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鐘,蕭徵終於開着車子進了楊姐家的村子。路上倒是碰到了不少人,來來往往的都有些驚奇的看着兩人遠去,不時議論幾句。
在楊姐的指引下,很快便到了村中央的老家,是一棟二層小樓。雖比不上蕭徵二叔那棟好話,卻也是很不錯的,看起來挺寬敞。
車子停下,楊姐有些畏懼的低聲道:“這是我二哥的房子,我爸媽都在這裡。我大哥在後邊,隔了蠻遠的。阿徵,等下你不要生氣,知道嗎?”
蕭徵只是淡然的點頭,將車子停好,正巧房門打開,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女人走出來。見到兩人,老女人愣了一下,旋即大聲罵了起來:“你個死寡婦,回來做什麼?又想回來借錢?哎呀,還帶了個小情夫,好啊你……”
楊姐的面頰更是蒼白,顫抖着雙脣的打斷了老女人的叫喊:“媽,我只是想回來看看你們……”
蕭徵的臉色有些陰沉,早聽楊姐說她父母對她不好,沒想到爛到這種地步,見面就罵,而且說得毫不留情面。看來,今天真是一場硬仗。
“大清早的嚷嚷什麼呢?”正說着,屋子裡邊又走出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長得有些高大,應該就是楊姐的父親了。
“還能嚷什麼,你看誰回來了,哼!”楊母很是氣惱的指着楚楚可憐的楊姐,“你看看,還帶了個情夫回來,今天我不打死……”
“行了,進來再說吧!”楊父陰沉的抓住了她的手,擡頭瞪了一眼外邊的楊姐和蕭徵,顯然也是不希望讓外人聽得太多。畢竟他們家是在村中央,嚷嚷得太多勢必會傳出去。
楊母更是氣惱,冷哼的甩手跟了進去,看都沒正眼看蕭徵一眼。蕭徵也沒在意,扭頭輕拍了一下楊姐的後背,點頭示意着她沒事,旋即才拎着兩個袋子帶着她跟上。
大廳也不算很大,裝修也不是很精緻,就一張沙發幾張椅子,算是普通的鄉下家庭吧。一進門,楊母立即把大門關上,生怕等下外邊的人看到聽到一般。
回頭冷冷的看着楊姐,楊父帶着怒火的沉聲道:“回來做什麼,你二哥還沒起牀,趕緊回去吧。”
“爸,我只是想回來看看你們。”楊姐泛着淚花的低聲應道,又一次恢復了許久沒見的可憐兮兮模樣,“你們最近身體還好麼?”
“我們能不好嗎,你少回來假惺惺的。說,你到底怎麼回事,他是誰?”楊母毫不客氣的指着蕭徵,“是不是你的小情夫?好啊你,膽子越來越肥了是吧,居然敢做出這種事。”
“行了!”楊父很是不滿的低吼着,嚇得楊母立即把話停下,頗爲憤恨的瞪了他一眼,快步的跑上樓,顯然是去叫楊二下來。
勉強的擠出一分笑容,蕭徵還是打了聲招呼:“楊伯父好。”看得出來,楊父還算對楊姐不錯,只是這個母親就太噁心了點。
楊父並沒有迴應,而是冷着臉的盯着兩人,氣氛極爲尷尬壓抑。楊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站在蕭徵身旁,靜靜的低着頭。
“你個死寡婦,還敢回……”很快,二樓傳來了楊二的怒吼,只是吼到一半又突然停住了,因爲他見到了蕭徵。對於蕭徵,他的印象可是深刻得很,這小子的力氣絕對不是一般的大。“你們來做什麼,我家不歡迎你們。”
“二哥……”楊姐泛着淚花的擡起頭看着從樓上下來的楊二,滿滿的全是委屈。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爲什麼要遭受他們的唾棄。本該是他們的親人,現在卻像是仇人一般。
“別叫我二哥,我沒你這個妹妹!”楊二耐火的嚷嚷,不經意的瞥了一眼蕭徵,見他臉色陰沉得有些嚇人,難免也有些心驚膽戰。這小子可不好惹,雖然這裡是自己的家,但等下真的打起來,沒啥好處。
蕭徵實在忍不住,壓低了聲音陰沉迴應:“我們今天來沒別的事,只是想讓楊姐回來看看你們,順便跟你們道個別。過了年,楊姐會跟我進城。”
“什麼,你跟他進城?!”一聽這話,楊二更是大吼起來,一臉怒意的指着楊姐,“好幾個寡婦,還真敢改嫁,我……我打死你!”
“夠了!”眼見着楊二就要動手,蕭徵氣不過,氣沉丹田的大喝,聲音極爲低沉,讓人的耳朵都有些難受。“別把自己當回事,不想聽的滾!”
楊二何曾受過這樣的氣,渾身發抖,兩眼泛着血紅的瞪大了眼,“你……這裡是我家,你還敢囂張,我弄死你丫的!”
說着就要衝上去,楊父大吃一驚,趕忙上前拉住了他。“行了,別這麼毛毛躁躁,省得鄰里都知道。”說着擡頭看着楊姐兩人,很是不滿,“看也看了,以後就別回來,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有多遠走多遠。”
“爸……”楊姐的眼淚終於壓抑不住的洶涌而出,身子微微顫抖着,有些哀求的看着楊父。只是,她並沒有開口哀求,因爲她知道這段親情確實已經沒有必要延續下去了。
雖說血濃於水,可從三年前丈夫死去,他們彼此間就已經沒有了血,有的只是冷漠與歧視。楊姐也搞不懂爲什麼,爲什麼他們會嫌棄自己這個寡婦,每天不一樣兢兢業業的操勞過日子麼?
既然已經到了這份上,蕭徵也不再壓制自己,冷笑了起來:“這話是你們說的,以後不要再來惹麻煩,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說着將手中的小盒子扔了過去,直接砸在了楊父的腳上,“這是五萬塊,從今往後,她跟你們再沒有任何瓜葛,不管你們愛怎麼死,別再來騷擾她。”說完拉着楊姐的手轉身,砰的一聲把門扯開,快步的走了出去。
“站住!”楊父果然還是按捺不住怒火的大喝起來,“你小子是誰,他媽還敢來這裡撒野。老二!”
楊二心領神會,順手抓過旁邊的凳子,快步的衝向了蕭徵,凳子狠狠的砸了過去。正巧蕭徵兩人回過頭來,楊姐大吃一驚:“不要……”
啪啦!
話音未落,凳子已經砸在了蕭徵揚起的手臂上,竟是被砸了個粉碎。其實蕭徵完全可以躲,但他不想躲。鬆開楊姐,冷冷的看着跟前的楊二,“我再說一次,別來惹我,不然我會讓你們死的很難看!”說着左拳迅猛轟出,正好停在了距離楊二鼻子只有三釐米不到的地方,嚇得楊二臉色發白的踉蹌往後退開。
看到這一幕,楊父哪裡不知道,這小子真的跟老二說的那樣,會武功!不過他在村子裡活了幾十年,什麼風浪沒見過,哪容得蕭徵在這裡撒野。當下又是高聲大喊起來:“小子你別囂張,這裡是我家,是我們村。老二,快去叫人,今天不弄死他,我就不姓楊!”
“爸,不要……”楊姐反應過來,滿是淚痕的哀求着,“爸,你們不要再這樣了好嗎,我走,以後我再也不回來,再也不打擾你們了。阿徵,我們走,不管他們。”
蕭徵並不爲所動,死死的盯着對面的楊父和楊二,臉色愈發的陰冷:“你大可以發動全村人過來,我不介意。不過我再提醒你一句,不要再來惹我!”
最後一句是竭盡全力的嘶吼,巨大的聲響震得楊姐啊的一聲捂住了耳朵,對面的楊父和楊二措手不及,震得臉色發白的本能往後退了兩步。大廳裡的掛鐘哐啷一聲掉落,直接摔了個粉碎。就是樓梯上躲着的楊母也是兩耳嗡嗡直響。
“哼!”冷哼一聲,蕭徵再次拉着楊姐轉身,絲毫不理會後邊幾人驚恐的表情。如果不是看在楊姐的面子上,他早就把他們給震成殘廢。
正好楊大慌張的趕來見到蕭徵兩人走出大門,愣了一下,卻沒說什麼,只是眼睜睜的看着蕭徵拉着楊姐上了摩托車,呼的一聲啓動車子離開。
一直到車子遠去,楊大才反應過來,趕忙衝進屋子,發現父親與弟弟臉色蒼白的癱坐在地上,頓時傻眼了。這什麼情況,剛纔那麼大的嘶吼,難不成把父親給嚇傻了?
“爸,老二,你們怎麼樣,他打你們了?”上前扶起兩人,楊大有些陰沉的問道。
稍稍回神,楊二的臉色依舊如同白紙一般,呢喃着:“他……他太嚇人了,他……他會武功,對,肯定是會武功……”
聽着二弟的呢喃,楊大更是莫名,轉向了楊父,發現楊父更是兩眼無神,心下也頗爲無奈。看樣子,那小子真不是好惹的主。
“哇嗚嗚……”恰在此時,樓梯上傳來楊母的大哭聲,三人均是扭過頭去,發現楊母神色慌張的哭着,嘴裡還不停地念叨,“嚇死我了,我的耳朵差點聽不到,嚇死我了……”
好一陣子,幾人才平靜下來,卻是坐在大廳沙發上,保持着沉默的低頭,一個個都是兩眼無神的看着桌上堆積的紅鈔,有興奮卻也有失落,更多的是驚魂未定。
好一會,楊父莫名的嘆了口氣,頗爲無奈的搖頭站了起來。什麼話也沒說,邁着滄桑的步伐往旁邊的屋子走去。活了這麼多年,被打擊得這麼深刻,今天還是頭一回。
楊大兩人對望了一眼,滿滿的盡是無奈與後悔。他們也沒想到蕭徵出手會這麼大方,一口氣砸下了五萬塊。妹妹的這個小情夫倒是挺有錢,可惜現在想巴結都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