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計劃

(PS:很抱歉今天更新晚了,早上不舒服,去醫院掛水了。感謝親們的支持)

我不知道皇帝還跟我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後來是怎樣回到采薇宮的。我依稀記得自己的心在那一瞬間就像放在油鍋上煎煮一般難受,進退不得。我相信燁的感受一定跟我一樣,那是一種無奈的,苦痛的掙扎......心劇烈地跳動着,最後,胸腔一陣憋悶,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幽幽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雕花帳頂。我倏然彈坐起來,這是采薇宮的正殿,我何時被送回來的?

頭還有些暈眩,我伸手撩起白色的帷幔,殿中有些昏暗,透過楠木長窗的縫隙,我看到了黑如墨染的夜色。拉開綿軟的錦被,起身走至窗前,推開長窗,夜空寂寥,一彎孤月冷冷清清的掛在天際,竟一顆星辰也看不到。

殿門吱呀一聲響,婉兒端着膳食從殿外走了進來,見我已經醒了,眼中有驚喜:“姐姐,你醒了?額......怎麼不加件衣服,剛剛醒,就站在窗口吹風,很容易生病的。”

聽着婉兒喋喋不休的嗔怪,我回以感激的一笑。

伸手攏了一下婉兒披在我肩上的披風,凝眸望着她問道:“婉兒,下午是誰送我回來的?”

“下午是皇上用龍攆將你送回來的。你都不知道我和雙兒差點被姐姐嚇死了,皇上說你在養心殿暈倒了,還傳了御醫過來給你請脈,後來御醫說姐姐是急火攻心,纔會暈厥,皇上才放下心,吩咐我們要好好照顧你然後就乘着龍攆回養心殿了!”?婉兒一邊將燭臺上的燭火點亮。一邊應道。

我踱步走回裡殿,在圓桌旁坐下,隨手倒了一杯水送到嘴邊,水溫剛剛好。

殿中瞬間亮堂了不少,婉兒將火摺子收好,走到桌邊,拿起白玉瓷碗,爲我舀了一碗雞湯。

“姐姐趁熱喝吧,剛剛熬好的,皇上聽御醫說姐姐的身子底子有些弱。特地讓彥喜送了一支千年的人蔘過來,御醫說用人蔘燉雞湯是比較溫補的,我就自作主張讓司膳局做了送過來。姐姐你快嚐嚐!”?婉兒在一旁見我還在發呆,遲遲不動筷子,不由的催促道。

我緩過神來,點點頭,攪動着湯水。抿了一口,不由眉頭微蹙:“唔......好苦,婉兒,你這碗雞湯裡面到底放了多少人蔘?”

婉兒見我擰成一團的表情,有些錯愕的反問道:“不好喝麼?我拿着皇上送的那支人蔘到御藥房切成片,然後送了兩錢到司膳局。吩咐他們將人蔘與雞湯一起熬好,送過來的。”

“兩錢?”我聽到後有種想要冒冷汗的感覺,一碗雞湯裡面下了兩錢人蔘。而且不是普通的人蔘,是千年的人蔘,這是什麼概念?怪不得這味道會如此濃郁,帶着一股厚重的甘苦,相信。這樣一碗雞湯喝下去,有沒有溫補我虛弱的身子。我不知道,但一定會流鼻血,補過頭了......

“我還是喝粥好了!”我吐了吐舌頭,應道。

“啊?那這碗湯不是浪費了?”婉兒滿臉的可惜。

我莞爾一笑,解釋道:“有時候補藥不是下得越多就越好的,要定量,太多了身體也是無法吸收的,反而會變成一種負荷。若是我將這碗湯喝下去,我怕會一整天跑茅房或者直接流鼻血......”

婉兒恍然大悟,懊惱的拍了拍腦袋:“哎,都怪我,平白浪費了兩錢千年人蔘呀,心疼死我了!那姐姐先喝粥吧,晚點我再熬點其他的湯水送過來。”

我一邊喝着百合蓮子粥,一邊擺了擺手,勸道:“不用了,這兩天嘴裡很淡,一點胃口也沒有,別忙活了!”

婉兒卻固執地不聽我勸,端起桌上那碗宣告報廢的雞湯,一邊走出正殿,一邊應道:“一會兒送過來,這次一定讓姐姐有胃口!呵呵......”

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三兩下就將碗中的粥喝完了。從睡醒的那一刻開始,一個念頭就在我腦海中形成了,我要去救蜀關的百姓,我相信耶克爾會說到做到的,他的固執我不是第一次領教,若是我不出現的話,他一定會屠城。耶科瑞當初拿下南町艽城的時候,也做過這等喪心病狂的事情,呵呵,他們兩兄弟還真是相似呀。

苦笑一聲,坐在案几旁靜下心來認真的切了一下自己的脈象,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上次在柳嬪宮中犯病暈倒後,醒來就感覺體內多了一股奇怪的東西,說不清道不明,隱隱感覺有兩個氣息在體內衝撞着,還好自己的內力尚淺,不然,這樣紊亂的氣息一定會攪得我神經衰弱。自己到底還能活多久,我也不清楚,或許在病痛折磨下苟延殘喘幾年,或許下一次病發就直接去了也說不定......用這具殘軀去換整個蜀關百姓的性命,還是很划算的!

拿起毛筆,在宣紙上寫下幾味藥材,我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要到蜀關,那麼這一路我就必須要帶上一些便藥防身,無法預料自己什麼時候又會病發,只能先這樣湊合安排着。想起嶽鳴,心又不自覺的抽痛着,他一定不會同意我前去蜀關的,所以,這次我決定瞞着所有人,包括皇上和婉兒他們,只帶着兩個隨身保護我的隱衛前往。要躲過他們的視線潛出去,還要花一番功夫纔可以。我想了想,又在宣紙下面寫多兩種藥。

寫好之後,我讓雙兒進來,拿着藥方去御藥房那邊配齊,不需要他們煎煮,直接拿回正殿,我自己要提煉成隨身攜帶的小藥丸。

接下來的兩天,我除了很努力的吃飯睡覺養好精神之外,還會跑到養心殿去打聽前線的事情。皇上這兩天臉色有些陰沉,見到我只是讓我安心的在宮中休養,在身體沒有恢復之前,不要亂跑。言下之意似乎是讓我連養心殿也少去麼?望着他凝重的臉色,我知道那邊的情況一定是不容樂觀。我想我要抓緊時間。動身前往蜀關了,時間拖得越久,蜀關百姓的性命就多一份危險,還會有損燁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隨身攜帶的藥丸終於在第三天的時候完成了,我小心翼翼的將它裝進瓷瓶裡,放進我的黑色揹包中。這一次我不是去遊山玩水,而是要去交換滿城百姓的安危,所以,一起行裝從簡,只帶了兩套換洗的男子便袍。小提琴就放在宮裡吧。我打開正殿的大門,望了一眼依舊守在采薇宮門口的兩個隱衛。

“你們兩個過來!”我輕聲喚道。

他們彼此望了對方一眼,而後信步走入庭院。朝着我所在的方向而來。

“小薇姑娘有何吩咐?”兩人同時問道。

雖然皇上吩咐底下的奴才見了我要稱呼我一聲主子,但因爲隱衛是隸屬睿王麾下的夜組軍團,所以,他們的主子只有凌燁,因此。他們依舊像往昔一般稱呼我爲姑娘。

“你們兩個人進來,把門關上,我有事情跟你們說!”我淡淡的吩咐一聲,隨後走入正殿。

兩個隱衛心下雖然有些狐疑,卻還是恭恭敬敬的走入殿內。厚重的楠木殿門吱呀一聲被關上。偌大的宮殿唯有我和他們三人。

我坐在上座,望着他們。眸光凜凜:“殿下走之前,是怎樣吩咐你們的?”

他們平靜的臉色有一瞬間的錯愕和不解,或許他們並不明白我的言下之意。以爲我對他們的表現有所微詞。其中一名隱衛躬身上前一步,回道:“殿下吩咐屬下二人一定要恪盡職首,保護好姑娘的安全,不管姑娘身在何處,都要寸步不離的守護。聽從姑娘的吩咐,不得忤逆!”

我面含微笑的聽他講完。另一個隱衛也上前一步,抱拳道:“姑娘,若是您對屬下二人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請告知屬下,我等一定會好好改進!”

“很好,你們一直做得很好!”我朝他們露出一絲淺笑,此刻我不過是想提醒他們燁臨走之前對他們說過的話罷了。那句‘聽從姑娘的吩咐,不得忤逆!’正是我想要的,也是接下來說服他們的一個有力條件。

我徐徐走下座位,來到他們二人的面前,幽幽說道:“我決定晚上出宮,前往蜀關,你們二人護送我前往吧!”

二人猛然擡頭,滿臉的震驚:“小薇姑娘,這萬萬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我反問道,“別忘了,剛剛你們自己說過什麼,殿下走後,你們的使命是什麼?”

“屬下不會忘記殿下說過的話,可是姑娘,蜀關現在戰場,西玥正跟我軍對峙,十分危險,您怎麼可以到戰場上去?這要是讓殿下知道了,我們兄弟二人怎麼但待得起?”其中一名隱衛臉色微變,忙不迭的勸道。

現在我沒有多餘的精力跟他們二人解釋,半是施壓半是懇求的說道:“現在蜀關城內所有百姓的性命皆捏在西玥大軍的手中,若我不去救他們,耶克爾就要屠城,到時候血流成河,就算凌燁成功的拿下了蜀關,但他在宣國百姓心中的形象也將受損。我去蜀關,換一城百姓的安危,很值得,況且,耶克爾不會殺我的,我以後還有機會回來。但若是百姓被殺的話,一個家庭就會從此變得殘缺,年邁的雙親會失去兒子,妻子會失去丈夫,孩子會失去父親,一個美好的家庭將會毀於一旦,你們於心何忍?”

二人有一些鬆動,他們雖然沒有跟着上戰場,但守在我身邊,前線的消息還是知道不少的。他們彼此望了對方一眼,我從他們的眼中看到了讓我安心的笑意。

“屬下會誓死保護小薇姑娘的!”二人躬身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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