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醫生,有事嗎?”夏航略微好奇地問道。
“噢……沒有沒有,我只是想跟你一道去醫院看看。”祖元義立即搖頭道,“今天,你可是給那幫頑固的鬼子上了最生動的一課,真是解氣!”
“唉,怎麼說呢?中醫之路,尤其是在國外,還是任重而道遠。真正受益的卻是那些參賽隊中的強者,他們道謝纔是充分地意識到了我這個新方向的價值。”哪知夏航輕輕一嘆,眸子更是閃過了一抹憂色。
他的身上似乎根本就沒有那種自滿和知足之感,這真是一個讓人沒法不敬佩的優秀年輕人。祖元義一邊想,一邊對自己能認識夏航而感到無比幸運。
“慢慢來吧!西醫這幾百年發展的太快了,尤其是利用了一些高科技手段之後。比如做CT或MRI這樣的先進儀器,儘管價值不菲,但學習和運用起來並不難。於是,它們就能在全球各個大中醫院迅速普及。”
在去醫院的路上,祖元義坦誠地說着自己的想法。他希望能跟夏航交朋友,這是一個值得尊敬和交往的年輕人。
夏航似乎也能感受到對方的誠意。於是笑着道:“祖醫生所言極是。鍼灸再普及,也終歸數量有限。至於會修行的中醫就更少了,又怎麼可能會用鍼灸來處理重症患者呢?”
“至於在M國的情形,以後還得仰仗祖醫生多出些力量。M國是個大國,更是個強國。尤其是中藥方面,希望祖醫生多費些心思。我們隔着重洋,鞭長莫及啊!”
“即便夏醫生不提醒,我也會盡力而爲!畢竟我骨子裡流的還是華夏人的血脈,這是義不容辭的責任。尤其是這次看到你和你的團隊的傑出表現,更加讓我看到了中醫的美好未來!”
祖元義一時間渾身充滿了鬥志。他不會再覺得自己是孤軍奮戰,而且有了夏航帶來的這些活生生的案例,會爲以後的工作和教學提供更好的輔助。至少,他準備從自己的教學團隊開始做起。
“對了,告訴你兩件事情。一個是前期比賽時,即對藥材的辨識考覈,還記得M國隊的成績吧?他們之所以異軍突起,就是知道了相關考覈的內容。所以在第三項氣體考覈上,我臨時把考題給改了。”
氣體考覈?就是根據噴霧劑寫出所含的中藥材名稱,M國的成績一下子又掉到了二十多名。原來是祖元義做了手腳。
“恩,當時我也非常懷疑。可沒有證據的事情,也只能作罷。”夏航聽了點點頭,隨即又問道,“那你臨時換題,其他人沒有意見嗎?”
“當然有。我當時就說了一句,這是中醫精英賽不是高考,真的拿到了第一就是衆人眼中的精英了嗎?不等他們說什麼,我就換上了備用題。”祖元義進一步地解釋道。
“的確,弄虛作假爲人不恥。當時我還在想,如果M國隊再如此過分下去,我一定要找到相關證據去揭發!”夏航點頭表示同意,然後話題一轉,“另一件事情是什麼?”
“奧,
是有關下一屆中醫精英賽的舉辦地。一般來說,在大賽結束之前組委會首先會推舉一個地方。以往的慣例是,獲得團體第一的國家通常就會被首推。然後所有的參賽國進行投票表決,如果過半就直接通過。不到半數就看與第二名的票數差距,超過十票的一樣算通過。不及十票的,需要組委會再推一個國家。”
祖元義馬上做了說明。這些事項夏航還真是不太清楚,領導們還有邊路遙也沒有跟自己提及。按照對方的說法,下一屆的精英賽如果不出意外,肯定是在華夏舉辦了。
一旦確認,這於華夏醫界而言也應該是一件可喜可賀的盛事。
“投票會在什麼時間進行呢?”想了想,夏航又問道。
“應該是在比賽的最後一天,即十月十八號。”祖元義看到他的認真表情,接着又安慰道,“華夏拿到下屆舉辦權沒有什麼懸念。如果有什麼動向,我會隨時跟你聯繫。”
兩人這麼一路說着,沒多久就來到了醫院。當他倆的身影出現在病房外面時,那兒的情形令他們略微一愣。
竟然有十多人在那兒等候着。絕大多數面孔都在晚宴上出現過,以那個負責人和羅伯斯特爲首。少數幾個看着陌生,也不知是何來歷。
一看到他倆到來,羅伯斯特立即笑着迎了上去。其餘之人,則從閒聊和閒坐中停止下來,紛紛站了起來表示尊重。
沒錯,夏航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了尊重的成分。真的是心服口服了,還只是一時的熱情所致?這個問題,他也懶得去想。
“怎麼了各位?大晚上的不去睡覺,卻跑到醫院做什麼?要知道,這兒可沒有宵夜。而我在剛纔的來路上,正好發現醫院的對面不遠處有一家酒吧。”難得的,夏航跟那些人開了個小玩笑。
他流利的英語,幽默的語氣令不少人聞言也是隨之一笑。氣氛瞬間就變的輕鬆了許多,羅伯斯特更是大笑出聲。笑完後他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了,別忘了這是要求肅靜的醫院病房。
故而他趕緊單手在胸前划着十字,請求上帝的寬恕。
“我們守在這兒,是真的想看看夏神醫對病人的後續治療。如果能得到您的允許,那我們感激不盡。如果不能,那……只能說很遺憾,不過我們也不會怪罪於您。”負責人老頭非常客氣地對夏航請求道。
看?有什麼好看的?即便在國內,我給人治療期間一般也是不喜歡讓人觀看的。更何況,你們也看不出個門道來,看了有何用?
夏航想到這兒剛想開口,可那一雙雙期盼的眼神又實在是不好意思拒絕。於是他淡然一笑,認真地說道:“真地想看也可以,但我有幾個要求。一是必須安靜,期間不允許有任何打擾,包括出聲。二是保持一定的距離,得在兩米開外。”
“如果你們能做到,我當然同意。不過一旦有人違背,那對不起了,你們再也沒有了任何機會!聽明白了嗎?”
這一刻,他就像是高高
在上的上司。而眼前的這些專家教授們,則像他的下屬甚至是學生。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話很不客氣,甚至還有些無禮的因素在裡面,但那些傢伙聽了都不以爲然。反而一個個頻頻點頭,就像早就做好了準備一樣。
病房內。護士已經換了一位,而湯普尼森在之前睡了一小覺之後,就執意不再休息。他記得夏航的話,所以一直在病牀上等夏醫生的到來。
“呀,夏醫生你真的來了!”湯普尼森一看到夏航的身影,立即欣喜地叫了起來。而對他身後的那幫同胞們,就好像視而未見。
“我這個人一向是一言九鼎!”夏航微笑着答道,“情況怎麼樣?”
他這句話,既是問病人,也是在問那個護士。這是一個略微有些豐滿的黑人護士,也許是先前瞭解到了一些情況,所以她非常客氣地迴應道:“病人情況還不錯。住院以來第一次吃了晚餐,而且還休息了半個小時。要知道,以前什麼都吃不下,一吃就吐。”
說完,她就咧着嘴笑了,露出了一口幾乎閃着淡淡光澤的大白牙。
“恩,要不是中間有人給我做MRI,或許我能多睡一會兒。”湯普尼森點了點頭,“夏醫生,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代表我們全家感謝你,你是上帝派來的,我……”
他說到這兒,竟是激動的有些哽咽而說不下去了。
“湯普你不要太激動,這不利於你的病情恢復。我下午說過了,這是咱們的緣分。再說了,你尚未治癒,不要說什麼救命恩人之類的。”夏航卻是沒有絲毫的什麼得意之色,一番話也說的極爲實在。
這讓後面那些傢伙聽了肅然起敬。僅用三根神奇的針,就消除了一個那麼大的腫瘤,僅憑這一點就足以自豪了!而他呢?顯然看的更遠,因爲他的目標更爲遠大——是治癒!
弄清了情況之後,夏航就開始治療了。除了祖元義之外,其他人都規規矩矩地站在兩米線外。爲此,他們也非常羨慕祖元義有那個特權。
跟前面治療一樣,夏航依舊是用紅針封住血,用白針鎖住氣。但他出針的速度與巧妙,讓那些傢伙看的心驚肉跳。可他們又不敢出聲,只的用手使勁捂緊嘴巴。
然後他就閉上了眼睛。這一回,他是要用黑針消除腦部其餘七個腫瘤。至於原始病竈,那是明天要處理的事情了。那三個稍大一些的,由於仍在封閉當中,所以他首先處理那四個小的腫瘤。
落入那些傢伙眼中的,就是夏航一系列眼花繚亂般的動作。方纔他一氣將所有腫瘤全部封閉,正是這種如跳舞般的瀟灑動作,才讓那些人目不暇給。接下來,他就從最小的腫瘤開始消除。
於是乎,大家看到他停下了舞動。可有人依然聽見他手中的黑針有細微的聲音傳出,但真正的動作卻只有祖元義看清楚了——即黑針一直以相當高的頻率在顫動着。
可惜他也只能看到這一點。至於黑針運轉的軌跡,連他也是察覺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