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除了顧晨之外,珍和林靜茵自然也沒有逃過聞人晗株的追問。
甚至,沈炫、歐可可、黃茹、上官依依、鍾雲竹和邊昕兒等有關或無關的女子,也一併被她挖掘了出來。等說完這些,夏航的額頭不時有冷汗冒出。
“老媽真是太厲害了!”幾乎是下意識地,他忽然想起了戴洛瑜和肖月心。
在他的印象中,這兩位母親在兒女情感上,和眼前的老媽如出一轍。
至於他和許韻知的事,是斷然不能說出來的。而葉品君,遲早會被母親知道。只是眼下,他實在是不好啓齒。
“你啊,女人緣還挺好。這一點,跟你父親……哦哦……先不提他。”聞人晗株開始是驚異,但到了後來是越聽越高興。
她用讚賞的眼光打量着自己的兒子。直到把他看的有些發毛,這才悠悠地說道:“你有這樣的人緣,想必最高興的是你爺爺。小航,我只想提醒你一點。無論是誰,既然她們選擇了你,你就不能辜負了她們。”
夏航重重地點頭。原以爲,母親這一關會有些不好過,哪知她竟顯得如此開明。
“要不是我這副體質作怪,根本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女子從一而終,她們肯定不願意與別人分享。”夏航有些無奈地解釋着,“可我遇到的幾個,也都沒有太多的在意,至少表面上是那樣。”
“想不到你還懂些女性的心理。是啊,哪個女人不想跟一個相愛的男人白頭到老呢?無論是你愛他還是他愛你,又抑或是彼此相愛,都講究個專一性。”
聞人晗株再次感嘆道。腦海中,不時閃現出夏喬耕的身影。對那個男人,此刻的她實在說不出來是什麼心思……
看到母親臉上不時閃過的憂色與微怒,夏航隱隱地覺得與父親有關。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便開口道:“媽,說了這麼久,您下定決心回燕城了吧?”
“真的回燕城麼?”聞人晗株看着漸漸西下的冬陽,思緒再次顯得雜亂。
半晌後她收回目光,對夏航道:“小航,能不能容我再想一想?”
“您還要考慮?好吧,我的計劃是明天離開藏域,希望走前能得到您的準確答覆。”
夏航也不好過分強求母親,只好給了個時間表。
“到時告訴你好了。走吧,今晚我下廚,讓你嚐嚐這大山深處的美味。”聞人晗株站起身,對兒子招呼道,“你呢,就給那三個孩子治病吧。”
說完,他倆來到大樹下。玩耍的孩子們不知何時都進了屋子,就連大黃也坐在了中間那屋的門口,儼然一個把門將軍。
只有花花仍趴在那根樹枝上,悠閒地閉目養神。
“孩子們估計是在悠悠的帶領下開始學習了,就是大黃守的那間屋。我去做飯,你隨意看看吧!”
聞人晗株解釋了一下,就去了一側的小屋。
夏航點點頭,悄悄來到中間那屋。一面牆上掛着一塊小黑板,上面寫着幾個娟秀的大字。悠悠站在黑板前面,嘴裡正在朗聲說着什麼。
很快,他就弄清
了原委。原來悠悠在給大家聽寫,內容是《千字文》其中的片段。黑板旁邊有一張小桌子,上面的書多是華夏國學經典。
除了《千字文》,桌子上碼放着《弟子規》、《增廣賢文》、《三字經》、《百家姓》、《孝經》、《論語》……甚至他還看到了《易經》、《道德經》、《史記》和《醫經》等等。
這些經書,夏航全都讀過。在他看來,要說華夏古籍藏書,山莊絕對能排上一號。因爲他曾問過邊昕兒,還有沈炫和黃哲等人,在他們各自的學校根本就沒有山莊的藏書豐富。
那些藏書的收集,無疑是三位師傅多年積累所致。
八個孩子坐在簡陋的小桌前,一個個認真地在紙上寫着。有的還不時用橡皮擦一擦,改正後趕緊繼續往下寫。
“好了,今天的聽寫就這些。現在,互換判對錯。”悠悠報完後,說了下一項任務。
隨即她拿起粉筆,認認真真地在黑板一側寫下了今日聽寫的內容。從“性靜情逸,心動神疲”到“丙舍旁啓,甲帳對楹”,一共是八句六十四個字。
小傢伙的字,明顯是在模仿聞人晗株。小小年紀的她,已學得有模有樣。
寫完後,她繼續道:“對照書本或者黑板,然後進行改錯。老規矩,錯一抄十。有沒有錯五個字以上的,請舉手?”
過了一會兒,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緩緩舉起了手。本就黑紅的臉蛋,此刻更是露出羞意。
夏航一瞥,發現他倆恰恰就是仍受皮膚病困擾的孩子。於是悄悄地走了過去,站在另一個患病的男孩旁邊。
很快,大家都發現了夏航的到來。不知悠悠先前跟他們說了什麼,此刻都顯得很是好奇,還有一些敬重和畏懼。
“悠悠,還有各位小同學,你們先改錯。等今天的任務全部完成後,我再給三位小同學治病。你們說,好不好?”
“好!”整齊劃一的朗朗童聲。
沒過多久,孩子們都極好地完成了任務。有悠悠這個負責的小老師,的確能幫母親很多忙。
那三個孩子主動靠近了夏航。他們的病症並不完全相同,兩個是日光性皮炎,一個是慢性溼疹。
在平均海拔最高的“世界屋脊”地區附近,日光充足,如不注意可能會誘發日光性皮炎。那兩個孩子得於一年前的夏天,由於沒有得到根治,結果轉化成了慢性之病。
夏航取出兩根銀針,分別爲他倆進行下關、四白、勞宮和太溪等穴位的鍼灸。一刻鐘之後,療畢針出。
“哇,好神啊!還真不怎麼癢了!”那個男孩性格比較外向,立即開始興奮地嚷嚷道。
“我早就告訴過你們,大哥哥是真正的醫生,水平特別高!”悠悠搖晃着小腦袋,自豪地就好像在說自己。
夏航笑了笑,又開始治療那個得溼疹的男孩。這一次,他用的時間略長。孩子體內的溼氣很重,即以極弱的元氣爲他進行清理。
二十多分鐘過去,他才收針。那孩子不僅一點兒也不癢了,還感覺到了一種從沒有過的輕鬆和舒適。
“謝謝大哥哥!”他很有禮貌地衝夏航一鞠躬,表示謝意。
那兩個孩子一見,馬上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但他們反應也不慢,一起向他道謝。
緊接着,悠悠和其他幾個孩子,竟是不約而同地鞠躬……
正好過來看看情況的聞人晗株,目睹了這一幕,眼眶頓時有些溼潤。
“你們都別客氣。我們帶回來一些草藥,我會給大家配好藥,每天按時擦即可。即便不癢的孩子,擦完後對皮膚和身體都有好處。”
聽了他的話,孩子們更加歡呼雀躍,驚的大黃也跟着“汪汪”了幾聲。隨後,夏航隨母親來到了同樣很簡易的廚房。
一股宜人的清香,正在屋內蔓延。他看了看,除了幾個叫不出名字的山中野菜,竟然還有兩道葷菜。
“魚,就在前面的小湖裡捕捉的。晾乾後,食用時先用水浸泡,再佐料去蒸。至於這個,是風乾的野兔肉。”
聞人晗株仔細爲他介紹着。她一向心靈手巧,這些年的鍛鍊更是成爲了一位多面手。
“當然,野兔不是我們主動打死的。前一段時間我們去採藥,這隻野兔受驚摔下了山崖。即便如此,悠悠開始也不願意吃,說它好可憐。”
“我知道,光吃蔬菜肯定不行,必須給孩子們補一些肉類。否則,營養失衡厲害,身體就更脆弱了。”
“媽,您真是太……了不起了!”夏航擁抱了一下母親。本想說太辛苦,到嘴又改了詞。
母親之所以這樣,是她自己的選擇。無論有多艱苦,也是樂在其中。
聞人晗株繼續準備着晚餐,夏航則開始配製藥液。以金蛇牀子爲主藥,加上其它數味配藥,兌好後取名爲“芝蛇液”。
蛇,表示金蛇牀子。芝,卻是代表芝城。既然此藥液是在這偏遠的山窪配製而成,用芝城來紀念它更有意義。
“媽,這芝蛇液讓孩子們每天擦一次即可,堅持兩週。既可預防皮膚病的發生,又能增強他們的體質。那三個鍼灸的孩子,早晚各擦一次,三週的療程即可。”
“那我替孩子們謝謝你啦!”聞人晗株接過芝蛇液,“對了,我還用擦麼?”
“您就不用了。因爲您的體質經過我梳理,較過去已不可同日而語。另外悠悠也不必,她的身體好着呢!”
“是啊,這孩子跟了我之後,不僅極爲乖巧可愛,人亦是相當聰明,身體素質更是棒棒的。真不明白這樣的好孩子,狠心的父母居然給拋棄了!”
“那她,還有那些孩子都清楚自己的身世麼?”
“或許大概知道一點吧。他們雖然還小,但這幾年通過讀書和交流,有的完全明白了我不是他們的媽媽。不過,他們反而表現的比以前更親,更加離不開我。”
“嗯,知道感恩,都是好孩子。”
母子倆又聊了聊,等飯菜完全準備好以後,簡單的晚餐就開始了。
夏航一邊吃,一邊不停地稱讚:“這是我長這麼大吃的最天然、最舒服、最香甜、最合胃口的一頓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