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氣息之中,竟然有着天玄獨有的“玄天”之氣!
天玄,作爲當年正派的領軍代表,其一大特點就是門下之人都得修煉玄天之氣。所謂玄天之氣,就是一股獨特的浩然正氣,入四重先天者才能修習。
自然而然,玄天氣是那些邪派的剋星,尤其是地冥之人的夢魘。
夏軒閣沒有料到,出手救治的這個丫頭,居然來自天玄。
“爺爺您怎麼了?在紅老與您共同出手之下,她因禍得福,即將突破。這種事情我也遇到過好幾次,你不至於如此失神吧?”
看爺爺一副若有所思的驚訝神色,夏航忍不住傳音問道。
“你小子懂個屁!我之所以這樣,是因爲發現了同門中人。”夏軒閣暴了句粗口。
“同門中人?您的意思是說……她來自天玄?”
“嗯哼,弄了半天,你連她從哪兒來都不知道?真是廢物一個!”
夏航沒再與爺爺傳音。他突然回憶起來昨天給林靜菲治療之後,問她來自哪個門派的事情。當時她只答了一個天字,然後就故意不說。
原來是這樣。世上就有此等巧合之事,可爺爺又是如何看出來的呢?
“凡天玄之人,入四重者必修玄天之氣。這麼說你明白了吧?那是一種浩然正氣,專克那些邪魔之人。”
似是猜出了孫子的心思,夏軒閣以傳音解釋道。
就在這功夫,林靜菲的突破已經到了關鍵時刻。當一切塵埃落定,她穩穩地晉升一級,到了五重極致。這個水準,與夏航表面的實力完全一致。
不知是她突破引起的動靜,還是什麼其它原因,這時人們聽到了一道略顯疲憊的熟悉聲音。
“我這是在哪裡?怎麼有一種似曾相識的親切氣息?”
看到林之達突然間醒來,林靜茵第一個跑了過去。她握着爺爺的手,柔聲說道:“爺爺,這是在我們家啊!我是茵茵,父母還有姑姑、妹妹都在這兒呢,都是您的親人!您感受到的親切氣息,自然就是從我們身上發出來的。”
哪知林之達卻搖了搖頭。他努力地坐起來靠在牀頭,一雙眼睛在屋內緩緩移動。
老人醒來的莫名錶現,讓林書辰等人有些不解。難道是老人產生了幻覺?
唯有夏軒閣,最是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所以,當那對目光與自己在空中相遇之際,彼此都是微微一震。
緊接着林之達幾乎要從牀上跳下來,可這一過度舉動瞬間拉扯了那些傷口,痛得他眉頭快擰成了麻花。旁邊那些人嚇的趕緊去阻止他,可他依然要堅持下牀。
“林老弟,你傷勢未復,就不要這麼客氣了吧?”
隨着這道略帶有戲謔的聲音,夏軒閣的身形就那麼出現在他的面前。
“還真是你!夏老哥,我可……真的,我太想念你了!這麼多年沒去看你,真是對不住啊!”
說完,林之達竟是留下了兩行熱淚。
也直到此時此刻,那些人才完全意識到這位老者的真正身份。特別是林書辰,他聽說過父親當年在港城的遭
遇。沒想到,林家最大的恩人就在眼前。
“書辰,還有曉西,你們都愣着幹什麼?”林之達發現自己的後輩呆愣在一邊,忍不住低聲訓斥道。
“撲通……”
林書辰第一個跪了下來。隨後緊接着是一連串的落地之聲,戴洛瑜、林曉西還有林靜茵都相繼下跪。
“菲菲,你怎麼還愣在那裡?這位是小夏的爺爺,不僅剛纔救了你,當年也救了我。如果沒有夏老哥,哪有我的今天?更哪有林家的現在?”
隨着林之達的這道命令之聲,突破完畢的林靜菲彷彿才如夢初醒。她反應倒是不慢,衝夏軒閣一跪,脆聲說道:“晚輩林靜菲謝夏前輩救命之恩!”
“大家都起來吧!”夏軒閣微微一笑,語氣平靜。隨即他看着林靜菲,問道:“你師從天玄的哪一位天王?”
“啊……前輩您……”林靜菲心中大震,正在猶豫間猛地感應到了一絲極淡的氣息。雖然很淡,卻正是玄天之氣,甚至比師傅的還要純正。
她瞪大雙眼,滿臉盡顯崇敬之色。半晌之後,內心似才平復了一些。
“回夏老前輩,晚輩的恩師是玄三娘。”
“哦,想來也只有她。玄七雖也是女性,但一向喜歡獨來獨往,想必也不會收弟子。”
夏軒閣說完,雙手突然衝林之達一拂。數個呼吸之後,他那兩處傷勢盡復。實際上,之所以先前他沒有完全醒來,主要還是心病。
想一想在自己最爲在意的百年壽誕宴會上,不僅收到了一顆人頭,甚至還被人當場槍擊。同時還牽連了孫女中箭,這是林家何等的恥辱!
眼下大恩人突然蒞臨,又讓孫女完全康復,那些陰影早就隨風而去。只是,夏家的這些恩情,恐怕林家永遠也無法還清。
所幸,這一對孫女對夏航似乎都有一些情意。將來自己所要努力的,就是儘量撮合他們走的更近。唯此,方能心安下來。
一時間,屋內的氣氛有些微妙。那幾個醫生看兩人都完全恢復,除了震驚,腦子已是一片空白。
因爲親眼目睹的場景,已經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根本不能以科學來論……
“對了林爺爺,還有靜茵,很不幸的是,林三中了狙擊手的槍彈。”夏航突然打破了沉默,壓低聲音痛苦地說道,“本來狙擊手的目標是我,他是爲了……”
“小夏啊,此事我已得知。那是他的命,你根本不用自責。”林書辰接過話安慰道,“是我讓他去找你的,當時我太擔心父親和小菲的狀況。所以真應該自責的人,是我。”
片刻後他神色一暗,又道:“另外,我們一定會厚葬他的。”
“既然如此,爺爺,我們趕緊去診所看看情況吧!”夏航的心,一直牽掛在那裡。經過這麼一耽誤,還不知道那邊到底變成了什麼樣。
林之達一聽,又看到夏航憂心忡忡的模樣,本想留下大恩人敘舊的念頭也只好打住。
“林老弟,等診所那邊處理好,我還會回來的。”夏軒閣豈能不知他的心思?
說完,他和夏航隨
即告辭。臨出門前,他突然又沉聲說道:“從槍法上分析,兇手恐怕就是二十年前的那個人。”
“什麼?難道是他……他真的又來了燕城?”林之達聞言一驚,臉上閃過一抹驚駭。等再向門口看去,夏老哥爺孫倆早已從視線中消失……
去診所的路上,夏航忍不住問道:“爺爺,您的意思是槍擊林爺爺的兇手是花爺?那昨天用血砂掌攻擊他的,又是誰?”
“同一個人。花爺雖以槍法和飛刀見長,但現在想起來,他的血砂掌也很強。當年他雖然做的隱蔽,可林老弟的毒症也只能用此來解釋。”
夏軒閣慢悠悠地解釋道。接着他的眸子中閃過一道精芒,厲聲道:“這個花爺,陰險毒辣,手段多樣。更關鍵的是,他在港城盤踞多年,在人們的眼中完全是一個大好人的形象。”
“大好人?”
“對,慈善家、守法商人還有什麼愛國人士,其實現在看來那些不過是他掩蓋真實面目的煙霧彈。我完全相信,他一直跟內地商人有勾結,包括燕城。”
“葉家?”
“或許不僅僅是葉家。韓家、秦家、高家……等等,他們中都有可能。”
“爺爺,您怎麼對燕城這麼熟悉?”
“哼,你爺爺我本來就是燕城之人!豈止燕城,就是津門市的三大家族我也不陌生。”
“啊?那您覺得東方家、簡家和駱家,哪一個更有可能跟花爺合作?”
“好小子,看來你跟津門三家也有了接觸。在你看來呢?”
“我……我覺得會是駱家。”
“呵呵,估計是駱家得罪你了吧?”
“哼,駱融那小子看着就不順眼,哪裡像東方春曲和簡維佐那般?哦,爺爺,從前面衚衕進去就是診所。”
“臭小子不用你說,老子知道小邊在哪兒!這麼多年了,就沒有挪過地方。”
“……”
等兩人來到診所大門,卻發現從裡面反鎖了起來。門口旁邊一張並不起眼的通知上,寫着“暫停營業”。
等夏航打通了邊湛雲的電話之後,過了好一會兒老人才過來打開門。
“邊爺爺您怎麼了?還有珍和顧晨到底出了什麼事?”一看到老人,夏航的心猛地一沉。這才一天多功夫,老人彷彿老了五六歲。
“小航啊,你怎麼纔過來?唉,她倆都出了大事!快進來吧,我們坐下再細說。”邊湛雲明顯有些責怪的口氣。說完他剛要邁步,似乎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一擡頭,他正好看到了走在後面的夏軒閣。先是瞪大眼睛,接着又是一眯。等他的眼睛再次睜大時,忍不住脫口而出:“這不是夏……小航,這是你爺爺麼?”
“小邊啊,這纔過去多少年,你就不認識我了嗎?”夏軒閣故意臉一板,開起了玩笑。
“認得認得!夏大哥,你總算是回到了燕城。快快有請,我們進屋說話!”
邊湛雲幾乎一掃臉上的陰霾,露出笑容邀請道。他今年不過七十左右,在百多歲的夏軒閣面前,可不就是小兄弟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