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沒有在書架前落腳,之後也就很快的貫穿了整個超市。先是賣數碼產品的,我在這裡還買過一個2GB的儲存卡。再後面兩邊分別電器和衣服鞋襪的分區。再往後是都辦公用品和體育用品以及揹包自行車,想不通爲什麼每間超市都如此陳列,只不過看得慣了,就覺得這些東西本身就是存在某種聯繫。至於這裡面再深點的學問,肯定也是有的,只不過我也不知道。

走到這裡便是盡頭,更多的空間向側面延伸出去。是長方形。我也轉了過去,都是一些廚衛用品再往前走一些工具。在這裡停留的人是很少的。不遠處的出口則熱鬧許多。一則是長長的隊伍,二是這裡靠近零食的區域。再往前的話,是冷凍食品了,不過我沒有再走,而是從這裡就出去了。

不過令我詫異的是,賣打火機的專櫃沒了。原來的位置擺上了幾臺似乎還不能使用的遊戲機,只有其中一個櫃檯還沒有被搬走,裡面空空的,玻璃心情也不大好,看上去我就不舒服。顯然,在我看來這不大合適。天知道爲什麼要擺遊戲機在超市裡。

我的腳一時不大情願移開這裡。有點不知所措,儘管像打火機這類東西,哪裡都可以買得到。我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次性打火機給自己點燃了一支菸。腦子裡在苦苦思索。不是思索一會要去那裡嗎,而是想究竟多久沒來過這裡了,什麼時候專櫃被取而代之了。結果自然不得而知。我把一隻手放在櫃檯的玻璃上,食指中指輪番敲打着,這是我想事情時候的習慣。

“你好呀!是想買菸具?”

一個頗好聽的女聲傳進我的耳朵——其實準確說不應該說是好聽,主要是那個節奏十分,十分合我意,簡直如唸詩一般。我擡眼看了一下。好像是剛纔在照大頭貼的女生中的一個。倒不是因爲我記得她的臉,而是因爲看到了她的校服。

“啊,你是?”其實我很清楚,我們彼此絕對的不相識,但還是發問,“我們認識麼?我好象記不大清楚了。”我確定自己不認識她。

“哦,這裡原來的專櫃是我爸爸租的。偶爾來這裡看爸爸的時候會陪他在這裡工作。有見過你的,是很多次哦。”

“哦,這樣啊。你爸爸他現在?”

“在馬路對面的底商繼續幹煙具買賣啊。”

我點點頭。

“要去買什麼?我帶你去吧。”

“沒關係,我自己去好啦。”

“正好順路嘛!”

“那謝謝了。”如果要說不去或找其它理由似乎不大通情理。

“等一會我好嗎?我和同學說一下哦。”

我又點了點頭。

她迅速跑向了那幾個同伴。不錯,是那幾個一起照大頭貼的女孩。其中一個背了個大大的黑色的書包的高瘦女生給我印象很深。我也看清楚了女孩的來的方向,正是緊隨着我剛從超市出來的。她們說着話,女孩把目光移向我,她的同學也看了過來,然後竊竊私語。之後她們都笑了。我很不舒服。

女孩沒再和同伴們多說幾句話,就跑回來帶着我走出了超市。

“嗯,爸爸最近常抱怨着換了地方客人少了。”

“是啊,總需要適應的。尤其是做生意,這一來,少了很多老顧客吧。”我附和着。

“可不是。所以要把你拉去啊。嘻嘻……”她衝我莞爾一笑。

女孩一直走在前面,走路的姿勢昂首挺胸看起來一副很陽光的樣子。我跟在後面到是方便觀察起了她。一米六出頭的個子,有些瘦削。頭髮是普通中學生那樣的齊耳短髮。配合起她的笑容倒也顯得清爽。這樣的清爽無疑是十分難得的。

隨着她走到了馬路的另一邊,真的看到了底商。也沒有什麼招牌和名字,只是在門口橫着煙具二字。明明是應該纔剛搬到這裡纔對,可牌子卻破舊的出奇。我甚至擔心這牌子能將拒之門外,難不成是祖傳的?

底商自然是比專櫃大了不少,但看起來也蕭條了不少。冷冷清清的。老闆甚至還握着個蒼蠅拍。這未免太誇張了,簡直是戲劇化了。情景劇裡的小老闆還不是這樣子?

其實對老闆即女孩的爸爸毫無印象。甚至如果不是靠慣性思維去思考,我甚至不會知道老闆是男是女。如果人少了慣性思維是怎麼樣的呢。沒有掛衣架的衣櫃?那一定是極爲不方便的。

“爸,給你帶客人來咯。”女孩的語氣是比我的文字要活潑的多的。

而事實上也是,人最美好的一面總是無法訴諸以文字的。我也習慣了這般,就不再試圖賦予自己的文字更多的意義。

“店裡的事怎麼也用到你管。”老闆倒不至於不快,但也並不鼓勵女兒的做法。

“您好啊。”總覺得不該再一言不發。

“爸爸,你招待吧。我,進屋子裡去了。”女孩對爸爸的不領情很不滿,誰也不理就進去了裡屋。

老闆似乎也沒來得及理我。

“想買一個打火機。”我開門見山。

“哦,什麼樣子的?”

“重量和質感好就行。形狀普通的就好。總覺得還是不要特個別的好。”

“什麼顏色,圖案?”

“沒想好。儘量古典一點。可以先看一下,再挑一挑麼?”我覺得已經儘可能客氣了。

老闆沒搭話,低頭從櫃子裡找出了三款打火機。

第一款是一個銀白色的打火機。如我的要求,形狀很普通。圖案是一個裸體女郎。我到現在也不覺得這和我說的古典風格圖案有什麼關聯。

第二款也是銀白色的。上面只有一個十字架的圖案。

第三款是黑色的。看起來還蠻酷,圖案是一個小骷髏頭大部分還是一些看不懂的英文。(儘管看不懂,但我猜是英文吧。)

其實判斷是不是古典風格的圖案究竟有何標準我也甚瞭解。只是覺得起碼裸體女郎應該不是吧。要是被約可看到了大概會說:“哦,涵,我可是不大欣賞這玩意…..”

我拿起有十字架圖案的打火機掂量了一下,覺得拿着還是蠻舒服的。

“就這個。您幫我裝好吧。”說完我拿出錢。出奇的乾脆與直接,對方也是如此的乾脆與直接。

老闆熟練的用禮品紙包好了打火機。又套上了一個小袋子。我們兩人都對這買賣滿意的很。我拿着袋子就出了門。心裡其實想,這老闆不怎麼會做生意的。

“請等一下。”

又是從背後傳來的聲音,這次我已清楚是在叫我。我轉過頭去,看着女孩的臉。

“還有事?”

“不是啦。那個,問一下QQ號碼。郵箱手機號也行。”

奇怪的女孩。只不過我還是不好意思拒絕,若是說沒有QQ號或手機的話則更是沒有禮貌。

“可有紙筆?”

女孩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了筆和紙遞給了我。

我寫下了我的QQ號碼和手機號,頓了一下又簽上了我的名字。

“好啦。那我先回去了?”

“我把我的號碼也留給你吧?”

“不用了,你加我的時候告訴我就好。”

“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呢。”

“哦,對。請問?”

“我叫蘇小喬。”

“嗯,那蘇小喬,再見啦。”老實說,很討我喜歡的名字。我搜索從幼兒園起所有的同學,並沒有類似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