭怎麼辦?那黎盈盈是一塊美玉,你選她不就成了?”袁萱火大地丟掉筷子,抱着手臂把頭一瞥。這個男人,唯一最懂得如何惹惱她。
章億凡見她生氣了,一陣緊張:“袁萱,以前的事情你忘了吧。我和她沒什麼都澄清過了。”他活像一隻小狗,抓住她的手,乖乖地懇求着她,就差搖尾巴了。
“現在想想,都是因爲你,我才和盈盈從朋友鬧到這一步,唉,都說女人是禍水!其實,最容易吃醋的是女人,是男人讓女人吃醋,這禍水不應該是你們男人嗎?”
“袁萱你可別整這麼高大上的一套,什麼男人女人的,好像你看破紅塵想要出家似的!”
“出家有什麼不好?”
“平時是沒什麼不好,但是有需要的時候,又是另一碼事!”
“色狼!”這男人說這些時,竟然還能表現地一本正經。
難怪連閔大少都說他史上第一悶騷男呢!
低頭又要吃麪條。
“別吃了,我帶你去外面——”
“不用了,太麻煩。”
剛說完,手機鈴音響起。
兩個人同時找自己的手機。
最後發現是袁萱的電話在響。
“都說了,手機鈴聲不要設置成和我一樣的,你非不聽。”抱怨了一句,趕緊接聽了電話。
袁萱聽了電話,臉色皺變。
緊張地說:“好好!我會找到她!”
袁萱掛斷電話,神色緊張地站起身。
“誰呀,你找誰?”章億凡看着擔心,便問。
袁萱盯着章億凡看了許久,最終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吞進了肚子。
“億凡,下午你還上班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先去找人。”
“誰呀,你飯還沒吃飯。”
“不吃了,看都看抱了。”
“什麼人這麼重要。”
“有時間慢慢告訴你!我先走了!”
一面走一面撥打周婭的電話。
果然像戒毒所說的那樣,沒通!
周婭在哪?幼兒園!袁萱立即想到了這個地方,便立即趕往幼兒園。
聖京集團,明亮嶄新的寫字樓裡,職員正在繁忙地工作着。
外廣場們,兩位保鏢守護着一位衣着打扮優雅的女子走進大廈,順着總裁電梯,來到了總裁辦公室。
女子邁着大步走進了辦公室。看到一旁在打電腦的高挑女子,心想這就是邵景澤的首席秘書了。
乾咳了一聲。
丁露下意識地擡頭,驚訝地望着來人。
五年了,丁露都沒有見過周婭,此時看她穿着藕粉色的連衣裙,脖子裡帶着珍珠項鍊,潔白的腿上穿着肉色的絲襪,顯得筆直的雙腿越發覺有美感,不禁眼前一亮,露出了驚豔的光芒。她起身走過來:“周婭,你真的還沒有事哎,難怪這些天邵總整個人都不一樣了!真是太好了!”
雯雯虛弱地笑了笑,笑容不達眼底。
丁露抱了抱她。“你不在的這些年真的發生了好多事情,我現在結婚了,孩子也一歲了。”
“是嗎?”想到家中的如心和如意,笑笑:“我家的孩子也已經五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