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周婭搖了搖枕在邵景澤胸膛上的小腦袋,然後微微擡了一下腦袋,望着邵景澤漂亮的下巴線條,眉眼彎了彎:“我本來是以爲自己會看中什麼想買的東西,結果當我逛起來的時候,纔想起來,某人前陣子發瘋一樣把衣帽間全填滿了,然後根本什麼都不需要了,唉,搞得我好失落哦。”
周婭明明笑眯眯的再說這段話,說到最後的時候,還裝出一副很苦惱的樣子,唉聲嘆氣了一聲。
可是邵景澤還是清楚地在她垂下眼皮的那一瞬間,捕捉到了她的無助和難過,儘管很快下一秒,她就扯着脣,繼續燦燦的笑。
邵景澤盯着周婭勉強擠出來的笑容,心底泛起了一股很沉悶壓抑的疼,他吞嚥了一口唾沫,伸出手,摸了摸周婭的頭髮:“小婭,不開心就不要笑了。”
周婭被邵景澤這句話說得神情一怔。
原來,他都看出來了啊?
不過只是一秒鐘,周婭臉上的笑容如同花一般再次綻放:“沒有啊,我有什麼不開心的?不就是被人罵嗎?從小到大,我又不是沒捱過罵,只不過這一次被很多人罵而已,反正只是罵,不痛不癢的,根本影響不到我,我幹嘛要不開心啊……”
周婭越是這般毫不在意的說,邵景澤的心底就越疼,到了最後,他終於有些承受不住的坐起身,把她拉入自己的懷中,緊緊地抱住。
周婭嘴裡的話語,驀地頓住,過了會兒,她努力讓自己語氣很輕鬆,像是半開玩笑一樣,問:“幹嘛突然間這麼好端端的抱我?”
邵景澤將周婭往懷裡摟的更緊了,有些沉悶的開口說:“小婭,我知道你難過。”
周婭臉上原本硬生生堆積出來的笑容,微微凝滯。
隨後,邵景澤的聲音再次低低的傳來:“難過就說出來,在我面前,不需要這樣憋着。”
周婭原本想要繼續故作輕鬆的回邵景澤一句。“我有什麼好難過的?”可是在她聽到他接下來的這句話時,她的喉嚨裡像是被堵了什麼東西一樣,那種一直被她努力地壓在心底,不要表現出來的情緒,就被勾了出來。
“小婭,經歷這些,誰都會心裡難受,你這樣讓自己故作開心的樣子,只會讓我心裡更心疼。”
“我是你的老公,是你可以肆無忌憚依靠和信賴的人,我不想只能分擔你的快樂,卻不能分擔你的難過。”
周婭是那麼的想要讓自己把涌現出來的那股難過情緒壓了下去,可是偏偏邵景澤又開口說了這樣的話,讓她終究有些忍不住的眼淚就啪啪啪的落了下來。
他說的沒錯,經歷了這樣的事情,她怎麼可能不難過?
雖然很多時候,都說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那只是事情沒有發生在你身上的時候,你才能說出這樣哲理性的安慰語句,等到事情真的降臨的時候,你纔會明白,什麼叫做人言可畏。
誰不想讓自己在外人的眼底,是光鮮亮麗,是光明磊落的?
誰又願意讓自己明明很乾淨的模樣,染上了灰塵,人見人罵?
更何況,事情的真相,根本不是網上的那樣,她什麼時候賄賂過律師?她什麼時候殺過人?
她委屈啊。
只是她不想讓邵景澤難受,所以她一直忍着。
她以爲自己可以堅強的一個人撐過去,可是他那麼輕而易舉的一句話,就那麼敲碎了她的僞裝。
周婭淚滴越落越多,越多就覺得越委屈,到了最後,就直接哭出了聲。
邵景澤沒說話,只是無聲無息的抱着她,任由她哭。
儘管聽着她哭聲的他,心底會涌現起一陣又一陣的不適。
周婭哭了許久,許久,直到最後人都抽搐了起來,哭聲才逐漸的轉小。
她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擡起頭,一邊抽泣,一邊眼淚汪汪的望着邵景澤,可憐兮兮的開始訴苦:“那些人好過分,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就可以罵我罵的那麼難聽?”
“再說,就算是那些事是真的,他們憑什麼可以指責我?也許他們現實中,比我還過分!”
“還有那些記者啊,我不接受採訪,怎麼可以還要一直一直問,堵在人家家門口就算了,還一直打電話,好討厭!更過分的是,都把我推到了,你看,擦傷了,好痛。”
周婭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許多,說到最後的時候,她想到網上那些說她連累了邵景澤,說她配不上邵景澤的話,眼神忍不住變得有些黯淡,脣瓣動了動,語氣裡少了剛剛的憤憤不平,取而代之的是純純不安:“邵景澤,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被牽連的惹上這麼大的麻煩。”
邵景澤擡起手,順了順她的長髮:“小婭,只要是能和你牽連在一起的,就算是天大的麻煩,對我來說,都是驚喜。”
周婭原本委屈難受的心,被邵景澤這一句說的暖暖的,她衝着邵景澤撅了撅嘴,仍舊帶着幾分委屈的說:“可是微博上的人,都說我配不上你啊。”
“沒錯啊……”邵景澤一本正經的開了口,使得周婭好不容易好轉的心,一瞬間又低落了下去,緊接着邵景澤就拍了拍自己,“的確是我……”然後指向了周婭,“……配不上你。”
討厭啊……她明明說的是她配不上他,他竟然換成了他配不上她。
被邵景澤這麼戲弄的周婭,不但沒有生氣,還破涕而笑:“邵景澤,你這明明是在耍賴!”
邵景澤一臉縱容的望着掛着未乾的淚水卻笑的十分真心周婭,緊繃了這麼久的心終於鬆懈了下來,哄了這麼久,終於哄開心了呢。
邵景澤也跟着心情大好,忍不住伸出手勾了一下週婭翹翹的鼻尖:“你羞不羞,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跟個孩子似的。”
“我本來就未成年啊……”說着周婭就對着邵景澤嘟了嘟嘴,做出了一個賣萌的動作。
“是嗎?”隨着邵景澤的反問,他猛地翻身將周婭壓在了身下,手順勢就伸進了衣服裡,捏住了她的胸:“未成年,這裡就發育的這麼大了?”
“邵景澤,你流氓!”周婭惱怒的喊了邵景澤的名字,隨後就被他堵住了脣,溢出一道短暫的“唔……”
然後耳邊,就想起來邵景澤清淡而又勾人的聲音,“還有更流氓的呢。”
再然後,周婭就真的被邵景澤壓在身下。
途中的時候,邵景澤還翻了個身,把周婭抱在了自己的身上,換了一個姿勢,一直到最後快要結束的時候,他才換回了男上女下,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帶着她,共赴雲端。
已經結束了很大一會兒,邵景澤卻仍舊膩歪在周婭的身上不肯離開,周婭閉着眼睛,全身都舒展開,被累的一動都不想動。
邵景澤時不時的親吻一下週婭的眉心,脖頸,耳垂……親到最後,就湊到了她的耳邊,低低的說:“小婭,我愛你。”
周婭被他這句話說得腳都蜷縮了起來,累的疲倦的她,慵懶的動了動身體,窩進他的懷裡,含糊不清的說:“我也愛你。”
她話音落定的那一剎那,又被邵景澤狠狠地堵上了脣。
次日周婭來到陶夢影城,一大早剛開店,裝修奢華的大廳不知道什麼時候涌進來許多顧客,顧客們全都聚集在櫃檯前。
櫃檯前,小晴和幾位門事接待正焦急地對顧客們解釋着什麼,周婭快速走到櫃檯後。“怎麼回事?”
小晴忙放下了手裡的一張單子,走到周婭身邊。“婭姐,是這樣的,這些顧客前些天在咱們婚紗店訂了全套的寫真,今天他們像約好了一樣都吵着要退款。”
“退款就退款吧,我們店裡是有這一項服務承諾。”
“問題是這些人大多數是在我們新店開張時購買的打折套系,當時我們的店員就說好了打折套系概不退款,他們也都答應了,可是今天卻出爾反爾地來鬧,而且,他們好像約好了一樣一下子來退款。我們對顧客解釋了白天說是按照公司的規定不能退,可是他們根本不聽。”小晴話音未落,自動店門打開,又一羣顧客拿着訂單一擁而入,有個胖胖的女人拿着一張訂單往櫃檯上一拍。看到周婭,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對着身邊的顧客說:“就是她!她就是老闆!”
剎那間顧客都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向周婭。
“你是老闆?趕緊給大家退款!”
“是啊!我們不在這兒拍了!”衆人七嘴八舌道。
周婭等她們都說完,纔開口:“各位,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是對效果不滿意還是服務不滿意?”
“周老闆!”一個短髮女子氣勢凌人地衝着她。“姐妹們的婚禮一輩子都只有這麼一次,結婚嘛,誰不想圖個吉利。”
周婭心中疑惑。繼續聽她的下文。
“你是婚紗店的老闆,離婚一年又要嫁給原來丈夫的大哥,這算是二嫁了吧!”年輕女子說着一抱手臂嗤笑一聲:“說不定日後有第三次第四次。你是有能力有資本,我們可不行啊,我們嫁一次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