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夕纔不會白白來一趟呢,把大廚房的好吃的蒐羅了一遍,又領走了些材料,帶着蕙蘭,徑自走了。
看得茗蘭一愣一愣的,她意識到,自己好像已經被這位“厲害”的小姐拋棄了,趕忙跑過去:“小姐,我也隨你們一同回去!”
“大廚房裡一會兒不需要人手收拾碗筷嗎?沒有別的忙請你幫了嗎?我看你還是幫完再回去好了。”葉夕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言,誰也不管不看地走了。
“這孩子真厲害,幾下子就搞定了那些貴客們。”
“是啊,你沒看見剛纔那個氣勢,驚呆了衆人,我那會兒嚇得腿都打顫了,她三兩句話就平息了。”
“別聊了,趕緊看看哪裡出了差錯吧,剛纔的事情老爺夫人一會兒必定過問。”
大廚房裡的幾個廚娘婆子小聲議論了一番,茗蘭聽在耳裡,十分後悔,當初不應該巴結大廚房的嬤嬤,非要來這裡幫忙,這回好像真的揀了芝麻丟了西瓜。茗蘭手裡的手帕已經被擰成了一根細繩。
蕭少康回到住處,只覺得心裡頭有一股惡氣,難以嚥下,心頭煩躁,就抓起桌上放涼的茶葉,咕嘟咕嘟灌了個痛快。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把辦事兒的人叫回來,我得好好問問。”蕭少康此時心中憋悶,他必須弄清楚是誰出了差錯,居然讓這個丫頭鑽了空子,她可是個外人,難道在府中已經有了人來照應?
心硯低頭應是,去叫自己的搭檔去了。
心硯剛走,蕭少康就覺得自己腹痛如絞,臉色醬紫,摔倒在地,茶杯應聲而碎。
門口的小斯聽見聲響,立即過來看,蕭少康這時已經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可是此時心硯已經出門,小斯手足無措,趕緊報告院子裡的管事。管事大驚,不知道少爺中了什麼毒,不敢妄自解毒,只好慌忙去請老爺,又遣了丫鬟去叫夫人。
蕭啓興此時正在前院,與客人們喝茶聊天。忽然見管事慌慌張張跑過來,心裡頓時不悅,實在是太失禮了。
直到聽說二字中毒了,他臉色微緊,才笑着對賓客們作揖:“家中有點急事需要處理一下,怠慢各位了,還請各位稍等片刻。”他給蕭忘歸一個眼色。蕭忘歸不情願地點點頭,臉上堆出了笑容,去招呼賓客了。
蕭啓興出了客廳,御空飛到了蕭少康的院子,看蕭少康全身發黑,顯然是中了劇毒。當下也不管什麼了,趕緊先用精神力控制住毒素蔓延,又爲他把脈,眉頭忽然一皺,從袖袋裡找出一味丸藥,用精神力散成碎末,硬是用精神力逼進了兒子的身體。
幾息之後,蕭少康終於醒轉過來,滿眼的驚疑之色,顯然是嚇壞了。眼睛迷離了一會兒,纔看清楚眼前是蕭啓興。
“可是能看清人了?康兒,你吃了什麼嗎?怎麼會中了毒?”蕭啓興心中有怒火,自己的這個兒子雖然不濟,但是也不能任人欺負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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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少康明白了是父親救了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父親這樣關心自己,心中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可是這麼多年的積怨已成,使他無法與蕭啓興親近起來。
他想了想,拿起那壺茶:“我只是喝了杯涼茶水罷了。”
蕭啓興拿過來茶壺,仔細聞了聞,又用精神力探析了一遍,臉色陰晴不定,“這裡的毒藥,本來是一種毒藥的解藥。只因毒藥需要相剋的毒才能解,所以這解藥其實也成了毒藥。怎麼會有人用這樣的辦法對付你呢?”
這話說得蕭少康一愣,繼而心頭有了一個人選,會是葉夕嗎?可是她明明一直在大廚房幫忙。他心頭煩亂,不願意多說話,所以只是搖了搖頭。
心硯聽了,心如搗鼓,他明白,肯定是有人調了包,他此時心中極其害怕,額頭上滲出一層汗珠子。
蕭啓興看了心硯一眼,看兒子不願意說話,知道這事兒肯定與蕭少康自己脫不了干係,礙於情面,也就沒說什麼。
“你好好休養,我把賓客們散了,再來看你。”蕭啓興臨走時看了心硯一眼。
心硯死的心都有了,被老爺懷疑了,等於是一隻腳已經跨進了閻王殿。他“噗通”一聲跪下,“少爺,我定然好好徹查此事,還請少爺念在我多年苦勞的份兒上,救我一命。”
蕭少康緊閉着嘴,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他其實在氣蕭啓興,剛把毒解了救匆忙應付那些賓客去了,可見還是那些賓客重要,蕭家的面子重要!
就在此時,唐氏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眼睛裡已經有了淚花:“康兒,我的康爾,你怎麼樣了!”
“已經無礙了,請母親不要記掛!”蕭少康一聽到女人哭,心裡就煩,尤其是母親的哭,那股腔調,實在是已經煩透了。
“哪裡就無礙了呢,我看你臉色還發白呢,快讓母親好好看看。”唐氏哪裡放心呢,抱住蕭少康就不撒手了。東摸摸,西看看。
蕭少康強忍着心裡的膩煩,對唐氏說:“父親剛纔來過了,已經幫孩兒解了毒,已經無礙,說是讓我多休息休息。母親,我現在只覺得全身無力,想多睡一會兒,母親,你去讓人做點清粥,我一會兒醒了想喝。”
聽見“解毒”兩個字,唐氏心裡一顫,居然有人敢給兒子下毒?是誰這樣陰險?查出來定懲無怠。她揉揉兒子的臉:“好,好,你好好休息,我去親自給你熬粥。”
看母親帶着一隊丫鬟婆子們浩浩蕩蕩地走了,蕭少康心裡才鬆了口氣。看低頭站在一邊的心硯:“把今天所有的細節都說一遍。任何事都不能漏下。”
心硯點頭,把自己親自去葉夕放解藥的經過細細說了。
蕭少康皺眉聽着,又讓放毒藥的那個小斯說話。
放毒藥的這個小斯,也是個小小的暗衛,叫做明月,本與心硯同是被調去保護蕭少康的。他經過了剛纔的陣勢,心中也有些害怕,這件事,看來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他把當時的情形一一複述。
“等等,你是說在大廚房外圍牆那裡看見了我?”蕭少康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問題出在哪裡。
“你怎麼就確定那是我?那個人與平時的我很像嗎?”蕭少康倒是有些興趣了,是誰竟然模仿自己模仿得那樣像?
明月看蕭少康這樣,心中更是沒底:“是,與少爺平日裡的言行舉止都十分相像,那人說事關重大,一定要親自檢查藥物。我就交給他了。”
那人剛把藥物掉了包,葉夕那邊就說菜裡放了什麼丹雘的精魄,顯然葉夕早就知道他要在菜裡放毒,就事先放了丹雘的精魄。不然,她完全可以什麼也不放,也不會穿着男人的衣服來那一番話了。好你個臭丫頭,竟敢戲弄我?
不用說,這解藥肯定也是葉夕指使別人放過來的,可她不就孤身一人嗎,難道還有高手在暗中保護,並受她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