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那你還不如把我直接扔進羅明河”贏贏昂頭,狠狠地瞪着他,背在身後的小手卻一刻不停的扭動着,尋找繩索的缺口。
手腕處已經被繩子磨破了皮,贏贏咬牙堅持着,儘量不讓小乞丐看出端倪。
贏贏心中默數着一二三,手腕上的繩子終於被她巧妙的掙脫,然,當她擡頭時,卻有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不遠處的拱門下,一男一女朝他們走來。
男的一身墨色衣袍,眉頭皺了個川字,女的純白輕紗遮臉,身材玲瓏有致,只露一雙如絲媚眼在外面。
那個男人赫然是齊尤。
贏贏心底一驚,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齊尤他不是應該被追兵追的東躲**嗎爲何會來妓院
“孃親。”
贏贏身邊的小乞丐開口,說完後徑直朝齊尤身邊的女子走過去。
齊尤聽到動靜擡頭,視線猛然落在贏贏身上,一抹震驚過後是一絲狠決閃過。他對贏贏搖着頭,眼中有威脅。
贏贏頓時明瞭那意思,是示意她不要開口說話。
“焱兒。”那女子輕聲開口,聲音柔弱酥骨。女子雙眸明媚璀璨,甚是慈愛的撫摸着小乞丐的額頭,轉而又看了一眼呆愣在那裡的贏贏,道,“焱兒,這是誰”她的眸子含笑,清透明亮,贏贏看着她,莫名就喜歡她。
“她嗎”小乞丐歪頭看了贏贏一眼,眸子發光,“孃親,如果飄紅姐姐答應嫁給我的話,她就是我的小妾,如果飄紅姐姐不答應的話,我就只能勉強娶她做原配了。”小乞丐聳聳肩,無所謂的說着。
“原配”女子淡淡一笑,拍了一下小乞丐的額頭,“焱兒,你又欺負人了,是不是”
“夫人,我們還是先回總壇吧,這裡人多嘴雜。”一直默不作聲的齊尤突然開口,眸子在贏贏和小乞丐身上游移。
“看來你是着急了,不過我都不急你急什麼,剛剛纔賣了大女兒,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賣什麼消息給我”女子眼露嘲諷,說完一手牽起贏贏一手牽起小乞丐,含笑道,“小娃娃,既然焱兒看中你了,就跟我一起回去吧,想必,你也是沒家的孩子吧。”
她眸中的善良和關愛讓贏贏心底一酸,擡頭飛快看了齊尤一眼。齊尤急忙將視線別過去,好像懼怕白衣女子知道他們的關係一樣。
贏贏心底一寒,他竟然賣了齊珍珍嗎那可是他的親生女兒啊這個男人好狠的心
贏贏想着握緊女子的手,女子溫暖的感覺傳遍全身,就連一旁小乞丐邪惡不羈的眼神,看在她的眼裡也是可愛率性了。
一路上,小乞丐總是用警惕的表情看着齊尤,總覺得這個人會給他和孃親帶來不好的東西。
幽冥總壇後廂房,女子安排好贏贏和小乞丐,便帶着齊尤去了前廳,贏贏擡頭,視線撞上齊尤冷寒的目光,身子登時一涼。
待白衣女子和齊尤走後,小乞丐悠閒的坐在太師椅上,翹起了二郎腿。
“這是你家”贏贏心鬆了一下,四處看着,只剩下咋舌的份兒了。
不過一間普通的廂房,其奢華裝飾竟不遜於皇宮,她不懂,明明家中這麼有錢,眼前的少年卻爲何要裝乞丐
“你問那麼多幹嘛真以爲我會娶你嗎我是逗着韓日朗玩呢”小乞丐晃着腿,嘴角一歪,玩世不恭的眼神看向贏贏。
“你想娶我,我還不願意嫁給你呢你這麼臭這麼髒,噁心死人了這天下有哪個人會想要嫁給你啊”贏贏撇嘴,跳開三米遠的距離。他身上的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
“我不臭”蹭的一下,小乞丐跳了起來,不知贏贏是踩到了他的哪根筋。
“你怎麼不臭你渾身都臭你連頭髮絲和手指甲都是臭的”贏贏捂着鼻子,繼續後退,離他越近,那刺鼻的味道愈發的濃烈,贏贏覺得頭有些暈暈的,幾乎要被他身上的臭味薰的暈倒。
“你找死”小乞丐跳到贏贏跟前,伸手就要扯她的衣服。
突然,碰的一聲巨響從前廳方向傳來,地動山搖的感覺襲來,贏贏身形不穩的跌進小乞丐懷裡。小乞丐身形踉蹌,勉強擡起胳膊摟住贏贏。
“啊”贏贏慘叫,好臭啊尤其是他的胳膊下面,簡直是臭氣熏天。
待塵埃落定,周遭突然恢復詭異的平靜後,小乞丐推開已經被薰的找不着北的贏贏,跑向前廳。
“孃親”小乞丐喊着,心底有不好的預感。
幽冥總壇前廳,一片狼藉。
小乞丐的母親眼眸緊閉仰面躺在地上,白色的紗衣染了鮮血,斑斑點點如綻放的火離蓮花。
“孃親孃親”小乞丐眸子通紅,撲通一聲跪在女子面前。
“小孽種我正想收拾你呢你竟然自己跑出來了。”突然,齊尤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手中一把滴血的長劍直刺向小乞丐咽喉。
“公子快跑”暗處飛出一抹黑色身影,猛然抱住齊尤雙腿。
“楊護法叔叔”小乞丐僵在那裡,麻木的看着楊護法和齊尤纏鬥在一起。
他的眼中,此刻只有倒地不起的母親和那大片的鮮紅。
贏贏目睹了眼前的一切,眸中具是齊尤嗜血的雙眸和滴血的長劍,她強迫自己此刻一定要保持冷靜。
“把她擡起來我們快跑”
贏贏拽了一把還在發呆的小乞丐,擡起女子的兩腿費力的往門口挪去。
“孃親”小乞丐回過神來,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繼而和贏贏一同擡起他的孃親。
此時,齊尤揮舞着剛剛得到的蚩尤劍,瘋狂砍殺着,楊護法已經身中數劍,傷口飛濺出一道道血霧,然,他知道小少爺還沒脫離危險,他決不能倒下。
幽冥總壇後山懸崖邊,冷風乍起,狂風捲着細沙將兩抹嬌小的身吹的搖搖欲墜。
懸崖邊,悲涼的氣息染了整座山樑,贏贏看着大口噴着鮮血命不久矣的女子,心底,驀然有痛的感覺。
“孃親。”小乞丐握着女子的手,眼眶紅了又紅,卻始終落不下淚來。
他聽孃親說過,他八字命硬,是天煞孤星,他不會流淚,即使受了很重的傷,也會笑着挺過去。
殊不知,這種有淚流不出來的感覺,更加的蝕骨焚心。
“焱兒,孃親好想見他,好想”女子說着費力的擡手揭下自己的面紗,那染血的面容,卻難掩傾國傾城。
“孃親,你想見誰是你常在夢中喊的那個叫易康胤的人嗎”小乞丐握緊母親的手,生怕,手鬆了,母親就走了。
“孃親想見他,聽她叫孃親的名字,聽他說,穆紗,等着我”
穆紗贏贏小小的身子猛然被這個名字擊中,俯身湊到女子身前仔細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