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淚如雨下,盡數滴落到瓦礫之中,冰晶一般包裹了些許閃亮的粉塵,漸漸聚集在一起形成犬牙串珠的形狀。
身後的人被閃耀的靈光從震驚中拉回神,編急不可耐的衝上前來想要弄個清楚。
席見機迅速攔住了她,冷聲說道:“不要打擾她!”
“你沒有資格說這種話吧?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編不甘。
席卻也不多說,只回了一句:“這不是你該知道的。”
監趁着席無力分身,快步走到問身邊,問道:“你說的不會死是怎麼回事!”
“呵~”問一陣苦笑“我的異能除了冰封,還有就是言靈。所謂的害人終害己,就是每個言靈想要能力強盛,就必須對自己施下更爲嚴苛的詛咒。詛咒越狠,能力也就隨之越強。所以,我所揹負的詛咒便是最爲陰狠的‘永生’。”
“永生不死?這種美事還能稱爲詛咒嗎!”監只覺得又可氣又可笑。
此時席卻也放棄了對編的阻攔,轉而向她走來,神色肅穆道:“永生就是美好的嗎?你們還真是幼稚啊!她所謂的詛咒就是‘永生永寂’,封閉內心,飄零人間,不能接受任何感情。否則終有一天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珍惜重視的人一個一個離自己而去,親情也好,友情也好,就連愛情也不例外,終會隨着死亡而消失。又有誰能承受一次次的分離所帶來的錐心刺骨的痛呢?”
席徑自說着,監和編不免心中一凜。
難以置信的緊盯着問“難怪你一直都是那麼冷漠。沒想到你竟不惜對自己下這樣的詛咒,可這究竟是爲了什麼呢?你難道就不會後悔嗎!”
“悔?我爲何要悔!就像她說的,有些事不是你們該知道的。這可惜我的詛咒將黑曜也牽連進來了,或許也是早有註定。編送來我曾經的記憶,我卻因爲一時難以承受而造成靈力潰散魂魄分離,詛咒就牽連着他出現了。”問微微頷首,髮絲掩蓋了愁苦。
離洛卻突然激動起來“你錯了!他想要救你根本不是因爲什麼詛咒!而是,而是他的真心啊!”
喊聲傳入問的耳中,如同驚雷般在她腦中炸裂,讓她猛然擡起頭,縮小的瞳仁急劇顫動,一滴血淚順着臉龐緩緩滑落,滴到了串珠之上。
似是接受了什麼靈力,原本化爲飛灰的黑曜驀然重新出現。
如雪的白衣映襯着乾淨俊朗的面容,沉睡般的靜臥在問的身前。問淺淺的笑着,似是怕驚醒他一般動作也輕柔的將契約書放到他身旁,伸手扶起他倚在自己肩上。
“契約還在,你還不可以離開。若是能救你,這樣就好。”問輕聲低訴着,將一道藍光注入他的眉心。
一旁編不可思議的看着,壓低了聲音問道:“灰飛煙滅也可以重生啊?這樣他就沒事了嗎?”
“不,我只是保住了他的化身,想要使魔魂魄覺醒就還要······”
“還要主人的精血!”不知何時牧也走到了近前,極度震驚的望着問“精血虧損可是再難修復了,你這樣值嗎?”
問輕笑“值與不值只在一念思量。他銘刻於靈魂的烙印可是比離洛所說的心更爲珍貴!怎會不值我如此呢?”
說話的同時,她竟將黑曜的脣靠近了自己白皙的脖頸。任憑他本能的吸食起自己的血液。
有了靈力與精血的滋養,他原本緊閉的眼終於微微睜開來睫毛如蝶翼輕顫,目光卻還是渙散,可以看出意識還沒有恢復。
席目不轉睛的盯着問越發蒼白的臉,神色之中盡是擔憂,“雖說你不會死,可更甚於死的痛苦,你真就不在意嗎?”
問微微擡眼看了看她,笑而不答,似是覺得有些疲憊。
驟然黑曜渙散的眼神恢復了黑曜石一樣的光亮。擡起頭,神情愕然的怔在原地,精緻的嘴角還殘留着一絲血跡,便艱難的從喉嚨中擠出幾個字:“主,主人······怎麼會······”不知是震撼,是感動還是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