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蘭德提醒卡塞恩,血色十字軍的規模相當大,他們在諾森德的多個地點登陸,而血色十字軍的領袖阿比迪斯將軍目前在龍骨荒野南部的一座要塞內,指揮着整個血色北伐軍的行動。
澤內塔爾很可能就藏匿在其中。
這座城堡本來是北方山谷中的暮冬鎮建造的,一百多年前,暮冬城的城鎮守衛們在海岸線上設立這樣一個據點守望海岸,同時防守峽灣的維庫人。
隨着二十多年前巫妖王被基爾加丹扔到寒冰皇冠,亡靈天災在幾年內便自北方南下攻破了暮冬城並進入峽灣,這座頗具規模的堡壘便遭到廢棄。
血色十字軍以驚人的速度在數週內整修這座堡壘,並建造了一座大教堂,將其改名爲新壁爐谷,以彰顯他們在諾森德紮根的決心。
另一個時間線裡,被稱爲“血色先鋒軍”的新組織幾乎與過去的血色十字軍分割,並且也在這裡落腳。只是在那個時間線中,血色的大本營海文郡,提爾之手和新阿瓦隆都遭到阿徹魯斯要塞的襲擊近乎被毀,他們也沒能徹底佔據斯坦索姆。卡塞恩面對的血色十字軍要強大得多。
如今暮冬鎮是天災死亡騎士在冰冠冰川外的基地,據日怒斥候的線報,天啓四騎士與他們的死亡騎士軍團都駐守在這裡,而女巫妖亡語者女士也在裡面,她手下的詛咒教派侍僧一直想在這裡建造一個能與龍眠神殿的龍族軍團對抗的巨大天災堡壘,而那些時不時掠過天空的亡靈龍讓卡塞恩很難去質疑他們的能力。
天災軍團的亡靈巨龍大多來自龍眠神殿以北那一大片巨龍的墳地,十幾年來巫妖王復活了太多死去的巨龍骸骨,偷取永恆水瓶的計劃失敗後,他復活始祖巨龍迦拉克隆被推遲,卡塞恩很擔心他會爲了抵擋奎爾薩拉斯的軍團而復活辛達苟薩作爲替代,從而激怒瑪裡苟斯。
如果瑪裡苟斯願意離開魔樞加入征討巫妖王的大軍當然是好的,但以他現在的精神狀態,這更可能讓他走向另一個極端,那就是把整個世界跟巫妖王打包送進扭曲虛空。
根據情報,新壁爐谷的軍團已經在暮冬城西邊的山中與死亡騎士的部隊多次交戰,竟然不落下風,這足以說明血色北伐軍的強大。
卡塞恩一開始很難相信這件事,直到他來到新壁爐谷附近,才明白爲什麼。
持續數日的暴雪天讓舊城堡宛若一個白色地獄中的灰色巨獸,它已經被血色十字軍武裝成一個超級要塞,卡塞恩掃了一眼,感覺其中居住了超過萬名血色軍人。
如果新壁爐谷內集結了這麼多人,很難想象其他的登陸點加起來血色十字軍的規模到底能到達什麼地步。
他一直用遊戲裡的眼光去看待這羣瘋子,沒想到他們走到這個高度。同時也感覺瑪蘭德能做到掌控他們的方向,真的不容易。
可見度極低的雪幕中,他發現了一個在新壁爐谷外的崖壁上記錄北海水文情況的血色小隊,踏着雪走過去之後還沒等對方看清自己是誰,便突然閃身上去將記錄員旁邊的兩個血色衛士踹下海崖。
血色記錄員回過頭來一臉驚訝,在呼嘯的大雪中他竟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衛士們已經消失。
“你是……”
卡塞恩沒有說話,上前抓住他的額頭抽出靈魂吞噬,然後將軀體空殼踢倒,埋進雪中。
隨後,他將自己轉換成血色記錄員的樣子,穿上他的衣服,擡頭看了看高大城牆後的血色教堂。
再次變成一個人類,適應的有些奇怪。
腳步變得沉重,呼吸節奏變得不再那麼規律,身體的平衡感覺也有些意外地糟糕,這些感覺都很熟悉。
他將那位血色記錄員的毛皮外衣裹緊,將紅色的毛帽子拉低,口罩擡高,儘量用衣服上的皮毛遮住自己綠寶石般的眼睛,特意隱藏了自己體內的邪能能量,朝着新壁爐谷的大門而去。
卡塞恩絲毫不懷疑血色十字軍與天災對抗到底的決心,就算是大雪紛飛,狂風呼嘯的氣候下,壁爐谷外的營地裡仍然有無數士兵正在瘋狂的訓練。
他們大都是洛丹倫的遺民,幾乎都帶着被扭曲的仇恨,因爲家人,因爲朋友,因爲熟悉的家鄉,甚至因爲財產。
也因爲這些事,加上瘟疫之地的血色部隊一直沒有北進攻伐精靈的崗哨,他沒動過將整個血色十字軍全部抹除,一個不留的心思。
當然,也是考慮到給銀色黎明多添點麻煩,這些聖騎士的部隊一旦從亡靈天災和血色十字軍的困擾中走出來,最終很可能要跟惡魔作對的。
無論是白銀之手,血色十字軍,亦或是銀色黎明,在對待惡魔的事務上一向站隊明確。
邪惡,就是邪惡。
看着灰白色的巨牆和在大門中進進出出的血色士兵和運載物資的補給官,卡塞恩想到了提里奧·弗丁,這位跨越了種族偏見的前白銀之手領袖,壁爐谷的前領主。
或許所有能夠領導聖騎士的人當中,他肯定是最可能接受與伊利達雷合作的一位,他被降罪並驅逐出白銀之手和聯盟,也正是因爲自己在第二次獸人戰爭後對一位幫助過自己的落難獸人的維護。
在那個年代,獸人在人類社會中的名聲絕對比惡魔好不到哪去。
然而此時提里奧·佛丁還在瘟疫之地的農場裡隱居,與這動盪的世界毫無干系。
想到這,卡塞恩呼出一團被邪火暖出來的水汽,慢慢走近新壁爐谷的正門。
一切還需要從長計議。
“喂,那邊的記錄員!”一個血色守衛看到走過來的卡塞恩,問道:“報上名字來!”
“我是湯馬斯·萊克迪爾!”卡塞恩喊着那靈魂記憶裡的名字,說:“我遇到了食屍鬼的襲擊!跟着我的衛士都已經被殺害扔下山崖……”
“是我沒聽清楚嗎?食屍鬼的襲擊?”這個守衛瞥了一眼要塞東邊的雪窩,邁着笨重的步伐走過來。
他迎着風勉強上下打量了一下低着頭捂着胸的卡塞恩,問道:“怎麼回事,天災軍團已經摸到了這邊?”
卡塞恩搖搖頭說:“我爲了多記錄附近的數據,走的遠了一些,這是我的錯。”
“在天災惡鬼前沒有受害者是有錯的,我的兄弟。”守衛用手擋着雪碎,問:“你是受傷了?”
“只是肚子被撞了一下有些疼,那些食屍鬼被我殺掉一個,另一個逃進了雪中。”
“那你無疑是個英雄。我帶你去醫療所,記錄員。”守衛拍了拍卡塞恩的頸後,說:“那裡的牧師會照顧好你的。”
“上次我摔斷了腿……醫者們不到一個下午就用奇蹟般的聖光幫我治好了骨痛。泰瑞納斯國王的兒子背叛洛丹倫的時候我還懷疑聖光是否拋棄了我們,但現在來看那無疑是一次聖光的考驗。當我們通過考驗之後,現在便是回報我們的時候了,你說我說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真的嗎?”卡塞恩問道:“我以前也受過傷,但牧師們對我的治療效果很差,最終還是靠草藥才慢慢恢復。”
“你肯定是從提瑞斯法來的吧,湯馬斯?”守衛微笑着說:“兩個月前壁爐谷的審判官伊森利恩大人得到一位聖光使者的指示後,我們當中的許多牧師就脫胎換骨。你沒聽說嗎?在她的指引下斯坦索姆的找出了埋伏在我們中間的叛徒,早該被處死的恐懼魔王瑪爾加尼斯。卑邪之徒總想利用我們的熱情,引我們走向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