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漠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在他做私事的時候過來打擾。
尤其是,不敲門,就進來他的辦公室。
現在他也沒放開攬着葉錦的手,雙眼冷漠的瞪着站在門口的人。如果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打擾了他,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
許琪愕然看着他們兩個親密的動作,重點在他們接觸的部位看了看,又看到了喬安漠冷漠的眼神,驚了一瞬。
接着不好意思一樣,轉頭,很冷靜的說:“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想跟你們說。”
喬安漠還瞪着她:“什麼事?”
葉錦拉了他一下,以眼神示意:“好了,坐下說吧。許琪,你也進來。”
她就是想知道,許琪究竟是想說些什麼,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剛纔說的是,想起了什麼事,要跟你們說。說的是你們,而不是你。這就說明,她要說的不是公司的事,而是私事。
喬安漠攬着她在沙發上坐了,又貼心的在後面放了靠枕,好讓她能坐得舒服些。
而許琪進來,看看二人的互動,有些嫉妒,就只能坐在了對面。
她坐下後,也不說話,只是不着痕跡的在觀察這間辦公室,看着有哪裡不一樣了。因爲她總覺得這倆人剛纔在裡面,做了些什麼事情。
還是喬安漠開口,問:“許琪,你想起了什麼事,要跟我們說?”
許琪好像這纔想起了什麼一樣,恍然回神,先看着他愣了一下,才說:“我,我是想起了之前我爸爸跟我說過的一件事。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們說。”
說到這裡,神情怪異,好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葉錦卻見她那怪異的眼神似乎是對着自己,覺得她要說的事,應該是跟自己有關。
“許琪,你有事就說吧。如果是關於葉勝雲的,只要你說出來,我們不會虧待你,還會保障你的安全。”
就算許琪現在對喬安漠起了什麼心思,她也還沒打算要對付她。只要拿到證據,該給的,她一定會給。
就怕人家現在已經看不上了,已經有了更好的追求。
只是這麼說了之後,許琪神色更怪異的看了她一眼,還是什麼都沒說。
喬安漠的神色有些不耐煩:“有什麼事你就說吧,不用吞吞吐吐的。”
他也覺得許琪要說的事,是跟葉錦有關。而且,似乎不是什麼好事。但是,他還是要知道。
許琪又爲難的看看葉錦:“我怕我說出來,你們會生氣。畢竟,不是什麼好事。我說出來,喬大哥能保證不怪我嗎?”
還是問喬安漠的意見,葉錦有些不悅。所以她沉默着,事不關己的樣子坐在那裡。
倒是喬安漠想了想:“只要你說的不是胡編亂造的,我就可以保證不怪你。說吧,是不是真話,我自己會判斷。”
許琪還是一個左右爲難的樣子,又猶豫了一下,好像這才終於下定決心一般,扔出了一個確實不太好的消息。
“我爸爸自從離開葉家之後,就一直四處飄蕩,居無定所。因爲這樣,工作不順心,收入也不高,心情總是不太好。”總是到處亂跑,會這樣,也是正常。
她接着說:“因爲心情不好,他就經常喝酒,喝醉了會說胡話。他也不敢出去亂喊,就是在家裡亂說。那些話亂七八糟的,我也沒記下來,也就偶爾想起來一點。”
喬安漠和葉錦都不說話,就等着看她會說出什麼重點。
許琪依然是看了葉錦一眼,才慢慢的說:“他說,以前在葉家的時候,因爲給葉勝雲開車,所以聽酒醉的葉勝雲說過一些事。葉勝雲好像說過,葉錦不是自己的孩子,是,是……”
說到這裡,就好像害怕一樣,不敢說了。
果然跟她有關!
葉錦臉色難看的問:“我不是他的孩子?那我是誰的孩子?”
不是他的,那不就是說她媽媽出軌偷情嗎?她可以被人說被人罵,但是絕對不能容許有人說她媽媽的壞話,誰也不行。
她媽媽一生從不曾做過什麼對不起別人的事,憑什麼在死了,還被人這麼說?
喬安漠握緊了她的手,追問:“你說,我們不會怪你。”
說不會怪她,卻是臉色極其難看。要是許琪敢胡說八道,敗壞徐伯母和葉錦的名聲,他也不會放過她。
許琪這才接着說:“他說,葉錦是她媽媽跟別人偷情生的。還說,徐彎彎當年就是因爲懷孕了又被人拋棄,才用全部身家倒貼,非要嫁給葉勝雲的。”
怕葉錦生氣,她迅速的說完,就坐的又稍微遠了些。
葉錦聽完,果然是氣的臉通紅。
“你放屁!”
她氣的手都在發抖,猛地站起來,怒指着許琪。
“我媽媽一輩子清清白白的,什麼叫倒貼?什麼叫偷情?你說清楚。”
許琪差點被她的手指到鼻子上,也不敢亂動,只小聲說:“這些話也不是我說的,是葉勝雲說的。你要是生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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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錦現在也弄不清楚,這些話究竟是許琪胡編亂造用來貶低她的,還是真的聽來的。
但是她只知道,她現在一腔怒火,就是看許琪不順眼。
喬安漠也是怒瞪着許琪:“這些話,真的是你父親許兵,從葉勝雲那裡聽來的?”聲音很冷,如果眼前的人敢說假話,他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
許琪小心的說:“這話就是我爸爸從葉勝雲那裡聽來的。就是因爲他知道了葉勝雲這些事,葉勝雲覺得沒面子又怕被揭發,才一定要滅口的。”
說完,很是不服氣,一個很冤枉的模樣。
葉錦這會兒也冷靜了一點,但還是氣憤無比。她扭過頭,不願意再看許琪,就怕自己忍不住把怒火發泄到她身上。
而喬安漠則是問:“既然你早就知道這些事,爲什麼來了這麼久都不說,卻要在這時候說?”
許琪說:“因爲我也是剛想起來,這些話都是些醉話,我也不會找個本本記下來,都是想起來再說了。”
喬安漠就這麼看了她一會,又問:“你還知道些什麼,既然今天已經開始說了,那就索性一次性都說出來吧。”
但是許琪搖頭:“那些證據,我現在還不敢拿出來。別的,我一時也想不起來,等我想起來,再一點點告訴你們吧。畢竟我爸爸去世這麼多年,我記性也不是那麼好的。”
她眼神沉靜的看着喬安漠,十分冷靜。
喬安漠審視般的眸子,在她臉上瞟過,接着就沒再看她。
“好了,我知道了。希望你能儘早想起來。”
許琪也沒再說什麼,就出去了。
辦公室裡安靜下來,葉錦什麼都沒說,一直都沉默着。
喬安漠把她攬在懷裡,安慰道:“按我看來,那些話未必是真的。且不說許琪說的是真是假,就算她沒說假話,可葉勝雲說的也未必是真的。”
“葉勝雲這人,看着很囂張,可因爲出身的關係,其實骨子裡有些自卑又自負的心理。他當年靠着徐伯母起家,一直覺得被人看不起。”
“或許就因爲這樣的心理,他纔會覺得徐伯母當年嫁給他不是真心。也因此,他纔會害了伯母,這麼多年也對你沒有感情。”
有些沒什麼能力的人,不會去欣賞別人的成就,反而會嫉妒,說些酸話。他們覺得別人的成就,都不是靠着努力得來的,而是靠着溜鬚拍馬。
尤其是那些女強男弱的家庭,有的男人表面看着沒什麼問題,可其實心理是極其不平衡的。他們覺得自己被老婆看不起,不會檢討自己,反而想着辦法的往女方身上栽贓些莫須有的罪名。
從葉勝雲此人平時行事的作風,就可以看出來,他的品性極其低劣。他不會因爲妻子的提攜而感恩,只會怪她風頭太勁搶了自己的風頭。
這番話,葉錦也在心裡過了一遍,只是想來想去,還是生氣。
“我媽媽一直很正直善良,他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憑什麼還編排我媽媽?”
她就是心裡不忿,很想現在找葉勝雲算算賬。
喬安漠說:“你要相信徐伯母,更要相信你自己。從你就可以看出伯母的品性,我相信你們絕對做不出這種事。所以,不要因爲外人的話而氣憤,就當他們都在放屁。”
他很少說這麼粗魯的話,但是這會兒也不管了。
他確實對徐彎彎沒什麼印象,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母親,也相信葉錦。他的母親,交朋友很少,也有些潔癖。能跟他母親朋友這麼多年的,也一定會是個正直的女人。
而葉錦8歲前都是在徐彎彎的教導下長大,性格脾氣也像極了徐彎彎。有什麼樣的女兒自然有什麼樣的母親,由此也能看出徐彎彎的品性。
葉錦聽他安慰了兩句,終於點頭說:“你說的對,這話我就當不知道。如果許琪說的是真的,那就一定是葉勝雲心裡不平衡,在放屁。”
這麼說完,感覺心裡平衡了很多。
這話,她就當沒聽過,當不知道好了。
但是許琪在這時候說出這些話的意圖,就很耐人尋味了。
“如果我真的是個私生女,你會不會看不起我?”葉錦扭頭問道。
喬安漠臉色微變,伸手,極其精準的掐住了她的臉。
“你說什麼?有膽子,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