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此情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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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的第一抹光輝透過楠木雕花的窗戶照進寢殿,明晃晃地灑在眼前這個依舊酣然甜睡的少女臉上,反射出一道耀眼晶瑩的融光。

凌燁溫潤的指腹輕輕地撫觸着少女的臉蛋,觸感如絲綢般細膩,帶着淡淡的清涼。他的眉眼間寫滿寵溺,似乎怎麼看都看不夠一樣。整晚,他都處在半夢半醒之間,一直不敢讓自己深睡,直到天邊開始出現第一抹朝陽,他才真的確定懷中的少女是確確實實的存在,一切並非夢境。

“嗯。。。”少女似乎不悅地皺了皺眉頭,翹着櫻紅的小嘴呢喃着什麼。

是自己打擾到她了嗎?凌燁猛然將自己那雙不安分的手抽回,嘴角噙着一個自嘲的淺笑。

感覺一直有什麼東西在我的臉頰上留連,癢癢的。極其不願意地睜開迷濛的雙眼,燁的容顏近在咫尺,精緻的五官,長長的睫毛,高高的鼻樑,英挺的劍眉,我不由看得有些呆了。昨晚在大殿上的一幕幕向走馬燈一樣在我的腦海中閃過,是呵,我跟燁終於排除萬難。。。重逢了。

“燁!”我撫上他的俊顏柔聲的喚道。

“睡得可好?” 額頭抵上我的,帶着沙沙的又充滿磁性的聲音問道。

我露出甜甜一笑,這才發現我們之間的姿勢有多麼的曖昧,側身相對,額頭相抵,燁的手緊緊地扣在我的後腰上,兩人就像連體嬰一樣緊緊的靠在一起。我的臉在一瞬間紅了。連着耳根也有一些發燙。

“怎麼辦?對你怎麼樣都看不夠,生怕一個不小心你又會離我而去,整晚都不敢睡!”他溫熱的氣息吐在我的耳畔,沙沙的聲音讓我的心一陣酥麻和震顫。

“啊?燁,你一整晚都沒睡嗎?”我有些震驚的問道。

“基本上算沒有睡吧,你睡在我身邊,教我如何還能安然入睡?”朝露一樣清澈的眼中倒映着一個小小的我,嘴角勾起一絲魅惑的微笑。

聞言我更是連脖子根都紅了,好想找個洞鑽進去呢。我忙用手掩住那比猴子屁股還要紅幾分的臉蛋。

燁見狀,不由的在我耳邊呵呵笑起來。他將我掩住的雙手拿開,目光對上了他那雙有些滿含笑意和一絲戲謔的黑眸,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被他冰涼的脣盡數封住,不及說出口的話連着呼吸一併被燁霸道的掠走。殿內恢復安靜,只餘那星星點點的喘息聲和嚶嚀的呻吟聲。

那個吻該有多綿長呢?我彷彿穿行在雲霧之中,任由燁帶着我遨遊飛翔。。。。。

殿外傳來細碎的敲門聲,婉兒端着梳洗的用具站在殿門外等候着。小丫頭滿臉的詫異。平時這個時候公子都已經起身了,爲何今天這般晚?

早上起來的時候聽到正殿伺候的幾個宮女在灑掃庭院的時候私下談論着什麼,駐足側耳,宮女們談論的皆是皇上生辰夜宴上的盛景。有關公子昨晚將一個白衣少女帶回寢殿的消息一字不落的被她收進耳中。當時自己只是莞爾一笑,這完全不可能,公子連自己的王妃都不屑一顧。又怎會對其他的女子動心?

直到站在殿外的這一刻,她不由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難道昨天晚上的傳言竟是真的麼?那個流言中白衣飄飄。宛如天仙下凡的女子真的憑藉一曲歌舞俘獲了公子的心?這怎麼樣也無法讓人置信啊。

“公子,您醒了麼?”婉兒的聲音從殿外傳進來。

燁戀戀不捨的離開我的脣,眼中炙熱的情慾還沒有消散,嘴角帶着一絲無奈的淺笑,將我從牀上抱起來。放到梳妝檯前,幽幽的問道:“你說婉兒見到你該會有多驚喜?”

“是呵。我們可是好久沒有見面了呢!”我望着鏡中的燁,墨黑色的頭髮軟軟的搭在前額,隱藏着魅惑的雙眸,微敞的衣襟露出白皙的頸,分明的鎖骨,性感又不失安全感。他修長的手拿着牛角梳輕柔的幫我梳理着青絲,神情專注得猶如在做一件最重要的事。

我貪婪的凝視着鏡中的他,每看一眼都有種被下蠱的感覺。身心都被滿滿的幸福填滿。好吧,我承認,我就是在這樣的神蹟裡迷失了自己。

輕輕的爲我係上一個絲絨蝴蝶結,這是我最喜歡的公主髮型,他竟幫我梳理得這樣好,紋絲不亂。

“薇,以後你的青絲由我綰起,我要爲你梳一輩子的頭!”他俯身在我耳邊呢喃,而我除了嬌羞,還有無限的感動。

凌燁將自己的外衣穿好,才淡淡的朝外面說道:“進來吧!”

推門進來的瞬間,婉兒差點將手中的水盆掉在地上,那個坐在鏡子前面,對自己笑靨如花的白衣女子。。。。竟是姐姐?

“姐姐?是。。。你嗎?”婉兒的眼中噙着晶瑩的淚滴,欲落不落,語帶哽咽的問道。

“是我,婉兒。我沒有死,我回來了!”我站起來,鼻子一酸,望着門口站着的那個熟悉的少女,八個多月未見,她清瘦了,但也出落得更加漂亮了。

我眼中瑩光涌動,微笑着,輕輕地張開雙臂。

婉兒將手中的盥洗用具放在地上,腳似乘風一般的撲到我的懷中。

“姐姐,嗚嗚。。。。婉兒以爲姐姐已經不在了,這輩子再也無法見到姐姐了。。。”嚶嚶的哭泣和訴說帶着滿懷的辛酸和思念,我輕輕地撫着她的背,安慰道:“傻丫頭,我不是回來了嗎?不哭了!”

“讓我看看你,尉楓說你掉下了懸崖,有沒有傷到哪裡?”婉兒執着地繞着我轉了幾個圈圈。

我搖了搖頭,笑道:“傻丫頭,你看我無損無傷的站在這裡。像有事的樣子嗎?再說,就算有傷,時隔八個多月,也早就好了!”

婉兒聞言,破涕爲笑,將臉上的淚痕擦掉,點點頭笑道:“是啊,雖然姐姐就站在我的面前,但我還是忍不住的擔心。這些日子,姐姐該是受了不少的苦吧?”

我不自覺的望了一眼燁。他淡淡的笑道:“你們姐妹倆久別重逢,應該有很多話要訴說,我先到書房去梳洗。你們慢慢聊。等早膳做好了,我再過來陪你用餐!”

感激的點點頭,目送燁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

“婉兒,這八個多月的際遇一言難盡。掉下懸崖後,我以爲我會死。但沒想到萬丈懸崖下面是一片湖泊,後來被西玥國的公主所救,輾轉跟着她到了西玥,卻沒有想到命運跟我開了個極大的玩笑,阿蜜絲公主根本就是在利用我,我被西玥國的汗王強行的囚禁。併成了他們的王后。大婚當晚,我在嶽鳴和另外一個朋友的幫助下逃出了西玥,後來因爲自己的問題。一直不敢回來尋找你們。黎子信在郾城與我偶遇,我答應跟他回黎國照顧他懷孕的皇后,所以,在此之前,我一直都在黎國。”絮絮叨叨的將自己和幾個月的生活籠統的講出來。對婉兒,我不需要隱瞞什麼。

“姐姐。既然從西玥逃出來了,爲何不來找我們?你可知道公子他想你想得有多苦?他不許我們醫治他的胃病,每當看到他犯病,看到他自虐的時候,我都會特別的難過,我在想,若是姐姐在的話,公子一定不會如此。”婉兒拉着我的手,臉上是不明所以的困惑和質疑。

“是呵,本該簡單的問題,是我庸人自擾,讓彼此都受盡煎熬之後纔想得明白。好了,這次我回來就不會再離開。我會守在燁的身邊,給他溫暖的。你放心,燁的胃病交給我,我一定會治好他的!”

“嗯。”婉兒點點頭,麗顏露出一抹釋然的微笑,如同二月的春風,溫暖而怡人。

“婉兒,你的傷。。。。怎麼樣了?”我到現在依然無法忘記婉兒撲出來爲我擋了一劍的情形,對她,我有無限的感激也有無限的愧疚。

婉兒聞言先是一怔,而後略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乾笑着掩飾道:“姐姐方纔還說婉兒呢,你瞧我活蹦亂跳的樣子就知道那傷早就無礙了。呵呵。。。”

真的是這樣嗎?可爲何她的眸中掩藏着淡淡的哀傷?我知道,若是婉兒不想說,就算再問也是徒然,只會讓她更加的難過。我選擇緘默,這件事還是尋找機會問問燁更好。

“姐姐你知道今晨宮人是怎樣傳你的嗎?”婉兒轉換話題,笑着問道。

“傳我?”我好奇的望着她。

“嗯,她們口中的白衣少女猶如仙娥下凡,以一曲天宮舞曲一舉打動了一向冰冷寡情的睿王殿下。這是讓她們無限震驚的事情呢,公子雖然已經大婚,但是他從來不在正殿過夜,連皇上安排過來的那些侍妾,他連看一眼都沒有。所以,一聽到殿下抱着一個白衣女子夜下游園,別說她們,連我都是不敢置信的。”

呵呵,燁真的如此嗎?爲了我,冷落他新婚的妻子,拒絕了所有侍寢的美人?

我失神的笑了笑,吩咐婉兒幫我找一身換洗的衣物,我要好好的泡一個澡,梳洗一下再出去見他們。

婉兒應聲道好,明亮的眸帶着莫名的深意緊緊的盯着我的脖子,嘴角還帶着賊賊的笑意。

我被她看得有些發毛,不由的對鏡自照。天吶,白皙的脖子上星星點點的印着青紫的吻痕,這下,真是跳下黃河也洗不清了。我羞紅了臉,回頭望着一眼婉兒,這丫頭正掩着嘴偷偷笑着。

“額,婉兒,其實,昨晚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

婉兒擺擺手,打斷道:“婉兒爲姐姐和公子高興呢。呵呵,沒事,等會兒我找一套衣領高一點的,保證看不到呵呵。。。。”說完,不等我解釋就匆匆的跑了出去。

哎,忍不住的苦笑一聲。

美美的泡了一個花瓣澡,渾身都散發着淡淡的花香。婉兒將一襲高領的淡白色宮裝爲我披上,知我者莫若婉兒,她知道我並不喜歡過於繁複和拖沓的曳地長裙,所以特意爲我選了這套簡潔及地的素錦宮衣,淡雅處卻多了幾分出塵氣質。

少女打開殿門的瞬間,滿苑的芬芳,微風吹過,青絲飛舞,整個人散發出淡淡的靈氣。

凌燁端着手中的梨木雕花托盤,上面是他花費了一番心思烹煮的愛心早餐。只見他愣愣地望着殿門口站着的女子,淺笑着沉吟道:“似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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