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車一停穩,上面就跳下來一位戴墨鏡的大個。接着,另一位黃毛男子也下來站在其旁邊。不過跟前者一比,黃毛男顯得稍瘦弱了些。
後車則下來了兩個身材勻稱的男子。看他們架勢,似是運動員出身。
戴墨鏡的傢伙一看到馬路下面的法拉利,頓時就驚呼一聲。等眼睛掃到倒在紅車旁邊的男子,更是尖叫一聲,人立即躥了過去。
那表情和舉止,讓大家覺得此人很有些娘娘腔。
“牛哥!你的車怎麼成了這樣?還有你,是誰下的手?”
那男子聞言,擡眼看了看。然後用無比怨毒的目光,掃向依然靜靜而立的夏航。
那人順着他的目光一看,沖天的火氣正要發作,下一刻卻是猛地蹲下身。然後低聲道:“牛哥,你怎麼和他發生了衝突?快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叫牛哥的男子很是詫異對方的舉止。原以爲此人來了能替自己出口氣,哪知如見了貓的老鼠一樣,立即慫了。
剛想開口,遠處突然傳過來隆隆的汽車馬達聲。圍觀的衆人往來路一看,只見十多輛銀白色的汽車快速駛來。
在車隊的最前與最後,還各有兩輛大馬力的摩托車。
同樣,他們也是直接逆行,頂到了方纔那兩輛車之後。
第一輛汽車一停,立即躥出來一個健壯的紋身男子。他四下看了幾眼,隨即跑到紅車旁邊,蹲下身去查看情況。
“豹三,你總算是來了。”男子終於擠出了一絲笑容。
“牛老大,看來我們來晚了,抱歉。不過老大別急,今天定叫欺負你的人百倍償還!”
豹三的聲音並不大,但四周的人幾乎都聽的很清楚。他凌厲的目光逐一掃過衆人,很快就落在了夏航的身上。
只因爲,此人的表情鎮定的有些過分。單獨一人站在那兒,鶴立雞羣,彷彿這一切均與他無關。
而且當他的目光盯着對方時,不僅是牛哥,就連旁邊那戴墨鏡的傢伙也都有不小的反應。憑着自己的經驗,那人就是欺負牛哥的傢伙。
豹三手一招,隨之而來的幾十人紛紛擁了上來。在他的指揮下,這些人把法拉利從馬路下面擡了上來。
而叫牛哥的傢伙則被豹三安置在座位上。他渾身仍顯得有氣無力,只有那雙怨毒之極的眼睛,一直盯着不遠處的夏航。
沒過多久,豹三就從圍觀人的口中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那些人忌憚牛哥和豹三的威勢,說的比較含蓄。但顯而易見的是,起因還是牛哥強行佔道以及故意壓車所致。
可豹三才不管孰是孰非,他過來就是幫牛哥解決麻煩的。
牛哥張了張嘴,豹三趕緊俯首過去,一邊聽一邊不停地點頭。
“兄弟們,給我上!”
豹三對手下一聲呵斥。隨即三四十人在他的帶領下,呼啦一下緊緊圍住了夏航。這些人手中大都有棍棒之類的,一個個如餓狼一般盯着他。
“小子,你知道今天冒犯了什麼人嗎?他——牛一樂,是我豹三的大哥,恩人!你不僅掀翻了大幾百萬元的豪車,還讓我的大哥受創!”
豹三瞪着夏航,完全是一副盛氣凌人的語氣。
“所以呢?”夏航仍是那副古井不波的淡然。
“所以,我們老大說了,你只能做四件事。一是道歉,二是恢復老大的健康,三是讓我們掀翻你們的破車,四是賠一輛新車。”豹三理直氣壯地道。
其實豹三的身手不弱,已是三重極致的水準。而且他在這個層次停留了許久,已有向第四重邁進的跡象。先前他就發現牛老大的體內有一絲強大的元氣,不用說就是夏航所爲。
在豹三看來,能將元氣這麼運用自如,應該是四重的功力。雖說自己暫不如對方,可勝在己方人多。
況且,戴墨鏡的傢伙也算自己人,其是二重水準。如此一來,豈能沒有勝算?
“還有嗎?”夏航露出了一絲譏諷,“我的意思是,再加上一條吧?你們一個個舞槍弄棒的,難道不是來打我的?”
“嗡……”
他的話音一落,人羣頓時發出了陣陣議論聲。這個傢伙有毛病吧?人家只說了四條,你倒好,偏偏還給自己加上一條。
郝雪松等人一聽,也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他們早就想衝過去站在夏航的身邊,可顧晨阻止了他們。她說那是夏航的意思,他一人能解決好,大家過去反而令他束手束腳。
“哈哈哈——”
豹三聞言先是一愣,繼而開始狂笑,那些手下也隨之大笑不已。
“既然你的皮很癢,那不妨就如你所願,再加上這一條。”豹三笑容一斂,身上的戾氣開始升騰。
這一刻,他站在那兒宛如一尊兇惡的殺神。那些圍觀的人情不自禁地向後退去,唯恐一旦打起來殃及了自身。
夏航的眸子也是微微收縮。除去豹三不弱的修爲之外,其身上的氣息無疑顯示他是經歷過市面的。換言之,豹三應該有命案在身。
“道歉?明明是牛一樂佔道在先,旁人提醒反遭其報復毀車,何來向他道歉?如果不是我及時阻擋,我們的車一樣會被踹壞。所以,第一條是由他向大家道歉!”
夏航臉色一寒,銳利的目光讓豹三心中一顫。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實力?
“等他道了歉,我再酌情考慮第二點。如果大家都滿意了,比如踹瘜的車如何賠償,耽誤的時間如何彌補等等,我會讓他恢復正常。”
夏航根本不理睬豹三那幫人散發出來的怒火,繼續對着衆人朗聲道。
“這兩條滿足了,那就根本不存在第三條和第四條。除非你們老大願意賠一輛嶄新的昂科雷,那任其發泄好了,踹多少腳我們都不管。”
此時,不僅豹三那夥人氣的直想衝上去打人,就連坐在車上的牛一樂,那呼吸又變得急促起來。趕過去的那個濃妝女人,聽到他牙齒不停摩擦的聲音,嚇得又一下坐在了地上。
“還想我們賠他一輛新車?做夢去吧,他這是咎由自取!至於我方纔加的那一條,
如果你們真的願意,那就儘管上來。”
夏航凌厲的眼神掃過豹三那夥人,隨即語調一轉:“不過,我動手只屬於自衛。至於結果如何,誰也不知道。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省得到時又顛倒黑白。”
說到這兒,夏航猛然間往前踏了一步。豹三等人一驚,齊刷刷地往後退了一步。
現場再次靜了下來。只有偶爾吹過的秋風,還有遠處村莊裡偶爾傳來的狗吠。
“噗——”
突然一道聲音打破了寧靜。人羣順聲一看,竟是車上的牛一樂噴出一口鮮血。那抹鮮血濺到玻璃之上,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腥紅。
“你這個小雜碎,看把我們的牛老大氣成什麼樣了?他難道白捱揍了?你他媽地活膩了是吧?”
“就是,這狂妄的雜種也不看看自己的處境,在那兒白日做夢!”
“嗯,簡直是滿口胡噴!老大那麼好的車,豈能白白受損?賠,趕緊賠!”
“要我說啊,看他那個寒酸樣,八成是賠不起。就是賣了那一身器官,也不夠老大那車四個軲轆的,嘎嘎!”
那幫人中,有四個傢伙一邊舞動着手裡的棍棒,一邊在那裡惡狠狠地叫囂着。周邊的同夥一聽,一個個都發出會心的無比放肆的笑聲。
“啪——”
“啪……啪啪!”
他們狂妄的笑聲剛剛淡去,衆人覺得眼前一花,即聽得一道響亮的耳光聲。緊接着又是一聲,繼而再傳來兩聲。
四道人影,正捂着被抽腫的那邊臉,分別跌坐在馬路上。嘴角溢出的鮮血,說明那力道相當給力。手裡的棍棒,儼然成了一種擺設。
他們,正是剛剛在那裡滿口穢語叫嚷的四個傢伙。
等大家驚異地看向夏航時,他彷彿什麼事也沒做一般,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
好驚人的速度!
豹三的心猛地顫抖了數下。若換作自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頂多只能抽中一人。而眼前這傢伙,不僅一氣抽中四人,甚至還極爲精準。
“誰還不服?”夏航一對眸子再次掃過那幫傢伙,“他們四個,只是一個小小的教訓。”
那幫人一聽,心中剎那間有了一絲畏懼。都被抽倒在地,還只是小小的教訓?於是不約而同地看向豹三,只有他才能應對眼前這個可怕的傢伙吧?
豹三感覺到手下投來的目光,臉上也是陰晴不定。但是,自己被牛老大請來救護,又豈能在兄弟們面前弱了名頭?
他剛要動身,戴墨鏡的那人靠了過來。其示意豹三暫時別動,然後取下了那副墨鏡。
“趙……凡凡?怎麼是你?”
率先發出驚呼的,竟然是夏航。
當然,暗中的珍同樣是震驚不已。原來這個傢伙是女人,曾在林家答謝會上見過。
夏航開始沒怎麼太注意到她,但等她上前並摘了墨鏡之後,就一下子認了出來。當時第一眼看到她,就以爲是個男子。今天她給大家的印象,依然是男人的模樣。
“是我,夏航……夏神醫。”趙凡凡低着頭小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