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噬魂邪獸

這地方還真是邪門的厲害,木芫清心裡正想着以後要靠緊了寒洛這棵大樹好乘涼,但見眼前白光一閃,寒洛他一身白衣,腳踩着寶劍落到了院中。這傢伙還真不愧是狐妖出身,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是帥的一塌糊塗,那眉眼,那俊鼻,還有那氣勢,真當得起玉樹臨風一詞,看得木芫清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只覺得幾天不見,寒洛這廝竟然出落得愈發的妖媚帥氣了。那身繡五爪青龍騰雲翻飛的白袍穿在他身上,就如珠峰頂上的一捧雪蓮般耀眼絢爛。此時他將那一頭泛着暗藍色光芒的秀髮用條金黃色的帶子簡單束在腦後,更是平添了幾絲桀驁不羈。

木芫清被寒洛那狐媚天下的模樣迷得發呆,愣在遠處一動也不會動。倒是老狐狸華老先生見了寒洛,趕緊把手中的鞭藤一甩,離着老遠便樂呵呵的招呼着:“哎呦,洛兒回來了。好,好,倒是回來的好巧,不早也不晚。”

“華老先生好。”寒洛收好了寶劍,朝着華老先生躬身施了一禮,這才面露疑色,問道:“什麼叫做好巧?”

華老先生動動嘴巴正要回答,木芫清生怕華老先生把打賭的事情說出來,繼而又將出她死纏爛打非學習毒術的事情抖落出來,讓寒洛起疑心,忙搶先插言道:“爺爺的意思是說,你回來的這個點兒,正是吃午飯的時候。你一路奔波,必然還沒吃飯吧,正好我們也還沒吃。可真是有福不再忙,沒福跑斷腸。”

話說完,寒洛還未及答話,便聽得半空中傳來了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跟清兒心心相印,這不,我人還沒到,清兒就把飯給預備下了。”卻不是那個一貫自作多情的楚炎還能是誰?

木芫清見楚炎人還沒站穩,就開始風言***地戲弄她,不由得雙眉緊蹙,沒好氣地嗔道:“怎麼你也回來了?一回來就沒個正經話!”擡眼又望見跟在楚炎後面正在降落的氐土,復又揚起笑臉,招呼道:“氐土你也回來了?今兒個倒真是齊全。”

“既然人齊了,清兒你就快去做飯吧。”華老先生笑眯眯地吩咐道,“他們忙着趕路,想必已經餓壞了。”

“嘻嘻,恐怕是這會兒,爺爺您肚子裡的蛔蟲鬧騰得正歡吧。”木芫清一面笑嘻嘻地往廚房裡走,一面打趣道。

華老先生聽了倒沒怎麼樣,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只是站在原地一味的笑,寒洛聽見了,把臉一沉,開口訓責道:“芫清,你怎麼越來越沒規矩?咱們客居此處,理當謹守着禮數,你竟敢這般沒大沒小?華老先生也是你能打趣的?”

寒洛不在這裡的時候,木芫清早跟華老先生廝混的熟了,一老一少祖孫兩個有哪一日不曾相互編排幾句的?如今寒洛一回來,話沒說上兩句就當着衆人的面訓斥人,木芫清滿心的不高興,又不敢當面頂撞回去,只好撅着一張小嘴,求助的看向華老先生。

接收到木芫清滿含了委屈的眼神,華老先生樂呵呵地一笑,連連擺手道:“不打緊不打緊。洛兒你不知道,清兒這丫頭哪,鬼靈精怪的很,倒是對了我的脾氣,我已經認了她做孫女。這段日子有她陪着我解悶,日子都過得比以往快了許多。你這孩子呀,有時未免太古板了,祖孫兩個逗逗樂有什麼關係麼?”

寒洛聽華老先生都不在意了,自己也不好再追究下去,衝木芫清冷冷的一揮手,吩咐道:“既如此,你便快去忙吧。”

不一會兒,飯菜布好,木芫清殷勤地邀請幾個人入座,又笑着說道:“不知道你們要回來,東西不多,湊合吃些吧。”

氐土衝木芫清一拱手謝道:“有勞了。”這才擡腿入座。寒洛一聲未吭,衣袍一甩長身落座。而楚炎則是一臉的興奮,嘴裡直嚷嚷着:“今兒個我有福了,竟能吃到清兒親自下廚做的飯食。”說完大咧咧的坐下,朝其他人略一謙讓,毫不客氣地端起碗,一面低頭扒飯,一面直誇木芫清手藝好。

木芫清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說道:“趕緊吃你的飯!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哪來那麼多廢話!”

一旁正品菜嚼味的華老先生也笑咪咪地點點頭,目光飄過木芫清,又掠過楚炎,最後落在了寒洛臉上,意有所指地說道:“清兒做飯的手藝是值得一誇。你們嚐嚐,這尋常的青菜豆腐,竟也能被她做出許多花樣來,吃起來滋味十足,餘香繞口,而且一清二白,好看的緊。不是我老頭子自誇自家,我這孫女哪,真的是心靈手巧,冰雪聰明。將來誰有本事能娶了她,那可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呦。”

“爺爺!”木芫清被華老先生這麼一說,早就羞紅了臉,嬌嗔一聲打斷了華老先生的話。說來也奇怪,這種談婚論嫁的玩笑話,擱在以前,她木芫清哪裡會放在心上,嘻嘻一笑便帶過去了,有時自己也會打趣自己,說什麼將來一定要找個青年才俊才肯嫁,不然對不起自己看過的言情小說。可是自從來到了這裡,她便覺得自己的思維方式越來越像個古人了,就連說話的語氣,走路的姿勢都在不自覺地模仿着周圍的人,有時候她甚至會覺得,自己生來就是這裡的人,一直以來就不曾離開過,從前的那些事兒,只是做過的一個漫長的夢。就像不知是蝴蝶化作了莊周,還是莊周夢見了蝴蝶,木芫清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還在活生生的現實裡,還是已經陷入在了一簾妖夢之中。

華老先生那麼明顯的一番暗示,就在這飯桌上堂而皇之的說了出來。氐土心裡明白這番話自然是與自己無關的,也不多說,只是含笑看了看木芫清,又低頭吃起飯來。楚炎聽了就不一樣了,兩眼炯炯有神,明亮的都快要放出光來了。他好像再也坐不住了,扭了扭身子正要站起身來當衆發表一番鏗鏘有力的愛情宣言,哪曾想屁股還沒擡起來,寒洛的一隻手便無聲無息地搭在了他肩上,不由分說將他一把按了下去,一邊難得熱情地給他夾着菜,一邊殷勤的招呼道:“此次遠行,承蒙楚兄一路上照顧有加,寒洛也沒有什麼好東西謝你的,來來來,芫清親手做的菜,楚兄你可要多吃一些。”

吃完飯收拾停當,華老先生斜坐在石凳上,手上握着一把蒲扇,一面扇着一面問寒洛:“此次一切可還順利?事情可了結了?”

寒洛一皺眉頭,嘆道:“事情也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從此後不會再有人莫名其妙失了魂魄死掉了。只是,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

“哦?此話怎講?”華老先生一探身子,面色急切。木芫清聽說事有蹊蹺,也忙湊近身子支了耳朵細聽。

只聽寒洛說道:“我們一路追查下去,才知道之所以有那麼多人無緣無故逝去,竟是因爲有人在暗地裡養了噬魂獸!”

“噬魂獸?”華老先生驚呼出口,臉上也不禁動容。木芫清雖不知噬魂獸是什麼東西,但一聽這駭人的名字,再看寒洛和華老先生臉上都隱隱有擔憂之色,也就能猜出那噬魂獸必定不是什麼善類。

“不錯,確是噬魂獸。”寒洛一點頭,繼續說道,“要餵養噬魂獸,便要攝取大量人類的魂魄,本是極容易被發現的。然而這養獸之人心機頗深,遍佈疑陣,故意將我們引往別處。就連我們那日裡所去的山洞,也是他提前設置妥了,只等我們入洞去觸動機關。我們三人也是入世頗深的了,沒想到此行竟是被他牽着鼻子走了一路。待我們反應過來時,他早將噬魂獸飼養成熟,並已得到了他所求之物。最後當我們找到他藏身的所在時,卻只能宰了負傷的噬魂獸,對他的去向絲毫不知,實在是可恨至極!”寒洛說完,手握成拳,一拳砸在桌子上,憤恨之情悅然於表。他一向冷靜,此時竟憤怒致斯,可見心裡對此事有多麼的在意了。

“他養這噬魂獸是爲了什麼?”木芫清滿臉的疑惑,看向寒洛問道,“他拿走的東西又是什麼?”

“鱗甲,噬魂獸的鱗甲。”寒洛答道,“這噬魂獸是牛頭蛤蟆身的邪獸,以人類的三魂七魄爲食,每吞食一千個魂魄才能發身長大,再吞食一千個魂魄才能成熟,遍身生出赤紅色的鱗甲。”

木芫清起先不知噬魂獸是怎樣的怪獸,也不怎麼在意,此時卻越聽越驚,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巴驚呼道:“吃一千個魂魄才能長大,吃一千個魂魄才又成熟,那,那人豈不是已經,已經殺了兩千個無辜的人了?可真是歹毒!”

“不止兩千。”一直安安靜靜默坐在一旁的楚炎插嘴道,此時的他全然沒有了往日那肆意張狂的表情,一張斧刻刀削般的俊臉上寫滿了痛心和義憤,“有些魂魄甚至還未送到噬魂獸嘴裡就已經魂飛魄散了,而且那噬魂獸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肯進食的,那些它不吃的魂魄,竟也被養獸之人捏碎毀掉,從此後不能再入六道輪迴之中。”

華老先生聽了,也是一臉的焦慮,卻遲遲沒有作聲,良久才嘆道:“噬魂獸的這身鱗甲,乃是那數千個冤死的魂魄凝結而成的,可以說是天底下至陰至邪之物。那養獸人處心積慮,只是爲了取這鱗甲,手段卻是這般駭人慘絕,看來這鱗甲,必是要被他用在邪路上。這天下的亂,纔剛剛開始,咱們不可不防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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