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可不想給自己找罪受,連忙擺手,“我哪敢有意見啊,我,我出去了。”
還是別說了,越說越錯。
關上門的一瞬,江城將右手按在自己的左胸膛。感受到了自己突突狂跳的心正慢慢的恢復正常,有多久沒這樣了?一年前?她走的時候?
現在這樣的失常,都是因爲一個人。
邵晴空……
想到這,江城更加得煩躁了。從手邊隨手拿起了一個花瓶就想往地上砸,腦海中就出現了一個表情,邵晴空一臉無奈的看着滿地的碎瓷,然後深吸一口氣默默地拿起掃帚全部掃乾淨……
一個從未見過面的的人你都能在腦海中不斷的幻想,江城,你真的是無可救藥。
最後,花瓶依然完好無損的放在桌上。
直到後來的一天,江城很疑惑的說問晴空:“你知道我愛砸東西,爲什麼還要在病房裡擺那麼多的花?”
晴空回答說:“清新空氣,對病有好處。”
這個回答讓江城更加堅信,愛上邵晴空並且娶了她,是他這輩子做成的一筆最大的買賣。
幾天過後,院長過來查房。說白了,就是專爲他一人服務的。
當院長用電筒一次又一次的照他的眼睛,一次又一次的問他是否感覺到有光的時候,晴空看見他死死的握緊雙手,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表情。
還是看不見。
最後,院長微微的嘆了口氣便出去了。
聲音很小,但是晴空還是聽到了,相信江城也是聽見了的。
晴空將門帶上,轉身的一瞬間就看見了一雙掌心血肉模糊的手,那血還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晴空驚訝的叫了一聲,很快便從急救箱裡拿出酒精和紗布。
“我儘量輕點,要是弄疼你的話你就叫我。”晴空蹲在他的牀前,輕輕的將他的手展開。當看到掌心的時候,晴空的心還是抖了一下。
明明是醫生,這麼一點血竟將自己嚇得面色慘白,心裡難免看不起自己。
當時,他是用了多大的忍耐力讓自己直面依然失明的雙眼?纔會在緊握雙手時將手掌弄成這個樣子。
晴空用棉籤蘸着酒精,輕輕地在他的掌心裡搽拭。算是被手指甲戳出的傷口,很深很深。幾個手指上有着薄薄的繭,應該是拿畫筆拿出來的。
看到這,晴空竟心疼起江城來。
是的,發自內心的心疼。
搽拭的過程中江城一言未發,就連哼都沒哼一聲。在晴空收拾藥品的時候,江城卻低沉的開口:“沒有眼睛,這雙手也是沒有用的。”
晴空愣在了原地,這是第一次,他和她說出了內心中的想法。也是第一次,面對自己的雙眼,將失明說得這麼坦然。
晴空一時不知道怎麼說才能讓他好受一點,從父親去世了之後,晴空就明白自己並不是一個善於安慰人的人。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竟將江城抱着。搭在江城肩上的那雙手,沒錯,是自己的。而江城呢?居然沒有推開自己!
天哪!自己在做什麼?
“我——”晴空的手裡滿是汗,緊緊的抓着江城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