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着大夫人處理禮單的事情,沈靜儀很是驚訝,原來,成親竟然要用這麼多東西。
是她前世從未見過的。
只記得,她被擡入蔣府時,只有一對紅燭,連身上的衣服也是粉色的,房裡貼不得喜字。
別說這些金珠玉器,雙雁雙魚了,就是像個樣的,她也沒有。
唯一記得的,就是蔣華寵她之時,給她的那些金銀飾。後來失勢,也都用來打點了。
看着禮單上的這些,沈靜儀有些怔,“大伯孃,二哥給這麼多聘禮,那,馬姐姐那頭得賠多少嫁妝啊?”
“嫁妝管她多少呢,只要他們過的好便成了。”大夫人又拿起一張採買單子看了看,“儀姐兒往後出閣,定然嫁妝豐厚,不說我和老夫人這些年給你存的,就是你母親的,也足夠你在孃家挺起腰桿子了。”
沈靜儀愣了愣,“母親的嫁妝?”就是老夫人給她的房契地契還有那些鋪子?
“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可多着呢!往後你就知道了,如今老夫人怕那些東西落入他人之手,是以不曾都給你,待你出閣,定然都交還於你。”
“大伯孃是說,我母親除了那些鋪子房契之外,還有別的東西?”
“那是自然。”大夫人笑道:“老夫人都已經準備好,就等着你出閣了。”
沈靜儀驚訝,光她手中握着謝淑媛的東西已經很多了,這會兒聽大夫人說起的,還有一些。
這樣豐厚的財物,前世,也難怪那顧氏眼紅至此,非要至她於死地,將那些東西據爲己有。
因爲,這的確是一大筆錢財。
謝家,底蘊不是一般的深厚!
幫着大夫人忙到晚上,沈靜儀這纔回了嘉善堂,因着老夫人不放心讓她單獨住在悠然居,是以,她依舊是住在碧紗櫥內。
這一夜,她聽到老夫人夜裡起了幾次咳痰,雖然聲音都儘量壓着,可還是傳到了她的耳裡。
若謝淑媛的死真的別有內情,那麼,老夫人對她的寵愛,又有幾分真假呢?
翌日,沈靜儀照舊跟在大夫人身邊,很多事情,她摸索摸索也就會了。大夫人看着她有模有樣的,也就放心了不少。
“往後你嫁入陳家只怕一時也掌不了權,成國公的夫人早幾年便病故,國公爺一直未再續絃,這主持中饋的事兒便落到了三房四房身上分擔着。你嫁進府中,還得當心着些,記着,你嫁的是大房嫡系,做的是世子夫人,將來,這些都是要收回來的。可不能叫她們壓了你去,可也不能太過強勢,畢竟是個長輩,是以,這件事,只得徐徐圖之。”
沈靜儀聽得有些迷糊,“大伯孃,陳家,竟有如此麻煩麼?”
大夫人笑了笑,“你可莫要小瞧了陳家,”她拉着沈靜儀在太師椅上坐下,端起茶盅抿了口道:“成國公夫人原是溫州林氏之女,幾年前病故,國公爺因着與她感情深厚,硬是沒再續絃。說起來,陳煜的外家也是根枝龐大的家族。國公府除了大房是嫡系以外,其他皆是庶出,只不過,三房四房的老爺從小記在老夫人的名下,到底與別個不同些。三夫人性子溫和,與我倒也有幾分交情,她倒不是個讓人擔心的,可,四房夫人卻不得不防,你進了府中,要便得防着她纔是。”
沈靜儀漸漸地聽得有些入神,她問道:“四夫人可是不妥?”
“所說不妥,我知曉的也不多,可,此人不得不防。成國公府的一半權利在她,一半權利在三夫人手上,若是想從她手中再拿回那些,可想而知是不願的。且,她生性刁鑽刻薄,面兒上總是一副笑眯眯的,這手段可毫不含糊。”
“既然如此,三夫人還能與她各持一半勢力,可見也不是個簡單的。”
“不錯,三夫人也是出身世家大族,這些手段還是有的,只不過,她卻不會與你傷着中饋,也不會像那四夫人一般,貪得無厭。”
沈靜儀點點頭,“那,除了四夫人要防,還有其他人麼?”
大夫人聞言,想了想,“五房膽小怕事,又是個牆頭草,你暫且不必擔心,六房是個悶聲悶氣兒的,威脅倒也不大。大致便是如此了,往後你嫁入府中,才能摸索清楚,畢竟外人知道的也有限。”
“是,靜儀謹遵大伯孃的教導。”
“你是我身邊兒長大的,如同我閨女兒一樣,看着你一****長大,不知不覺竟然都要嫁人了,着實快得很。”
大夫人嘆了口氣。
沈靜儀依偎過去,抱着她的腰靠在她懷中,“大伯孃,您本就是靜儀半個母親。”
大夫人微笑,摟着她,“這幾****祖母與我商量了下,準備楠哥兒的婚事安排好,便開始着實給你準備。”
“靜儀想要遲些出閣,多陪陪您和祖母。”她悶聲道。
“傻孩子,你等得,人家可等不得。再說了,如今陳家逼得緊,也未必不是好事兒,說白了,除開你與陳煜那小子情投意合外,無論家世背景,還是兩府利益,你倆都是最合適的。”
這點沈靜儀也知道。
“作爲我們這樣的人家,這條路是遲早要走的,可,大伯孃也希望你能過得好。若是不好,這門親事,我與你祖母也不會同意了去。”
“靜儀多謝大伯孃。”沈靜儀說道。
大夫人摸了摸她的腦袋,“傻孩子,你等同是我跟前長大的,還能看着你往火坑裡跳不成?”
沈靜儀抿脣,心中知道她所說的,都是事實。大夫人的確疼她,將她當成女兒一般無二。思及此,她突然想起謝淑媛的事情來,擡頭道:“大伯孃,您知道我母親是如何死的麼?”
大夫人一愣,“不是病故麼,當初便藥石無醫,去了的。”
“可,事情並非如此,”沈靜儀退出她的懷抱,“此事與郡主脫不了干係,可,似乎與父親也有些干係。”
“這是如何說?”
“祖母三番四次想要隱瞞於我的事情,大伯孃,您知道是爲什麼麼?”
大夫人一窒,想起老夫人也曾警告過她,難道說,這件事真的如同她猜想般,另有隱情?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