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琪來了兩天,一般不怎麼下來,就在自己屋裡,就算是下來也只是在門口附近轉轉。
周麗蓉也當是家裡多了一張嘴,沒怎麼在意,還是帶着葉錦教給她怎麼送禮收禮之類的。
有的禮可以收,有的禮不能收,還有的可以留一部分剩下的退回去。跟人打交道,其實是最難的。
有的時候,很有可能就因爲過年過節禮節沒弄好,兩家就此結了仇的。
許琪有時候會坐在客廳那邊往這裡看,也不說話,也不問。
有一天阿蘭搬着很多禮盒經過,東西拿的太多要掉了,剛好經過她身邊,想讓她搭把手。但是許琪直接扭頭就走,也不幫忙。
阿蘭就對這人有意見了。
“在我們家吃着住着,什麼都不幹,也不跟人打招呼。哼,看着真彆扭。我還得每天給她送飯收拾房間,想想就覺得奇怪。”
她也是對着姜萌嘮叨幾句,跟其他人是不敢說的。
姜萌不參與這種討論,聽了也不會去傳,也就是笑笑。在這方面,她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喬安漠看許琪心安理得的住着,卻什麼都不肯說,也問過葉錦。
“對這個人,我們也不能百分百的信任。小錦,需不需要,我讓人再找她談談?”
他是想早點問出來,也好進行下一步的調查。而且,對於許琪,他始終帶了些不喜的感覺。
葉錦卻覺得慢慢來比較好。
“她對我們很戒備,而且,是個很聰明甚至有些狡猾的姑娘。這時候急於問出什麼來,說不定她會給一些模棱兩可的虛假回答。到時候,反而更誤導我們。”
她是覺得慢慢來更有利,最好是能拿到確鑿的拿到證據。
喬安漠看她正在櫃子裡找衣服,忙忙碌碌的,就問:“你在做什麼,這些衣服不是穿不了了嗎?”
葉錦頭也不回的隨意說道:“是不能穿了,我看都是新的不穿怪可惜的,而許琪跟我身材差不多,想着把衣服送給她。要不然,放着也是浪費。”
要是阿蘭和姜萌她們跟她身材差不多,她就把衣服送給她們了。只可惜,這兩個丫頭一個長得矮了點,一個高了點,都不適合。
喬安漠看她把衣服疊好,還找了個很精美的袋子裝好,頓時皺眉。
“你對這丫頭,是不是太好了點?”
葉錦依然動作不停:“有嗎?我現在也算是有求於她,對她好點,也是正常的。”
喬安漠看她沒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也就沒再說什麼。
葉錦其實是個很心軟的人,但是像現在這樣對一個剛見了沒兩天的陌生人示好,倒還是第一次。
而許琪雖然從小吃了很多苦,但是卻是一個很聰明也精於算計的人。喬安漠怕葉錦跟她接觸多了,會吃虧。
不過現在看她這麼高興,他也不好潑冷水。
不管怎麼說,也是在家裡,多看着點就是了。
葉錦把衣服收拾好,還親自給送了去。
喬安漠在牀邊看書,一邊看一邊等着她。
不過很快,葉錦就回來了。跟去的時候不一樣,臉色難看了很多。一聲不響的過來躺下,又抱着他的腰,不做聲。喬安漠把書放下,輕柔的摸摸她的頭:“怎麼了,累了?”
葉錦嗯了一聲:“許琪覺得我是故意去巴結她,還說我居心不良。”
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她確實挺委屈。
喬安漠臉色微冷:“那就不要管她了,明天我找人去逼供。”
其實說起來,當年害了徐彎彎的也有許兵,葉錦不欠許兵父女的,反倒是許兵欠了葉錦的。
他之所以對許琪這麼有耐心,也不過是看在葉錦的面子上罷了。
葉錦趕緊攔住他:“算了吧,我送東西,人家可以收也可以不收,這是她的權利。這姑娘只是戒心太重了而已,沒什麼的。”
開解了自己,她也沒再說這件事,摟着喬安漠的腰,很快就睡着了。
結果,就是在這天晚上,葉錦半夜裡又開始肚子疼。
她當時睡得迷迷糊糊,只覺得肚子疼,人卻沒醒過來,只哼哼着說疼。
旁邊的喬安漠立刻一個激靈坐起來,然後開了燈。結果就見葉錦一頭冷汗,正皺着眉說疼。
他趕緊把人推了推:“小錦,你哪裡疼?”
“肚子,肚子疼。”葉錦咬着牙,艱難的說出來,又陷入了昏沉。
喬安漠趕緊把被子掀開,一手把人扶起來。
結果低頭的時候,就見她的睡衣臀部上,有那麼點紅色的印記。
這一次比上一次的情況還要嚴重,喬安漠神色一震,趕緊用比上次更快的速度把人抱起來衝了出去。
因爲他跑的太快,也來不及開燈,碰到了樓梯邊的花。花盆掉在地上,摔碎了,屋裡啪的一聲。
有警醒的保安起來,過來看是什麼情況。
這邊的聲音,又驚動了很多人。
周麗蓉和喬棟樑起來看情況的時候,喬安漠已經帶着葉錦衝進了夜色中。許琪也開了一點門縫往外看,什麼都沒問,只是一雙眸子帶着警戒看着衆人。
周麗蓉大晚上被吵醒,又看到這樣的眼神,頓時覺得心裡不太舒服。
不過她也沒空跟一個小姑娘計較,趕緊下來問究竟怎麼回事。等保安一說情況,兩口子又嚇得差點摔倒。
這家裡,怎麼一天天的,就是不消停呢?他們的大孫子怎麼就這麼命運多舛,他們現在都覺得是不是家裡風水不好了。
兩人也趕緊換了衣服跟出去,又讓家裡人都別亂說話。
到了醫院,葉錦已經做了檢查,掛上了點滴。
短短几天內再次有了先兆流產的症狀,而且這次還見了紅,這可不是個好訊息。
柏冷這一次也不再取笑喬安漠了,而是看着檢查結果,很嚴肅的問:“你想想有沒有吃什麼東西,或者是做什麼舉動,傷到肚子?”
喬安漠把這幾天的飲食全都仔仔細細說了一遍,甚至連葉錦喝了多少水都知道。
看來看去,並沒有什麼會引起流產的症狀。
“你們倆,沒做過運動?”他試探着問。
喬安漠立刻黑了臉:“我有分寸,不會害我自己的老婆。”
柏冷也相信他是一個忍耐力極其強的人,而且是個老婆奴,不會在這時候做出糊塗事。
“連着兩次,這就很奇怪了。不行,你們先在這裡住着。等明天一早,我去你們家檢查檢查,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這時候,周麗蓉兩口子也趕了過來,看兒媳婦又有流產的症狀,還以爲是兒子乾的好事。
“阿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真沒想到啊,兒子會是這麼不知輕重的人。哎,不過也對,年輕人啊,總是火力比較旺盛的。
畢竟是自己兒子,周麗蓉也不好太苛責,只能是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好幾眼。
喬安漠冤枉的很,卻沒解釋什麼,而是很焦急的握着葉錦的手。看她痛苦,他也是心疼萬分。
早知道這麼快又出事,還不如當時不出院。
柏冷趕緊解釋:“伯母,跟他無關,不是他。”
“啊?是嗎?”周麗蓉有些尷尬:“那究竟是因爲什麼?是吃的有問題,還是喝的水有問題?”
接着又想到這幾天一直拉着兒媳婦幫忙,又自責的說:“不會是跟着我忙活,累着了吧?”
早知道這樣,她就讓兒媳婦在屋裡躺着了。
柏冷現在也無法確認,只能說等明天去家裡幫忙檢查檢查,看究竟是哪裡有問題。
這時候,喬安漠突然冷冷的說:“讓家裡人問問許琪,問她今晚跟小錦都說了些什麼。小錦從她房裡回來後,臉色就很難看。”
周麗蓉還不知道有這回事,趕緊打電話回去,也不管現在是幾點,就讓人去質問許琪。
很快,家裡就給回了消息。
說是許琪很不合作,大喊大叫的說自己什麼都沒說過,還鬧着要走,又抓破了兩個保安的臉。
喬安漠神情更冷:“看住她,不許她離開半步。”
家裡的事交給爸媽去管,他在醫院裡專心陪着葉錦。打完點滴後,她的情況終於好了很多,只是這次都見紅了,必須得留院觀察。
葉錦過了一會就醒來了,看喬安漠在旁邊守着,趕緊問孩子怎麼樣了。
喬安漠立刻安慰道:“別怕,孩子沒事。只是你接下來的一個月,最好都臥牀靜養,不能再亂動了。”
臥牀靜養她不怕,只是竟然要休息一個月,這說明孩子的情況並不是很樂觀。
葉錦的手忍不住伸向肚子,眼睛也微微紅了。
“我不是個合格的媽媽。”
因爲不夠合格,才一次又一次的害的孩子陷入險境。這還沒出生呢,就出了這麼多的事。
喬安漠看她難過,勸道:“跟你無關,柏冷和醫生都說你的身體很好,我們的孩子也很強壯。之所以會這樣,完全是外界因素引起的。”
“你放心,我已經讓人把許琪控制起來,不會再讓她氣你了。”
葉錦詫異道:“這跟許琪有什麼關係?”
喬安漠就說了晚上的事,懷疑是許琪氣到了她。
葉錦頓時哭笑不得:“跟她沒關係,我當時只是略微失落,並沒有生氣。你還是別去爲難她了,我留下她可不是爲了控制住她。”
喬安漠狐疑的看她,見她神色坦然,確實不勉強,這才答應了。
但是爲什麼孩子會三番兩次的出現先兆流產的症狀呢?正如柏冷所說,需要好好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