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與和平 第一百一十九章 教皇的故事

教皇納撒尼爾澀的聲音在衆人耳邊低沉卻清晰的響起,緩慢的語讓人覺得講述人本身好似也陷入了久遠或已然模糊的回憶當中……

“在那個年代,當權者和貴族們根本不用壓榨平民就能夠獲得足夠的生活資源,和平和追求高品質的生活成爲了主流,大多數人都已經忘記或者說是開始厭惡武力,他們更願意通過辯論以及筆鋒來彰顯自己的觀點,同時穩定的社會豐富的物產讓人們變得謙和禮讓,或許在場的很多人都曾經在歷史書籍多少接觸過這段時期零星殘破的記載,很多人應該把這些當成了後人泄不公時候的臆想,不過我要說的是,這段時期雖然短暫,但的確真實的存在過,只是……”

隨着教皇的講述,愕然,驚訝,不屑和猶豫各種表情不一而足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臉上,就連羅爾夫此刻也沉寂其中而暫時停住了咳喘,至於伯里克利教授甚至禁不住低聲喊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段時期的確存在過,該死,應該讓帝都大學中那羣愚蠢守舊頑固的老混蛋們來聽聽這個!”

稍稍停歇了一會兒,教皇的目光帶着不易察覺的溫柔掃過身邊滿臉茫然的艾歐里斯,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們不應該去揣摩或者評判歷史和先人的做法是否正確,但,意外的確生了,或許連神靈都無法再對人類這種奢靡不思進取的生活容忍下去而降下了懲罰,用一種特有的做法想要人類重新回到那個具備侵略性的萬物之靈!”

聽到這裡,不知道爲什麼衆人只覺得後脊一陣涼,從安靜的屋內角落似乎傳出了某些無法聽到卻能清晰感受到的低語……而教皇的聲音也陡然拔高

“突然間,山崩海嘯無數災難幾乎在同一時間出現在了這片曾經祥和富足的大陸之上,山脊折斷,熔岩爆,毒氣蔓延,曾經生機勃肥沃的土地瞬間失去了所有生機,作物枯死,鳥獸滅絕……如果說這些還能用時間慢慢撫平創傷的話,彷彿是神靈覺得這片大陸生存的人類所受到的磨難或者懲罰還不夠多,初期過後情況卻變得更加惡化……”

情緒有些激動,加上長時間的營養不良,讓教皇在說了陣兒話後有些頭暈,身後聖殿騎士團大團長見狀也從茫然狀態中回過了神,連忙把他扶回了椅子

抓起旁邊的水杯,也不管已經冷透了的涼水,納撒尼爾大口大口灌了下去根本毫無風度可言,期間因爲手臂的不斷顫抖甚至讓水打溼了他有些雜亂灰白色的鬍鬚

“瘟疫,饑荒,洪水連綿不絕長時間的災害讓這片大陸上的人口銳減了三分之二,而這卻僅僅只是開始,在所有人都在統治者和貴族帶領下哭泣着埋葬完親人努力挽救家園之際,更可怕的事情生了!”

喉頭不停的上下蠕動,哪怕對神靈最爲虔誠的教皇在說道這段記載的時候,臉上都顯露出絲絲不敢相信的表情

“一夜之間,曾經完整的大陸彷彿被一把無雙的巨斧劈開似的,沒有任何徵兆從中斷成了兩截,人們哭喊着,祈求禱告着用盡一切辦法卻只能眼睜睜看着這一切的生,涌入的海水瞬間填滿了被分開後的空隙,少部分還活在另外一邊的人類就這麼被徹底與以往分離而開……”

……

“我不明白教皇冕下,如果這些事情是真正生過的,爲什麼在現在的歷史中我們幾乎找不到任何有關於災害的記載,嗯……也不能這麼說,零星有一些傳下來的書籍的確有過模糊籠統的描述,可是……可是看起來卻根本像是神話傳說顯得極不真實,就連最膽大妄爲的吟遊詩人恐怕也無法編寫出類似的故事!”

趁着說話間短暫的停歇,身爲騎士意志相對他人較爲堅強的薩魯率先問道,這應該也是其他人隱藏在心中的疑問

安靜的看向榮耀騎士團的大團長,納撒尼爾先是搖了搖頭,繼而開口道

“忍耐是一種美德親愛的薩魯,也許我後面的話將可以解答您的這個疑惑……”

待重新安靜下來,納撒尼爾接着上面繼續着他的講述

“數百年安逸的生活讓人沒有探尋終導致航海和造船技術的極度匱乏,最開始的時候,爲了不失去親人,很多人還嘗試用簡陋的船隻渡過看似不寬的海峽,卻無一不葬身大海,粗陋的船隻和海峽中終年不散的迷霧,隱藏在暗處擇人而噬的無處不在的暗礁讓連通兩塊兒大陸幾乎成爲了絕望……最終,災害生十年之後,人們不甘心的放棄了一切希望,而被分開的那塊兒大陸以及殘存在上面的人們則被他們稱爲——被遺忘者!”

輕咳了一聲,微微對着教皇躬身,這個時候伯里克利教授低聲插言道

“教皇冕下,據我調查史料所知,如果你所說的是真的話,那片大陸就算當年還和我們是一個整體的時候,就以貧瘠著稱,除了大量的礦產之外,幾乎沒有其他資源,就算現在,我也不敢想象當年那些人是怎麼活下去的?”

教皇輕輕點了點頭,語氣中彷彿有着說不出的蕭瑟

“是的,您說的沒錯教授,所以當時大陸上的人民痛苦過後也都沒有想到他們能夠活下去,卻不曾想,這不得不做出的放棄卻造成了後來無法彌補的惡果!災害讓人口銳減的同時也影響到了資源的分配,爲了生存,人類再次迸出他們曾經隱藏起來貪婪的天性,戰爭,終於在沉寂百年之後再次爆了……無數的國家如同雨後春筍不斷的建立又不斷的滅亡,用來生產奢飾品的工廠變成了武器作坊,年輕的農夫放下鋤頭生疏的拿起了長劍,多年的戰爭讓人口再次減少,而騎士階層則通過戰爭崛起後再次成爲了社會主流!”

接過艾歐里斯親手添滿的熱水再次抿了一口,教皇撫摸着溼漉漉的鬍鬚,半眯的雙眼中的閃過幾縷恐懼

“戰爭持續了百年之久,短暫的和平中殘存的勢力卻驚訝的現,他們曾經賴以生存的土地竟然變的如此可怕和凋零,痛定思痛就在他們準備通過協商結束爭端之際,一場可以稱爲奇蹟的事情生了……從那個早已經被遺忘的大陸上,成百上千艘的黑色大船穿破迷霧出現在了西部的海岸線上,就當人們哭着喊着去迎接所謂親人的時候,從大船上衝下來的卻是數以十萬計黑色甲冑的士兵,以及更加恐怖的黑色騎士!”

下意識看了眼手中已經攥出汗水的羊皮卷軸,艾歐里斯分明聽見在屋子中不停傳來牙齒打戰微弱的聲音

“面對着來迎接他們的貴族和平民的錯愕,這些黑色的戰士們毫不留情劈下了手中的武器,沒有解釋,沒有憐憫,甚至……沒有情感,彷彿在泄一百多年前被親人拋棄的怨念,這些曾經被遺忘之人的後代們,用嫺熟高效的殺戮手法屠戮着掠奪着途經的一切,直到人類從錯愕驚恐中反應過來,經過百年戰火洗禮後我們的祖先終於做出了反擊,所有勢力集結了數十萬的大軍和上萬強大的騎士,在現在中部平原地帶阻攔住了對方,先期憑藉着兵力的優勢一度壓制住了敵人,就在所有人在戰事好轉逐漸放下擔心的時候,噩夢生了……”

重新站起身,教皇看着神態各異的衆人死死咬住了嘴脣點了點頭

“是的,噩夢,敵人中突然出現了數百身着猙獰厚重黑色鎧甲,手持巨劍的黑色騎士,他們騎着被稱爲夢魘的坐騎,擁有着不似人類巨大的力量,幾乎無法被殺死的他們的加入讓人類陷入了混亂,往往數名甚至十數名騎士才能夠抵抗他們中的一人,然而這並沒有結束,或許不願意戰爭陷入膠着,真正的惡魔出現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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