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民從蔣省長的辦公室離開之後沒有按照蔣省長的意思,主動去紀委自首,也沒有回辦公室,開着車子在羊城的大街小巷亂竄,邊開車邊思考,是按照蔣省長的意思自首,還是拼一把,逃離羊城!
如果自首,等到王金民的至少是二十年的有期徒刑,如今他已經快五十的人了,再去牢裡待個二十年,恐怕很難從牢裡活着走出去,一想到那種生不如死的日子,王金民便一咬牙,決定拼一把。
叮叮叮……
突然,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傳進了王金民的耳朵,王金民心虛的猛的踩了一腳剎車,將車子停靠在路邊後,拿起手機見是他的姘頭打來的,於是忙接通。
王金民的姘頭陳翠芳在民政局上班,不久前無意間在網上看到了她跟王金民的曖昧視頻在網絡上曝光,頓時嚇的六神無主,臉一下子變成了慘白色,好一陣子才恢復過來,就直接把電話打到了王金民這邊。
“金民,出……出事了!”
陳翠芳在電話那頭帶着哭腔的說道。
王金民語氣壓抑的說:“我已經知道了!”
“現在咋辦,我老公用不了多久肯定也會發現,讓他知道了我一定會被他打死的!”
說着,陳翠芳低聲抽噎了起來。
王金民心煩意亂,呵斥道:“哭什麼哭,現在是哭的時候嗎?”語氣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這樣,你現在也別上班了,馬上回我們的出租屋,等見面了再談!”
“哦,好……好吧!”
陳翠芳這會兒心亂如麻,根本沒有任何注意,聽了王金民的話她直接答應下來,等到掛斷王金民的電話之後,她偷偷摸摸的迅速收好東西,悄無聲息的流出了辦公室。
出租屋內。
王金民先一步回到了出租屋,等到陳翠芳趕回來的時候,就見王金民緊皺着眉頭坐在沙發上不停的抽菸。
“金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陳翠芳紅着眼眶問道。
王金民將菸蒂狠狠的塞進了菸灰缸,沉聲說:“你去看看牀墊底下!”
陳翠芳不明所以的走進了臥室,掀開牀墊,見牀墊下面的現金全都不翼而飛,頓時臉色驚變,疾步跑了出去,問道:“怎麼回事,那些錢你轉走了?”
“我轉個屁!”
王金民咬牙切齒地罵道:“你定是那個**的王八蛋把錢轉移了,他心裡很清楚我不敢因爲這個事情報警,所以……”
“到底是誰想整你?”陳翠芳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身子無力的癱軟在了沙發上。
王金民思索片刻說:“應該是那個小子……”
“誰?”
“說了你也不認識!”王金民深深的吸了口氣,咬牙切齒地道:“真是好手段啊,沒想到這麼快就報復上來了!”
王金民此時腸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就不跟林濤爲敵了,搞的他現在無比狼狽,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
“跟我走吧!”
王金民看向陳翠芳,突然開口說道。
陳翠芳啊了一聲,眼眶帶着淚水的問道:“去哪?”
“先離開羊城,然後找機會出國!”
“不行啊!”陳翠芳忙拒絕,說:“我兒子還在家呢,如果我走了,我兒子怎麼辦?”
王金民沉聲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這些,你老公不是還在嗎!如今你如果被警方給抓住最少也得判個八到十年,你自己考慮清楚,是跟我走,還是等坐坐牢然後你老公跟你離婚,你照樣得不到你兒子!”
陳翠芳被王金民說的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王金民語氣軟了些,輕嘆一聲,說:“翠芳,現在時局到了這一步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了,離開是你唯一的選擇,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先離開一陣子,都到以後風平浪靜了再回來。”
“真的就沒別的選擇了,我捨不得我兒子!”
“沒有!”王金民很嚴肅的搖頭。
陳翠芳心中無比糾結,盯着王金民好一陣看,越想越覺得不值得,委屈的淚水源源不斷的從眼中溢出來,說是跟着王金民有好日子過,這纔多久,王金民就出事了,自己還得跟着一起背黑鍋,冤不冤枉啊!
“別猶豫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王金民看了一眼手錶,催促道。
陳翠芳重重的吁了口氣,抹着眼淚哽咽說:“我跟你走也行,但是你以後得對我好!”
“那是肯定的!”
王金民忙道:“趕緊隨便收拾幾件衣服,咱們馬上就走!”
陳翠芳點頭答應下來,去臥室收了兩件換洗的衣服,之後走出臥室,問王金民說:“那些錢都被轉移了,咱們以後沒錢怎麼過日子?”
王金民臉色怪異的說:“這個不用你操心,我有錢!”
“好……好吧!”
兩人急急忙忙的出了下去,王金民沒有再去開他自己的車子,而是選擇了坐出租車,兩人一起朝着長途客車站逃去。
這會兒坐飛機和坐火車離開羊城都不安全,必須檢查身份證,但是長途客車就不一樣,說走就走,還可以避免檢查身份證,等到先掏出羊城之後,在從別的城市轉機去外國就安全多了。
王金民千算萬算,並未算到他跟陳翠芳偷偷離開小區的時候就已經被人給暗中跟蹤了。
就在王金民坐的出租車朝着長途客車站駛去時,一輛黑色的大衆車子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車中帶着黑墨鏡的男子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對方接通後,他笑道:“果然不出你所料,王金民那老小子想跑路。”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交代了什麼,墨鏡男子忙嗯了兩聲,掛斷電話之後緊緊的跟上了出租車。
……
長途汽車站。
王金民拎着包裹牽着陳翠芳的手疾步朝着售票大廳走去,邊走邊四周環顧,見沒有可疑的人,這才鬆了口氣,跑進售票廳買了兩張還有一刻鐘就要開往金皖市的車票,對陳翠芳笑道:“只要順利的離開羊城咱們就安全了,到時候立馬飛往國外,只要有錢,在哪都能過舒坦的日子。”
陳翠芳朝王金民擠出笑意,不過心裡總感到不安,覺得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容易。
就在王金民喜不勝收,以爲勝利在望的時候,突然一個戴着墨鏡的男人像一陣風一般朝他衝了過去,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記手刀猛的砍在王金民的脖間,一下子就將王金民給砍暈了過去。
一旁的陳翠芳被突如其來的狀況給嚇的大驚失色,扯着嗓子便驚叫起來,一下子就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墨鏡男子冷着臉對陳翠芳說道:“我的目標是他,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給我閉嘴!”
陳翠芳嚇的立馬捂住了嘴邊,眼神充滿恐懼的望着墨跡男子扛着王金民離開,情緒一下子崩潰的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
市紀委大院門口。
一輛黑色大衆突然急停,然後將一個大號的麻袋一腳從副駕駛位置踹了下去,緊接着迅速開車離開。
大院門口的門衛見狀忙跑了出去,先是看了一眼黑色大衆車子,見黑子早已經消失的沒了蹤影,這才朝大號的麻布袋望去,輕輕用腳踢了一下,見裡面好像是個人,頓時嚇的忙退了兩步,旋即轉身朝着門衛室跑去,打電話向上級彙報。
沒過多久,紀委辦公室的副主任匆忙趕了過來,讓兩名手下將麻袋打開,當看到麻袋裡面昏睡的人是王金民時,他一下子變的震驚起來,結結巴巴地道:“這……這不是市局的王金民局長嗎!”
一名手下提醒道:“主任,剛纔副書記不是說過嗎,讓咱們把王金民帶回來調查?”
副主任想起這茬來,道:“是啊,不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好像還是被人綁了丟在這裡的?”
那名看上去挺聰明的下屬猜測道:“會不會是王金民想逃跑,被誰給發現了,所以……”
“不管怎麼樣,先把王金民帶回去再說!”
……
黑色大衆車停在郊區一個偏僻的地方之後,墨鏡男子取下了墨鏡,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對方接通後,墨鏡男子哈哈大笑起來,說:“濤哥,你簡直是料事如神啊!這老小子還真想跑路,如果不是你安排我事先去盯梢,這次恐怕真就被這老小子給逃脫了!”
此墨鏡男子便是樊小軍。
林濤在電話那頭笑道:“我也不敢確定他會跑路,只是以防萬一,才讓你去繼續蹲點,沒想到還歪打正着了!”
“嘿嘿,看這老小子這次還不死翹翹,敢跟濤哥你作對,叫他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林濤笑道:“你小子現在是越來越會拍馬屁了啊!”
樊小軍咧嘴一笑,道:“我說的是事實啊”頓了頓,他看着那輛黑色車子,問道:“這車子怎麼處理?”
林濤毫不猶豫的說:“燒掉!”
“啊,燒掉多可惜啊!”
林濤沒好氣的說:“可惜總比被人發現證據要好,別捨不得,馬上燒掉,然後趕緊回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