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將息,雲臺四處都是焦灼的味道,三個人目光同時聚集到已碎裂的場地中心。
兩把長劍化作碎鐵散落在地上,他們再顧不上煙塵是否散盡,急急尋找起離暝與監的身影。
問雖是表面鎮定,內心卻已是忐忑,不知道自己危機之下施展的靈力能抵擋得了幾分天雷。
眼見雲臺角落傳來如流螢一般四散的藍光,她總算鬆了口氣,腳步也隨之放慢下來。
問緩步走到近前,只見被離暝緊緊護在身下,除了臉色微有些泛紅之外倒沒什麼大礙。不禁暗自唏噓,看似普通的舉動卻讓兩人無意之中救了自己。
天雷不可無故傷及凡人,正是離暝的保護才讓監躲過了一劫。而監自身散發出的靈力又恰好爲他抵擋了劍氣的衝擊。雖是耗盡了氣力,二人也算是有驚無險。
問略帶歉意的看了看他們,與快步上前的離洛將他們分開扶起。
席隱匿在煙塵之中,看得欣然“沒想到一個凡夫俗子竟可以憑藉自身能力與異能靈力相抗衡,還堅持了這麼久,看來赤羽非他莫屬了。再加上引魂陣原本就需要屬性爲陽的祭品,此時他們靈力折損,我正可以出面宣判。”
打定主意,她悄然轉身走到王座旁拿起了放置在那裡的劍匣,邪魅的笑着瞥了一眼臺上的離暝,高聲道:“護國劍俠此刻已有人選!”
話一出口便令眼前鬧劇瞬間平息。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了她的身上,呆愣原地。
聽着身後遁入寂靜,她似是滿意的笑了笑,轉身緩步走上雲臺,偌大的場地上回蕩的只有她細微的腳步聲。
除了傳燈的宮人以外,再沒人敢動。
眼見她走到離暝面前,雙手托起赤羽劍匣,問冷聲阻攔到:“且慢,如今勝負未分,國師何以判定離暝便是赤羽的主人?”
“呵~”席妖冶一笑,佯作不經意的瞥向了問“勝負未分?不見得吧。我早就說過,女子是不被允許參加比試的。”
“可國師之前並沒有阻攔啊。怎麼現在一天的時間都將近過去了,國師纔出面,而且一出面就是不由分說的判定?”問的語氣沒有半點波瀾,可在她聽來卻是極爲刺耳。
索性也不再心平氣和的對應了,輕咳一聲到“不錯,我之前是沒有過多幹預,正是因爲這樣蒼天才會降下驚雷以示警告!身爲國師,我若再不順應天命而行,只怕到時整個王城都將遭受厄運!”她義正詞嚴的說着,聲音越發高亢,如雷震一樣在雲臺上炸響,直叫聽的人心驚膽顫。
問卻不理會,只是單手扶着監,將自身靈力分出幾分緩緩注入她體內助她調息。絲毫沒有注視稱爲國師的席,任憑她在哪裡高誦些冠冕堂皇,迷惑人心的話。這樣的漠然倒成了更加有力的警告與諷刺。
她強壓怒火擡手直指問,厲聲道:“你屢次無禮挑釁,而今還有何話好說!”
問依舊頷首漠視,心中卻不禁暗想‘你也知道王城將覆嗎?這些不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嗎!現在你在我面前提起,可是你自找麻煩的!’
隨即開口道:“呵~不愧是國師,說的真是精彩,借題發揮的才能真叫人刮目相看吶。只不過,陷害人的手法就略遜一籌了。說我屢次無禮挑釁,可有證據?”
“你!”席叫她嗆得面色有些微白,好在燭光朦朧看的不是很清楚,徑自攏了攏心神道:“你膽敢出言不遜,說我陷害你,豈非已是無禮!至於證據,在場之人公聞詳盡,無一不是人證!”
問對此微微冷笑徑自拆白:“ 哦,原來如此。說話含蓄公正便是無禮,爲自己辯駁便是挑釁,言辭惡毒欲加罪名卻不是陷害。那請問,此刻在衆位皇親貴胄面前國師還在高聲厲喝,言辭犀利,豈非無禮?再有勝負裁決自有聖意,國師擅自宣定豈非挑釁?眼見天雷降下,雲臺上的人還能有驚無險躲過一劫,已是幸運,國師卻自詡參悟天命,揚言王城將覆,豈非欺世盜名!”
此時的問言辭咄咄盡是殺機,昏黃的燭光映照在她半睜的眸眼上竟也反射出凜冽的寒芒。
這讓怒目瞪視着她的席也不禁暗吃一驚,微微後退了半步。只覺冷汗濺溼了幽紫的袍服才使她從呆愣中轉醒,嘶吼到:“簡直是一派胡言!來人啊!將這個來歷不明,出言不遜的妖邪之人給我拿下!”
不等她話音落地,問便已抽身移至到她近前,憤然揮袖將一記耳光打在了她蒼白的臉頰之上。
冷眼環顧四周那些躍躍欲試的守衛,嘴角勾出一抹邪魅的微笑,沉聲威嚇到:“我看誰敢!”
剎那間陰風呼嘯,森寒之氣直透骨髓,再無一人敢妄動。
一旁監看的快意,卻也難免擔憂。只恨自己此刻氣力全無,無法出手幫忙,激勵出一絲靈力抵禦問凝結之術所波及而來的寒氣都已是勉強。
只得在一旁臆想問是否是要展露王族的身份,一時間卻又猜不透她這麼做接下來又意欲何爲?這場爭鬥究竟要推至怎樣地步纔算是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