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月聯邦……掌握了飛行船的製造方法?”
實際上,馬加對於赤月聯邦和法蘭王國之間的爭執並不是十分感興趣,但是,一旦南北開戰,身處兩地緩衝的彌賽亞必然難以倖免,而馬加所擔心的,也就是這一點而已。
可是,儘管大大地對事態的嚴重性進行了估計,當聽說赤月聯邦已經掌握了可以用於長途奔襲的飛行船製造技巧後,馬加到底還是吸了一口冷氣。
這代表着什麼,恐怕沒有人比他這個有着兩輩子記憶的人更清楚了。
北方如今所掌握着的,有關動能機械和槍械的製作工藝,早已經在科技上死死壓過了法蘭王國一頭,單看法蘭王國如今還維持着古老的騎兵團制度就知道,一旦開戰,偏重冷兵器的法蘭必定會處於劣勢,甚至一觸即潰也未可知。
不過這樣的情況在之前發生的可能性很低,畢竟位於中央的彌賽亞,在這些年來一直奉行着中立,對南北的衝突起到了很好的緩衝作用。
可是,一旦赤月聯邦將飛行船投入製造,彌賽亞的緩衝作用將當然無存。法蘭王國廣闊的土地和分散零散的城市將直接成爲戰場,以雙子星的速度來估算的話,從赤月首都到法蘭城,最多也只需要一天的時間。
而且……這種進攻,是任何人都沒有能力阻攔的。
可以說,飛行船的出現原本應該是這塊大陸加深溝通發展的契機,可是,當武力強勢的一方掌握了這一技術,並且將之用於軍事後,原本的契機已經瞬間轉變成了空前的危機。
“這一次,赤月聯邦的談判團突然亮出這一手牌,明顯是想要在接下來的玻璃渣分配額度上作文章。”特蕾莎有些擔憂地擡頭看着頭頂乾淨的湛藍色天空,微微嘆了一口氣,“現在看來,無論是讓步還是不讓步,今後的法蘭恐怕都再也見不到如此美麗的天空了吧?”
究竟是在玻璃渣分配上讓步,然後被迫使用黑霧石作爲替代能源,還是乾脆任由法蘭城的上空被戰爭的煙雲所籠罩?這樣的抉擇,已經註定了法蘭在這一次爭鬥中的失敗命運。
“所以,如今的法蘭會不惜一切代價,只要能得到同赤月聯邦對等的威懾力,那麼,就可以暫時保全和平的現狀,而法蘭唯一的機會,就是我的飛行船……雙子星?”雖然不知道赤月聯邦究竟是如何研究出這種在古代學者的研究中都可以算是頂尖產品的飛行船,不過馬加知道,如今的這片大陸之上,能夠肆無忌憚飛行,並且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的飛行船,就只有他這獨一無二的雙子星。
“沒錯,所以……有必要的話,去找那個希亞談談吧。”特蕾莎顯然也是對於如今的情況很無奈,她也沒有想過,法蘭王國的紅蓮騎士團團長居然會在外冒險,還意外地加入了自己一夥人的冒險團。
或者說,這一切,真的只是意外麼?
“總之……問清楚就好了。”馬加不願意去多想,如果可以用一艘飛行船換來這輩子安靜祥和地生存下去的話,那麼他恐怕真的會毫不猶豫的交換——當然,前提是在他的後宮夢想達成後。
至於如今……馬加還是覺得,雙子星用來把妹的話,自己擴建後宮的效率肯定會高上許多。
眼前,就是一個好機會。
“特蕾莎,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雙子星上轉轉呢?穿着裙子兜風的感覺可是……哇!”
看來,並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喜歡兜風的——尤其是被要求穿着容易走光的裙子時。
“嗚……還以爲可以看到特蕾莎穿便裝的樣子啊……”再次被當成壁紙貼在牆上,馬加苦着臉看着氣呼呼的特蕾莎提着大劍離開,纔剛剛鬆了一口氣,卻發現三無少女莉芙露還站在一邊,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
好吧……換一個溫柔一點的對象,相信總不會有事吧?
“莉芙露,要不要跟大哥哥去兜風啊?大哥哥可是很喜歡……哇!”
在把馬加由貼牆的壁紙變成內嵌的圖畫後,莉芙露得意洋洋地衝着馬加皺了皺小鼻子,“人,人,人,人家對大哥哥的愛,可是完全不輸給大,大,大,大姐姐的哦!”
無力地看着裙角飛揚地追上特蕾莎一起離開的莉芙露,馬加第一次有了向這個世界的神明祈禱的衝動。
隨便什麼神都好,快來拯救這隻迷途的羔羊吧!
……
雖然說馬加很想問一問希亞有關法蘭王國如今打算的事,不過希亞似乎從禮拜堂回來之後就有意躲着他一般,一連兩天,馬加連希亞的影子都沒見到。
好吧,其實這麼說也不全對,因爲馬加在兩天之內已經數次遭遇到那個名義上的“紅蓮騎士團副團長”梅魯,並且每次都會在剛剛說出第一個字後被憤怒的小蘿莉掄起流星錘追殺得七葷八素。
馬加一直很不明白,爲什麼自己剛想要叫住梅魯詢問希亞的下落時,就會被面紅耳赤的她提着鏈錘追殺,直到和霜嘆一起外出尋找食材的莉可回來,在聽了馬加的簡單描述後,給出了事情的根本原因。
“那,那個,主人,在這種情況下,那個字是禁忌呢!”笨笨的女僕莉可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着她心愛的可憐主人,眼中蘊含着的智慧讓馬加都不禁自慚形愧了一下下。
果然……跟一個不熟悉的人打招呼,還是不要隨便使用“親愛的”這樣的字眼作爲前綴——雖然馬加想說的是“親愛的副團長大人”,但是,在之前剛剛強吻過對方這樣子的劇情鋪墊下,光是“親”這個字就意味着公牛眼前的紅布。
公牛是色盲,女人恨色狼,看起來,馬加這兩天的遭遇很好地詮釋了這一點。
當然,接下來,馬加也並沒有再去找暴力鐵球女解釋——那樣的行爲如今完全就是在自尋死路。總之,就在第三天,馬加終於在聖鬥士公會的門口,碰到了一臉疲憊,剛剛從外返回的希亞。
“那麼,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了?”勉強端坐在客廳的椅子上,希亞將馬加好心遞過來的一杯水一口喝乾,喘了幾口粗氣後,用疲憊卻銳利無比的目光盯視着馬加,“接下來要怎麼做呢?團長大人?是對我進行盤問,還是直接開除我呢?”
……女人的直覺果然可怕,馬加雖然還沒有開口,但是,一些表情和動作上的不自然已經讓希亞明白了這一次對方找她來的目的。
“希亞……法蘭王國的事情,我大概聽說了一些。”馬加在謹慎地思考措詞後,小心翼翼地開了口,“關於這件事……”
“王國承認的子爵封號和封地,雙子星所有權仍然歸你。”還沒等馬加說出他自己的想法,希亞已經斷然開了口,“這樣的條件,足夠麼?”
馬加的臉稍微抽搐了一下,不過,看起來他還是想繼續說下去:“這件事情,我希望……”
“伯爵封號,雙倍封地。”希亞再次加碼,看起來,她對於雙子星的這一年使用時間是勢在必得。
不過,原本在希亞看來,應該已經會屈服的馬加,這個時候仍然失魂落魄地繼續着他的蒼白對白:“我希望你能……”
“侯爵封號!雙倍封地!稅收自理!”希亞把蒼白的嘴脣都咬出了血,眯縫着眼睛注視着馬加的表情,似乎想從中看出一些什麼,要知道,這一次的加碼,是她個人覺得的,王國這一次應該控制的底線。
可是,馬加仍然沒有動心的意思,儘管他內心的掙扎已經完全浮現在臉上,口中的話卻是毅然決然地繼續說了下去,“希望你能考慮一下,幫我……”
“大公爵封號!封地除法蘭城外任選!領域自治!”終於,希亞再也忍耐不住,如同一隻暴躁的母獅子一般站了起來,單手指着馬加的鼻尖咆哮着,“你贏了!這是王國最後的底線,相信我,接下來的貪婪只會讓你送了性命——現在的我已經恨不得將你撕碎了!”
……馬加很想哭,爲什麼今天的希亞偏偏就不讓他把話說完呢?
“好吧……我答應。”終於,在希亞那恨不得殺了自己的目光注視下,馬加艱難地動了動喉結,極爲勉強地答應了這一條件,“不過……”
“好了!”終於,原本就心煩意亂的希亞乾脆直接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得了便宜還賣乖,難道真想讓我去跟殿下說,直接把整個法蘭王國的爛攤子丟給你?”
看着希亞難看的臉色,馬加勉強把要說的話憋了回去,只能小聲嘟囔着:“被硬塞了個莫名其妙的大公爵就夠忙活了,要是真當了國王,這個爛攤子最後還不得我來收拾……”
已經氣沖沖地走到門口的希亞,突然停下了腳步。
“等……等一下。”希亞的口氣之中明顯有些遲疑,“你說……被硬塞大公爵,是什麼意思?明明剛剛是你一個勁地……”
“明明剛剛是你一個勁地打斷我說話!”這次,換馬加氣呼呼地打斷了希亞的話,“本來只是想讓你幫忙混到赤月聯邦談判團那邊,看一看那邊的飛行船究竟是怎麼回事而已,莫名其妙地變成了現在這樣子,你要負全責!”
……果然,這纔是真正的“得了便宜還賣乖”麼。
“那……那雙子星……”希亞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雙子星上面根本就有着全部的設計圖啊,如果法蘭有能力和材料的話,想要做出多少來都無所謂啦!”馬加終於一口氣把事情交代完畢,不過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前提是法蘭王國的飛行船不許比雙子星的外形更拉風!”
……好吧,到了這個時候,馬加仍然沒有放棄用雙子星把妹的夢想。
“那,那剛剛你……爲什麼要答應?”希亞仍然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會一步步地掉進這傢伙事先設好的“陷阱”裡。
這絕對是個陷阱!希亞一邊在心裡重複着這個信念。一邊咬牙切齒地看着那個喋喋不休的混蛋。
“……雖然我不是趁人之危的人,但是既然你那麼有誠意地求我,我當然要勉爲其難地答應……說起來,大公爵究竟有多大的領地啊?子民呢?可不可以公開選美、魚肉鄉里……喂喂,希亞,你的臉色好像有些不對啊……等,等,等一下啊希亞,我可是幫了你的大忙,你不能這個樣子的啊啊啊啊!”
“勉爲其難……麼?”希亞臉上的表情看上去說不出的詭異,一隻手將馬加的身體抓住後強行按趴在地上,自己則已經反方向跨坐了上去,雙手往回緩緩拉起馬加拼命掙扎着的雙腳,一邊輕聲詢問道。
“那麼,究竟要怎麼樣纔會讓大公爵大人您……徹底滿意呢!”
嘎嘎嘎嘎……嘎嘣……
看起來,從今天開始,馬加的腰恐怕在一段日子裡都只能“勉爲其難”地保持着後仰狀態了。
(恩。今天關於接下來的一段劇情稍微產生了一些疑問。暫時就這一章。如果思路清晰了的話,晚上會再更一章的。今天的推薦票在哪裡……在哪裡呀在哪裡……)
十一 無限循環的命運和赤月聯邦的談判目的
事實上,光是聽希亞描述了一下她這幾天所看到的,赤月聯邦談判團的飛行船的模樣,馬加就知道,這一次他所估計的事情,很可能是**不離十。 。。
事實上,早在前兩天希亞忙於應付談判團到來導致的亂糟糟的繁雜事務時,馬加就已經想清楚了大部分的關鍵。
既然赤月聯邦掌握了這種先進的技術,那就沒理由在大戰之前亮出來給敵對的法蘭知道,就算亮出來,也只可能是在用於武力衝突的時候,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一個實際上對北方來說用處不大的,有關玻璃渣能源的談判上用於武力威懾。
更讓馬加更加確信他估計的,就是雙子星上那足有六萬多頁的說明書中的內容——呸,究竟是哪個混蛋會把飛行船的設計圖紙都算在說明書範圍裡面的啊!
而且,希亞隨後從寂寞的荒神騎士口中所得到的一條驚人的消息,也證明馬加的確不是在憑空猜想。
雙子星號上面用於提供能源的晶體,是許願石!
對於不知道許願石是什麼的馬加而言,這個稱呼聽起來實在是有些誇張,所謂的許願石,恐怕就是能滿足人們願望的東西吧?那麼如果按照上輩子的某些悖論,許一個無法實現的願望,許願石該怎麼辦?
“如果知道了許願石的本質,你就會明白,這樣的事情完全不可能發生。”一臉淡然地坐在牀邊的希亞,在聽了仍然保持着後仰狀態的馬加提出這個疑問後,只是淡淡地爲馬加講述了一個一直流傳在法蘭的傳說。
傳說中的衆神,並不是這個世界最初的信仰,在衆神還沒有誕生之前,整個星球的信仰就是這個星球最深處的那一絲深邃的意識。
這一絲意識打從星球誕生的初始就一直地存在着,默默地看着星球上從一片荒涼,到後來產生了第一個生命,第一株植物,第一隻動物……
直到,人類的誕生。
人類所擁有着的驚人智慧和發展潛力讓這一絲意識喜出望外,它小心翼翼地呵護着這得來不易的生命種子,想要看着這些同自己的孩子並無兩樣的生命們,一天天地在這個星球上生活下去,並且最終有一天,能夠聽到自己的聲音,讓寂寞了無數年的自己不再這樣孤獨下去。
可是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卻遠遠超出了它的意料。
人類在發覺了自身的得天獨厚後,並沒有善待周圍那些試圖親善自己,同自己和平共處的魔獸和植物,而是採用了更簡單和直接的方式:屠殺和砍伐。
爲了蓋建更多的房屋,開墾更多的土地,人類無情地砍伐了那些在之前漫長的歲月裡爲他們提供果實和遮擋風雨的樹木,爲了佔據更多的空間,人類無情地殺戮着一切不願意遠離故土的魔獸,甚至到最後,佔據了整片大陸的人類,最終開始了同族之間的廝殺!
星球的意識不知道爲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它看着它的孩子們無情地殺死他其他的孩子,看着那些本應該和睦相處的生物爲了生存和貪慾將鮮血灑遍整個大陸,最終,當它發現自己的身軀已經在這一場場的爭鬥中變得支離破碎時,它終於憤怒了。
於是,它用憤怒的能量,掀起了滅亡人類的狂潮。
原本安定平和的生存環境變得反覆無常,暴風雨,寒流,海嘯,地震……種種自然災害席捲整個大陸,人類完全無法承擔星球的報復,一個個顫抖着畏縮在那用其他生命堆積起來的華麗宮殿和房屋裡,匍匐着祈求着寬恕。
最終,拯救了人類的,不是星球意識的寬恕,而是赤與藍的抉擇。
藍月的白羽之神,自星球誕生,便同星球意識一同見證了一切過程的古老神明,不忍見到擁有着高等智慧的人類遭受如此劫難,懇求星球意識停止報復,而赤月的黑翼之神,則認爲,應該將人類這一違背了自然本質的存在從星球上抹殺掉。
兩名古老神明爲人類的存亡爭執不休,而星球意識,也在這一過程中,想起了之前古老的歲月裡,自己見證人類誕生的一點一滴。
既然,這些人類不肯安分地生存下去,那麼,就將他們的發展限制在某個程度上吧。
在黑翼使徒的得到了星球意識的肯定後,兩名神明協力毀滅了人類的文明,將人類的記憶抹除到最原始的狀態,而這一次,飽受摧殘的魔獸和植物們也不再同人類保持之前的和諧,星球意識也不會給予人類各種方便,於是,人類在艱難困苦的生活環境之中苦苦掙扎,並且憑藉着堅忍不拔的心態和高等的智慧,再次站在了世界的頂峰。
這一次,抹殺掉人類文明的,則是由黑翼之神和白羽之神派遣出的,黑翼與白翼的使徒。
白翼的使徒,名爲瑟麗絲,黑翼的使徒,名爲依協莉絲。 。。兩名由赤與藍之神所派遣,執行滅世使命的使徒通過使用星球誕生初始時便存在着的黑夜石和白晝石,製造出了名爲“神造之神”的巨大機械,並且操縱着它將人類的文明完全抹殺。
將白晝石擊碎以組成神造之神的身軀,將黑夜石鑲嵌其上作爲操縱神造之神的媒介,使用赤月與藍月光輝交錯時的紫色光芒作爲能源,黑與白,赤與藍,生存與毀滅,在這一刻聚合在了一起,決定了人類在漫長的歲月裡,不斷重複着的命運。
……不管怎麼說,這種無限循環的命運,可不是馬加想要的。儘管只是一個傳說,不過,從現在北方黑霧肆虐的情況看起來,就算人類真的在某一天看到巨大的人形兵器落到地面並且執行什麼毀滅任務,也是不足爲奇的——前提是那巨大的人形兵器不是套着緊身衣頂着能量燈的怪傢伙。
“而許願石,就是被擊碎的白畫石殘存下來的碎片,聽說一共有七塊,由於白晝石被賦予了創造的含義,因此,許願石可以用來創造或者改變原有的物體。”簡單地解釋了一下許願石的由來後,希亞突然發現,馬加的臉上,居然帶着些許的期盼之色。
“不要想着試圖用那顆許願石許什麼匪夷所思的願望,任何一個違背星球意識的願望都會導致白畫石碎片喪失掉全部能量,只有到下一次赤與藍月光交匯,接受了紫月光芒能量的許願石纔會重新復甦,得到再次許願的力量。”光是看錶情就知道馬加在想什麼,希亞對於馬加的這種想法也很是無奈,畢竟任何人在第一次聽說許願石的事情時,都會有各種奇怪的想法的。希亞自己還記得,在小時候,聽說了許願石的事情時,她當時最大的願望,就是有一個和真人一樣大小的布娃娃。
“那……許願的次數和時間間隔……是多久呢?”很顯然,馬加並不想就這麼死心,他雖然並不是個物質欲強盛的人,但是……有這麼一個相當於萬能護身符的東西,總比沒有的要好的多。
“據說,上一次得到許願石,並且成功許願的,是號稱冒險奇蹟的黃金搭檔,黃金之鷹和黃金之鷲。”希亞一邊淡淡地述說着事實,一面看着馬加變得有些怪異的面容,“而他們所許下的願望……我想,你已經看到了。”
雙子星號!
當初黃金之鷹和黃金之鷲得到了許願石,並且……用許願石的力量,得到了原本存在於深淵之塔中的雙子星?
……好吧,馬加覺得,這所謂的許願石,只是個能把別人家的東西搬過來用的小偷而已。
“但是……爲什麼希亞你會知道這個啊?而且根據我所知道的,大陸上並沒有出現過有關雙子星號的傳聞纔對……”看着那個彷彿無所不知的希亞,馬加有些疑惑:既然希亞知道雙子星號是通過許願石得到的,那爲什麼之前還要許下承諾,想要仿製雙子星號呢?
“根據我的推測……黃金搭檔在某次冒險的過程之中,發生了某些事情,雖然最終得到了許願石並且實現了願望,但是並沒有達到他們所想要的目的,也因此,雙子星號也被一直擱置在了深淵之塔,直到前些天,才被你弄了出來。”希亞的眼神有些迷茫地望着前方,似乎是想從虛空裡看到未來一般,“而雙子星號的技術……恐怕在當初也並沒有由古代學者完成。”
……如果希亞的推測是正確的,那就意味着,馬加這幾天所乘坐着的交通工具,是一件殘次品——如果這麼說來的話,馬加倒還應該感到慶幸,至少他還活着,當然,如果雙子星號真多是殘次品的話,也不會飛了這麼久都沒出什麼問題了。至少當時同荒神的戰鬥中,就連荒神那猛烈的能量範圍攻擊都沒有對雙子星造成什麼傷害。
實際上,希亞所說的,是另一重意思。
“你是說……雙子星的核心……實際上是那塊……許願石?”馬加終於有些明白爲什麼就算自己答應將飛行船的圖紙贊助給希亞,可是她的面色仍然好不起來了,顯然,從荒神口中得到的,關於雙子星的能源居然是許願石的結論,對她的打擊可以說非同一般。
“雖然我也很不願意相信啊……”希亞慵懶地抻了個懶腰,故意做出一副輕鬆的表情,“看起來,這個大公爵真的是法蘭白送給你的禮物了。”
看着希亞那帶着一絲苦澀的表情,馬加突然覺得,自己有必要,幫這個對法蘭有着超乎尋常熱愛的女孩子,做上一些什麼。
“總之……無論如何,在傷好了之後,還是幫忙把我帶到赤月談判團的那邊吧,至少,讓我確認一個事實也好。”馬加費力地動了動身子,將塞在腰下的枕頭整理得更舒服一點,看起來並不是很認真的表情,可是,從他口中說出的,接下來的內容,卻讓希亞也大吃一驚。
“我懷疑,赤月聯邦這一次的談判,本身就是在爲戰爭開始做準備。”
(=。=果然有人被騙麼?俺實在是沒想到,行數居然剛剛好顯示到“全書完”那一句啊,嘿嘿……今天會奮力碼字補償受騙童鞋的幼小心靈的。赤與藍之神的傳說已經出現了……那麼,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事情呢,敬請期待……)
十二 黔驢技窮的低級手段和糾結的伴侶選擇
相信馬加,如果不是聽說明天的那個舞會,赤月聯邦的談判團也將會被邀請來的話,他是絕對不會答應希亞參加這個號稱“聚集了最多法蘭貴族小姐的盛會”的。 。。
酒和色,永遠是腐蝕人身心的最好搭配,看起來,法蘭如今也是黔驢技窮,居然連這種最低級的手段都用上了。
就連剛剛,當希亞對馬加說出“這次的舞會上,只要是有心愛的女孩子就可以提出求婚”這樣子的話時,都不由得低下頭臉紅了一下,不知道是爲自己國家的這種行爲感到羞恥,還是爲馬加那**裸盯在她臉上的那道興奮目光感到羞澀。
“我……我可不會去參加那種無聊的東西!我需要帶領紅蓮騎士團進行舞會的守備,總……總之,這一次你另外選擇一個舞伴配你一同前往就好了!”吞吞吐吐地交代完了有關這次舞會的事情後,希亞勉力掙脫了馬加剛剛腆着臉拉住她衣襟的大手,慌不擇路地跑了出去。
“果然……光有傲不夠,還是要嬌起來纔夠勁啊……”一臉癡呆表情地看着伴隨希亞一同消失在門口的兩團紅霞,馬加仔細想了想這幾天包括剛剛跑出去的希亞,霜嘆,特蕾莎,以及莉芙露的示愛……咳咳,好吧,莉芙露那只是單純地在對重傷的自己落井下石而已。
而如今,在馬加因爲某些“不能說出來的原因”而受傷臥牀的一天裡,已經有數個女孩子前來親切慰問過馬加,並且或多或少地都留下了些東西——不要想歪了,馬加發誓,那只是純潔的男女關係!
“不過……這些東西究竟該怎麼辦……麻煩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還真是頭疼啊……”目送希亞離開,馬加再次愁眉苦臉地看着眼前的桌子上擺着的,除了水果之外的其他古古怪怪的東西。
一碗冒着熱氣的濃湯,恩,這是霜嘆在莉可的指導下做出來的成品,看起來賣相不錯。
煎雞蛋……不用說,除了法琳娜和法伊娜這常年用平底鍋當成武器來使用的姐妹倆外,再沒有人能把煎雞蛋都化爲一門藝術了。
這個是……炒飯?無奈地看着一團黑糊糊的東西,馬加知道,這是莉芙露那小妮子看着這麼多女孩子都送吃的過來後,磨着特蕾莎兩個人一塊研究出來的,當然,馬加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對着這團光是看着就已經夠恐怖,卻連一點氣味都沒有散發出來的炒飯下手的。要知道,氣息內斂……這是上輩子裡聽說過的,武林高手達到大成時纔會出現的情況,這麼看起來,莉芙露的廚藝距離破碎虛空已經不遠了。
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馬加小心地把這碗炒飯推得離自己了一些,才繼續往下看……
一塊奇怪的糖。好吧,除了愛麗絲以外,沒有人會送這種東西的纔對,不過,這塊看起來像是橘子糖的包裝紙上寫着的是……芥末口味?
……馬加終於知道爲什麼槍手少女會一直管自己叫大姐姐了,看來,真正的重口味是完全無法從外表分辨的。
“這麼說起來,好像貝拉從昨天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出現,就連留守在飛船上的莉莉耶和厭夜都有東西送來的說……”無聊地擺弄着厭夜的一雙巧手製作出的,和她外表一樣的小人偶,嘴裡銜着莉莉耶送來的,用吸管吸的布丁,馬加的眼睛卻一直注意着門口那邊的動靜。
結果當然不會遂了馬加的意,最終出現在門口的,並不是他的會長大人,而是那個本來應該已經死掉,卻偏偏又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吟遊詩人莫斯。
“我出生的那一天,所有的水果都在低語着我的名字。”莫斯好整以暇地閃開馬加丟過來的一根香蕉皮,一屁股坐在他的牀鋪邊,順手抄起一個蘋果美美地咬上一口,眼神卻已經瞟向了桌子上其他的食物。
“最好你每次復活過來都需要補血補魔啦!”因爲希亞的那一記猛烈的鎖技而導致腰部至今還直不起來,馬加也只能無奈地看着這個混蛋在自己跟前耀武揚威。
“復活談不上……在被被子捂到快要窒息的時候,俺可是真的看到了死去的父親和母親——媽的,他們居然又給我生了個弟弟!”莫斯一臉憤慨地將蘋果嘎嘣嘎嘣咬成了蘋果核,然後隨手丟到了地上,“你說他們在那邊過的好好的,還叫我去幹嘛?裝孫子?”
……果然,對於這個吟遊詩人所說的話,馬加一向是無力吐槽的。
“話說回來,聽說明天你要去參加那個什麼援交會……咳咳,是‘聲援和平的交際舞會?”已經如同一陣旋風般將桌子上的水果分割成皮和核後整齊地鋪在地面上,莫斯一臉好笑的表情看着如今靠枕頭支撐才坐得起來的馬加,“怎麼樣,需要身爲吟遊詩人的吾傳授汝獲得女子芳心的秘訣麼?”
……呼嚕呼嚕……呼嚕呼嚕……
馬加拼命地把已經吸空了的布丁瓶子弄出聲響來,想要將這傢伙所說的廢話完全遮蓋掉——無論怎麼看,一個流浪荒野的混蛋都不會比有着龐大後宮的自己更有說這話的權力吧?
“自吾出生的那一天……”果然,那個混蛋又在這個時候開始了他的那句臺詞,“……所有生存在這世上的女性都在低語着吾的名字,如此榮耀的,身爲吟遊詩人的吾,即使汝只得到了吾的皮毛……哇哇哇哇!說是皮毛,但是也不用這麼用力地揪俺的頭髮啊啊啊啊啊!”
忿忿地將手上的一大把卷毛丟到一邊,看着禿頂了一塊,慘兮兮地蹲在牀邊嚎啕大哭的混蛋吟遊詩人,馬加終於想起了自己如今的難題。
究竟……叫誰陪自己去參加這個舞會?
首先,希亞已經事先用“舞會守備”這種方式委婉地拒絕了馬加,而法琳娜和法伊娜姐妹馬加則是在第一時間就排除掉——他可不想被人當成蘿莉控或者因爲法伊娜的挑逗而被捲入一場無意義的決鬥當中。 特蕾莎和莉芙露似乎是要陪同“未來岳母”一同參加,更何況就算是兩個女孩子肯跟馬加一起,馬加也不敢冒着被砍成兩半的風險邀請兩女作爲自己的舞伴。
那麼,如今身邊還能幫上忙的,就只剩下四個女孩子。
實際上,馬加是傾向於選擇伊莎來幫忙的,畢竟在自己身邊的女孩子中,只有伊莎是到目前爲止跟他沒有什麼深刻關係的,這樣子的話也可以讓其她人感覺到自己的不偏不倚,後宮嘛,就是要大家和和氣氣,大被同眠纔對……
“那樣子的話,你會死的更慘……”在一旁乾嚎了半天,並且趁機偷吃掉了兩個晶瑩剔透的荷包蛋後,莫斯發現馬加並沒有注意到他,乾脆湊了上來,“先不說你這個隨便把心事從口中嘟囔出來的習慣,如果選擇了伊莎,恐怕會被冠以‘妄圖吸收新成員’的罪名吧?”
……一頭黑線,馬加居然忽略了這一點,要知道,如今在身邊的女孩子中,可是有着兩隻最爲暴躁也最爲容易吃醋的母暴龍存在着。
“那麼……莉可……也不行。”想一想自己放棄了貝拉和霜嘆中的一個,而是選擇了天然呆的小女僕莉可後,將會導致怎麼樣的結果,馬加後心塞着的枕頭都被冷汗沁溼了。
無意識地端起身旁的一個碗,想要用湯匙舀些濃湯定定神時卻發現送進嘴裡的是固體,馬加這才注意到,自己吃掉的,是莉芙露送來的炒飯。
“味道……還不錯,完全沒有看起來這麼糟糕啦……”仔細咀嚼了一下,發現這炒飯還真是超乎想象的美味,居然完全不像表面那麼糟,而沒有氣味散發出來也是因爲使用了植物油而不是普通的動物油的緣故,再加上看起來把整個炒飯弄得一團糟,實際上吃進嘴裡卻清香無比的黑色——好像是某種植物的葉子被磨碎後的樣子,總之,這碗炒飯的水準,幾乎可以和自己家兩個女僕做出來的西式炒飯相媲美了。
……等一下,自己好像是……在想着究竟選誰做舞伴好吧?
意猶未盡地舔舔嘴脣將空碗放到一邊,馬加的心情在這碗炒飯的美味幫助下恢復了很多,不過,究竟是霜嘆還是貝拉……這實在是一個難題。
“究竟選誰好呢……霜嘆……貝拉……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炒鍋炒豆越炒越臭……”被這個難題弄得焦頭爛額的馬加居然無奈地扳着手指開始了上輩子時最無聊的選擇遊戲。
而一旁的莫斯,看着馬加時而喃喃自語,時而左右手,時而兩手互相猜拳,彷彿是突然受到什麼刺激一般,於是,趁着馬加不注意,他把罪惡的黑手探向了……桌子上的那碗濃湯。
就在他把那碗湯拿到手,並且端在嘴邊的時候,一股寒徹心扉的冷意,悄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同時,也打斷了馬加艱難的選擇。
“居然……沒有親自喝掉麼,滿含心意的濃湯……”面無表情地看着有些迷惑的馬加,還繫着圍裙的霜嘆隨手將身邊的這個被自己的氣勢壓迫得面無人色的吟遊詩人拽了過來,端起了他手上的那碗濃湯。
……居然……一直守在外面,等着自己喝湯麼?看着自己把那碗賣相不佳的炒飯吃光,卻沒有喝湯,終於暴怒了麼……馬加終於發現,自己居然在進行選擇之前,忘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女孩子的廚藝,是不可以被忽視的啊!
“既然……不想喝,那乾脆就便宜這個人類好了。”霜嘆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失落,順手將拼命掙扎着的莫斯下頜捏開,一股腦地將這碗還冒着熱氣的濃湯全部傾倒了進去。
然後,馬加發現,莫斯原本的棕色眼珠,在濃湯被灌進去之後,突然變綠了。
隨着霜嘆鬆開了抓住莫斯下巴的手,剛剛還精神奕奕,在馬加這裡用食物補充了血藍的吟遊詩人,居然就那麼如同一灘軟泥一般整個人都委頓在地上,再沒了動靜。
……可……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啊!
馬加不知道這時候自己應該是感到慶幸還是悲哀——原本不被自己看好的莉芙露出人意料地有着一手好廚藝,而看起來每天拼命同莉可學習,甚至爲了食材不惜遠走千里的霜嘆……很顯然,巨龍並不擅長烹飪,她們只適合品嚐美食。
但是……這個結論,絕對不能從馬加的嘴裡說出來……總之,今天雖然因爲莫斯的出現而暫時躲過一劫,可是,之後的日子,馬加已經可以想象了……
“他……怎麼了?”看着突然喪失意識的莫斯,霜嘆完全沒有把這件古怪的事情和剛剛的濃湯聯繫到一起去。“爲什麼,不動了?”
“因……因爲他剛剛吃了太多的東西,在喝了美味的濃湯之後,當然要休息……恩,好好的休息!”馬加默默地在心底爲這個倒黴的混蛋劃了個十字,“那個,霜嘆,其實剛剛我只是在想事情,濃湯也只是想要……涼一下再喝而已,就是這樣,所以……”
“下一次,我送溫的來。”聽了馬加的話,霜嘆的心情似乎變好了一些,表情也變得帶上了些神采,拿起那個剛剛盛裝了致命食物的碗後,邁着輕快的步伐朝門外走去。
“對……對了,霜嘆。”馬加將似乎趕着去做些什麼的霜嘆喊住,“那個……明天,似乎有一個舞會,那個……”
“人類的集會,沒興趣。”霜嘆直截了當地給了馬加結論後,將另一隻腳也邁出了門框。
“等……等一下,還有一件事。”馬加滿臉哀傷,用悲痛的眼神掃視了一眼地上還微微有些抽搐着的,屬於某個混蛋的**。
“那個,幫忙把這傢伙和刷碗水一起倒到門口的水溝裡。”
果然,利用價值結束後,就連屍體都成爲累贅了麼……殘酷的人類啊。
(第二更。下章就是舞會舞會……繼續求票票。)
十三 意外出現的熟悉身影和第二皇室繼承人
第二天。
馬加一直到對貝拉提起這件事時,才發現自己並不是只犯了昨天那一個致命的錯誤而已。
所以說,有時候身邊的女孩子過多會導致思維遲鈍,馬加儘管考慮的十分周詳,最終卻忽視了一點,那就是:女孩子本人的意思。
尤其是,當這個女孩子是最後一個被詢問的,並且她也知道了這一點時。
“你是說……霜嘆不去,於是你來邀請我?”貝拉皺着眉頭看着面前這個一臉侷促的男人,語氣之中帶着的不滿顯而易見。
“其……其實是霜嘆正好來到我的房間裡啦……總,總之,如今最合適的人選就是你了。”可憐的馬加恨不得當場給這個脾氣時好時壞的姑奶奶跪下,當然,如果手裡再配上個小盒子的話效果可能會更好些,不過暫時馬加還不打算過早地把自己丟進愛情的墳墓。
“沒有霜嘆的情況下,最合適的人是我麼……好吧,我明白了。”貝拉沒好氣地將手中端着的,明顯是剛剛纔熬好,卻因爲火候不佳而稍微帶着些焦糊味道的白粥隨意往桌子上一放,“那麼,我也拒絕。”
說完,貝拉轉身就走。
“喂……喂!貝拉,大小姐!會長大人……”一臉苦澀地看着面前的這碗雖然賣相氣味都不是很好,但是明顯由貝拉這個千金大小姐費勁千辛萬苦才弄出來的白粥,馬加一時間真不知道如何和這個女孩子解釋昨天的事情纔好。
的確,馬加這一次很失敗,就算是因爲先見到霜嘆,提出邀請後被拒絕這樣的事情也不應該告訴貝拉知道——這並不意味着欺騙,或許,貝拉原本就知道這件事情,可是卻因爲馬加如今的說辭而不得不拒絕也說不定。
天大地大,面子最大,無論是在什麼時間場合地點,永遠都有那種將面子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的人存在,而貝拉,偏偏就是要強到不允許任何丟臉的事情發生的那種女孩子。
“這下子……究竟該怎麼辦啊?難不成,真的要莉可陪我去?”馬加無奈地吸溜着溫度剛好,還放了糖以減少焦糊味道的白粥,想起剛剛貝拉那明顯是因爲熬夜而有些發紅的眼睛,一時間心中居然有些內疚。
“那,那個,主人,人家如今也是不可以陪主人蔘加那個舞會了呢。”正好在貝拉之後進來,大致瞭解了一些內容的莉可看着馬加爲難的神色,把小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那,那個,如果這個時候人家和主人一起去的話,貝拉會長的心裡會更加不好受的呢。”
……不可否認,莉可說的話完全沒有錯,這也是如今馬加左右爲難的根本原因。
……
“於是,你就一個人來了?”穿着一身嶄新的銀色鎧甲,卻沒有將那把影響形象的弓揹着,而是在腰間佩着裝飾用的細劍,希亞一臉好笑地看着哭喪着臉孤零零來到舞會舉行地點——法蘭皇家禮堂的馬加,如果不是因爲還要裝出一副正在用心守備的樣子,恐怕馬加真的會被希亞笑到擡不起頭來。
“所以就說,大色狼根本不會有女孩子喜歡的啊!”一旁穿着一身粉色的娃娃裝,頭頂仍然戴着那頂遮陽帽的梅魯氣哼哼地衝着馬加緊了緊鼻子,然後又躲到了希亞身後,“今天人家可是要專心守備,所以,完全沒功夫理你呦!”
看她的樣子,似乎是怕馬加藉機邀請她幫忙似的。不過馬加可不想冒着被鐵球砸到腳的危險去邀請這隻暴力小蘿莉。
“總之……自己一個人進去,然後憑藉着俺超凡的魅力,找到一個半路舞伴還不是手到擒……希亞,走就走啦,爲什麼一副絲毫不相信我的表情啊?”
最終,馬加還是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向了皇家禮堂大門,而他孤單的身影則完全沒有任何人注意到,甚至連門口負責盤查的護衛騎士都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他一般,這讓一直在身後注意着他,想要看他惹出笑話的希亞很是一陣驚訝。
即便之前在商團的時候知道這傢伙的存在感差,可是……差到完全不會被人注意到這種程度……還真是可悲啊。
渾然不知道被人當成了悲情人物,馬加晃晃悠悠地踱進了禮堂。
禮堂之中早已經有了許多個貴族男女,三個一羣五個一夥湊在一起談論着法蘭城的如今的時尚或者某個貴族家裡的花邊新聞,馬加就這麼在熙熙攘攘的貴族人羣之中擠來擠去,不時趁着機會在某個姿色不錯的貴族少女被晚禮服擠得豐腴無比的胸口上用胳膊肘撞上一記,換來一聲驚呼後悄然隱在人羣當中。
很快地,馬加已經找到了這一次他想要尋找的目標之一。
“嗚……原本還打算看看特蕾莎穿着晚禮服的打扮是什麼樣子的啊,真狡猾……”傻愣愣地看着身穿男式貴族禮服,腰佩細劍的特蕾莎,馬加很是懷疑了一下她是怎麼把那兩團大得不像樣子的肉壓扁在緊身的上身禮服裡的,不過,配上特蕾莎那原本就帶着一絲英氣的面容,這身打扮還真是可以稱得上……帥氣,甚至連馬加都有些自慚形愧了。
比起男裝打扮的特蕾莎,莉芙露的裝扮是和普通的貴族少女一樣的宴會晚禮服,禮服潔白的顏色把莉芙露那白皙的皮膚映得幾乎泛出光來,一張粉紅的俏臉洋溢着燦爛的微笑,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看起來,莉芙露和馬加一樣,也是第一次來參加這麼盛大的舞會。
不過……乳量不對啊……
馬加看着在胸口擠出一道深溝的莉芙露,心裡很是疑惑,因爲在他的印象裡,莉芙露雖然算不上“貧”,但是也只是停留在“有”的境界而已,平時穿着便裝連衣裙的時候,完全看不出鎖骨之間會形成什麼勾人心魄的陰影纔對。
還是說……跟上輩子所說的那句話一樣……是要用擠的纔可以?
正在馬加思索着這些的時候,四下張望的莉芙露已經注意到了馬加呆呆的身影,不過,剛想要興奮地朝着馬加揮手大喊時,卻被特蕾莎一把捂住了嘴。
……回過神來的馬加註意到特蕾莎那邊的動靜,一愣後反應了過來,額頭不由得流下幾滴細汗——他已經看到距離二女不遠處,一個同樣花枝招展,魅力四射的……少婦,正用手中的搖扇招呼着二女過去。
“……那……那就是未來的岳母大人麼,好,好險。”馬加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還好剛剛特蕾莎反應的快,不然明天法蘭王國的新聞頭條就會是“一男子在舞會被當場分屍,疑是少女爭風吃醋所致”了。
當然,馬加想要的消息,特蕾莎也在剛剛離開之時,隱晦地用手指爲馬加指明瞭方向。
“談判團的人在那邊麼……”馬加看向特蕾莎所指的方向,那邊是一些放着自助餐點和酒水的長桌,桌旁稀稀拉拉分佈着幾組小圓桌用於供給貴族就餐,而其中的一個小圓桌邊,坐着一個身穿銀白色燕尾服的金髮男子,和一個身穿玫瑰色晚禮服長裙的棕發少女。
“就是他麼?今天來參加舞會的談判團的人……不過,爲什麼這個身影看起來會很熟悉的啊?”馬加有些疑惑地看着那個金髮男子的側臉,總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一般。
“不管怎麼樣……過去看一下就知道了啊……”打定主意後,馬加剛想要往前面的人羣之中擠過去,卻突然看到那個金髮男子做了一個動作。
他掏出掖在衣襟旁邊口袋中的絲帕,捂住嘴輕咳了幾聲,然後衝着身邊的女孩子說了些什麼後,悄悄地把絲帕丟到了桌子邊的垃圾桶中。
想……想起來了啊!
馬加終於想起,這個人他究竟是在哪裡見過的了。
這……這傢伙,不就是當初和煉牙一起,似乎是住在雙子星號裡面的那個……尤,尤,尤什麼來着?總之,就是那個人啊!
這下子,馬加心裡的疑惑,終於有大半被解開了。
難怪赤月會突然掌握了飛行船的製造技術,原來還以爲這傢伙只是因爲生病或者無處可去才住在雙子星裡面,或者這傢伙是混蛋老爸的朋友之類的關係,卻沒有想到,原來這傢伙在雙子星裡面,是爲了研究雙子星的設計圖紙啊!
“可恥的小偷!”馬加憤怒地看着那個雍容爾雅地同身邊的少女談笑着的金髮魷魚,在想了半天之後,還是決定上前去質問他一下。
“天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保護知識產權的機構啦,總之,如果真的是這傢伙的話,就算是放荒神咬他也在所不惜……”一想到即將爆發的戰爭可能就是因爲這傢伙所引起的時,馬加終於放下了一切的顧忌,大踏步地穿過人羣走上前去。
“喂,你……”馬加纔剛開口,金髮男子已經轉過頭來,注意到了馬加的出現,他的眼神閃過了一絲驚訝,隨後又變得隨和無比。
“艾因利奇曼。我們又見面了。”他微笑着起身朝艾因打了聲招呼,而坐在他身邊的少女,則顯然是對馬加絲毫不感興趣,用手中的團扇稍微遮住了面孔,將頭扭到一邊去。
“尤……尤什麼的,你怎麼會在這裡?”被他這麼一弄,馬加倒還真不好意思拉下臉來發脾氣,只能拐彎抹角地把問題往道道上拽。
“尤利西斯,尤利西斯凡爾賽緹斯。”被叫成“尤什麼的”的男子並不在意馬加的失禮舉動,再次重複了一次自己的名字後,微笑着解釋道:“因爲今日的宴會名義上,是爲了迎接赤月聯邦的談判團而舉辦的,而我,如果硬要說起來的話,算是這次談判團中的話事人吧。”
說的倒是很輕鬆,完全看不出什麼心虛的樣子啊……
馬加對於這種軟硬不吃的傢伙實在是拿不出什麼辦法來,總不能直接用別在腰間的錘子給他來上一下吧?不管你怎麼硬,人家總是軟綿綿地把你的一切話鋒彈開,伸笑臉人的道理馬加還是懂得的,就算明知道這傢伙做了什麼壞事,馬加也完全不能在這樣的場合動手——先不說他那病怏怏,一打就死的模樣,單是打完之後引起國際爭端的隱憂,就足以讓馬加剋制了。
“艾因吾友,今日你會出現在這裡,實在是讓我感到很意外啊,那麼,如果有閒暇的話,請稍微坐一會兒,好麼?”尤利西斯似乎沒看到馬加臉上那有些尷尬的神色,彬彬有禮地側身擺了個邀請的手勢。
得,這麼快都上升到“吾友”的級別了,如果真的打了這傢伙,恐怕就算是“賣友求榮”了吧?
無奈的馬加一屁股坐在了尤利西斯旁邊,也就是那個從一開始就用團扇遮住面孔的少女的對面,眼睛不經意之間朝着那個少女的臉上掃了一眼……什麼也沒看見啦,完全是被團扇和一隻漂亮的,塗着玫瑰色指甲油的小手遮擋得嚴嚴實實。
“剛剛……哦,失禮了,我來爲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尤利西斯剛想要詢問馬加剛剛那句沒說完的話時卻發現了馬加的眼神,他稍微愣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笑着看向身邊的那個少女,剛想要開口介紹,卻被少女用毫無感情的乾巴巴聲音打斷,“不用了,吾還沒有與庶民相交的覺悟。”
……總覺得這可惡的口氣,跟某個已經被丟在臭水溝裡等着爛掉的混蛋傢伙很像啊。
不過,那句“庶民”可是讓馬加心頭很是火大。
“庶民什麼的……在下如今可是法蘭王國的大公爵啊!”嘴裡學着法琳娜那種古式的稱呼,身子卻早已經很隨意地靠在椅背上,懶散的模樣和身邊兩個端坐着的貴族男女模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大公爵麼?”少女顯然對於這個爵位並不感冒,冷哼了一聲,“吾不記得吾有賞賜爵位給這樣無禮的傢伙。”
“吾還用不着汝的賞賜。”這一次,馬加乾脆用原封不動的口吻頂了回去。
尤利西斯顯然是不願意見到兩人一見面就針鋒相對的,略微咳嗽了兩聲,輕聲道:“總之,今天並不是什麼嚴肅的場合,說起來,舞會也應該要正式開始了……”
似乎是爲了證明尤利西斯的話,不遠處,寬闊的舞池中央被讓出一塊空地,周圍剛剛還在嘰嘰喳喳的貴族男女此時變得鴉雀無聲。
“尊敬的女士們,先生們,讚美法蘭,今日是本年法蘭的第一次盛大的舞會,我相信也是今年最盛大的一次舞會。”負責主持的是一個帶着銀色假髮套,身穿黑色晚禮服的中年管家,看起來倒是很老練的模樣。
“今天的這次宴會,名義上,是爲了歡迎北方的赤月聯邦所派遣的官員們——當然,是爲了和平而來。”中年人稍微吊了一下衆人的胃口後,繼續往下說道:“而今天,我們有幸邀請到了兩位身份尊貴的客人。”
啪!一束魔法聚光燈打在了馬加三人所在的這個圓桌上。
“第一位,是來自赤月聯邦,曾經輝煌的凡爾賽王室血統擁有者,高貴的尤利西斯凡爾賽緹斯大人!”
尤利西斯微笑着衝馬加點點頭後,站起身來向注目這一邊的貴族男女們簡單地擺擺手致意。
“哇嘞……這傢伙……居然還是什麼皇室血統?”馬加有些驚訝,他可沒想到,在民主的國家裡面,居然還會有這樣一位……該怎麼稱呼……前朝遺孤麼?
主持人那邊,已經開始介紹另外一位客人:“而另外一位,則是王國皇室尊貴的公主,偉大的法蘭皇室第二繼承人,艾夏公主!”
“讚美法蘭!”這一次,整個大廳的貴族們同時向這位端坐着的法蘭皇室成員致以非正式場合的最高禮節屈身禮。
“……公……公主?”馬加有些不敢相信,剛剛這個和自己鬥嘴的女孩子,居然就是法蘭王國的……公主?
“哼,庶民,這次,應該明白吾所說的‘吾並無賞賜給你爵位’這句話的意思了吧?冒充貴族,欺瞞皇室,可是大罪!”這一次,名爲艾夏的公主並沒有坐下,而是居高臨下地用那種如同看待死人一般的眼神看着馬加,臉上那一抹淡淡的微笑含義不言而喻。
“公……公主大人和尤利西斯大人身邊的那一位是誰?”正在馬加和艾夏公主對峙的時候,前排早有眼尖的女孩子注意到了馬加的身影。
“……那邊,不是隻有公主大人和尤利西斯大人麼?”身邊的一個男性貴族有些疑惑地看着那邊的桌子,低聲拽了拽剛剛說話的那個少女,“別亂說話。”
“沒錯啊……那邊……的確坐着一個人。”少女身旁的女伴也疑惑地開了口,“不過,好像沒人注意到他……”
……所以說,這就是被特定對象無視的好處了。當在場的所有貴族少女都已經把注意力集中在馬加身上的同時,卻又同時被所有的男性無視掉,就算想要吃醋都沒有對象可循,還真是……嘖嘖,總之,馬加如今很是享受這種被衆多貴族少女矚目的感覺。
“那麼,就來自我介紹一下好了。”得意洋洋地站起身,朝着少女們優雅地行了個標準的貴族禮節,馬加掃了身邊的那個莫名其妙的公主一眼,“在下就是法蘭王國新晉的大公爵……”
“艾因利奇曼!”
一聲女聲的怒喝恰好截住了馬加的話,雖然說內容是對的沒錯,不過,這聲音的主人是……
馬加只朝着聲音的方向看了一眼,心就在瞬間沉入了谷底。
叫出他名字的,正是剛剛在特蕾莎和莉芙露身邊的那個貴族少婦,他未來的岳母!
(早晨醒來的一瞬間,突然出了一身的冷汗,想起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昨天的最後一更出了個**ug!於是忙不迭地起牀,刪掉,然後重新碼了這一章……呼,總之,寫了這麼多東西,說沒有bug是不可能的,如果發現bug的話,還是希望大家能幫忙找出來,鮑魚看看是否有辦法彌補啊。畢竟有的坑挖的年代太久遠,有時候就算能想起,也會在碼字的時候被不經意地忘掉,昨天的bug就是這樣子了……總之,爲自己的疏忽表示歉意。)
十四 得意忘形的大公爵和舞會上的出糗危機
最終,這個提着不知道從哪裡拽出來的大劍,想要把拐賣自己女兒的混蛋分屍的少婦,最終還是沒能在衆人的攔阻下完成任務。
馬加如今雙手抱頭躲在尤利西斯的身後,而尤利西斯和艾夏公主則是拼命勸慰着這個在特蕾莎和莉芙露的攔阻下掙扎着想要衝過去砍人的貴婦人,周圍,則是一羣不明所以的貴族男女。
好好一個舞會,到底是被這個混蛋給攪成了這樣!當隨後以爲發生了什麼意外,帶人趕進來的希亞在看到這幅畫面後,也是一陣哭笑不得,只能組織護衛騎士們將場地內的貴族男女散開,她則是親自走向了那個暴躁的貴族少婦。
“莉啞夫人,不管怎麼樣,今日的場合,還是不適合您……這樣子的。”小心地看了看少婦手中的大劍,希亞很謹慎地衝特蕾莎和莉芙露使了個顏色——三女早在馬加昏迷的時候就已經接上頭,甚至已經培養起了良好的關係,不得不說,當女孩子有了一個共同的目標後,想要成爲朋友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看着莉啞夫人終於在特蕾莎和莉芙露的勸阻下,鬆開了手中的大劍後,希亞皺皺眉頭,她實在不能理解,這次舞會的檢查是如此的嚴密,莉啞夫人是如何將大劍帶進來的。
“或者說……只要事情和那個混蛋有管,不可能也會變成可能?”無奈地看了看尤利西斯身後抱着頭的那傢伙,希亞走過去衝公主和尤利西斯行了個屈身禮,“殿下,尤利西斯大人,這次實在是很抱歉,事後我會就此事上交一份報告的。”
“希亞卿,無妨,莉啞夫人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過,能不能請你告訴我,現在躲在尤利西斯殿下身後的那個傢伙,是誰?”很顯然,艾夏公主對於尤利西斯幫忙攔阻莉啞夫人這件事很不理解,在她看來,這個人如果就這麼死了的話,或許還免了她一份追究的心思。
“冒充貴族,褻瀆皇室,這樣的傢伙怎麼可能混進會場來?”雖然對眼前的希亞很是信任,但是,這種重大疏忽,是一向嚴謹的艾夏所不允許發生的。
“艾夏殿下……。”希亞的面色有些爲難,掃了一眼周圍雖然已經散開,但是仍不時把目光投向這邊的貴族們,“這傢伙……就是前些日子……皇室所允諾的那個人。”
……
“早都跟你說了,俺就是帝國的大公爵啊!”一副意得志滿的模樣,得意洋洋地看着滿頭黑線的“王國皇室第二繼承人公主殿下”,如今的馬加看上去跟剛纔那個躲在病人身後逃避追殺的混蛋完全是兩個人,而那個被他用來當成擋箭牌的病人尤利西斯,此時也是笑吟吟地看着馬加一個人在那裡上躥下跳。
莉芙露的母親莉啞已經被希亞派人護送回了一直居住的禮拜堂,莉芙露也已經陪母親一同回去,而特蕾莎則是留下來代表已經稍微冷靜下來的莉啞向兩位尊貴的客人表示歉意——這也是讓艾夏感到意外的,本以爲能讓那個全大陸聞名的火爆脾氣莉啞拔劍追殺,肯定是兩者間有着深仇大恨,可是如今,莉啞的直屬護衛首領,大劍特蕾莎,看上去卻和那個混蛋的關係很好的樣子。
“早都叫你好好躲起來,這一次被夫人看到,恐怕今後你在法蘭城的日子就不好過了……”特蕾莎小聲的話語讓剛剛還小人得志一般的馬加轉眼間整個人都委頓下來,要知道,剛剛莉啞提劍時的那股子氣勢,可是直逼馬加曾經遭遇過的幾個強到逆天的傢伙,甚至只比霜嘆弱上那麼有限的一些而已。
“艾因吾友,今日的事情不必太過介懷。”看着馬加有些發青的臉色,尤利西斯又開了口,柔和的聲音彷彿帶着某種神奇的磁性一般,將周圍幾個女孩子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莉啞夫人的事情,若是我明天有暇,會去幫忙勸說一下的。”
……所以說,尤利西斯這傢伙就是會做人,他搭的人情越大,馬加就越不好追究雙子星上的事情,更何況這傢伙背後還有那隻號稱“冒險者噩夢”的兇獸煉牙,就算馬加想要追究,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手中有多少分量才行。
“不知道荒神和煉牙……究竟哪個更強一些呢。”想着些無意義的事情,馬加打了個哈哈就把話題引到了另外的方向。
此時,場地內剛剛那名管家打扮的主持人也已經開始張羅着調派樂隊,撤開剛剛被馬加等人攪得亂七八糟的擺設,清掃舞池地面,看樣子,正式的舞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說到舞會……”尤利西斯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回過頭有些驚訝地看向馬加,“似乎艾因吾友這次並無舞伴隨同前來,還是說,特蕾莎小姐……”
“我,我纔不是這傢伙的舞伴呢!”特蕾莎慌忙把臉一別,“今天我原本是打算充當莉芙露的舞伴的。”
怪不得特蕾莎今天穿着男裝,原來是未來岳母怕心肝寶貝莉芙露被別的男人佔了便宜啊……
不過,現在可不是馬加想這些的時候,要知道,參加這種正式的舞會,居然沒有舞伴陪同,可是很丟臉的事情,而顯然,眼前就有那麼一個人等着看自己丟臉。
“法蘭王國的新晉大公爵……居然會沒有舞伴麼?還是說大公爵的眼界太高,看不上普通女子?”艾夏公主輕搖團扇,發出一陣“哦呵呵呵”的笑聲後,看笑話一般地打量着馬加,“要知道,今日以大公爵的身份,可是要在第一場舞就下舞池的。”
“爲……爲什麼啊?大公爵又不一定非要跳舞……”馬加看着艾夏那冷漠的表情,又發現身邊特蕾莎和尤利西斯同時朝着自己點點頭確認剛剛艾夏的說法,知道這一次自己無論如何是避不過去了,“總之,到時候只要有舞伴就好了麼?”
一邊說着,馬加一邊偷偷地瞄了艾夏一眼。
“不要試圖打本公主的主意,本公主今日是作爲尤利西斯殿下的舞伴前來的,過一會的第一場舞,也是要進入舞池的,所以……艾因卿,今日,吾很期待汝的活躍表現啊。”
“……倒不如直接說很期待看着我出醜好啦……”可憐的馬加四下張望着,想要看看還有沒有熟悉的女孩子——當然,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畢竟來到法蘭城才幾天,這幾天不是昏迷就是臥牀不起的,根本不可能和那些女孩子有什麼交集啦。
“下面,舞會正式開始!那麼,請尊貴的尤利西斯殿下和艾夏公主,爲我們領起第一支舞!”正在馬加這邊爲難不已的時候,中年管家的聲音已經傳到了他們這邊。
尤利西斯起身,朝着艾夏公主優雅地行了一個標準的邀請禮:“艾夏公主,這是我的榮幸。”
“尤利西斯殿下,見外了,吾今日本就是作爲舞伴前來的不是麼。”艾夏一改剛剛那一副頤指氣使的表情,臉上帶着柔和的微笑,將小手搭在尤利西斯探出的手掌上,兩人緩步踏入了舞池。
當然,如果在臨走之前她沒有回頭朝着馬加撇下那麼一個輕蔑的眼神的話,馬加真的會以爲剛剛的艾夏和之前的艾夏是兩個人的。
管家主持人口中念出一個個名字,而被點到名字的人也都帶着高傲與自信的面容,向自己身邊的舞伴發出了邀請,然後走進舞池,如今身在舞池裡的,都是法蘭王國這些年來最有權勢最有地位的貴族和家族成員,能夠同公主一起進行這一隻舞曲,本身就是莫大的榮幸。
“那麼,最後,讓我們有請艾因利奇曼大公爵和他的舞伴!”
馬加的心底一沉,果然……那個壞心眼的公主居然連自己的名字都已經通知給了那個管家麼?
“艾因利奇曼大公爵,請您儘快進入舞池。”主持人見沒有人動作,又高聲呼喊了一句。
很多剛剛已經見到過馬加,卻不知道他身份的女孩子,這個時候已經把目光再次轉向了這邊,顯然,這個從來沒聽說過的名字,就是屬於剛剛那個金髮男子的,大公爵麼……王國最高的爵位稱號,爲什麼會突然封給這個從來沒有在法蘭出現過的人呢?很顯然,大多數人心中都帶着這種疑惑,同時也期待着這個“大公爵”能給自己帶來些新鮮感。
……這一次,馬加再也無法享受這種被衆人攢視的目光了,如果說剛纔的眼光是好奇,那麼,如今的眼光,在馬加的眼裡,則是如同針刺一般的難受。
“什麼艾夏公主,帝國皇室第二繼承人,居然會玩陰的……果然從事政治的人都是心理變態麼?這下糗大了啊……”看着衆多已經發現自己身邊並沒有女孩子陪同的貴族已經開始嗡嗡的低聲交談,而場地內的衆多大貴族更是面色不善地看着自己,馬加覺得,就算自己如今直接撂挑子走人,情況也不會更壞了。
說走,咱就走吧!
馬加低低地嘆了一口氣,口中已經低低地念道——
“影……”
“對不起,我來晚了。”
就在馬加剛剛將一隻腳踏進陰影的瞬間,胳膊被一股大力拽住,直接將他的身體固定在了原地。
而這個聲音,馬加更是熟悉無比,要知道,自從自己有了這輩子的記憶以來,這個聲音,已經陪伴了自己十數年。
回過頭來,看着身邊那個巧笑嫣然,身穿一身嫣紅晚禮服,溫文爾雅的美麗少女,馬加實在是有些不敢相信。
貝拉,那個在白天剛剛因爲自己的過失而拒絕自己的少女,居然在這麼關鍵的時候,來拯救他了。
而且,貝拉一出現,就在一瞬間,將場內所有女孩子的風頭,全部掩蓋了過去。
畢竟是多年培養出來的,身爲彌賽亞冒險公會會長的威勢,單單是氣質上就壓過了包括舞會原本的主角艾夏公主在內所有人,而論長相,今天的貝拉,更是打扮得如同女神一般光彩照人。
魔法聚光燈的映照下,一身紅色的晚禮服將窈窕的身段襯托得極爲完美,露出的香肩更是白皙得如同一塊精細雕琢的暖玉,抓住馬加衣袖的纖細手臂看起來完美無瑕,任誰也不會想到,就是這樣一條手臂,擁有着可以同巨龍媲美的力量。
而在晚禮服的低胸開領之中,一道深不見底的,由白嫩堆起的誘人溝壑,更是讓馬加看的眼睛都直了。
“這是爲了懲罰你在問我之前先去問了霜嘆的事情。”貝拉看着馬加呆呆的表情,嫣然一笑,“不過,諒你罪不致死,而且今天的機會難得,就暫且放過你一馬。”
馬加呆滯地點點頭,眼睛仍然沒有離開那道深溝——隨着貝拉的輕笑,那溝壑旁邊的白嫩軟肉更是顫抖得如同昨天剛剛吃掉的柔軟布丁一般,讓他有**輕輕地湊上去咬上一口,看看這布丁會不會化掉……
“艾……艾因,你在看什麼啊……”如果是往常的貝拉,被馬加這麼盯視羞人的部位,恐怕會當場大發雷霆吧?不過今天的貝拉,卻只是面頰微紅,略帶嗔意地推了馬加的胳膊一把,“大家都在等着你進舞池呢。”
馬加終於回過神來,看了看周圍並不比他強多少的貴族們,擺出了一個四不像的邀請禮,“美麗的小姐,能邀請你共舞麼。”
“這是我的榮幸。”貝拉的臉頰,在這一刻徹底同身上嫣紅的裝扮融爲了一體,將白皙小手搭在馬加的大手掌中,任由眼前的這個男人握住,一起進入了舞池。
“艾因吾友,待這一曲完了,可要爲我介紹一下這位美麗的女士。”見馬加同貝拉走過來,尤利西斯微笑着衝他們點頭致意,而他身邊的艾夏公主,則是恨恨地看了馬加一眼後就別過頭去不再說話。
居然……被這傢伙躲過去了。
艾夏心裡不甘地嘀咕着,不知道爲什麼,打從一見到這傢伙,她就對這個完全沒有貴族風範,偏偏從自己的手中勒索了一個大公爵封號的混蛋感到十分厭惡。
“那麼,舞會開始!”見馬加和貝拉也已經站定在舞池,中年管家把聲音拔高,同時,樂隊那邊,也開始了舞曲的前奏。
等……等一下,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
馬加看着眼前仍然一臉羞澀,不敢擡頭看着自己的貝拉,突然想到了一件很可怕的,甚至比剛剛的情形還要可怕的事。
而這時候,舞曲的前奏已經結束,貝拉擡起頭,深情款款地看了馬加一眼後,邁出了第一步標準古典舞舞步。
……
……
(省略號的內容究竟代表着什麼呢……總之,就是那個啦……另外,今天晚上鮑魚要出去**,所以今天就這章,餘下的一章留到明天發,拈花……俺強烈鄙視你在週六給我放了7張更新票!俺吃不掉啊!!怨念……)
十五 綠之星刻文的傳承者和尤利西斯的邀請
“早該知道你這個傢伙不可靠!”
一曲結束,衆多高貴的貴族返回各自的座位,而貝拉和馬加……在互相攙扶着勉強回到了座位上後,異口同聲地衝對方說出了這句埋怨的話。
而此時的艾夏公主,則是早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
“哦呵呵呵……吾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會碰到這樣的組合……噗……哦呵呵呵,居然兩個人都不懂得古典舞,偏偏還堅持着跳完……噗嗤!”最終,艾夏公主還是沒有保持住貴族應有的矜持,絲毫不顧形象地捂着肚子笑了起來。
……這……這傢伙,真的是剛剛的那個公主麼?
可憐的馬加一邊幫貝拉揉着被自己踩得紅腫的小腳丫,一邊兩隻腳互相搓搓以緩解疼痛——要知道,自己穿的是平底的皮鞋,而貝拉穿的可是高跟鞋啊!
“艾因吾友……咳咳,總之,接下來的曲子,就算是不參加也可,所以,不必太擔心了。”尤利西斯看着馬加那一副窘迫的模樣,也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以掩蓋住自己的笑意,“如果實在傷勢……嚴重的話,先行回去也無妨。”
“不要!”這次提出反對的是被馬加揉到痛處,呲牙咧嘴的貝拉,“好不容易有時間參加這麼好玩的宴會,說什麼也要多呆上一會兒!”
充當足底按摩師的馬加可是第一次見到貝拉露出這種嬌嗔的表情,手中忍不住朝她的腳底輕撓了幾下,又是引得她一陣咯咯咯的笑聲。
“艾因……哈哈哈……大笨蛋……不許碰那裡……哈哈哈哈……”如果不是剛剛希亞已經事先調派了幾個護衛騎士擋在幾人身前的話,恐怕光是一公主一會長二女那毫無形象的大笑模樣,就會成爲明天法蘭的頭條新聞吧?這次的標題該怎麼擬……恩,就用“二女歡笑爲那般?疑是覓得有情郎!”吧。
反正如今正在爲艾夏拍打着後背順氣的尤利西斯,和正在殷勤爲貝拉揉腳背的馬加,怎麼看都像是五好男人的典範。
“吾……實在沒想到今天居然會在舞會中碰到這樣的事。”終於稍微緩解了笑意,察覺到自己失態的艾夏公主用團扇遮住了大半個臉,言語之中有些囁嚅,“總之……今日之事,不可傳出去!”
在稍微停頓了一下,發現除了周圍幾個背過臉拼命點頭的護衛騎士外沒人理會自己時,公主有些羞惱,“吾,吾是說關於新晉的大公爵艾因閣下不會跳舞這件事!”
……好吧,如果真的有人相信艾夏公主的補充說明的話,那才真的是比馬加會跳舞還見了鬼了。
很顯然,艾夏公主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衆人聚集時居然不是以自己爲中心的情況,有些被冷落的她在平息了笑意之後很快感到了無聊,稍微整整晚禮服後站起身來,“那麼,吾就此返回了,尤利西斯殿下……”
“艾夏公主,艾因吾友那邊,似乎還有些事情,因此……實在是很失禮。”尤利西斯起身擺出了一個送她離開的姿態,但是很顯然,他如今並不會陪同這個高傲的公主回去。
而馬加,在被尤利西斯這句話一提醒,也突然想起,這一次來舞會的目的並不是跳舞或者同他以及某個高傲的公主交朋友,而是要調查關於赤月聯邦飛行船的事情啊!
“既然這樣,那麼,就請留步吧。”艾夏稍微一怔後又用恨恨的眼光掃了一眼旁邊剛剛服飾完貝拉,正放肆地把鞋襪都脫下來,拼命地搓着腳趾頭的馬加,之後,對尤利西斯點了點頭,就轉過身在護衛騎士的陪同下悄然離開。
而目送公主的身影消失在了大廳之後,尤利西斯微笑着回過頭來,用和善的目光看向馬加,而後者,則正在把剛剛搓過腳趾的手指頭湊到鼻子前聞——好吧,其實這並不是什麼壞習慣,要知道,某種意義上,一個深居簡出的宅男嗅覺通常都具有兩面性,他們能嗅出自己的兩隻襪子中哪一隻是上個星期穿的,同時,卻會對臥室裡面因爲空氣長期不流通而積攢的某種奇怪的味道產生特殊的免疫效果。
而如今的馬加,則很顯然的只是想判斷一下……自己的腳指甲有沒有因爲被踩得劈開而流血而已。
“艾因吾友,今日,你似乎是找我有事要說?”尤利西斯彷彿是對馬加這種在公共場合完全稱不上檢點的行爲視而不見一般,仍然是用一開始的那種熱情而溫和的語氣,提出了剛剛被艾夏公主打斷的問題。
“如果真的要說問題的話……其實已經有結果了啊。”馬加漫不經心地回答着,眼睛卻早已經緊緊盯住了尤利西斯那一雙平靜而深邃的淺色眸子,“赤月聯邦的飛行船圖紙……”
“如果是這個問題的話……果然,不經過主人的允許,擅自取走自己需要的東西,結果被發現後印象會變得很差麼?”尤利西斯明顯聽得出馬加話語之中突然帶着的那一絲敵意,微微地嘆了口氣,“赤月聯邦的飛行船製作圖紙,的確是我在雙子星上暫住的過程中,通過對古代學者的資料研究和雙子星的圖紙對比後,設計出來的。”
“說什麼設計出來,明明就是抄襲……等,等一下。”馬加剛想要對這句乍一看去和認罪沒什麼兩樣的話進行強烈譴責時,卻突然發現了其中的一些和自己想象中的情況不同的細節,“你是說,聯邦如今所使用的飛行船圖紙,是你通過雙子星圖紙和古代學者的資料研究後……設計出來的?”
……這,這傢伙,究竟是什麼人啊?
先不說那個什麼王室血統,單單是之前馬加所知道的,掌握着空間刻文和能夠吸收黑霧的神奇五角星刻文,以及能控制煉牙,甚至讓煉牙都不得不服從命令的能力,加上剛剛所說的,設計出連古代學者都沒能徹底完成的,不依靠許願石的能力而能夠實現的飛行船……這傢伙,真的是人類麼?
“不要用那種眼光看着我,我可是真正的人類……咳咳……”似乎從馬加那驚異的眼光中讀懂了其中的意思,尤利西斯在輕咳了幾下後,用白的嚇人的手指尖點點自己的胸口,“這裡面的結構,可是和人類一樣的,不然,恐怕如今的我,已經黑化掉了吧?”
……這,這傢伙會讀心術麼?果然不是人類啊!
姑且不去管馬加那種毫無營養成分的吐槽,一旁的貝拉很顯然的對於兩人之間這種十分有默契的談話感到有些難以理解,要知道,這兩個人之間雖然從開始到現在只是寥寥幾句話,可思路甚至已經從最初的“赤月聯邦飛行船”這件事,跳到了如今“尤利西斯真正的身份”這樣的內容上,很顯然,兩人在中間似乎很有默契地省略掉了許多不適合被旁人聽去的內容。
如果在旁人看來的話,這兩個帶着一臉輕鬆表情——其中一個甚至還在摳着腳丫子——微笑着交談的傢伙,恐怕是從小就認識的朋友吧?但是,貝拉知道,這個名爲尤利西斯的人……從她認識身邊的艾因開始,就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個記憶片段之中存在過。
而如今,那兩個本來不應該很熟悉的傢伙,居然已經開始探討起了彼此的身體狀況。
“重度……黑霧症?”手指小心翼翼地在尤利西斯的胸口上稍微探下去一點——好吧,馬加終於可以確定面前的這個從一開始就對自己的態度曖昧無比的傢伙的確不是女扮男裝,當然,隨之而來的另外一個問題則是讓他很頭疼:他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居然已經喪失了對這個傢伙原本應該存在的厭惡感。
“說成是重度的話……倒不如說,如果器官再接觸到一丁點的黑霧……就會死。”尤利西斯彷彿是在說着旁人的事情一般,一邊微微動了動身體。將馬加的手指從他那已經凹陷進去的,包裹着肋骨的皮膚上移開,“如果說有什麼人不應該生活在赤月聯邦那種城市的話……那就應該是我了。”
這句話,剛好是馬加想要提問出來的。
原本,他是想問“爲什麼要生活在赤月”或者“乾脆搬到彌賽亞或者法蘭來身體會不會稍微好轉一些”這樣的內容,不過很顯然,對方已經預料到了這種對話出現的情況,並且巧妙地將這個話題遏止在初始階段。
“……說起來,曾經接觸過的啊……黑霧什麼的。”本來以爲對話會結束掉的馬加,卻因爲無意之間看到了尤利西斯用來捂住嘴以掩飾咳嗽的那隻手背上的五角星刻文,再次產生了疑問。
“這個麼?”尤利西斯看着馬加疑惑的眼光,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突然以略帶歉意地衝馬加笑了一下。
“有必要重新自我介紹一下自己了。”尤利西斯輕輕用那隻帶着五星刻文的手拍了拍額頭以表示懊惱後,站起身來,衝馬加行了一個正式貴族見面時纔會使用的背手躬身禮。
“吾名爲尤利西斯.凡爾賽緹斯,凡爾賽王室榮耀的傳承者,赤月聯邦第四軍團軍團長,古代鍊金假學專家和動能機械專家,聯邦議長之一……”尤利西斯每念出一個身份,馬加就很配合地和貝拉一起“哦!”地驚呼一下。可是很顯然,尤利西斯並不是只想要介紹這些內容而已,“當然,除去前面的那些虛名,最重要的是,吾也是這個世界上,傳承着綠之星刻文的唯一……一人。”
……好吧,基本上,每一個身份聽起來,都足以把馬加之前的那個落魄小貴族的身份壓得死死的,馬加甚至覺得,就算自己認爲對方的確是剽竊了有關雙子星上的內容,可是,說出去的話恐怕根本不會有人信吧?
而且,那最後的一個身份……是什麼意思?
“如果你曾經仔細讀過雙子星上的一些資料,就會知道,我們腳下的大陸並不是平整的一塊,而是由海水所包圍着,位於一顆……”很顯然,尤利西斯想要說的,又是同之前很多人一樣的,關於星球的概念,馬加也當即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的這一念頭,並且用“星球”這一稱呼,很好地將尤利西斯的話語內容概括到一起。
“星球……的確,早在神紀元時代,衆多研究着假學的學者們就已經瞭解了許多如今的人們所不知道的知識,而如今的人類,比起萬年之前,究竟是進步還是退步……很難說清。”尤利西斯似乎並不驚訝馬加知道有關星球的事情,而是在稍微感慨了一下後,繼續說明,“而我們腳下的這顆……星球,在古代學者的資料中,被稱作‘綠之星’”
居然……是和星球意識有關的內容麼。
馬加昨天才剛剛從希亞的口中聽說了有關腳下這顆星球的傳說,卻沒有想到,僅僅在一天之後,居然有人出面,從另一個角度,證實了那個傳說的真實性。
“……而這個刻文的符號,則代表着綠之星的遠大意識。這個刻文所擁有着的唯一能力,就是……吞噬黑霧。”似乎是自嘲般地看着手上的這個刻文,尤利西斯微微笑了笑,“很可笑是麼?一個即將被黑霧奪走生命的人類,居然掌握着這種能夠吸收掉黑霧的能力。”
“綠之星的遠大意識……麼?這就是這個星球意識的稱呼……等一下,這不是問題的重點啊,重點是,爲什麼你會得到這個刻文啊?並且,這樣的東西,爲什麼會只存在這一個?”馬加倒是很想多聽一些有關這個神奇傳說的內容,直覺上,他覺得這個傳說同如今的一系列事件有着十分重大的關聯,不過,很顯然,習慣最終壓過了理智,他還是忍不住對這種莫名其妙的狗血劇情展開了吐槽。
“這個問題……由於某種原因,我並不能爲你解答。”尤利西斯的表情雖然沒有顯現出什麼爲難的神色,可是,話語之中的內容,則是很明顯地表示了拒絕。
……小氣鬼。
馬加心裡嘟囔着像小孩子鬥氣一樣的話,手指則不停地在桌子上隨意沾着酒水劃出一個個五角星的形狀。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不滿意的表情則是顯而易見。
“這樣子的話,身爲朋友的我會很爲難的。”看着艾因那把一切都寫在臉上的姿態,尤利西斯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那麼,作爲補償,我以談判團的名義,邀請法蘭王國的新晉大公爵艾因先生參加明日的一項活動好了。”
“不去……嘰——”一臉堅決的表情,馬加繼續死死地盯着被自己塗畫得亂七八糟的的桌子。
“即使參觀內容是赤月聯邦最新式的飛行船,你也要拒絕麼?”尤利西斯還是一副淡淡的笑臉,真正的貴族風範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徹底的展現,和他比起來的話……那個摳着腳丫子往桌子上吐口水的傢伙,無論怎麼看都是個無賴。
“不去不去……男子漢大丈夫,說不去就不去……嘎!”剛剛還堅決地拒絕了對方的提議,馬加卻在下一秒鐘用嗓子擠出了奇怪的聲音,一雙眼珠子更是凸得大大的,瞪着眼前的這個男人,“你是說……要去參觀飛行船?”
這,纔是馬加這次前來真正的目的啊!
“既然被拒絕了的話……那麼,我也只能在今後的某個時間,再將因爲對朋友欺瞞而損害掉的感情彌補起來了。”尤利西斯沒有回答馬加的問題,而是故意做出一副很遺憾的表情,輕輕地搖了搖頭,“那麼,我也應該回去了,夜晚的寒風可不是我的身體所能承受的啊……”
……混,混蛋,這傢伙明明就有坐馬車來的!
“尤利西斯……嘿……嘿嘿,哥們兒……”馬加腆着臉湊到已經站起身,準備將隨從遞來的大衣披上的尤利西斯跟前,一隻剛剛纔用口水蹭桌子的黑手已經悄然攀上了對方的肩頭,“內個,不是兄弟不仗義,實在是哥們兒你太狡猾……好吧,我勉爲其難地就去參觀一次那個飛行船好了。”
“果然,並不是很願意參加麼……”看着這個剛剛還一副怨婦模樣,如今又彷彿好的跟什麼似的的傢伙,就連一向表現得如同最高貴的貴族一般優雅的尤利西斯都在他的感染下變得不再那麼刻板,而是刻意地順着他的語氣,擺明了心思在捉弄他,“那還是不要勉強自己去好了。”
……所以說,一個老實人如果想要整什麼人的話,光是那副認真的表情和古板的做派就已經具備了十足的欺騙性了。
而馬加,如今很顯然正在充當那個被整得團團轉的可憐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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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赤月聯邦的基洛夫號和動力室裡的東西
“這就是……赤月聯邦的飛行船麼?”
舞會結束後的第二天,衆多法蘭王室下屬的官員和貴族應赤月聯邦談判團邀請,前往飛行船上進行參觀。 。。
其實,馬加曾經一度覺得,既然法蘭王國這麼想要赤月聯邦的飛行船技術的話,乾脆就把這艘船扣下好。很顯然,這個想法雖然有些天真,但是的確是最符合實際的想法,可是,直到今天,看着那麼多的官員和貴族們打量着從天空緩緩降落下來,揚起狂風和煙塵的飛行船時,那種畏縮而懦弱的眼神,他才發覺,這個古老而守舊的國度,已經和平的太久了。
先不說王國有沒有着攻下這一艘飛行船的能力,單是這樣做了之後,隨之而來的赤月聯邦的怒火,就不是這些“期盼和平”的貴族和官員們所能接受的。
而且,之前的那句話,馬加說的並沒有什麼誇張的成分在裡面,的確,這樣一艘飛行船,絕對不算憑那些使用冷兵器的騎士們能夠攻下來的。
紡錘形的船體看起來比雙子星號要龐大十數倍,船體下方每隔一段距離,就有着在鏈式裝甲保護下的小型螺旋槳,看起來這些就是用於支撐船體漂浮在空中,並且能夠保持平衡的動力系統了;船體四周,一門門動能炮看起來雖然同船身不成比例,但是卻黑洞洞的駭人無比——那足有人頭直徑粗細的炮口,至少要比之前的動能槍械威力大得多。飛船的尾部,巨大的螺旋槳式推進器正緩緩地減慢速度,看起來,這應該是主要的動力系統,而且……消耗肯定不小。
“這艘名爲‘基洛夫’的飛行船,是赤月聯邦第四軍團動能機械研究組所研發出來,並且投入使用的第一艘飛行船。”一旁,一直陪同着馬加觀看飛行船降落的尤利西斯通過擴大聲音的刻文,向周圍的貴族官員們開始瞭解說,“依靠風系刻文作爲懸浮依託,螺旋槳式的動能發動機作爲動力,船體內可容納五百人以及二十五架最新式的動能裝甲——爲了防止飛船出現某種意外的情況,如今,這艘飛行船正是處於滿員編制的情況下。
果然……**裸的武力威懾麼。
先不說五百名全部裝備動能槍械的士兵,光是那二十五架重火力的動能裝甲,以及已經降落到地面上,卻仍然沒有停止能量供應的飛行船基洛夫——好吧,光是這個名字就已經讓馬加想起了很奇怪的畫面了——就足以將在場所有的貴族,包括那些在外圍負責警戒,此時卻已經完全被驚呆了的紅蓮騎士團所屬騎士們,一個不剩地全部剿滅。
而就在馬加視線所及,不遠處負責維持秩序的希亞,面色更是變得鐵青,手上還死死地拽着那個掄着大鐵球,想要做些什麼壞事的怪力蘿莉梅魯。
“尤利西斯,這艘大傢伙,該不會是使用黑霧石作爲能源吧?”馬加試探性地問出了這個問題,雖然明知道問題的答案不會是這樣子,可是,用以引出真實的情況則是再好不過的辦法了。
“如果使用黑霧石的話……先不說有沒有富裕的空間裝載足夠飛越半個大陸的黑霧石作爲能源,首先,產生的黑霧氣體就會很讓人頭痛了。”似乎是知道了馬加的意思,尤利西斯也並沒有太過認真地回答,不過僅僅是這樣的話,也足以讓馬加推測出,這艘沒有古代學者所使用的空間刻文作爲理論支撐,而是靠龐大的體積來擴展使用空間的飛行船,每次航行所使用的能源,絕對不是個小數字。
這樣子的話,果然和推測的情況很接近……
“那麼,接下來就請諸位同吾一同進入到這艘飛行船內參觀一下……當然,諸位可以儘管放心地參觀,只要不做出奇怪的舉動,船內的安全設施也是不會輕易運作的。”尤利西斯無論在說出什麼樣的話時,臉上的微笑表情和聲音的柔和都不會產生太大的變化,可是,就是這種感覺,更讓那些個膽小如鼠的貴族們臉色發白,甚至有幾個人已經打起了退堂鼓,準備偷偷溜掉了。
尤利西斯對於這樣的情形視而不見,很顯然,這些個庸俗的貴族並不能引起他太多的興趣,如今的他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邊一臉好奇寶寶表情的馬加身上。
……或許,他也覺得馬加纔是這些人裡最危險的那個也說不定?
總之,大多數的貴族還是勉強保持着貴族的風度,從兩隊在飛船降落後就從艙口出來,手端動能槍械警戒的士兵之間穿過,進入到那看起來大張着嘴,如同要將人屯到肚子裡去的紡錘形船艙裡。而馬加,則是在衝希亞打了個眼色後,在尤利西斯的帶領下,自另一側的小型通道進入了船艙。
“那些貴族,就讓其他人去應付好了。”尤利西斯溫和地解釋着自己兩人會單獨行動的原因,“我的身體並不允許承擔如此繁重的工作,而且,對我來說,這些人也並沒有着可以讓我接待的身份。 ”
好吧,不可否認的,馬加被尤利西斯這一句話說得渾身舒爽……嘖嘖,由王室後裔親自接待的身份麼?如今的自己還真是重要啊。
“作爲這艘飛行船的設計者,艾因吾友,我很榮幸能夠向你介紹我畢生的知識所凝聚成的精華。”在穿過一條狹窄的通道後,馬加發現自己已經同尤利西斯來到了一個明亮寬闊的大廳裡。
這個大廳看起來倒是和雙子星號的駕駛室差不多,不同的是,這個大廳的面積要比雙子星那個駕駛室整潔和寬闊的多,沒有亂七八糟的按鈕和操縱桿,屏幕上也不會出現色色的東西……咳咳,好吧,總之,整個駕駛室由近百個排列的井然有序的控制檯組成,每個控制檯旁邊根據規模大小都有一到十個人不等,看起來分工很明確,有的人負責觀測顯示屏,有的人負責回饋數據,有的人則專門負責操縱那些按鈕和操縱桿……
不得不說,這樣子,看起來纔像是真正的飛行船啊……比起雙子星號那種亂七八糟的分佈和只需要一個人就能搞得過來的操作系統……麻煩是麻煩了點,但是,關鍵的是氣氛,是氣氛啊!
“如你所見,這個大廳裡面,集中着這艘飛行船百分之八十的主要信息,無論是武器,刻文,還是動力系統,最終的操作點都集中在這些控制檯上,由專人進行操作——事實上,這也是模仿了雙子星號的那種奇特的……數據處理方式。”尤利西斯平靜地看着眼前的這一片忙碌景象,看着這由他親手締造出來的一切,語氣之中稍微帶着些感慨,“這裡,就是基洛夫的大腦。”
……該怎麼評價呢?反正,馬加是肯定不願意自己的腦子裡有這麼多小人兒跑來跑去啦,像綠之星的遠大意識那樣,任由人類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爲的傢伙肯定很少見纔是。
說起來,這顆星球的意識究竟是男性還是女性啊……又或者,是獨立於兩者之外的特殊性別?
相信馬加,他只是在剛剛,突然想起了之前的冒險中曾經做過的,將隨身攜帶的蘑菇插進大地裡的事情,並且產生了一陣惡寒而已。
似乎是察覺到了馬加的心不在焉,尤利西斯也不再繼續解說,而是靜靜地站在馬加的身邊,用柔和的眼神注視着他並且一直持續到馬加打了個冷戰爲止。
“你……你在幹什麼啊。”可憐的馬加腦子裡滿滿地裝着的都是奇怪的東西,被尤利西斯的目光一激更是連頭髮絲都立起來了,趕忙將話題往其他的方向拽,“那個,既然有大腦,那麼,心臟就應該是……動力室?”
“不錯,那就是我們接下來將要去的地方。”尤利西斯讚賞似地衝馬加點點頭,一如既往的柔和聲音裡,此時參雜進了一點自豪,“那裡,有着我最爲滿意的設計。”
這種語氣,就好像是鄰居家的小孩子,在興奮地推薦給自己一個很好玩的玩具一樣,語句之中帶着的那種感染力讓馬加也身不由己地稍稍興奮了一下。
最滿意的設計啊,能讓這個傢伙興奮的東西……會是什麼呢?
跟隨在尤利西斯的身後,穿過了一條條如同血管一般分佈在飛行船中的通道,途中,馬加還從一個小窗口中意外地看到了在旁人帶領下,參觀着士兵食堂的貴族們——那些傢伙,看起來倒是對聯邦特有的風味牛排更感興趣。
“如果參觀結束後我還有力氣的話……”尤利西斯的聲音略微帶着一些疲憊和喘息,顯然,這麼遠的路程對他虛弱的身體而言是極大的負擔,“我並不反對享用一份美味的牛排。”
……打從一開始,這個尤利西斯,就似乎對自己有着極其特別的……好感呢。
馬加倒不是會白癡到認爲這個王室貴族會把自己當成那種……孌童似的角色,他能夠清晰地分辨得出,那種感覺與其說是好感,到不如說成是欣賞,以及……羨慕。
當然,這個笨蛋究竟有什麼值得欣賞的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最終,當一頭霧水的馬加跟着尤利西斯來到一扇堅固無比,並且表面銘刻着刻文的金屬大門前。
……好吧,馬加完全看不出這扇門有什麼特殊的——除了那個完全看不懂的刻文外。
“這扇門裡面的東西,你絕對不會想到是什麼。”尤利西斯用蒼白的手指尖劃過那泛着銀色微光的刻文表面,語氣之中居然帶着一絲唏噓。
“不是黑霧石的話……玻璃渣?”馬加看着尤利西斯的表情,一時間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總不會是另外一枚許願石吧?”
輕輕地搖了搖頭,尤利西斯如今的表情極其鄭重,用一隻手輕輕搭上了馬加的肩頭。
“這裡面,是足以將整個法蘭城都籠罩進去的黑霧。”
(……這種難以言喻的疲憊感……究竟是什麼啊。總之,晚上會努力碼第二更的。)
十七 強大的能量來源和突然入侵的神秘強者
坦白說,馬加並不理解“黑霧石”和“濃縮黑霧石”之間,有什麼根本上的區別——事實上,後者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在他的腦海裡完全沒有概念,這也是他單純地認爲“單純地依靠黑霧石不足以產生支撐飛行船飛越大陸的能量”以及“如果使用黑霧石的話,那麼一定會有黑霧產生並且排出”的根本原因。
於是,在得出之前關於飛船動力能源來源的結論前,馬加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他對這個世界,雖然說不上陌生,但是根本談不上了解,尤其是當那個被推測的主體對象是由一個集合了古代鍊金假學知識和現代動能機械科技的,超等級的科學家所研究出來時。
“濃縮……黑霧石?”馬加狐疑地看着眼前這個笑吟吟的金髮男人,後者顯然很滿意馬加的這種表情,輕微地點點頭,一頭金髮似乎都煥發出了明亮的光彩,“沒錯,濃縮……黑霧石,就是提供給這艘基洛夫能量的,我所研究出的東西。”
……好吧,這個消息比起明天赤月就要進攻法蘭而言,好像還更讓馬加驚訝了一下下。
在尤利西斯接下來的解說下,馬加終於明白了這個“濃縮黑霧石”和普通意義上的黑霧石究竟有什麼不用。
如果說黑霧石是能源集合體,而黑霧燃燒所產生的黑霧,則是這種能源的一種極其特殊的逸散方式。燃燒的不充分,導致這些能量並不能完全被利用,而殘存的能量由於氣體化和質量不足的緣故,並不能再次聚合在一起形成黑霧石,大片聚集在一起的這種逸散的能量氣體,就是黑霧。
而濃縮黑霧石,可以說是和黑霧截然相反的東西。
黑霧石的能量在達到已經程度後,整個能源體已經飽和,這個時候理論上是不會繼續吸收能量進去的,但是,尤利西斯很意外地發現,如果將黑霧石放置在密封狀態下,填充着高壓黑霧的區域時,這些原本不可能再增加能量的黑霧石居然會被強行填充進黑霧中的能量,在吸收掉黑霧的同時自身也變得蘊含了極其龐大的能量。
這項發現,在研究飛行船能源系統達到瓶頸狀態,找不到可以替代的能源物質的尤利西斯眼中,無疑是一根送上門來的救命稻草。
……而相對的,馬加卻比誰都要清楚,這種東西的意義。
按照馬加的推測,因爲北方無力提供足以支持大量飛行船使用的能源,因此以武力要挾的手段獲取能源配額後,再以這些配給的能源發動戰爭——要知道,這個想法在第一次對希亞說出的時候,就連希亞都被驚呆了,可是,無論從北方的利益角度還是從如今的情況來看,這都是最合理的分析。
可是,馬加卻沒想到,尤利西斯居然能夠得到這種強大的能量來源,依靠北方如今大規模分佈着的黑霧,赤月聯邦完全可以大量生產這種濃縮黑霧石後投入戰爭,而對如今完全沒有備戰思想的法蘭王國而言,這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既然已經有了這種東西,那這一次的談判,究竟是……”馬加被尤利西斯這突然的消息搞得有些摸不清頭腦,既然赤月聯邦已經不缺少能量,那麼,這次關於能量配給的談判對於赤月聯邦的意義等同於沒有,可是……
“這種東西……如今赤月聯邦還沒有投入大規模使用的決心。”似乎看明白了馬加的想法,尤利西斯輕描淡寫地拍了拍身邊的這扇沉重的金屬門,“這扇門後的密封艙裡,貯存着這次航行之中所產生的全部黑霧,不知道爲什麼,這種黑霧不但完全不能再次用於濃縮黑霧石的製造,同時,在一次意外的黑霧逸散事故中,吸入了這些氣體的士兵,身體發生了很可怕的變化。”
等……等一下,這樣的事情,爲什麼自己會覺得很熟悉?
心中的某根線彷彿突然被觸動,馬加猛地擡起頭,看着尤利西斯的臉。
“吸入這種黑霧之後……會讓人……也黑化掉?”馬加纔剛剛說出這句話,就發現尤利西斯的表情再也不復之前的平靜,而是略微緊張地盯住了馬加的雙眼。
“你……怎麼知道?”
“轟!”
就在尤利西斯剛剛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整艘飛行船,突然好像被什麼巨大的東西撞到一般,猛地晃動了一下。
隨後,尖銳的警報聲響起,所有的走道中原本散發着黃光的魔法燈這一時刻全部變成了刺眼的紅色,而在馬加看來,這片紅色,則遠遠不足以遮掩尤利西斯臉上的驚訝神色。
居然有人在這個時候……攻擊飛行船?
先不說法蘭王國會不會有人笨到在大量貴族和官員上船“參觀”的時候做出這種蠢事,光是如今這艘基洛夫的外圍,就有着大量的紅蓮騎士進行最基本的警戒和守衛,而船身周圍更是有二十五臺動能裝甲和數百名手持動能槍械的聯邦士兵全神戒備,可是,偏偏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會有人發動攻擊?
馬加疑惑地看着尤利西斯,而尤利西斯,則是看着那刺眼的紅光,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轟!”
“轟!”
又是連續兩聲爆響,聲音比起剛剛的那一聲似乎更加接近了,而尤利西斯也被這兩聲爆響驚動,猛然醒悟過來。
“艾因吾友。”第一次,尤利西斯在馬加的眼前露出了緊張的神色,“對方已經侵入基洛夫號內,我需要立即趕過去,如今情況危急,這個地方是整艘船的關鍵,無論是動力室被破壞還是黑霧貯存室被破壞都會造成極其可怕的後果,所以,如今就只能拜託你幫忙……”
就在尤利西斯說出這番話的過程中,一個黑色的龐大身影已經悄然在尤利西斯身邊出現,光是憑那同燈光一樣的紅色雙眼,和渾身冰冷而強勢的氣息,馬加就已經認出,這就是當初差點把自己幹掉的那隻煉牙。
“嗡。”毫無預兆地,尤利西斯的身邊再次出現了上一次在雙子星號中看到的刻文陣,隨後,他連同着突然出現的煉牙在一瞬間被刻文陣的光輝掩蓋,等到光芒散去,一人一獸早已消失不見。
“喂……喂喂,搞什麼啊,我只是來參觀的,突然丟這麼重要的攤子給我……”可憐的馬加到現在仍然沒有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跟隨着尤利西斯在這艘體積大得嚇人,通路也多如牛毛的船體內七拐八拐了半天,如今就算是讓他離開這裡,他也完全不知道究竟該往哪個方向走。
“嗚……所以就說傳送什麼的是犯規的啊!”可憐的馬加一邊嘀咕着,一邊隨手掏出錘子握在手裡,表面上的確是一副警惕的架勢,實際上心裡則是在想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總之,有那隻兇獸在的話,無論什麼敵人都沒問題的話……那就安心地等那傢伙回來後再問他有關濃縮黑霧石的事情……該不會,這個尤利西斯就是之前那個科學怪人的軍方合作伙伴吧?第四軍團長……又是議長……嘖嘖,身份還真是複雜啊。”馬加一邊在心裡盤算着,一面聽着不時爆響起的一聲聲撞擊聲以及隱約傳來的呼救聲。
……不過,總感覺聲音好像越來越近一樣,而且……那個叫救命的聲音很熟悉啊。
“……我,我可是大陸唯一的吟遊詩人啊!怎麼可能會在這種地方……哇!救命啊啊啊啊!”
很快地,這個聲音的主人已經從某個通道的拐角飛速地接近,並且最終出現在了馬加的……腳前。
“嗚……哇!艾,艾因先生,艾因大人,快,快,後面有東西追我!”完全顧不上擦掉被馬加飛起一腳踹出的鞋印,甚至連呼痛的過程都省略掉了,這個不知道爲什麼沒有死掉,而且還出現在飛行船上的混蛋吟遊詩人在發現那個給了自己一腳的人是馬加之後,很乾脆地從他的腋下蠕動着爬過去躲在了他的身後,同時嘴裡還不住地嘟囔着“有怪獸,有怪獸,有怪獸,纏着我……”
“怪獸什麼的,倒是你啊,爲什麼被丟到水溝裡泡了兩天居然都沒有死掉還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的啊?”很顯然,原本那個聲音移動的方向並不是這邊,但是卻因爲這個傢伙的意外出現而轉向過來,這一次,馬加終於聽清楚了,那一聲聲的爆響,根本就是飛船通道的金屬牆壁被硬生生地砸開的碰撞聲。
這……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怪獸啊?居然能夠在這樣的防禦下強行衝進來不說,難道……連尤利西斯的那隻煉牙都沒法阻擋麼?
很快的,馬加的疑問得到了直接的回答——他眼前的,剛剛還完好的通道,在一瞬間,自中段的牆壁上被一陣猛烈的衝擊力爆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捲起的火光和金屬碰撞擦起的刺眼火花讓馬加有那麼一瞬間不得不閉上了雙眼,而當他睜開雙眼的時候,出現在他面前的,則是煉牙的高大背影。
很顯然,剛剛的衝擊有大部分是煉牙幫忙擋住了,而那個如今看不見的傢伙應該就在通道的破口處吧?
煉牙已經回來了的話,那尤利西斯……
馬加回頭看了看,果然,在那個混蛋吟遊詩人的身邊,尤利西斯虛弱地衝着他點點頭。
看着尤利西斯的身體搖搖欲墜的樣子,馬加剛想要過去扶住他,卻被他的一句話釘在了原地。
“不要管我……煉牙,恐怕還不是那傢伙的對手。”尤利西斯看着煉牙的眼神明顯充滿的擔憂。
而馬加這個時候終於在尤利西斯的提醒下注意到,煉牙身上,原本應該是泛着光亮的漆黑鎧甲,這個時候似乎因爲遭受了猛烈的攻擊而出現了許多細小的劃痕,雖然並不足以產生嚴重的傷害,但是很顯然,煉牙的防禦力在對方面前再也不是無敵的存在,而對方的攻擊力……雖然光從剛剛的那一次爆炸無法判斷得出來,但是,光是看煉牙只是謹慎地同對方對峙,而沒有主動進攻來看……那傢伙,至少也是同煉牙一個級別的強者!
……這,這個世界上的強者,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可以打包贈送的啊?
馬加很顯然地對於這種強者之間的“交流”並不想插手,無論煉牙的對手究竟是個什麼東西,這兩個存在的對撼都不是他應該參與進去的。
“尤利西斯,那個怪獸究竟是什麼東西啊?”馬加一邊小心地後退着,一邊朝着後方的尤利西斯發問,“這個世界上還有比煉牙更加強大的魔獸麼?”
“魔……魔獸?”尤利西斯顯然對馬加的提問感到很疑惑,“那個突然撞進飛船裡來的敵人,雖然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但是,很明顯的,是人類的樣子。”
……馬加後悔了,他根本不應該相信某個已經早該死掉無數次的混蛋。
因爲,那個混蛋這時候又一次顫巍巍地舉起手指,指着煉牙龐大的身軀,尖叫了一聲:“怪獸啊啊啊啊!”
……最好這個混蛋在叫救命前連敵我都分辨不清楚啊!
在馬加三人退出了通道後,原本一直在原地僵持着的煉牙,似乎也得到了尤利西斯的命令,緩緩地退了出來——以煉牙的身軀,在那種狹窄的地方作戰的話的確是很不利,相比較而言,這一片稍微寬闊的區域倒像是給前來入侵的敵人準備好的戰場一般。
而這一次,馬加也終於看清楚了入侵事件的真正主角。
(……呼,總算是強撐着疲倦的身子碼出這一章來了。不知道爲什麼啊,總感覺身體好乏,想睡覺……那個,這一週的推薦票可不要和鮑魚一樣懶惰啊……厚顏無恥下d。
十八 不對等的戰鬥格局和被激怒的兇獸煉牙
好吧……馬加不得不承認,凡是自己出現的地方,所有的常理都會被徹底地顛覆掉。
因爲,如果是普通人的話,任誰也不會想到,在這種緊張的時候攻進基洛夫號飛行船,並且讓兇獸煉牙都忌憚不已的強者,居然是一個銀髮銀瞳的少女。
當然,馬加對這種事情可以說是司空見慣了,這也是之前說的,顛覆常理的事情出現得太多導致的神經麻木。
這個“強者”頂着兩個漂亮的圓髮髻,銀色的鎧甲和戰裙覆蓋住了她大部分皮膚,纖細的身軀看上去纔剛剛開始發育,雖然有些青澀,但是誘人程度絲毫不遜色於那些熟透了的成年女性,而且,少女渾身上下最攝人心魄的美,不在於身材的突出或者容貌的動人,而在於她那兩條……長的不像話的腿。
“這……這就應該是傳說中的九頭身吧?”有些呆滯地看着少女的兩條修長的美腿在戰裙下若隱若現,在紅色的燈光閃爍中不停地穿梭於紅色與黑色之間,這種朦朧而又驚豔的美,讓馬加這個見多了美女的傢伙都一時間陷入了沉迷。
而身邊那個混蛋的“淫遊溼人”,更是早就已經口水流成河了。
就是這麼一個少女,就是剛剛造成那麼大的動靜,甚至讓尤利西斯和煉牙都感覺到壓力的強者麼?
果然,事實,並不是光說說就可以的,下一秒,少女的身子已經動了。
在充斥着紅光的背景下,兩條更顯白皙的美腿只是稍微一屈膝後猛地蹬直,動作優雅得如同白天鵝展開了翱翔天空的翅膀一般輕盈,而少女的身體,則借力朝着煉牙直衝過來,剛剛還空無一物的右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現了一把銀色的單手細劍。
很顯然,這就是製造出煉牙身上那些細小傷痕的武器了。因爲煉牙在看到對方的衝刺後,第一反應並不是如同當初對待馬加一般的輕蔑,而是極其謹慎地用手臂上厚實的護甲,護住了頭胸。
“轟!”
震耳欲聾的爆裂聲讓馬加的耳朵都嗡的一響,兩個強大的生物對撞時所產生的氣流爆破聲在這個空曠卻封閉的大廳裡不停地迴盪着。 尤利西斯原本就虛弱的身體在這一聲的震盪和氣流產生的衝擊波衝擊下已經不由自主地靠在了身後的金屬門上,至於吟遊詩人莫斯……那傢伙,居然一聲不吭地昏過去了。
“這兩個怪物,如果就這麼在這裡打的話……恐怕會被波及的啊。”馬加有些擔心地看着在對撞中被彈飛後輕盈落地的銀髮少女,又看了看雖然沒有後退,但是手臂上顯然又出現了一道深刻劃痕的煉牙,突然有些擔憂起來。
自己的小命先不說,如果迫不得已,讓尤利西斯那傢伙用空間傳送的辦法將自己傳到安全的地方,他應該不會拒絕,問題是,這個地方……還有着一個大炸彈啊。
“足以籠罩整個法蘭城的黑霧麼……這下子,還真是撞在槍口上了啊,或者說,對方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這個?”看着銀髮少女面無表情地再次屈膝,馬加卻已經沒有了欣賞那因爲屈膝而隱約現出的、形狀比例完美的大腿的心情,而是回過頭去用詢問的眼光,掃了一眼尤利西斯。
……連尤利西斯都不知道麼,這傢伙的身份……
看着尤利西斯艱難地衝自己搖搖頭,馬加徹底從心裡否定了一種情況,這次事件並不是由赤月聯邦自導自演的——相信就算赤月聯邦再怎麼狂妄,也沒有大方到將設計出飛行船的科學家同第一艘樣板飛行船同時貢獻出來導演一場恐怖襲擊。
而法蘭那邊……如果有這樣的強者,恐怕,根本不會跟赤月聯邦虛與委蛇,而是直接強硬的拒絕了吧?畢竟,強者在戰爭中的作用,可是遠非這些沒有生命的機械可比的。
……至於第三方勢力,好吧,馬加覺得,除了自己的冒險團外,他還真不知道有什麼地方會藏龍臥虎到有着如此強大而年輕的強者。
光是看剛剛的衝擊力所產生的威勢,馬加已經可以大致判斷出,擁有這種攻擊力的少女,至少實力和如今提升後的貝拉持平,一擊的力量已經超過了馬加如今勉強能夠操縱的,百分之六十的刻文力,達到了一個很可怕的數值。
而就算是不怕反噬,光是使用這種程度的攻擊,對**的衝擊也很大,這個少女居然可以在同煉牙連續的硬撼下不落下風……這傢伙,難不成是和霜嘆一樣的巨龍麼?
馬加一面用手指塞住耳朵,一面看着少女的細劍一次次劃在煉牙黑色的鎧甲上,帶起一連串的火花,看着少女一次次輕巧地接着煉牙反擊的力氣彈回,落地,屈膝,連續的一系列動作如同專門的戰鬥程式一般,無論進退都顯得那麼優雅。
而煉牙那邊,儘管鎧甲被劃出了一道道刻痕,可是很顯然,身爲兇獸的它也已經完全被這種如同蚊子叮咬一般不斷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攻擊激怒了,它不再用手臂防禦,而是一次次地在少女攻上來時,試圖用粗長而鋒利的爪子在少女的身上留下一道同樣的印痕。
終於,在少女的一劍攻在煉牙頭肩之間的黑色甲殼上時,煉牙那足以劃破任何金屬的利爪也悄無聲息地自少女的左胸直劃到右肩。
“呲啦——”
完全沒有想到會產生如此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馬加驚異地看着煉牙那曾經差點把自己撕碎的爪子劃在少女胸口的銀色鎧甲上,卻只是帶起了一連串的火花,甚至,連一點點痕跡都沒有留下,甚至,這一爪連少女的一根柔軟的頭髮絲都沒有帶下來。少女本身,也只是被這一爪的衝擊力,震退了幾步而已。
……這,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超越了煉牙強大防禦力的鎧甲麼?
呆呆地看着那絲毫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的銀色鎧甲,馬加實在不敢相信,就連煉牙自身形成的甲殼狀鎧甲都會在少女的攻擊下被劃出痕跡,可是,剛剛煉牙那猛力的一爪,居然沒有在少女的身體上造成任何傷害?就算是全身甲,就算是使用最最高等的晶體……這樣的事情,恐怕也不可能發生吧?
人類假學的產物,居然能夠同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生物對抗了麼?很顯然,不光是馬加,就連一旁的尤利西斯,都有些不敢相信剛剛的情形。
而煉牙,在發現自己的攻擊居然沒有對這個該死的“人類”造成任何傷害時,終於不可抑制地暴怒了。
原本凝實的身軀變得有些虛幻,身體周圍開始出現淡淡的霧氣,很顯然,煉牙已經準備如同當初對付馬加一樣,用黑霧的力量對抗這個從一開始只使用純物理攻擊的少女。
“煉牙!停止!”就在煉牙剛剛開始這一動作的時候,尤利西斯突然彷彿想到了什麼一般,猛地站起身朝着煉牙大喝道。
於此同時,馬加清晰地聽到,身邊那扇堅固的金屬門,似乎發出了一聲悶響。
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撞着大門,想要出來一般。
很顯然,煉牙也同時想起了什麼,身體迅速恢復了原本的樣子,可是,這樣子的話,在對抗少女過程中,煉牙無可避免地處於了劣勢。
一邊能夠勉強破防,另一方則完全不能破防,就算力量大小上有差距,可是……這種零同一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點兩點——就算每次只造成一點傷害,煉牙也會在這種完全不對等戰鬥中,被活活地磨死!
這樣的情況……出現在號稱兇獸,一向以免疫任何刻文魔法和無視物理傷害著稱的冒險者噩夢煉牙身上,不得不說,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而對方完全不使用刻文技,似乎也是考慮到了煉牙操縱力量的特殊能力,打算就這麼依靠着物理攻擊,將強大的煉牙活活憋屈死。
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從升騰的氣勢上就可以感覺的出煉牙的憤怒心情,很顯然,對方的這種策略,是很有針對性地衝着它來的,無論是那防禦力達到極致的鎧甲,還是攻擊力恰好破錶的細劍,都是專門準備來對付它這個殺器的。
“吼!”如同被徹底地藐視了一般,煉牙終於徹底暴怒了。
號稱兇獸之王的煉牙,怎麼可以容許一個渺小的人類在自己的身前如此耀武揚威!
龐大的身軀瞬間以完全與外表不符的速度高速移動,煉牙這一動,居然比剛剛少女的那疾若迅雷的攻擊速度還要快上那麼一點,而此時的少女,纔剛剛將煉牙的那一爪的威勢緩衝完畢。
“砰!”煉牙的肩膀重重地撞在少女的胸前,少女嬌小的身軀再一次如同斷線風箏一般飛出去,撞在了走道與大廳通道口旁邊的金屬隔牆上,深深地嵌了進去。
很顯然,煉牙並不笨,只在這一瞬間,居然就想到了最好的解決方式。
既然無法打破這層防禦,那麼,就乾脆用強大的衝擊力,將這層防禦內部的東西徹底破壞掉吧!
“轟!”完全沒有給少女反應的機會,煉牙龐大的身軀再次碾壓到了那凹陷之上,這一次,少女的身體已經完全沒入了牆壁裡。
可是,這還沒完。
“轟!”“轟!”“轟!”……
憤怒的煉牙完全不考慮這樣的攻擊會對飛行船的內部結構造成怎麼樣的破壞,一次次地用長着尖銳凸刺的肩膀強行撞入金屬隔牆,凹陷變成了深坑,深坑變成了破洞,最終,馬加看到的場景,就是在一片凌亂破碎的金屬中,煉牙用一隻利爪,抓着似乎已經失去了知覺的少女看上去柔弱不堪的脖頸,吊舉在空中。
兇獸……果然是兇獸麼!
看着那低垂着頭,銀髮被弄得凌亂不堪,雙眼緊閉的少女,馬加到底還是在心裡稍微低生出了一絲憐憫——說到底,他並不是和尤利西斯一路的人,對於基洛夫被攻擊這樣的事情,只要和他,和法蘭無關,不會引起接下來的戰爭,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結局。
至於這個突然出現的,可愛的少女強者……一朵嬌花還沒有綻放就被無情地摧殘了啊。
無奈地搖搖頭,馬加剛想回頭向尤利西斯求個情,以“調查襲擊原因”爲藉口留住少女的性命時,卻發現,剛剛已經昏迷過去的莫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過來,此時正指着煉牙的方向,嘴脣哆嗦着,似乎是想說些什麼。
“戰……戰……”他拼命地聳動着喉結,可是聲音彷彿卡在了裡面一般。
“戰鬥結束了,再說一次,那個黑色怪獸是我們這一邊的。”對於這傢伙的大驚小怪,馬加早已經見識過了,這個時候他可不關心這傢伙爲什麼會出現在船上,又或者這傢伙怎麼會逃到這裡來,他只關心那個少女的小命能不能保住。
可是,當他剛剛開口叫出尤利西斯的名字,後者正用略微安定了一點的柔和目光看向他時,一個略微嘶啞的聲音,在他的背後響起。
“兇獸……煉牙麼,最終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而已。”聲音似乎受到了某種限制一般,好像是氣流無法順利地通過聲帶,聽起來很怪異,可是,就是這種怪異的情況,在馬加和尤利西斯看來,恐怕就是如今最可怕的事。
那少女……居然還清醒着!在經歷了兇獸煉牙如此狂暴的衝擊後,意識居然還很清醒!
“吾之名……帕蕾莉雅……白銀之劍……蓋亞……淨化……”少女的身體在剛剛出聲的瞬間就被煉牙用巨爪抵在了一塊破碎的金屬牆邊,脖子幾乎被完全扼死,連聲音也只能斷斷續續地傳出來,可是,就是這斷斷續續的聲音,和少女眸子閃着的無意義的銀色光彩,卻足以讓馬加和一旁同樣驚呆了的尤利西斯,感覺到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
這傢伙……究竟是什麼人?
“不……不是人類。”
莫斯顫抖的聲音突然變得平靜無比,彷彿是受到了什麼突然而來的安撫一般,將馬加和尤利西斯的注意力暫時地吸引了過去。
“最好人類可以被煉牙那麼抓住還不會扭斷脖子啦!”看着莫斯那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馬加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知道就快說,那傢伙究竟是什麼?”
“人類無法想象和企及的偉大存在。”莫斯的聲音再次帶上了之前蠱惑人心時的那種飄忽和神秘感,眼神之中也帶上了信徒一般的虔誠,“渺小的人類,甚至可笑的兇獸,在偉大的存在面前,都只是不值一提的渣滓而已。”
看着馬加和尤利西斯緊張的面容,莫斯的口中,最終還是吐出了他所知道的答案。
“那是……大地神蓋亞……”
馬加和尤利西斯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手下的戰爵。”
……
好吧,不管是戰爵還是神明什麼的,還是先把這個說話大喘氣的混蛋吟遊詩人直接錘死後填進牆裡比較好。
(第一更……鮑魚會繼續努力爭取第二更的……所以,大家快把推薦票拿來啊……)
十九 戰爵的強大實力和限制黑霧成長的辦法
救了吟遊詩人莫斯一條小命的,不是尤利西斯,而是突然飛過來的,煉牙的一根鋒銳的爪子。
當然,也可以理解成……這根爪子其實也是來要莫斯小命的,因爲如果莫斯不是因爲躲避馬加的黑錘而稍微後退了一點的話,這根爪子將正好釘在他的臍下三寸,兩腿中間。
且不管面色慘白地看着顫巍巍釘在地上的爪子、一臉後怕的莫斯,馬加終於發現,在關鍵的時候走神,是會錯過重要的畫面的。
原本還只是以爲……兩者之間的差距只在防禦力上,但是很顯然,就在剛剛,那個被煉牙鉗制着,連話都幾乎說不出來的少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輕鬆地用手中的細劍劃斷了煉牙右手全部的爪子。
而且,馬加如今驚訝的,不光是煉牙的爪子被削斷這件事,還有……少女手中的劍。
原本的細劍這個時候就躺在那片廢墟的旁邊,可是少女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又多出一把造型差不多的細劍。
“等……等一下。”馬加突然猛地眨了眨眼睛,然後又用力地揉了揉,“那個,尤利西斯,我真的沒看錯麼?”
很顯然,這個時候的尤利西斯比他還要驚愕,連回答他的功夫都沒有,雙眼同樣直直地盯着少女的右手。
……或許,那已經不能夠稱爲手了,因爲,連接着少女纖細手腕的,正是那把細劍的劍柄!
馬加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少女原本白皙的皮膚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變成了幾乎同身上的鎧甲完全一致的銀,在紅光的閃爍下泛着冷冷的金屬光澤,臉上原本就毫無表情,如今看起來倒跟一個金屬製成的人偶差不多。
“帕蕾莉雅……白銀戰爵……”一旁剛剛逃過數次大劫僥倖不死的吟遊詩人看着自煉牙手中掙出後就站在原地不動的少女,失魂落魄地念着剛剛少女口中吐出的名字。 。。
而被突然砍斷了爪子的煉牙,如今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呆怔怔地看着眼前這個突然從自己掌控下脫離出來的少女,似乎很不明白,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
終於,確認了這一事實後,煉牙再次暴怒地嘶吼起來,幾次三番地被藐視,如今連利爪都被砍斷,煉牙知道,無論如何,自己也不會是這個身份不明的少女的對手,但是,它卻不得不繼續戰鬥下去。
無論是爲了身後的尤利西斯,還是爲了身爲魔獸王者的尊嚴。
“無知的,誕生於黑霧之中的魔獸,以大地神的名義,滅亡就是你最好的歸宿。”自剛剛開始一直沒有動作,在聽到煉牙的嘶吼後,帕蕾莉雅銀白色的面容仍舊沒有什麼波動,帶着強烈金屬質感的聲音卻已經傳到了在場三人一獸的耳中。
隨後,她那已經化成細劍的手臂,輕微地動了動。
只是一瞬,馬加的眼前,出現了一片華麗的,由銀色光芒所編織成的,華美的劍光網。
“白銀……悽惶劍。”
“吼——”明知道躲不過這樣的大範圍能量技攻擊,準備憑藉着操縱能量的特殊能力將這一擊抹殺掉的煉牙卻驚惶地發現,這些劍光並不是能量,而只是少女的劍在超高速的情況下形成的一道道殘影而已。
居然……單純地把能量灌注進**和武器內,然後使用純物理攻擊麼?
這個時候,想要逃走卻也已經晚了,劍光已經籠罩住了煉牙那龐大的身軀。
“嗡!”一陣刺眼的光亮後,劍光消失,少女仍舊是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而煉牙,則是被尤利西斯強撐着使用出的空間刻文,召喚回了身邊。
儘管是這樣,煉牙身體上大部分地方也已經被劍光波及,原本光亮堅固的黑色鎧甲如今變得破碎不堪,甚至有些地方已經露出了裡面黑洞洞的身軀,並且,看上去整個身體的大部分似乎有變得模糊的跡象。
“僅僅是被波及……就已經虛弱到無法繼續控制身體內的黑霧了麼?”尤利西斯試圖移動身體讓自己離有崩潰傾向的煉牙稍遠一點,可是強行頂着對方龐大的攻擊使用了這一次空間刻文,尤利西斯原本就虛弱無比的面色變得更加慘白,微微擡起的胳膊這個時候也無力地垂下來,嘴裡更是不爭氣地猛咳了幾聲後,噴出了一大汪鮮血。
從剛剛開始,馬加就只能站着呆呆地看着這一系列的交鋒,完全插不上手,也幫不上忙,而如今,尤利西斯和煉牙都徹底喪失了抵抗的能力,就是說……
“開……開什麼玩笑啊,我只是來參觀的,又不是來看場子的……”馬加雖然是在心裡這麼說啦,拿着錘子的手也一個勁地在抖——任誰看了那種連煉牙都可以切成肉臊子的大範圍攻擊技,都不會有勇氣去面對這種可怕的對手吧?
“喂……喂!莫斯,有什麼辦法和這傢伙溝通麼?神明的語言還是禱告什麼的,趕……趕快想想辦法,不然我們可能真的會死在這裡的啊!”看着已經朝自己這一邊緩緩走來的少女,馬加也只能稍微希望一下身後這個號稱衆神寵兒的吟遊詩人莫斯能夠起上一些作用,不過,很快的,這一點點的希望也破滅掉了。
“從我出生的那一天……所有的人都看不到我……”飽受折磨和驚嚇的莫斯這個時候正撅着屁股趴在牆角雙手抱頭默唸隱身咒,看起來,就算是這個時候有一頭狗熊站在他的身後推車他也不會回答馬加的問題的。而看着他那顫抖着的屁股,就連馬加都生出了一種用鋼棍暴了他的想法。
並不是馬加在這生死關頭覺醒了什麼不該出現的思想,而是因爲……這傢伙撅着屁股的樣子,比他那張該死的臉還要羣嘲啊!
當然,在這種情況下,馬加除了能用惡狠狠的眼神一次次刺向那在紅光映射下泛着血色的,屬於某人的菊花臺外,再也不能做什麼,他甚至連頭都不敢扭回來,因爲,這個時候,少女剛剛從他的身邊經過。
戰靴踩在金屬地板上發出輕輕的“咔嗒”聲響,一點點地靠近馬加的身體,並且最終,在距離馬加的視線不足半米的地方停下,少女冰冷地掃了一眼一側撅着屁股瑟瑟發抖的莫斯,又看了看手上提着錘子,卻不敢有任何動作的馬加,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吟遊詩人和……盜賊?不在處置範圍內。”
馬加自莫名其妙地就職成盜賊以來,第一次爲自己的職業感到驕傲。
“不在處置範圍內什麼的……盜賊居然和吟遊詩人的待遇相同麼?”剛剛還沾沾自喜地這樣想着的馬加,當看到那個同樣聽到了這話,正得意洋洋地站起身擺出一副高貴的儀態走向自己的某吟遊詩人時,原本的慶幸就變得有些不是滋味兒。
“能借助吾吟遊詩人之名擺脫困境,汝還真是幸運……哇哇哇!俺知道錯了啊!”剛裝成大尾巴狼說了一句話就被馬加一頓狠錘,吟遊詩人莫斯哭喪着臉,完全不知道在這種大難不死的情況下爲什麼馬加還會有這麼大的氣。
“剛剛我叫你幫忙的時候,你在幹什麼啊混蛋!”馬加忿忿地又朝着莫斯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腳,眼睛卻一刻也沒有離開癱倒在鐵門邊的尤利西斯,和也已經完全喪失戰鬥力,此時全部的力量都用於維持身體不至崩潰的煉牙。
因爲,顯然名爲帕蕾莉雅的白銀戰爵,此時的目標就是那一人一獸。
“……要知道,我可是法蘭人啊,大地神是所有法蘭人都信仰着的神明,它屬下的戰爵……我又怎麼可能忤逆呢?更何況那個叫尤利西斯的……跟我可是處於完全敵對的兩個國家啊。”見馬加下手並不重,莫斯也小聲地跟馬加解釋了他自己如今的想法,“既然戰爵都突然出現了,那說明,大地神可能就要復甦了啊……這樣子的話,赤月的飛行船什麼的,完全不夠看啊!”
……不得不承認,雖然這傢伙的所作所爲並不光彩,但是,他說的的確是事實。
實際上,就連馬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如今究竟應該幫哪一邊。無論是幫助法蘭,還是如今幫助尤利西斯,在馬加看來都是理所應當的,幫助法蘭一部分原因是爲了防止波及彌賽亞的戰爭發生,另一部分則是因爲希亞,而如今幫助尤利西斯,則是因爲尤利西斯從一開始,似乎就真的把他當成朋友來對待。
一個連自己下一秒的命運都不能掌握着的,病入膏肓的年輕人,每天用笑臉面對着見到的每一個人,還對馬加投入了朋友一般的信任和熱情,將最機密的事情分享給他聽,馬加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就踏上了尤利西斯的“賊船”。
可是,如今,究竟該怎麼辦?
終於,白銀戰爵帕蕾莉雅停下了腳步,修長筆直的長腿完美地併合在一起,站在了仍然劇烈咳嗽着的尤利西斯跟前——顯然,剛剛尤利西斯雖然是竭力地想要遠離煉牙,可是還是受到了一絲黑霧氣息的波及,如今,那具被黑霧腐蝕得破爛不堪的軀殼已經接近崩潰了。
“掌控黑霧的人類……因黑霧而死麼?可笑的現實。”帕蕾莉雅的眼神之中帶上了一絲好奇,不過,在發現尤利西斯和煉牙的狀態已經糟得不能再糟後,她最終還是把對準尤利西斯脖頸的細劍挪開,瞄準了……他身後的大門!
“該……該死!你要做什麼,白銀戰爵!”心底彷彿閃過了最可怕的噩夢迴憶一般,馬加一瞬間恐懼的無以復加,要知道,如今的飛行船,可就是停靠在距法蘭城不足一公里的空地上,就算忽略了船上的這些大貴族和赤月士兵,就在一公里外,可就是人口超過百萬的法蘭城啊!
按照尤利西斯的說法,一旦破開了這道門,就意味着……
白銀戰爵突然轉過頭來,一雙銀色的冰冷眸子突然對上了馬加緊張的雙眼。
“黑霧,在成長……。”白銀戰爵的劍尖,點在了金屬門的上面,發出輕微的一聲“咔嗒”聲,也讓馬加的心絃爲之一緊。
“成長起來的黑霧……會危及神,所以……限制成長。”白銀戰爵居然像是在爲馬加解釋疑惑一般,手上的細劍遲遲不動,眼睛卻一直看着馬加,似乎在等待着他接下來的問題。
“怎麼……限制黑霧的成長?”馬加艱難地吞了一口口水,同時,剛剛以爲已經脫離危險了的莫斯,也再次被馬加勾起了緊張的神經,一雙豆眼巴巴地看着白銀戰爵。
很顯然,這個問題,和白銀戰爵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有着必然的關係。
因爲,她居然衝馬加微微點了點頭後,將手中的細劍略微提起了一點,看樣子,是準備攻擊的動作。
“限制成長的辦法就是……黑霧……和生命體……融合。”
(=。=啊。因爲昨天被迫通宵了,今天起來的晚而且很沒精神。所以,還是先丟一章然後盡力碼出第二章吧……爆發什麼的,對如今兩頭都憋住的鮑魚來說,還是很奢望啊。
二十 必敗無疑的拼死戰和腦子秀逗的濫好人
解釋到這種程度上,事實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了。
眼前這個屬於法蘭人所信仰着的大地之神手下的白銀戰爵,名爲帕蕾莉雅的存在,顯然是來破壞赤月聯邦的飛行船計劃,並且看起來,神明已經知曉了有關新黑霧的事情,這一次的出手干涉,也是對赤月的這種肆意破壞大地行爲的第一步懲罰。
可是……她所說的,和生命體融合就能限制黑霧成長的話語……
“開……開什麼玩笑!難道你打算用整個法蘭的人來吸收掉這些變異了的黑霧麼?”馬加已經儘可能地去思考其他的方式,可是,無論如何,從這個名爲帕蕾莉雅的戰爵少女口中所說出的內容來看,目前她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爲了“讓黑霧同生命體融合”,而最近的,能夠吸收掉如此大量黑霧的生命體——或者說生命體羣體,正是距離飛行船基洛夫不足一公里,如今對此事毫不知情的法蘭城!
而一旁,剛剛還把戰爵的降臨當成神蹟來看待,對自己吟遊詩人的身份和高對地位沾沾自喜的莫斯,卻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馬加所說的這些話中所隱含着的哪一層意思。
“喂……”他小心地拽了拽身邊的馬加,聲音中帶着一絲疑惑,“你說,戰爵要用法蘭城的人……幹什麼?”
馬加已經沒功夫理會他的問題了,因爲,這個時候的白銀戰爵,已經悄然將劍尖,向着金屬門上輕輕地刺進了一點。
堅固無比的金屬門在這把連煉牙的鎧甲都可以輕鬆斬開的,由戰爵的手臂化成的細劍面前,彷彿柔軟的豆腐一般,輕易地被那劍尖刺進了去了寸許,馬加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金屬門的結構被細劍輕鬆破壞時產生的那如同呻吟一般的聲響。
而金屬門內,自從剛剛煉牙被召回開始,裡面就不斷地傳來一聲聲悶響,彷彿是其中被困的猛獸嗅到了食物的氣息一般,拼命地想要衝破這一層束縛。
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儘管可以看得出,戰爵如今動作緩慢是因爲想要給他和莫斯兩人足夠的時間逃離這個即將變成黑霧區的地方,可是,馬加卻不能逃。
先不說那百萬的平民,這個時候,馬加身邊最重要的幾個女孩子,如今全都在法蘭城!這種情況下,馬加又怎麼能拋開這些人一聲不吭地自己走掉?
“鏘!”
前一秒,馬加的身體突兀地隱沒在戰爵嬌小的身體被紅燈照射而拖得老長的影子當中,而後一秒,戰爵的劍,已經從金屬門中收回,迎在馬加橫揮過來的錘子上。
錘子頭同細劍劍身撞在一起,沒有之前煉牙同戰爵交戰時那驚人的威勢,兩把武器的主人似乎都並不認爲力量是唯一解決問題的手段,只是稍微交錯出了一點輕響後旋即分開,錘子的主人身影再次消失在了一旁屬於煉牙龐大身軀的影子當中,而戰爵,則是如同沒有看到這一點一般,緩緩地轉過身來,銀色眸子空洞地注視着虛空。
“盜賊……都是這樣子的麼?”白銀戰爵的聲音帶着一些疑惑,“這麼說,你已經放棄了逃走的機會,選擇和神對立?”
回答她的,是又一次自身後襲來的,靜默無聲的錘子攻擊。
完全沒有一點紳士的覺悟,這一錘自下而上地挑起,直接襲向白銀戰爵帕蕾莉雅的雙腿,光是從動作來看,說這攻擊的傢伙是在耍流氓,想要掀起戰裙看看下面的風景也不爲過,可是,如今的馬加,可是在拼命!
致命偷襲!
“沒用……”少女只是稍微挪動了一下腳步,就讓這突兀的一擊完全喪失了作用,而接下來,從旁直刺來的細劍更是讓馬加幾乎無法閃避。
最終,以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爲代價,馬加成功地將這一記目的在於貫穿小臂的攻擊減輕爲只在胳膊上劃出一道血痕,可是,他自己也陷入了無法躲閃接下來一擊的危險境地。
可是,讓馬加意外的是,名爲帕蕾莉雅的少女,卻沒有進行接下來的攻擊,而是定定地站在原地,銀白色的眸子帶着平靜的神色注視着他。
“那麼,還想要進行無用的阻攔麼?現在放棄……還來得及。”少女的話,又是讓馬加大吃一驚。
……這傢伙,究竟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還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人啊?
說她好,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整個法蘭城的人用一場黑霧屠殺殆盡,說她不好……這可是對方第二次放了馬加的小命了。
知難而退……麼?
說實在的,這根本就是一場必敗無疑的戰鬥,繼續打下去結果也不會好到哪裡去,馬加甚至有想過,憑他的速度,能不能在黑霧飄到法蘭城前通知到幾個女孩子,逃出法蘭城。
似乎看出了馬加眼中的猶豫,帕蕾莉雅的眸子裡又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原本冰冷的聲音也變得柔和了一點:“破壞的速度……會降到最低。”
……這算是什麼?戰爵的妥協?馬加更搞不清楚如今的狀況了。
“那個……帕蕾莉雅……大人?爲什麼一定要破壞掉這裡,或者讓法蘭城的無辜人類遭殃呢?難道就這麼封存着這些黑霧不好麼?”馬加的想法有些動搖了,他相信,能夠做到這種程度,這個戰爵並不是他一開始想象中的,把人類的性命當成草芥的那種神明,而這樣做,肯定也有着不得已的苦衷纔對吧?
這一次,帕蕾莉雅卻沒有回答馬加的問題。
“走,或者,死。”沒有了剛剛勸阻時的溫柔,白銀戰爵的眸子再次變得冰冷,聲音當中帶着絲毫不掩飾的殺意,如果這一次,馬加再次拒絕了對方的好意,恐怕等待着他的只有死亡。
這樣子啊……
馬加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從地上爬起身來,手裡的錘子低低垂下去,緩緩地,一步步地走向了來時的通道。
他的身後,同樣是一聲嘆息,這一聲,是一直沒有昏迷過去,但是卻無力說出任何一句話的尤利西斯發出的。
不甘心麼?是不甘心就這麼死去,還是不甘心……敗在神的手下?
他能夠想象得到尤利西斯此時的眼神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不甘?失望?後悔?總之,肯定就是這樣子的吧。
在經過白銀戰爵的身邊時,馬加終於還是剋制不住地回過頭去,朝着尤利西斯癱倒的方向看了一眼。
……居然……是欣慰麼。
看着尤利西斯一雙無神的眼睛裡的欣慰神色,似乎在說“你能安全離開真是太好了”這樣子的話,馬加的心裡,又是一陣猛然的抽動。
這傢伙……究竟是個政治家,還是一個濫好人啊?在這種時候居然還能希望着唯一的救命稻草離開?果然……搞研究的人腦子裡都是秀逗的啊。
馬加身邊的白銀戰爵並沒有催促馬加離開,顯然,對於尤利西斯,她也並沒有強烈的殺機,只是單純地因爲他掌握着這種製造變異黑霧的方法,而要將他抹殺掉吧?
“不過……好像,兩個人都要失望了呢……”
轉過頭來的馬加,在戰爵銀色眸子的注視下,說出了這樣子的話。
而隨同這話語一起,還有突然以極近距離下的橫揮,攻向戰爵頭部的錘子。
馬加……居然選擇了在近身的情況下,再次偷襲!
絞殺!
“愚蠢……執着只會無謂地令你送命,人類。”在這麼近的距離上,戰爵的細劍完全發揮不了應有的作用,無論是揮還是刺都沒有空間施展,而馬加的錘子又是在極其突然的情況攻過來的,不過,顯然,少女帕蕾莉雅並沒有感到驚訝,而像是早就想到了馬加會這麼做一般。
“鏘!”
金鐵交鳴聲緊貼着馬加的耳朵響起。
少女原本低垂在身側的左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恰好橫欄在錘子與頭之間的空擋,而原本空無一物的手上,居然出現了一面銀色的小盾。
一擊不成,馬加的身體已經飛快地退開,而帕蕾莉雅的細劍,也在這不足半秒的間隙內,劃過了馬加原本所站的空間。
“切,果然偷襲對戰爵也是不起作用的麼。”看了一眼胸口因爲躲閃不及而被劃出的一道血痕,馬加微微聳了聳鼻子尖,眼睛卻絲毫不敢離開戰爵的身影。
要知道,如今馬加可算是徹底和白銀戰爵撕破臉皮了啊,在人家那樣子的勸阻後,還是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對立,這下子就算是真的被撕成碎片,也只能毫無怨言地嚥下最後一口氣了。
“這樣子的攻擊,本身就不會對身爲白銀戰爵的我,造成任何損傷。”帕蕾莉雅平淡地看着馬加,眼神之中帶着難以言喻的憐憫,“身爲戰爵,吾得到的,來自大地神的賜予,便是,免疫一切物理傷害的白銀之劍。”
一把……免疫物理傷害的劍?好吧,馬加覺得這個說法有些莫名其妙,臨死之前,他倒是不介意多吐這麼一個槽。
可是,接下來的一秒,他看到了一件很難以置信的事情。
剛剛阻擋了他一擊的,那面由戰爵的手臂所化成的小盾,此時正逐漸自邊緣開始,風化,剝落,最後毫無聲息地化爲灰塵隱在黑暗中。
開……開什麼玩笑?那可是戰爵的身體啊!
自從上次對荒神使用錘子無效後,馬加一度懷疑,錘子的能力只能對普通的鎧甲來使用,像那種遠遠超過自己層級的對手,就算錘子再強,恐怕也難以對付吧?這也是他對這一場戰鬥不報希望的原因——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能夠破開連煉牙都破不開的,神級的防禦力!
可是,如今事實就擺在他的眼前!
少女帕蕾莉雅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身體所發生的事情,疑惑地擡起手臂看了看圓盾風化的邊緣,又轉過頭去看了看馬加,似乎是在思索,這樣的變化究竟是怎麼回事。
機會!
馬加再次趁着白銀戰爵這一瞬間的失神,將速度提升到了極限,手裡的錘子更是直接舉起,打算用最直接的方式測試他的推測是否正確。
盲目一擊!
察覺到了馬加的突然襲擊,這一次帕蕾莉雅的眼眸中終於閃過一絲驚亂,無論是人類還是神明,對於未知的能力總是心存畏懼,剛剛還對自己的防禦能力自信無比,轉眼間卻發現自己用於防禦的盾牌居然在對方的一次攻擊下開始崩壞掉,換作任何人,這個時候都難免驚慌。
而帕蕾莉雅下意識的動作,就是再次擡起手臂,用僅存一半的盾牌,擋在了錘子砸下的路線上。
這一次,馬加終於如願以償地得手了。
出人意料地,第二錘似乎是起到了加快風化的作用,原本還剩下一半,緩慢風化着的盾牌在一瞬間化作粉末徹底消失,而被馬加的錘子所打中的,是在盾牌消失後重新出現的,少女白嫩如藕節的手臂。
不清楚爲什麼變成盾的手臂會在盾牌消失後再次出現,不過這一次,馬加可以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錘子砸在**上時微微陷進去的感覺,從眼前少女眼神和表情的變化之中也可以得知……這一擊,是確確實實地命中,並且打痛了少女。
“這是……怎麼回事……”帕蕾莉雅的聲音已經帶上了些許的顫抖,顯然,很久沒有嘗過疼痛滋味的她在剛剛那一擊下雖然沒受到什麼嚴重傷害,但是突如其來的疼痛感卻讓她的神經在一瞬間做出了強烈的反應,甚至原本勢在必得的一次反擊也因爲身體的劇烈顫抖而只是劃斷了馬加的幾根頭髮而已。
“身爲戰爵的吾……居然被人類……傷到身體了麼!”帕蕾莉雅泛着金屬色澤的美麗面龐在數次表情變化後,最終演變成了出離的憤怒,“不可饒恕……不可饒恕!”
這一刻,白銀戰爵才真真正正地,對眼前的這個莫名其妙的人類,動了殺機!
(第一更送上,今天保證有第二更。啊,精神終於恢復過來了,就好像是滿血滿藍原地復活了一樣……另外,沒有看到新書楔子的同鞋記得去廢話簍子裡看,看完了留言提提意見啊。
廿一 白銀之劍的真實含義和狗血的人物設定
四戰爵,是隸屬大地神蓋亞屬下,由大地神用自己的神力親自締造出來的,擁有大地神自身部分力量和能力的“準神明”。
以這樣的實力,在面對神明的時候或許還力有不逮,但是隻是對付幾個軟弱無力的人類,以及一隻號稱“大陸兇獸”,在神明的眼中卻只是可悲存在的煉牙,白銀戰爵帕蕾莉雅在最開始的時候,甚至根本沒有將這些,當成自己任務的阻礙。
一直到那痛徹心扉的疼痛感,在時隔萬年後,再次出現在她的身體上時。
那個人類……究竟做了什麼?
帕蕾莉雅完全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胳膊上的劇烈的疼痛還沒有消散,一**地刺激着她的大腦,看起來**內部的組織似乎受到了重大損傷——即使是真正的“神”,單純的從身體上而言,並沒有同人類有着太大的區別,遭受攻擊也會受傷,也會流血……也會死。
神所擁有着的,不是強悍的身體或者不符合常理的能力,而是……強大到讓人戰慄的實力!
雖然如今,保護着全身的“白銀之劍”受到了些許的損傷,不過,還在身體能夠承受的範圍內,接下來,只能將那個頑固的人類徹底抹殺掉了。
只是一個……的話,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渾然不知道只是在一瞬間,眼前憤怒的白銀戰爵的心中就閃過這些念頭,馬加此時的心裡正在爲自己的新發現興奮不已。
神……原來並不是不可以被擊敗,不會受傷的存在!
剛剛,馬加已經很明確地看到,在自己的第二錘砸到那面小盾上時,原本似乎受到某種阻礙,進展緩慢的風化過程驟然加快了,這說明,錘子的破甲功效,在某種意義上,居然是可以累加上去的!
之前對荒神作戰中,破甲的毫無效果,似乎是因爲荒神自身的“無限制刻文陣”恢復速度過快的緣故,而如果多次地累加這種破甲效果的話,就算對方的恢復再快,總會有一個底線,超過這個底線後……
無視防禦。
的確,現在的錘子看起來,的確可以擔得起這個稱呼了,無論是物理防禦還是魔法護罩都能破開,恢復快的還可以依靠疊加直接磨死,前提是……馬加能夠一次次地將錘子砸在對方身上。
而有了盜賊那神出鬼沒的影遁……媽的,這技能,天生就是爲這個混蛋設計的啊!
二話不說,剛剛全無信心的馬加如今反而是信心十足,身上還在流血的傷口的疼痛感也完全被他無視掉了——他可不是那種一萬年都不會受一次傷的怪物,平時飽受的各種折磨已經讓他的神經線粗大到只要不丟胳膊少腿,都不會叫痛的程度。
身體再次隱匿在了陰影之中,這一次,馬加的目標是,只要保證攻擊命中在戰爵的那一身鎧甲上就好。
既然無法造成實質的傷害……那,就乾脆剝光她的衣服吧!
……不得不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一人一戰爵,最終還是走向了屬於自己的不歸路啊……雖然一個並不喜歡殺人,另一個則因爲某種原因被腦內封印了剝衣服的能力,不過如今看起來……嘖嘖,所以說,這應該就是所謂的**一擦就着?
盡情享受着身體融入陰影之時的那種暢快感覺,馬加飛快地穿過帕蕾莉雅的身體,再次從她的身後閃出身形來,手上的錘子卻不再作任何的蓄力,直接地朝着她的腰間輕點過去。
這一次,帕蕾莉雅也沒有想到馬加居然會採用這樣子的齷齪手段,剛剛被錘子碰觸到,她就感覺到腰間屬於白銀之劍的能量已經開始緩慢流失,雖然還在控制範圍內,但是很顯然,如果再來這樣一次攻擊,那個部位就會徹底崩潰掉,化爲和剛剛的小盾一樣的灰塵。
可是,身爲戰爵的她,會允許那樣的事情再次發生麼?
“天真。”嘴裡輕輕地吐出兩個字,這一次,帕蕾莉亞身上泛着的那種金屬光澤全部消失,暴露在空氣之中的皮膚又一次變成了同盾牌被破壞掉的左臂一樣的,細嫩白皙的顏色,很顯然,如今的她是將屬於“白銀之劍”的全部力量,都集中在身上穿着的戰鎧上,以方式之前的那種崩潰再次出現。
她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但是她清楚,那種力量的含義代表着“消亡”,但凡是被那種力量接觸到,如果恢復的速度比不過消亡的速度,那麼這件被接觸到的物體就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成爲之前的那種白色粉末。
既然這樣……乾脆,不被碰到……就好了。
“咦?”馬加在現出身形的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原本勢在必得的一次“攻擊”居然沒有接觸到實體,而眼前原本屬於白銀戰爵的銀色身影,此時正在慢慢地變淡。
居……居然是殘像!
馬加的心底一沉,這一次,他可以說是撞在槍口上了。
原本,身爲盜賊的他,唯一引以爲憑的只有速度,至少在當初,他的速度也只是輸給煉牙一籌而已,在他想來,既然帕蕾莉雅專注着的是防禦力的話,那麼速度應該不會達到很高的程度纔對,之前她和煉牙的戰鬥似乎也表明她並不擅長速度,而只是單純地使用爆發力和防禦力,以及物理攻擊來進行戰鬥而已。
可是,如今,擺在眼前的,是殘酷的現實。
“白銀之劍……中,白銀之力,賜予我免疫一切物理攻擊的防禦力。”帕蕾莉雅的聲音,出現在了馬加的身體後面,聲音是如此的接近,甚至,馬加的皮膚都因爲對方身上所裹挾着的那一陣刺骨的寒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而劍……則是,速度的象徵。”
……該死,居然留了後手麼?還是說……連煉牙那樣強大的傢伙,都不能讓戰爵盡全力麼?
竭盡全力地扭轉身體進行躲閃,可是,最終,馬加還是沒能躲開這一次的刺擊,在勉強遁入陰影之中時,右肩早已經被刺出了一記貫穿傷。
馬加是幸運的,如果不是帕蕾莉雅對自己有着絕對的自信,這一劍就應該已經從他的心臟穿過,讓他毫無痛苦的死去了纔對。
“無論怎樣……都不行麼?不愧是戰爵……啊。”馬加小心地潛藏在帕蕾莉雅自己的影子之中,而帕蕾莉雅本人則是靜靜地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下一次的機會。
不過,接下來的一秒,讓馬加大爲意外的,剛剛還好好地站在那裡的少女,在一瞬間,居然飛快地動了。
僅僅是挪動了一個身位,可是,由於燈光角度的變化,馬加賴以隱藏身形的影子再也無法完全遮住他的身子,有大半個身體從影子空間中顯現出來,而顯然,這就是帕蕾莉雅所要的效果。
“想要找出盜賊,只能,破開空間……或者,消滅影子。”帕蕾莉雅的聲音再次飄進馬加的耳朵,而這一次,她的劍則是劃傷了盡力躲避着的馬加的左腿。
這下……連躲避的力氣……都沒有了啊。
拖着一條受傷的腿,右肩,小腹都有傷,馬加如今可以說真的是徹底陷入了絕境了,原本還滿心希望地以爲自己能夠創造奇蹟,結果……
奇蹟果然是不會偏愛這個連常理都不眷顧的倒黴蛋啊。
“繼續進行這樣無意義的行爲……真的有意義麼?”看着連站都站不穩的馬加,帕蕾莉雅的聲音之中帶着疑惑,“那些人類的性命,真的比自己能夠繼續生存下去……更重要麼?”
聽了這話,馬加不由得一陣苦笑。
這劇情,還真***狗血啊,居然被自己碰到一個……天然系的神明?
戰爵什麼的,雖然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不過應該算是那個大地神的手下吧?這樣看來,所謂的“危及到神的存在”就是說大地神自身感受到了危機,因此纔派遣這個名爲帕蕾莉雅的少女來“消除隱患”,而那些個虔誠信仰着大地神的平民們……則悲慘地被當成祭品一樣的東西了麼?
“說了你也不會懂的……喂,你這樣的傢伙,自從誕生以來,應該是一直跟在大地神的身邊吧?”既然知道自己的結果肯定不會比一旁仍然不時吐出幾口血沫,意識模糊的尤利西斯好到哪去,馬加乾脆也不用那種恭敬的語氣來說話,而是更直接地以“這傢伙”來稱呼白銀戰爵,“一萬年來,你有過必須要保護的人麼?”
“必須要……保護的人?保護大地神,是身爲戰爵的我,永恆的義務。”帕蕾莉雅眨眨眼,銀色的眸子中疑惑的神色仍然濃郁,不過,手中的細劍卻是一刻也沒有放鬆。
“真是白癡啊……我是說,你有過在自己的想法中,想要保護的人麼?”對於這種從誕生以來就只是用於執行某種任務的人物設定,馬加還真是無奈到要死——反正如今他就已經是要死的人了,那麼,臨死之前,儘可能地多說些話,總不會有錯啦。
“想要保護的……人麼?”帕蕾莉雅顯然並不理解馬加這些話的含義,不過,這個問題,還是讓她的眼神稍微波動了一下,“你是說……同大地神一樣,必須要保護的人麼?”
……好吧,馬加覺得,這樣子說下去的話,自己還沒有被劍刺死,就先因爲流血過多而死了。
“死掉的感覺……很痛苦。”突然的,帕蕾莉雅的口中,意外地說出這麼一句話。
馬加由頭痛變成了驚訝,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這個少女,顯然,這樣一句話從剛剛還冰冷無比的戰爵口中說出來,具有的現實意味遠遠不如諷刺意味。
“我曾經,死過。”看着馬加發呆的樣子,帕蕾莉雅語氣變得有些茫然,聲音空洞地繼續說着,“所以我不想……殺死別人。”
……馬加可以想象,這傢伙究竟是在什麼時候死掉的——一個生存在這個世界上不知道多少年的神,上一次死掉的時候……大概就是衆神之戰那次吧?
不過……爲什麼這傢伙還能夠活過來啊?
“可是……爲了大地神,這件事,必須要做。”眼神在一瞬間變得堅定,而後,帕蕾莉雅再次舉起了手中的細劍,瞄準了癱倒在地的,馬加的胸膛。
這就要死了麼……這傢伙,明明說着些死很可怕的事,卻偏偏要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啊。
而且,過一會,恐怕還有百萬人……陪着自己一起感受死的痛苦?等一下……這個什麼戰爵,不會是因爲死過一次,而變得有些心理變態了吧?
“要親手殺死你……對不起。”正在馬加想着那些胡思亂想的內容時,卻聽到了正在緩緩將劍刺向自己胸膛的,帕蕾莉雅的聲音。
……這傢伙,是認真的麼?向將要被殺死的人說對不起什麼的……
好吧,看在這麼有誠意的份上……
“就原諒你好了……”
“不能……原諒!”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於此同時,帕蕾莉亞手中的細劍,突然在馬加胸膛前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而馬加,則有些驚訝地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戰爵的身後的,原本早已經被無視掉的那個人。
吟遊詩人,莫斯!
(咩……第二更來了。大家……票票交出來啊……另外這個月到現在還沒有打賞的說tt)
廿二 吟遊詩人的真正力量和失敗的蒼白奏鳴
馬加如今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傢伙,隱藏的,還真深啊。
無論如何,馬加也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幾次三番“死在自己手下”的混蛋,居然有着能夠限制住戰爵動作的強大能力。
實際上,早在之前,馬加也曾經懷疑過,以自己那微弱到極點,甚至實力稍微弱一點的人都完全感覺不到的存在感,爲什麼在野外同霜嘆獨處的時候會被這個當時邋遢不堪的流浪吟遊詩人看到,不過,當時也只是懷疑,並且隨着後來幾次“將礙事的吟遊詩人殺掉”的行動,馬加也漸漸地把這傢伙劃分到了“無毒無害不可食用”的層級,當成一個豬角身邊必然會出現的丑角龍套來對待。
可是,他卻絕對沒有想過,這傢伙,居然擁有着同外表絲毫不符的實力。
不知道什麼時候,莫斯的手上多了一把豎琴——這把吟遊詩人的標準武器在他的手裡拿着,無論怎麼看都是不倫不類的模樣。而手指,則正極其小心地搭在琴絃之上,似乎是怕被割傷手或者把細弱的琴絃崩斷一般。他的眼睛直直地注視着白銀戰爵帕蕾莉雅,目光之中帶着的……是毫不掩飾的怒火。
這傢伙……突然發什麼瘋啊?
不過,雖然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白銀戰爵的動作如今被限制住,這是很明顯的事情,單是看那停留在馬加心臟前卻難以寸進的劍尖,以及她自己那驚訝之中帶着點誘惑的表情,就可以判斷的出,這並不是她在留手,而在場的,除了一旁生死不明的尤利西斯,半死不活的煉牙,以及如今正在苟延殘喘着的馬加——事實就是這樣子啦,容不得他說什麼“戰略性惑敵”之類的字眼來掩飾戰敗的現實,總之,如今唯一能夠做到這樣子事情的,就只有這個拿着豎琴,滿頭大汗的混蛋吟遊詩人了。
“喂……那邊的傢伙……你,根本不是什麼戰爵吧。”莫斯的聲音之中帶着些許的得意和一絲疲憊,顯然,這種在無聲息之間限制住戰爵動作的技能,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輕鬆寫意。
“吟遊詩人,懷疑神明這樣的事情……不該是汝所作的行爲。”白銀戰爵的身體仍然保持着那種危險的,欲致馬加死命的姿態,不過此時劍尖下面的馬加已經悄悄地蠕動着溜到了一邊,這個時候正撫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飛行船內滿是金屬氣息的粗糙空氣。
這時候……能呼吸就已經很不錯啦,馬加纔不會管那麼多,不過……咳咳,剛剛都沒有發覺,這空氣還真是嗆人啊。
“神明麼……大地神怎麼可能做出那種放棄法蘭城百萬信徒的事情啊!”莫斯仍然只是用手指壓住那一根琴絃,不知道爲什麼,看他的動作,彷彿壓住那根琴絃就用上了他全身的力量一般,“而且……大地神如今……不是應該還在沉睡中,好好地躺在聖都不是麼?”
“大地神……感受到了來自黑霧的威脅。”白銀戰爵的語氣仍舊是老樣子,彷彿同樣的事實已經陳述過無數次一般,“爲了大地神的安危,黑霧必須……被限制。”
“所以……限制的方法就是你剛剛所說的,用法蘭城的百萬人民的身體,作爲容器麼?”莫斯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層苦笑,“這……就是我曾經虔誠信仰着的神明,想要做的事?”
說着,莫斯似乎是不經意地,撥弄了一下用手指所壓制着的那根琴絃。
“嘣——”一聲悅耳的脆響同時,白銀戰爵的身體居然不由自主地向後飛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這……是當初衆神所賦予的力量啊。”語氣之中帶着懷念和崇敬,莫斯居然輕輕地開始彈奏起一曲節奏舒緩的豎琴曲,“只要將對方的力量……同琴絃連接,就可以以衆神的名義裁決生死。”
曲調之中,帶着淡淡的憂傷,但是卻出奇地優美無比,豎琴琴絃被撥動時發出的那種如同水滴砸在大石上,發出的悅耳叮咚響聲,讓他感覺連身上的傷口都不再疼痛了,心裡更是出乎意料的平和。
不過……莫斯所說的,裁決生死……單靠他和那把豎琴的力量,居然能夠做到這樣的事麼?還是說……這纔是吟遊詩人被賦予的真正力量?
雖說是由衆神所賜福的職業,但是馬加在聖鬥士公會的這些天裡,已經大致聽說了一些有關吟遊詩人的事情。總的來說,這個職業除了廢柴就是廢柴,毫無戰鬥力,不能使用刻文力,同時也沒有被賦予任何特殊的刻文,所依靠的只有屬於自己的樂器,和一張用於詠唱的嘴,行走於大陸之上,詠唱歌頌衆神的詩篇,彈奏優美的樂曲,淨化人們的心靈,將人心引向衆神,這就是吟遊詩人所能做的所有事情。
可是,在這裡,馬加卻意外地聽到了有關吟遊詩人的一點……小道消息。而且這個小道消息的出品人,居然還是如今大路上僅存的那個吟遊詩人本人。
……當然,這傢伙所說的內容,可信度倒是值得懷疑啦,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而且看白銀戰爵的表情,似乎是真的呢。
如今的白銀戰爵帕蕾莉雅,表情的確是很不好看。
剛剛突如其來那次攻擊,顯然不應該對白銀戰爵這樣的存在造成什麼傷害,但是如今看起來,僅僅是摔了一下,她卻如同感覺到了極大的痛苦一般,眼睛因爲劇烈的疼痛而緊閉着,甚至眼角還擠出了一滴淚珠。
就好像……身上的鎧甲完全沒有起到作用一般。
“蒼白……奏鳴曲。”帕蕾莉雅勉強從嘴中擠出這幾個字,不過,接下來,隨着優雅哀傷的曲調略微的轉變,她的身體再次不由自主地被拋起,並且重重地砸在了馬加的身前。
……局勢轉變的,實在太突然了,沒想到強大的白銀戰爵,居然被他們幾人之中最不起眼的莫斯這麼輕易地擊倒——莫非這就是鬥獸棋原則的真諦?
而這時,莫斯手中的曲調,已經由舒緩變爲急促了。
叮咚的聲音連成了一片,如同有人在低聲控訴着暴行的事實,而隨着琴音,白銀戰爵的表情變得更加痛苦,原本變爲細劍的右手早已經恢復了原樣,雙手不停地摸索着,似乎是想要尋找一些可以依靠的東西。
“面對控訴,身爲白銀戰爵的你有什麼需要辯解的麼。”莫斯口中低低的聲音倒更像是和着豎琴曲而吟唱着的詩篇,而如今的帕蕾莉雅,看上去則完全喪失了開口的力量。
“那麼……開始審判吧,生,還是死。”
急促的豎琴曲猛然停住,隨後,莫斯靜靜地看着手上安靜下來的豎琴。
隨後,白銀戰爵帕蕾莉雅的身軀彷彿被什麼力量驅使着,居然緩緩地漂浮到了半空中,周身更是被耀眼的白色光芒所籠罩,一時間刺眼的白光甚至掩蓋了原本的大廳中的紅光。
而帕蕾莉雅,顯然再也承受不住自身體內部爆發出來的強烈痛苦,小嘴輕輕張開,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吾以衆神所賜福的吟遊詩人之名,斷定汝有罪。”莫斯的臉上,在看到白光出現的一瞬間,浮現出了淡淡的笑意,隨後,他再一次地,用手指尖,輕輕撫過了豎琴上的琴絃。
“嘣!”
馬加愕然地看着那根剛纔被莫斯當成大敵一般壓住,如今突然崩斷了的豎琴絃,又看了看頹然跌落到地上的白銀戰爵。
“等一下……喂,莫斯,這樣子……就結束了麼?”
等了半天,卻沒有得到莫斯的迴應。當馬加把目光由白銀戰爵帕蕾莉雅身上轉移到了莫斯身上時,卻發現,他的表情,完全沒有戰勝敵人後應有的喜悅。
“怎……怎麼可能?”他的嘴脣微微顫抖着,手指仍然停留在那根突然崩斷的琴絃旁,似乎不相信會有這樣的結果。
“用衆神的力量……審判戰爵麼。”就在馬加疑惑,莫斯不解的同時,地上的帕蕾莉雅,突然又一次低低地開了口。
“凡人……看來,你仍然不理解,這一次大地神舉動的……含義。”帕蕾莉雅的身體顯然在剛剛的蒼白奏鳴曲中並不是完全沒有受到傷害,不過看起來她還擁有者繼續戰鬥的力量,聲音也由虛弱,漸漸地變得堅定。
“審判的失敗,代表着,衆神同樣得知了黑霧的成長,所帶來的……威脅。”帕蕾莉雅艱難地想要從地面爬起身來,而馬加和莫斯,只能呆呆地看着她的動作,因爲,從她口中所說出的話,如今帶給他們的,是比絕望更深層次的內容。
“如今……毀滅,不可避免。”帕蕾莉雅的銀色眸子,再次越過馬加的身體,直直地盯住那扇金屬門。
該……該死,事情變得更糟糕了麼!
原本還以爲,只要打敗了白銀戰爵,就會阻止這件事繼續發生下去的。
可是,莫斯以衆神的名義奏響的審判之曲,居然將衆神的關注引入了這一事件,而審判失敗的含義,莫斯也比誰都清楚。
如今的他……已經喪失了吟遊詩人的身份和資格,因爲,他再也得不到衆神的認可!
而比起這個……衆神的干預,將意味着……
萬年之前,神紀元時代的那一次幾乎毀滅全大陸的戰爭,將再次重演!
“艾……艾因!快點,趁着白銀戰爵的身體還沒有恢復……打敗,並且殺死她!”突然,他彷彿發瘋了一般,瘋狂地衝着馬加大吼着,手指則一次次地試圖將斷開了的琴絃扯直,重新連接到琴弓上,因爲動作太過粗暴,甚至整個手掌都被細而鋒銳的琴絃割得鮮血淋漓。
“阻止不了。”白銀戰爵的聲音仍舊是那麼理性,如今單膝跪地的她,揚起頭,用毫無感情的眸子,注視着站在他身前的馬加。
“事情已經……無法寰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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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三 突然開竅的帕蕾莉雅和女王姘頭的決定
無法寰轉的意思……就是說,再也沒有辦法了?
馬加怔怔地看着眼前虛弱無比的白銀戰爵,完全不相信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看起來……是這樣的啊。”一旁的莫斯早已經將手中的豎琴拋到一邊,眼神之中帶着無盡的茫然,手上淋漓的鮮血看起來駭人無比,而他的語氣,更是如同一個將死之人的獨白。
“法蘭……真的要被抹殺掉了啊,被這該死的……黑霧。”他的嘴脣噏動着,喉嚨裡發出意味不明的“咕嘟”聲響,“如今……就連逃跑,都不可以,這……全是由我造成的麼?”
莫斯的聲音之中,帶着一絲自嘲。
用衆神的力量……去審判一位準神明?一位爲了保護神明安危而執行任務的戰爵?虧自己想的出這樣的辦法啊……
“喂,艾因,之前你說的,一點都沒錯。”頹然坐到在地上,看着自己獻血淋漓的雙手,莫斯突然微笑着對馬加說:“我他媽的,真是一個混蛋啊。”
……這個時候,馬加可不會去管究竟他是一個混蛋還是一個笨蛋這樣子的事情,他的腦子裡,正在拼命地旋轉着,想要想出一個辦法來。
而已經站起身來的白銀戰爵帕蕾莉雅,似乎也不再急着動手,而是靜靜地用一雙銀色眸子,注視着面前的這個金髮男子。
從一開始,這個人類就可以完全脫離到這件事情之外的,就算拋開他的身份,這件事原本就同他毫無關係。
可是,事情發展到現在,一直拼命阻止着她的,正是眼前的這個人。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連她自己,都認爲這個人類可以成功了呢。
帕蕾莉雅的嘴角,微微地瞥出一抹淡淡的笑。
果然,大地神的意念,是無法避免的啊,如果不限制這些黑霧的成長,新一輪的神戰必然無法避免,而大地神要做的,就是犧牲少部分人類,換來暫時的和平。
而這個拼命阻止着她,完全不清楚事情原由的人類,還真是……傻的可笑。
“喂。”她動了動嘴脣,低低地發出詢問的聲音,“你阻止我……是因爲,在法蘭裡有……你想要保護的人麼?”
正在拼命思索着辦法的馬加,被帕蕾莉雅的這一問問的一愣。
……難不成,這個冷冰冰的戰爵突然開竅了?
而接下來,白銀戰爵的話,更是讓馬加大吃一驚。
“想要阻止的話,只有一個辦法。”
無論是馬加,還是莫斯,都有些不相信,這句話居然是由她說出來的。
“等……等一下,事情發展的太快,我有點接受不了。”馬加看着眼前這個一直用銀色眸子看着自己眼睛的少女,突然害羞似地低下頭,“那個……就算你因爲某種不可抗力愛上了我,我也不可能放棄後宮的夢想的……”
……這傢伙,他的大腦究竟是在以何等跳躍性的思考模式進行運作的啊!
“阻止黑霧成長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到容納黑霧的容器’,而如今,除了使用法蘭城的百萬人,作爲這龐大數量黑霧的容器外,就只有,一個辦法。-====-”
帕蕾莉雅對於馬加莫名其妙的話選擇了直接無視,而是儘快地用簡潔的話語,陳述出目前她所掌握着的事實。
“那邊的人類掌握着的……是綠之星的刻文吧?”
帕蕾莉雅說出這句話的瞬間,無論是馬加,還是莫斯,都同時將目光投向了已經生死不明的尤利西斯。
沒……沒錯啊!
尤利西斯所掌握着的那種特殊的,可以吸收並且掌控黑霧的,名爲綠之星的刻文,正好是解決這一次問題的關鍵纔對啊!
這樣想來,自打一開始,似乎帕蕾莉雅就沒有對尤利西斯下死手,似乎也是希望他能夠給出一個妥善的解決方案,只不過,尤利西斯瀕臨崩潰的身體恰好在這一刻超過了負荷,才導致了接下來的事情……
這……這是在搞什麼啊?
拼死拼活地打了一場,結果居然還要回到原點,和平解決什麼的……打從一開始就說明白,不就好了麼?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帕蕾莉雅掃了一眼一旁已經瀕臨崩潰解體的煉牙,“那個人類的身體,已經不足以成爲黑霧的載體了。”
“等……等一下,這是什麼意思?”馬加又一次被帕蕾莉雅的話語弄得困惑不已,“剛剛你不是說,他纔是這個問題的關鍵麼?”
“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帕蕾莉雅的話讓馬加險些將手上的錘子都掄在自己的頭上。
開什麼玩笑啊,明明是說尤利西斯掌握着綠之星刻文,如今又說他不是問題的關鍵,那問題的關鍵究竟是什麼啊?
“綠之星刻文的運作模式,是將黑霧吸收進體內的同時,儘可能地保持黑霧能量的穩定。”突然發出虛弱聲音的尤利西斯,把正蹲在他跟前的馬加嚇了一大跳。
“喂……喂,尤利西斯,你還好吧?”在這種關鍵時候,當事人仍有意識顯然是一件很值得慶幸的事情,不過,如今的尤利西斯看起來可不像是能支持多久的樣子。
嘴角還掛着血沫,尤利西斯在馬加的攙扶下勉強靠在金屬門上,蒼白的臉上帶着一絲笑意,“我還……沒那麼容易死掉啊。”
這傢伙……還真是蟑螂命啊,明明內臟都已經被黑霧能量腐蝕破壞殆盡了……
“總之,剛剛你們所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尤利西斯如今連說話都要用上全身的力氣纔可以勉強發出聲音,“艾因吾友,對於把你牽扯進這件事來,我很抱歉。”
“等……等一下,還是說重點吧,千萬不要狗血地把力氣用在交代後事上啊!”馬加有些驚慌地看着尤利西斯的眼睛,發現並沒有突然閉上後才稍微鬆了一口氣,“那麼,究竟要如何才能讓綠之星刻文發揮作用,吸收掉裡面的黑霧呢?”
“以我如今的身體……要做到這樣子的事情,完全不可能,所以,需要一個新的載體來承載綠之星刻文。”尤利西斯的眼神之中帶着些許的期盼,“而如今,合適的人選就有那麼一個。”
好吧,馬加覺得心裡有些發毛,這種拯救世界之類的事情,爲什麼總要和自己搭上關係啊?
“……你,你確定沒有搞錯麼?讓我來吸收黑霧什麼的……那個,我有暈黑霧症,另外你看,我都已經有了一個刻文了,砍手之類的事情可是很疼的……”唯唯諾諾地嘟囔着一些不知所云的話語,卻沒有發現,尤利西斯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喂……你似乎忘記掉別人的存在了吧?”終於,一旁忍耐不住的莫斯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自我出生的那一天,連赤月聯邦的人都在低語着我的名字……哎呀!”
“混蛋!把你這句該死的臺詞收起來啊!”馬加以一記暴慄打斷了莫斯的施法,“要不是剛剛你攪局,如今我早就已經把那個小娘皮搞定了啊!”
“小娘皮……是特殊稱呼麼?”白銀戰爵的聲音飄忽地出現在馬加的耳邊。
“總……總之,如今不是研究這些事情的時候啦,尤利西斯,難道你說的人就是莫斯?”
“不然你以爲……爲什麼我要從法蘭城裡面逃出去啊?”莫斯沒好氣地白了馬加一眼,“就是這傢伙突然要求我繼承什麼古怪的刻文,然後去北方當人肉吸塵器這樣子的存在啊!”
……馬加用懷疑的眼神看着眼前的這個人品不良的混蛋,對他的話,馬加可是完全不抱任何信心的。
“當時……並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子的事情啊。”尤利西斯想要扭過頭去看看一旁的煉牙,卻因爲太過虛弱,最終放棄了這一舉動,“而且,那傢伙……也幫了我不少的忙。”
“吼……”似乎聽到了尤利西斯的聲音,身體瀕臨崩潰,到處都是裂紋的煉牙也發出了一聲低吼。
“接下來將綠之星刻文轉移到莫斯身上後,應該可以吸收掉這些黑霧吧?不過……這麼大數量的黑霧,一次性吸納的話……身體也會因爲承受不住而遭受不可挽回的損傷。”尤利西斯擔憂地看着那個正和馬加對視的吟遊詩人,“如果不是如今我的身體……”
“那麼,就這麼辦好了。”莫斯斷然的話語,打斷了尤利西斯接下來的話。
“我只知道,如果我不這麼做的話,那麼,法蘭城那麼多的人都可能在這一次的浩劫中死掉……”莫斯的語氣之中帶着一點唏噓,“要知道,那些個無知的笨蛋們,可是一次次地念着我的名字啊……”
“廢話少說……”馬加一把把這個滿嘴胡話的傢伙掐在自己的胳膊彎裡,“哪家的姑娘?需要我幫你帶個話不?”
看着莫斯那有些呆滯的表情……馬加就知道,背後沒有女人作爲動力,恐怕沒有哪個傢伙會在這種情況下選擇和神對立的吧?光是那副捱了欺負不吭聲的德性……呸呸呸,馬加纔不承認自己和這種傢伙有什麼相似點。
“莫斯留下跟我進行綠之星刻文的傳承,白銀戰爵大人……麻煩你暫時性地將這一片區域封鎖起來,不要讓黑霧擴散出去,至於你,艾因……”尤利西斯把手艱難地擡起來,按在馬加的肩膀上,“用最快的速度,趕回法蘭,然後……疏散人羣。”
這的確是最安全完善的一整套辦法了,不過,馬加總感覺,其中好像少了某個人的作用一般。
“等……等一下,轉移完綠之星刻文的你,留在這裡的話,豈不是一沾到黑霧就會立即掛掉的啊?”終於,看着尤利西斯的笑容,馬加纔想起來,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可是號稱“沾到一點黑霧就會死掉”的存在啊。
“沒關係的……就算這一次事情沒有發生,恐怕我的身體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尤利西斯臉上的笑容仍舊是同剛見到馬加時一樣平淡,就好像即將死掉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接下來,行動一定要快,因爲綠之星刻文傳承不知道會不會出問題,早一刻將法蘭城的人員撤離,就多一份安全。”
“所以,趕快出發吧。”莫斯接過了尤利西斯的話,“這一次,我就不追究你謀殺我的罪名了……另外……”小心地打量一下週圍,似乎怕被人聽到一半,莫斯將馬加拽到一邊,小聲地說,“回去以後幫我跟艾夏公主說——”
……這……這傢伙居然泡上了帝國第二繼承人?馬加有些難以相信自己聽到的事實,不過,穩妥起見,他還是繼續聽下去……
“——別告訴她姐姐這件事。”
果然,大喘氣這個東西是會成癮的,不過這樣子的內容……倒是比之前的更震撼一些啊。
艾夏公主的姐姐……那不就是法蘭王國今後的……女王?
“咳咳……”馬加被自己的口水嗆得一陣咳嗽,很顯然,今天所經歷的這些事情當中,這件纔是最可怕的事情——被自己謀殺了數次的傢伙……居然是法蘭王國未來女王的……姘頭?
“接下來,就拜託你了,艾因吾友。”尤利西斯的話語之中帶着讓人難以拒絕的力量,馬加在和他那雙淡色的,帶着信任與期盼的眼神對視了一陣後,點點頭,
“那麼……哥們兒,如果可以的話,別這麼就掛了啊。”
粗魯的語言,又是引得尤利西斯在笑的同時一陣猛咳,馬加嚇得再也不敢多話,轉身就想出發。
不過,走出幾步之後,彷彿想起什麼似的,馬加回過頭來,小心地衝着白銀戰爵帕蕾莉雅詢問:“那個,戰爵大人,這件事結束後,你確定不會有什麼問題麼?”
帕蕾莉雅並沒有出聲回答,而是用點頭的動作,迴應了馬加的問題。
馬加略微鬆了一口氣,又走出了幾步,突然回過頭來問,“那個,尤利西斯,你也沒什麼需要交代的事情了?”
尤利西斯艱難地擺擺手,示意馬加快點出發。
馬加又走了幾步,剛要回頭,身後的三個人齊聲怒吼:“抓緊時間啊混蛋!”
……代表着法蘭,赤月,以及神明的三方,居然在這種情況下微妙地達成了同步麼?
馬加看着同仇敵愾的三人,小心地吞了一口口水。
“那個,我只是想問問……這個鬼地方,究竟應該怎麼走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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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四 獅子王的最終命令和飛行船的設計缺陷
馬加最終能及時從飛行船中出來,不是因爲他聽懂了尤利西斯的說明,而是因爲……白銀戰爵之前乾脆地將大半個飛船的隔板牆打成了對穿的舉動。
也因此,當一羣紅蓮騎士團在飛船外的破洞口警惕地戒備着“入侵者”,卻意外地看到了馬加從那個距離地面好幾米高的破洞處一腳跨出,然後一頭栽在地上這一幕,隨後,摔的昏昏沉沉的馬加很乾脆地被人架起拖到了希亞面前。
“艾……艾因?你怎麼會在這裡,飛船裡……”從馬加身上的傷勢看來,他一定是經歷了一場大戰,因此,希亞也想大致詢問一下里面的情況,不過,看到希亞之後,馬加的頭腦也稍微清醒了一些。
“趕快……組織疏散!”馬加想要掙開身旁騎士的攙扶,不過很顯然,剛剛同戰爵的戰鬥已經就是他的極限了,而如今,他連自己站着的力氣都沒剩下多少,儘管如此,他還是盡全力將話說完,“飛行船周圍……法蘭城……也要疏散,所有人……都離開這裡!”
儘管完全不清楚事情的緣由,但是,希亞在第一時間就選擇相信眼前這個奄奄一息的傢伙。
……究竟是什麼樣的戰鬥,能讓這個平素不吃虧的傢伙傷成這樣子啊?要知道,就算是同荒神的戰鬥當中,這傢伙都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啊!
光是憑藉着這樣子的評測,希亞就已經大致對敵人的可怕程度,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甚至她的心裡還一陣後怕——要知道,剛剛之前,她正準備派遣紅蓮騎士團的精銳進入飛船執行“格殺入侵者”的任務。
而接下來,在馬加勉強吞下幾口水,恢復了一點體力後,說出的內容更是讓希亞當即決定親自返回法蘭城。
開玩笑……能夠吞噬整個法蘭城的黑霧,居然儲存在這樣一艘飛行船上?而且,如今還正在爆發的倒計時當中?
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可不光是法蘭城百萬條人命能夠形容的。
可以說,無論法蘭城有沒有人在這次事件當中受害,南北戰爭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無論是損失了飛行船,並且談判團在法蘭城遭襲的赤月聯邦,還是連首都都遭到黑霧襲擊的法蘭王國,都不會再有任何和解的機會,而以這件事情爲契機,大陸戰爭已經成爲了定局。
那麼……至少,不要讓這百萬法蘭城民,白白犧牲在這裡!
簡單地吩咐了身邊的幾個騎士,包括當初和馬加見過面的幾個紅蓮騎士的分隊長和梅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聽從馬加的命令並且保證他的安全,希亞快馬加鞭地趕回法蘭城,至於如何疏散……不管怎麼樣,如今只要先將人員的安全保證,至於財產什麼的,已經顧不得了,就算是命令士兵們捆,也要把人都帶出這個即將變成黑霧區的地方。<<>>
法蘭城啊……
希亞騎在馬上的身體隨着馬匹奔跑微微起伏,眼睛卻看着隨着距離拉近,越來越高大的城牆。
這座城市,坐落在這裡已經數千年,如今……居然就要變成一座死城了麼?
該死的黑霧,該死的……赤月!
腦海當中,已經完全把這一切事情當成是赤月聯邦的一個大陰謀,希亞連守門士兵的騎士禮都沒有時間理會,精巧地駕馭着馬匹,避開路上渾然不知一切的行人,一口氣衝到了皇宮門前。
“希亞團長,請下……希亞團長!衛兵!拉響警鈴!”
守衛皇宮大門的士兵很顯然知道希亞的身份,但是,對希亞縱馬衝進皇宮大門的行爲,他們完全來不及也不敢阻攔,只好第一時間拉響了警鈴。
而這種結果,正是希亞想要的。
警鈴拉響的消息很快被傳遞到了寢宮,很快,得知原本負責守備赤月聯邦飛行船的紅蓮騎士團團長希亞居然縱馬闖宮,法蘭國王和兩位公主在第一時間來到了宮殿前的廣場,而希亞這個時候,纔剛剛到達了這裡。
“事急從簡,談判團方面發生了什麼事情麼,希亞卿?”
說話的正是法蘭王國現任的國王陛下,以強硬的政治手腕駕馭着法蘭王國同赤月聯邦周旋數十載的獅子王斯魯多。看得出,這個威嚴十足的中年國王並不在意希亞這種失禮的行爲,反而是在擔心這件事情背後隱藏着的……危險。
而一旁的兩名公主,很顯然的,也敏銳地察覺到了些許的不對勁。
完全放棄了貴族應有的風度和冗繁的禮節,希亞簡單地向國王陛下和兩位公主說明了如今法蘭城的危險,不過,在她說明了立即疏散的要求後,原本還沉穩地聽她陳述着事情的斯魯多面色一沉,額頭上幾道深深的皺紋都糾結在了一起。
“希亞卿的意思是說……放棄法蘭城?”斯魯多的聲音有些拔高,下巴和麪頰上的濃密鬍鬚讓他如今的表情看上去像是被激怒的獅子一般,就連喉嚨裡呼嚕呼嚕的響聲都像是叢林之王的低吼——這正是獅子王這一綽號的由來,強硬的態度,加上如同獅子一般威嚴的外表,都表明了這名法蘭國王絕不會輕易向赤月聯邦的壓力屈服的態度。
可是……強硬的另外一個方面,就是……古板。
“法蘭城作爲我法蘭王國千年以來的都城,絕對不可以輕易放棄,希亞卿,汝所說的,那個名叫艾因.利奇曼的冒險者,他的話,可信麼?”雖然是疑問的句式,但是很顯然,斯魯多對希亞如今的表現很不滿意,身爲王國的騎士團團長,居然會輕易相信一個冒險者未經證實的話語,而且居然還要求君主放棄首都,帶領百萬子民逃亡……這樣子的事情,全大陸都從來沒有發生過!
“陛下……如今形式緊迫,飛行船受襲的事情包括我在內的紅蓮騎士團成員都親眼所見,那種力量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阻止得了的,而如果飛行船中的那種可怕的黑霧被釋放出來的話,法蘭城中的人民……這將是一場浩劫!”希亞拼命想要讓這名睿智的國王瞭解如今形勢究竟有多麼嚴重,可是,一旁的艾夏公主卻皺了皺眉頭。
“艾因.利奇曼?”她的語氣當中帶着一絲譏誚,“只是一個勒索了王國大公爵爵位的庶民而已,他又怎麼可能在那艘只有正統貴族纔會獲邀參觀的赤月聯邦飛行船上?”
“艾夏公主……如今不是關心這個問題的時候,如今多耽擱一刻,法蘭城的人民就會多一分危險……”希亞第一次感覺到了語言的匱乏,因爲無論怎麼形容,從口中所說出的話語,也很難表達出那種他在見到馬加奄奄一息的樣子和慎重的表情時,心中油然而生的危機感。
“真的是我太過相信那傢伙……的話了麼?”希亞只是在一瞬間這麼質問過自己,可是,接下來,她便選擇了對那傢伙毅然決然的信任。
“希亞卿。”出人意料地,斯魯多突然開口詢問希亞,“汝真的對那個人的話語如此相信麼?汝就沒有想過,若是這件事中有不盡不實之處,自己將承擔着如何的罪名麼?”
那傢伙……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麼?
希亞微微搖了搖頭,雖然認識那個人不久,但是她知道,這樣子的說法,本身就是個笑話。
於是,她並沒有回答什麼,而是直接單膝跪地,帶着堅定的表情看着她的陛下,那個掌控着整個法蘭城人民生命的國王。
“既然這樣。”斯魯多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而他身邊的兩個公主,似乎也等待着這位偉大的父親和國王,下達最終的命令。
“吾選擇相信你如今的話語。”
……
此時,飛行船外。
“喂喂,大笨蛋,你是說,那個古怪的鐵皮怪物裡面,如今有一個神?”
小蘿莉梅魯一邊沒好氣地看着眼前這個雖然虛弱無比,但是仍擺出一副得意表情的混蛋,一邊用將信將疑的口氣詢問道。
如今飛行船外的大多數紅蓮騎士團士兵已經按照馬加的命令遠離這艘飛行船,並且在剛剛,包括進入飛行船參觀的貴族和飛行船上面負責操縱以及警戒的大多數聯邦士兵在內的一大批人陸陸續續地從飛行船專門用於逃生的通道出來,很顯然,這些人也察覺到了情況的不對勁,在求生本能的促使下,原本敵對着的兩方暫時拋棄了成見,一起逃出了那個如今已經醞釀着死亡的飛行船。
而如今,還留在這艘飛行船附近的,就只有馬加和那個小蘿莉梅魯了。
“那傢伙……自稱是大地神手下的白銀戰爵。”馬加小心翼翼地看着小蘿莉手中示威似地搖晃着的鐵球,不過口氣當中的得意仍然沒有任何收斂——相信無論是誰,能夠在同這麼強大的人……哦,是同神的戰鬥之中倖存下來的話,都會得意的吧?
而很顯然,眼前的這隻之前曾經用大鐵球把自己砸得滿地找牙的小蘿莉,就是他最好的炫耀對象。
“白銀……戰爵?!”果然,聽到這個稱號,小蘿莉的眼睛瞪得幾乎比她的鐵球還要大,“大地神蓋亞手下四戰爵的……白銀戰爵?哇!”
……沒有什麼能夠比一隻小蘿莉興奮的表情,更能滿足一頭怪蜀黍的虛榮心了……那個,量詞好像有些奇怪的樣子?
總之,接下來的十幾分鍾,馬加也只能一邊等待着飛船裡的動靜,一邊拼命滿足着小蘿莉索求無度的**,一時間翻雲覆雨……咳咳,就是說馬加把口水都說幹了,小蘿莉仍然是一副沒聽夠的樣子拼命地搖晃着馬加的條狀物——胳膊。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飛行船內再次傳來一聲猛烈的爆響爲止。
“轟!”
突然而來的震顫讓飛行船的船體都猛地搖晃了一下,而隨後那種金屬受到擠壓而逐漸變形的吱嘎吱嘎聲響則讓馬加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艘飛行船在設計上……好像打從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這樣的問題啊!
“快……快點扶我起來,飛船要倒下了啊……喂!明明剛剛還聽得津津有味,爲什麼突然就拋掉故事的主人公一個人跑掉啊!”馬加恨恨地看着早在第一時間就拖着大鐵球跑得比誰都快的小蘿莉——在她看來,鐵球明顯比馬加要重要的多,馬加甚至都開始懷疑希亞把自己的安全交付給這樣的傢伙算不算是變相的殺人滅口。
不過,如今他可沒有辦法追究什麼刑事責任。
“追什麼的……如今逃脫出這個大傢伙的追殺才是當務之急啊啊啊啊啊!”眼睜睜地看着身後因爲飛行船由於剛剛的內部震動,細弱的支架終於再也無法維持飛行船船體的穩定,徹底失去平衡而傾倒,隨後如同巨大的紡錘形擀麪杖一般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碾過來,這時候的馬加終於顧不得身上傷口的疼痛,第一時間施展出影遁,以防止自己的身體在某種形式上同影子完全重合——徹底變成一張二次元張貼畫之類的東西,他想都沒想過。
幸運的是,很快的,在船體周圍林立的炮口和路徑上起到阻攔作用的大樹的緩衝下,僅僅是藉着倒下的勢頭滾出幾十米,這艘飛行船就安靜了下來,不過,接下來,心有餘悸地從陰影當中閃出身體後,馬加見到的,卻是更可怕的事情。
黑霧……居然從飛船的幾個洞開的艙口……開始逸出了!
(=。=都已經說了週六會出去……居然還是掉收藏了啊。可憐的鮑魚……自我安慰下……晚上或許還有一更。嘛,就是這樣。)
廿五 法蘭反腐大清查和梅魯透露的驚人消息
奧妮克西婭覺得,再沒有比自己更倒黴的人了。
當然,如果這個時候沒有人記得她的話,那麼她的不幸因素就又增加了一層。
之前,在前往聖羅蘭學園求學的過程當中,不但因爲不符合要求而被淘汰掉,隨後還被某個不良女僕欺騙,在大街上被莫名其妙地撕破了裙子,而最後,想要報復的她還在一家黑店裡被迫捐獻出了心愛的小內內——那可是她在赤月聯邦的日子裡所得到的,唯一滿意的東西!
……其實,如果不去計算最後摔的那一跤的話,奧妮克西婭的兩個姐姐所遭遇的經歷和她是一樣的,不過……奧妮還是覺得,她纔是真正吃虧了的那個。
而奧妮克西婭如今計劃着的,就是針對這一系列事件的報復。
就在昨天,爲了排遣抑鬱的心情的她同姐妹一起前往參加那個號稱法蘭今年最盛大的舞會,結果卻因爲某位夫人突然的激烈舉動,雖然沒有受傷,卻被濺了一身的酒水,好好的一身長裙被弄得面目全非,連舞都沒有跳成就被迫回到了家中。
可是,奧妮克西婭並沒有因爲這件事情而變得心情更差,相反的,她覺得自己的運氣已經開始轉好了。
因爲,她和她的兩個姐姐都已經看清楚,那個被稱作“艾因.利奇曼大公爵”的傢伙,正是她朝思暮想着想要報復的……那個女僕!
雖然完全不知道那傢伙爲什麼會來到法蘭,又是如何混成了大公爵的,但是,這並不能妨礙奧妮克西婭計劃出一系列讓這傢伙身敗名裂的事情……恩,究竟該怎麼做呢?桃色新聞?小巷悶棍?這些都太便宜他了,要不然……乾脆編排一處褻瀆公主殿下的戲碼吧。
正在奧妮克西婭一面得意地計劃着,一面露出黑氣騰騰的笑容時,卻突然聽見自己所在的院子外一片喧譁聲。
“發生什麼事情了?”一臉疑惑的奧妮還沒有來得及喚來管家,卻意外地看到一票人衝進了院子。
紅蓮騎士團和……皇家近衛?奧妮克西婭有些不明所以,究竟是怎麼了?莫非是身爲財政大臣的父親做的那些事情……被發現了麼?
“尊貴的女士,請跟我們離開這裡。”似乎是事態緊急的緣故,帶頭的皇家近衛完全沒有解釋什麼原因,只是擺出了一個請的動作,這樣的舉動,讓奧妮克西婭更加緊張了。
“我……要收拾一下東西。”她小心地打量着周圍的騎士和近衛的臉色,可是什麼也看不出來。
“時間很緊急,所以,這些事情還是交給我們好了。”這一次答話的是一名紅蓮騎士,在他說話的同時,已經有很多五大三粗的騎士們闖進了那只有女孩子纔可以獲准進入的,貴族少女的閨房,將她心愛的衣物,首飾和布娃娃弄得亂七八糟。
“你們……到底在幹什麼啊?這樣對待一個貴族女性是很無禮的行爲!就算是……就算是犯下了什麼罪行,身爲貴族的豁免權也不允許我受到如此的對待!”奧妮克西婭終於慌了,從開始到現在,她沒有見到任何一個自己家裡面的下人,父親和姐姐們也不知所蹤,如今看起來,似乎整個家裡面的人都已經被突然抓捕並且帶走了……這樣子看來,事情似乎很嚴重的樣子,可是……可是……她完全不知道究竟該怎麼做。
要把……父親藏在暗格裡面的賬本……交出來麼?
奧妮克西婭抿着蒼白的嘴脣,眼眶裡的淚水打着轉轉,看着她平時最喜歡的某隻小熊娃娃無力地從牀上滾落到地上,隨後被某個紅蓮騎士的大腳粗暴地踏過……
難道……接下來的自己,也要承受這樣子的對待麼?或者……是更粗暴的……如同對待下賤的女人一般?
“嗚……求求你們,不要這樣……”奧妮克西婭脆弱的神經終於承受不住突如其來的龐大壓力,穿着華麗長裙的身體癱坐在地上,居然失聲痛苦起來,“無論你們想要什麼,我都可以交給你們,但是請……請給我屬於貴族的尊嚴!”
……一羣莫名其妙的騎士和護衛們就這麼無奈地看着奧妮克西婭大小姐一邊號哭着一邊供出了有關小金庫和秘密賬本的事情,最終,一個實在看不下去的皇家近衛悄悄湊上來,小聲地附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隨後,奧妮克西婭的面色由白轉紅,又由紅轉青,最終兩眼一翻,直接昏了過去。
“……這件事情就等到撤出法蘭城後再說吧。”哭笑不得的皇家近衛頭領看着昏迷過去的“前財政大臣女兒”,一時間還真是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總之,現在還是要先把人帶出去……”
當然,這些近衛和騎士們不知道,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前往另外院子的同僚眼前,包括財政大臣,財政大臣夫人,以及財政大臣的另外兩個女兒,幾乎是不分先後地供出了同樣的內容。他們也不知道,同樣的事情……如今也正同時發生在王國許多家擔任着帝國重要部門官員的大貴族家裡。
轟動整個王國的反貪反腐大案,起因居然只是因爲……王國想要保全他們的性命而已。
要知道,儘管同樣是疏散,但是平民和貴族的待遇完全不同,平民被勒令在數分鐘內離開城市並且前往某個平民聚集點集中,期間一個街區只有一名騎士或者士兵負責引領,慌亂之中秩序凌亂不堪,踩踏、受傷、甚至搶奪財物的事件都有發生,而相反的,貴族這一邊,爲了保證安全,大多數的皇家近衛和部分紅蓮騎士都被派來幫助搬運家中的貴重物品,可是,就是國王陛下這樣體恤的舉動,居然成爲了……問題的關鍵。
究竟有多少法蘭王國官員在這次事件之中落馬,現在的國王陛下還不清楚,如今的他同艾夏公主,正在近衛的護衛下,前往那艘一切事情的起因:赤月聯邦飛行船“基洛夫”號。
儘管選擇了相信希亞的話,但是,斯魯多陛下並沒有放棄他固執的看法,在他的強硬要求下,希亞輔佐大公主承擔起了疏散城民的任務,而他則由同那個名叫艾因.利奇曼見過一面的二女兒陪同,前往城外飛行船的所在地。
“這不是冒險。”當希亞提出反對時,這名國王語氣之中帶着絲毫不掩飾的憤怒,“吾必須要親眼看到足以令吾放棄王國首都的危險,才能夠撫平吾不甘的思緒!”
而如今乘坐在馬車上的這位獅子王,正仔細地聽着女兒描述着那個“艾因.利奇曼大公爵”在舞會上的事情。
“完全沒有貴族風度,不懂得最基本的社交辭令,甚至……連最基本的舞蹈也不懂得?”緊皺着眉頭,沉吟了半晌,斯魯多擡起頭看向自己的兩個女兒之一,身爲帝國第二繼承人的艾夏公主,“這樣一個人,能夠得到希亞卿的信任,與尤利西斯卿的友情?吾認爲,汝所說的內容裡面,參雜了過多的個人情感。”
“父親,我所說的全是事實,只要看到他本人,您就會知道,其實他本人遠比您想象中的要……發生了什麼事?”艾夏公主正試圖將那個混蛋大公爵在父親面前的形象徹底毀掉時,卻突然感覺到馬車外一陣猛烈的震動。
“陛下……前方好像發生了什麼……該……該死!快把馬車掉頭……不,陛下,公主殿下,請快下馬車!”不知道爲什麼,馬車外面負責護衛的近衛隊長有些慌張,而完全不知道情況的獅子王斯魯多和艾夏公主還沒等做出反應,馬車的車門已經被拉開,隨後,兩位尊貴的皇室成員就被兩名近衛直接拽下了馬車。
原因,就在剛剛下馬車的時候,獅子王斯魯多和艾夏公主都已經看了個分明。
就在前方不遠的地方,原本應該好好地停放在城外森林的空地之上,供衆多貴族參觀的赤月聯邦飛行船,如今不知道什麼原因,居然突然傾倒了下來,並且圓滾的船身在慣性的作用下,隆隆地朝着他們所乘坐着的馬車方向碾了過來!
“保護陛下和公主殿下……快逃!”近衛隊長的身體並沒有動,看樣子居然是想憑藉一己之力稍微阻攔這艘體積龐大的“擀麪杖”滾過來的勢頭,而艾夏公主和斯魯多陛下則在近衛的攙扶下,拖着冗繁衣物,拼命地往來時馬車所走的那條路上逃去。
不過,這樣的速度,還遠遠比不上體積龐大的飛行船碾過來的速度。
就在兩個人拼命地試圖在衣物的拖累下加快速度時,一道小巧的粉色身影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他們身邊,小手拉住艾夏公主同時,另一隻手居然一把將斯魯多國王抗在了柔弱的肩膀上,隨後,以絲毫不變的速度,拖着飛起來的公主和一枚……拴着鐵鏈的大鐵球,在幾名近衛驚詫的目光之中飛快地離開了這片危險的區域。
而稍後,除了近衛隊長之外的近衛們,也緊跟在那道粉紅色身影的後面,穿過了這片連接着大路和飛行船停留的空地,專門開闢出來用於供馬車通行的路徑,來到了稍微安全一點的大路上。
“陛下,公主殿下,沒事了呦!”小心地將被當成貨物的國王陛下和被當成風箏的公主殿下放在了地上,梅魯連呼吸都沒有變得急促一點,甚至說話的聲音當中也聽不出一點慌張的樣子。相比較之下,一旁喘着粗氣的近衛們,包括裙子被樹木的枝葉扯成了條條的艾夏公主和驚魂未定的斯魯多國王,看上去則是很沒有水準。
“梅……梅魯啊,原來是你,呼……剛剛真是……嚇死了啊。”艾夏拼命地用小手安撫着上下起伏的胸部,卻又發現自己如今的形象已經完全談不上什麼“貴族風範”,尖叫一聲後緊張地收攏了一下破布條,以保證自己下身的皮膚不會被人看到。
而斯魯多國王已經稍微緩過來一些,心有餘悸地看着緩緩停止了滾動的“擀麪杖”:“梅魯卿……那,就是赤月聯邦的飛行船?”
“如果是剛剛的話……應該算是的吧?”梅魯轉過身去看了一眼飛行船,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拍了拍戴着遮陽帽的小腦袋,“哎呀,人家居然把希亞姐姐交給人家的那個笨蛋忘記了!”
……笨蛋?斯魯多和艾夏一陣迷茫,如果說那邊還有什麼人的話,恐怕如今早就已經被擀成麪皮兒了吧?
就拉着馬車的,斯魯多最最心愛的兩匹馬兒,都在那種情況下被迫放棄掉,甚至近衛隊長還拼了性命地想要去阻攔一下那龐然大物的去勢……
“汝的生命,不會輕易付出的。”斯魯多看着停止下來的飛行船周圍騰起的大片煙塵,語氣之中帶着一絲蕭索。
不過……那煙塵的顏色……似乎有些奇怪啊?
按理來說,只是揚起的塵土的話,應該不會有這種黑色纔對。
正當斯魯多沉思的時候,剛剛他們逃出來的地方,突然傳來了淒厲的馬嘶聲,和近衛隊長的慘叫聲。
還活着!剛剛的災難並沒有波及到近衛隊長和那兩匹馬兒!
一時間包括斯魯多和艾夏在內,所有人都面帶喜色,這種時候,同伴的倖存當然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而國王陛下的愛馬居然也從中倖免,這簡直是上天賜給法蘭的奇蹟。
……好吧,這樣子的話如果說出來,拍馬屁的意味倒是更濃一些。
可是,當幾名興奮的近衛剛想要進入森林去幫助近衛隊長弄回馬車時,卻突然被一根橫在眼前的鐵鏈攔住了去路——如果不去考慮那擦着他們的鼻子尖飛過去的鐵球的話。
“不要過去。”梅魯原本天真爛漫的表情此時居然變得慎重無比。
這一次,就連斯魯多都不瞭解這名隸屬紅蓮騎士團的副團長究竟要做些什麼了。
“梅魯卿,究竟……怎麼了?”剛剛被救了一命,艾夏公主的使用的是誠懇的詢問語氣,“難道是擔心……那艘飛船再次失去控制麼?”
“與那個無關。”梅魯定定地看着半天還沒有散去,顏色卻逐漸轉深的,繚繞在飛行船周圍的“灰塵”,“難道你們都沒有發現,那已經不是單純的灰塵了麼?”
這一次,在梅魯的提醒下,他們終於注意到了那邊的異樣。
如果僅僅是揚起的煙塵,在這一段時間內應該已經因爲風而略微消散一些纔對,可是,飛行船周圍的那些“煙塵”不但沒有消散,如今似乎變得更加濃郁和深邃。
就好像是……要將所有靠近那裡的東西,全部吞噬掉一般!
“那,就是飛行船裡面的……黑霧了吧?”梅魯壓了壓遮陽帽,嘴裡嘀咕了一句“不知道那個笨蛋有沒有逃出來”後,拖回了鐵鏈末端的大鐵球,然後再次朝着叢林裡走去。
“黑霧……梅,梅魯卿,汝要前往那危險的地方麼?”艾夏剛剛開始回味這個詞時,卻注意到了梅魯的動作,急忙提起聲音詢問。
“啊,至少,得把那個希亞姐姐交付給我的混蛋……給帶出來啊。”梅魯懶洋洋地回答了一句,“還真是麻煩……比起保護什麼人,我還真是寧願和飛行船裡面的戰爵大人打上一架。”
戰……戰爵?
這一次,連斯魯多都被梅魯突然透露出來的這驚人的消息給嚇到了。
身爲法蘭王國的統治者,若是斯魯多不知道有關大地神手下戰爵的事情,那才真是值得驚訝的事情,可是……說戰爵如今就在那艘飛行船裡……
好吧,剛剛來說,的確是這樣。
就在梅魯的前腳剛剛準備踏入叢林的時候,一道銀白色的身影突然破開飛行船的金屬外壁,自裡面飛出來,隨後,從她的身體周圍,擴散出了一道銀色光罩,在一瞬間,將包括擴散升騰的煙霧在內,整個飛行船周圍的空間,全部籠罩在其中。
而能夠擁有着那種威勢的劍型光罩的……恐怕,在人類裡面,根本不可能存在着吧?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白銀戰爵帕蕾莉雅終於趕在黑霧徹底擴散開來之前,用白銀之劍的全部能量,封鎖住了這一片區域!
(……4800字第一更……稍後還有第二更……今天的目標是1W。推薦票好少……而且又因爲週六掉收藏的事情……嗚咕……怨念。)
(……我還真是個白癡啊……居然把第七集的內容不小心放到第八集裡面發出來了T.T而且……沒人提醒我……)
廿六 毫無準頭的垂死掙扎和麪向戰爵的攻擊
“防止黑霧擴散的舉動倒是很及時啦……不過,爲什麼要連我也一起關在裡面啊!”
就在梅魯和兩位皇室成員在外圍望着白銀戰爵那遠超人類的威勢時,馬加也在爲這個女孩子強大的實力而苦惱。
他苦惱的原因不是因爲黑霧沒有被完全封鎖住,而是因爲……她封鎖的太嚴實了。
“嗚……總之,想辦法在被黑霧徹底腐化掉之前逃出這裡……可是又不能破壞這個能量光罩……”可憐的馬加揉着剛剛在突然籠罩下來的實體化能量罩上碰的生疼的鼻子,繞着飛行船小心翼翼地行走着,想要看看有沒有專門爲自己預留出來的,逃離這裡的通路。
當然,這只是一種奢望而已,要知道,當初交給他的任務可是“回到法蘭城疏散羣衆”而不是“留在飛船外給小蘿莉講故事”,相信就算白銀戰爵看到了他的身影,也會毫不猶豫地再把他傷痕累累的身體封死一次的。
爲了阻攔這黑霧的進化,一個不喜歡殺戮的戰爵甚至可以接受用百萬人民作爲黑霧載體這樣子的事情,那麼,犧牲馬加一條小命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如果說只要白銀戰爵獻出身體就能夠阻止黑霧的進化的話,那麼相信她也會毫不猶豫地獻出她自己的身體來替代這些個無辜的人們吧?
當然,前提是“某個人”確實地擁有着之前所說的那種能力。
很顯然,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那麼,想那麼多無關的事情也是完全徒勞的舉動,最終馬加只能得出“除非黑霧被消滅,否則自己就會死在這裡”這樣子的結論。
而就在他得出這一結論的同時,他聽見了一個驚恐的慘叫聲。
聲音是在前面一片處於銀白色光罩內,已經被黑霧籠罩住的地方傳出來的,馬加只能隱約分辨得出,那個地方似乎是停着一輛馬車——裝飾的倒是蠻豪華啦,不過……他可不記得上面的符號究竟是哪家貴族的。
聽聲音,好像是有人已經陷入了黑霧之中,並且看起來,還不光是一個人而已,因爲於此同時,數聲馬匹的嘶鳴聲也在黑霧的重重包裹下衝破了限制,飄進了馬加的耳朵裡。
就好像是……這兩匹馬,受到了什麼攻擊一般。
恩,這就是馬加所能想到的,最壞的情況。
因爲就在剛纔,他已經回想起,當這種黑霧在聖羅蘭學園出現時,那些個意外感染了黑霧的女僕的樣子。
無論是魔獸還是人類,只要遭受了這種黑霧的侵襲,沒有例外地都會陷入狂躁的黑化狀態,喪失理智,對周圍的活物具有很強烈的攻擊性……那麼,好像如今兩匹馬的聲音已經停止下來了。
而如今,周圍還活着的傢伙,除了頭頂上那個看的見夠不着的白銀戰爵帕蕾莉雅之外,就只有……
“嗖!”剛想到這裡,一道迅捷的身影已經衝破了黑霧的籠罩,手中的單手劍直直劈向馬加的頭顱。
“這……這傢伙,居然還殘留着戰鬥意識!”這是今天另一件能讓馬加驚訝無比的事情了,原本以爲被黑霧感染後,這個身穿着侍衛的服裝,渾身是血,面色發黑的中年人無論動作還是戰鬥經驗都會退化到最原始的程度,可是,讓他大大意外的是,除了看起來有些狂躁外,這個黑化掉的侍衛無論是攻擊還是後退,都顯現出了良好的戰鬥素質。
……完全……保留了記憶當中的戰鬥經驗?可是,之前的那些個女僕,並沒有出現這樣子的情況……等一下,之前的那些個女僕,似乎還沒有經過系統的戰鬥技巧培訓!
馬加終於想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那就是,當初的貝拉,在被黑霧感染後,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可是遠遠超過平時的她!
那麼,眼前的這個之前就已經身爲某大貴族侍衛的傢伙……所具有的戰鬥力……
不需要馬加提出疑問,對方凌厲劈來的數道劍光,已經很快回答了馬加的問題。
“哇嘞!就算是我想知道你究竟能達到什麼程度,也不用這麼拼命地攻擊我吧?要知道我如今可是想救你,救你啊混蛋!”小腹,腿,肩頭都帶着之前同戰爵戰鬥時留下的傷痕,如今的馬加戰鬥力甚至還不足以應付一隻速度稍微快一些的魔獸,而眼前的這傢伙,顯然要比那些不入流的魔獸強大許多,至少……在沒有被黑霧黑化掉之前,他所擁有着的,是超過百分之四十刻文力程度的戰鬥力。
而如今……完全無視身上的傷害,並且速度和力量得到了增強,這傢伙所能發揮出的戰鬥力,甚至可以達到百分之六十!
讓馬加在之前同這傢伙戰鬥的話,以他層出不窮的陰招,擊敗這樣子的傢伙應該可以說輕而易舉吧——畢竟在他身邊的,都是一些強到離譜的人或者怪物不說,就連執行過的幾次任務,遇到的都是遠遠超過任務等級的強大角色和離奇事件,而且,在某次事件之中身體得到了不受刻文力反噬的金手指,如今的他在不知不覺當中,所能操縱的盜賊刻文力已經遠遠超過半年前的“百分之三十”這個數值,達到一個讓許多人都難以企及的程度了。
簡單的說,這傢伙,如今也算是一個強者。
再深入地按照情景比對一下的話,那麼,他是一個……受了傷的強者。
不是有那麼句話麼?落毛的鳳凰不如雞,那麼,受傷的強者,碰到一個黑化以後不要命的“準強者”的話,戰局……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最最要命的是,馬加如今,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影遁?在周遭的銀白色光亮護罩的照耀下,這一片區域唯一的陰影就在那艘飛行船的角落裡——當然,那裡如今洋洋灑灑飄着的並不是什麼陰影或者鬼魂,而是吸一口就足以讓人黑化掉並且提升數成實力的黑霧……總之,馬加還沒有爲了提升實力而冒着喪失理智的危險。
至於戰鬥……好吧,馬加就算是狠下心來對這個完全喪失了神智,只剩下戰鬥本能和黑霧帶來的狂躁攻擊性的人類痛下黑手,能不能碰到他都不好說。
現實就是,勉強躲過了這傢伙的第一輪攻擊,卻因爲小腹的劇痛而摔倒在地,眼睜睜地看着這個單手持劍,兩眼赤紅的傢伙一步步靠近自己,可是身邊卻沒有一個能夠幫忙的人。
“嗚……那個該死的鐵球女,如果這次真的領了便當,一定要扮鬼去嚇死她……嗚……到時候可就是真的變成鬼而不是扮鬼了啊!”無意義地碎碎念着某隻“棄友逃生”的小蘿莉,馬加一邊比劃着手中的錘子,想要試一試能不能直接丟中那傢伙的要害。
“風暴流星破顏錘!”
啪嗒。
很顯然,馬加失敗了,相信沒有人的臉會貼在地上等着他砸——況且那個準頭也實在是差的可以,就算是想要瞄着天上的戰爵打,都不一定能丟到距離目標相差十數步的另一邊去。
而丟出了錘子的馬加,也相當於是喪失了最後的戰鬥能力。
“嗚哦哦哦哦!”在“躲閃”過這一擊最後的掙扎攻擊後,中年侍衛彷彿是要發泄什麼一般,如同野獸一般仰天大吼,而伴隨着他的吼叫,周遭緩慢擴散着的黑霧團也開始了有規律的波動,好像是兩者之間產生了某種奇怪的共鳴一般。
接着,這個發泄完畢的中年侍衛喘着粗氣,通紅的雙眼在鎖定了馬加的胸膛後,很乾脆直接地朝着他的胸口直刺了下去!
完了!
這是馬加的倒數第二個念頭。
然後,接下來,他的倒數第一個念頭則是:怎麼還沒死?
閉着眼睛摸了摸胸膛……沒有像是液體一樣的東西,除了原本的傷口外也沒有什麼疼痛的感覺,而且……那種金屬被扭曲時纔會發出的“吱嘎”聲是怎麼回事?
“霜……霜嘆!”當馬甲睜開眼睛時,出現在他身前的,是身穿一襲素白長裙,有着一頭及臀長藍色頭髮的清冷少女。
少女的一隻手,絲毫不怕受到傷害地攥着那把單手劍的劍刃——很顯然,那看起來做工不錯的單手劍在霜嘆的手中算是徹底被廢掉了,如今已經有大半扭成了麻花,而另外一隻手,正拍在那個人類的額頭,將一小團升騰的黑霧自他的口鼻之中排出。
“屏住呼吸。”霜嘆的聲音之中帶着一絲緊張過後的輕鬆,“我可不想過一會兒在你身上做同樣的事情。”
“嗚……嗚嗚……”不用她說,早就瞭解情況的馬加一句話也不敢多問,眼巴巴地看着那團黑霧自中年侍衛的身體各個毛孔和口鼻之間排出後匯成一團,隨後又彷彿有生命一般地飄回了飛行船邊,同那邊的大團霧氣匯聚在一起。
而馬加,也終於在見到霜嘆點點頭後,稍微鬆了一口氣。
“不過說起來,爲什麼你會突然來到這邊,還這麼及時地救了我的啊?”馬加好奇地看了看霜嘆的身體,又看了看身後不遠處的銀白色護罩,“那東西……好像很麻煩的樣子。”
“如果是完整形態的白銀之劍,很麻煩。”霜嘆小心地查看着馬加身上的傷口,口中漫不經心地回答着,“不過,似乎,受到了某種破壞。”
……這麼一說,之前的戰鬥之中,好像有一面小盾被馬加自己用錘子砸壞掉了啊……當然,他是完全不可能憑藉這麼一點瑕疵就找到出去的路的,對這個世界的所謂能量,他還只是個初心者而已。
“其她人怎麼樣?已經離開法蘭了麼……好吧,我知道我問這句話明顯是多餘的。”其實馬加光是用腳趾頭想也可能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不去說那個平時傲到極點,最近卻意外反常的大小姐貝拉,光是自己的兩個女僕——哦,現在還要加上某個女僕長,還有兩個纏人的小丫頭——雖然其中一個到現在還沒搞清自己的性別,以及……好吧,無論特蕾莎還是希亞,在和平狀態都是以搞死自己爲己任的,但是如今這種情況她們不可能不擔心就是了。說起來,唯一不可能來幫忙的,也就是那個獅子頭女會長伊莎,以及新認識的惡魔修女法琳娜吧?
“所有人都已經回到了雙子星。”霜嘆歪着頭查看了半天,不過最終還是放棄了在這種環境下爲馬加用某種特殊辦法治療傷勢的舉動,而相對應的,她再次將馬加虛弱的身體“強行”靠在了她柔軟的肩頭,“莉可和莉莉耶想來,不過,打暈了。”
……不用說,除了眼前的這個面色平和的暴力女,沒有人能夠殘忍地對兩個無論男女皆可萌翻的小女僕做出這麼簡單直接解決辦法了。
“那我們還在這裡幹什麼啊……趕快出去就好了嘛。”等了半天,卻發現霜嘆沒有了後文,只是靜靜地把頭挨在自己的頭上,馬加疑惑半晌後終於小心翼翼地發問,“想要靠的話……出去隨便讓你靠好不好?”
……這句話雖然有着諧音的嫌疑,不過,霜嘆並不懂得某個人內心那齷齪的思想,簡單地攏了一下頭髮後,用一句很簡單的話解釋了馬加的疑問。
“出不去。”霜嘆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無辜,就好像是馬加把她硬拉進來的一樣。
“……出……出不去?”馬加眨眨眼睛,想要把頭從這個女孩子的肩膀上拿起來,看一看她有沒有在學會說冷笑話前先學到那種表情……好吧,就算表情是天生的,不過在這種情況下,說這種笑話……可實在是讓人連發冷都辦不到啊。
“進來是因爲有瑕疵。”霜嘆顯然知道馬加不會理解她的意思,擡起頭看着上空漂浮着,散發出淡淡銀色光芒的白銀戰爵的身影,“戰爵的力量,並不比我弱,我沒有辦法做到不破壞防護而離開。”
……好吧,馬加倒是很想問一句,爲什麼這個傻乎乎的巨龍少女明知道這種結果,卻義無反顧地衝進來了啊?難道只是因爲……她的身體不畏懼黑霧麼?
“如今,只有等。”霜嘆突然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話。
“等……等什麼?”馬加下意識地反問,卻突然想起,剛剛在飛行船裡面的,可不只有一個白銀戰爵。
而如今,白銀戰爵拼命維繫着這個護罩,其用意是……
在事態無法被控制前,讓某個人完成吸收黑霧的事情!
那就是說……剛剛飛船的突然翻滾,並沒有對之前的計劃造成什麼影響……或者說,實際上,只是需要控制黑霧擴散的範圍由一個船艙,變成了一整艘船而已。
不過這樣子的話……傳承了綠之星刻文的尤利西斯如今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黑霧的氣息很濃郁,所以,無法判斷那裡面還存活着的生命氣息。”霜嘆看着馬加略微擔心的神色,凝神感受了一下週圍的能量後說道,“不過,黑霧……似乎已經開始收斂了。”
這一次,在霜嘆的提醒下,馬加也注意到,原本已經逸散出不少的黑霧,如今居然以微不可查的勢頭緩慢地減少當中,光是看那個之前大半個車身被黑霧籠罩着的馬車,如今已經完全脫離了黑霧的籠罩。
成功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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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馬加剛冒出這樣的想法時,整個飛行船的船身,再次以肉眼可見的程度猛烈地顫動了一下。
就好像是……某個生存在黑暗之中的生物誕生時,那第一聲的心跳一般。
與此同時,剛剛只是緩慢減少着的黑霧,突然以極端迅猛的勢頭涌進了飛行船周遭的破洞和洞開的艙門當中,僅僅數秒,周圍的黑霧就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解……解決了?
馬加期盼地看向霜嘆,而霜嘆,則在稍微閉了一下眼睛後,平淡地迴應:“黑霧的氣息,已經徹底……等一下。”
馬加居然看到,霜嘆原本平淡優雅的面容,在一瞬間變得緊張萬分。
“……好強大的……生命氣息。”霜嘆低低沉吟着,“從來沒有……感受過如此強大的氣息。”
強大的……生命氣息?
馬加一頭霧水地看着飛行船那邊,就算是那個吟遊詩人還活着,如今的生命氣息也不應該是“強大”而是虛弱纔對吧?
“出來了!”正在馬加思索的時候,霜嘆的聲音突然拔高。
“轟!”一聲劇烈的爆響吸引了馬加的注意力,這一次,爆炸聲響是從船頂傳出的,而在船頂爆開的同時,一個龐大的身影已經踏上了船頂,隨後,猛地一個上縱!
目標……居然是剛剛準備收回白銀之劍的白銀戰爵帕蕾莉雅!
(5000字第二更。那麼,雖然或多或少差了那麼點字數,今天的任務基本上算是完成了。)
廿七 惡魔之王巴弗滅和令人震驚的狂熱宣言
戰爵……真的是不可戰勝的麼?
馬加曾經懷疑過這一點,不過最終,他的嘗試以失敗告終。
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無論是攻擊力還是防禦力,身爲白銀戰爵的帕蕾莉雅在各方面都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甚至他引以爲豪的,錘子所具有的特殊能力,在戰爵面前,也只是多消耗一些能量就可以抵消掉的軟弱攻擊而已。
可是,這樣強大的戰爵,居然就在他的眼前……被從天空擊落了?
眼睜睜地看着那道龐大的身影升上天空,狂暴的黑色能量氣流就爆發開來,隨後,還沒有來得及完全收回白銀之劍的帕蕾莉雅,就那麼軟弱地從天空之中掉下來,重重地摔在了他和霜嘆的跟前。
“好……好強。”馬加的喉嚨裡發出咕咕的聲音,眼睛愣愣地看着天空之中從那逐漸消散掉的黑色能量當中,顯現出剛剛那道龐大身影來。
身體甚至比之前遇到的荒神騎士還要高上那麼幾分,紅色的身軀在陽光的照耀下泛着血色的光,看起來強壯的有些恐怖,隆起的肌肉上依稀可見暴起的青筋血管,強壯的兩條腿末端長着的不是腳或者爪子,而是如同牛羊一樣的分瓣蹄;兩條手臂此時握着一把巨大的,像是鐮刀的武器,看起來更像是野獸的頭顱上,一雙泛着紅色光芒的眼睛正猙獰地掃視着下方的地面。
最重要的是,這個怪物的頭頂,長着四隻長角!
兩隻超前,兩隻朝上,角以外的頭頂部分,濃密的黑色鬃毛雜亂地披散下來,一直垂到怪物的肩頭,整體看起來,這隻怪物倒是有些像羊頭怪的樣子,不過……在看到了剛剛那一擊就讓戰爵吃虧的強大實力後,已經不會再有什麼人敢於輕視這傢伙了。
“巴弗滅……”正在馬加看着那怪物緩緩下落的身軀,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時,身旁的霜嘆,突然低低地念出了那個名字。
“巴弗滅……惡魔之王巴弗滅……已經被徹底消滅掉的生物,怎麼可能再次出現在大地之上?”霜嘆有些不敢置信,可是,眼前的那生物的特徵,無論是羊頭人身的軀體,還是四隻長角,以及手中的大鐮,都同她記憶之中存在着的那種可怕的生物一一對應到一起。
如果現在有人說,龍族不是這片大陸上最強大的生物,恐怕所有人都會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吧?可是,在萬年之前的大陸上,人類最鼎盛的時期,的確存在着這麼一種生物,它們的實力遠遠超越了一般人的想象,甚至連強大的巨龍都不敢在正面同這種生物對抗。<<>>
惡魔之王,這就是當初的神明和巨龍之間流傳着的,對這種可怕生物的稱呼。
這種生物的數目是固定的——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什麼環境,在整個大陸上某個範圍之中只可能存在一隻巴弗滅,就算在當初,全大陸加在一起恐怕也不超過十隻,可是,就是這些巴弗滅所擁有着的實力,卻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恐怖。
足以抗衡龍族的**,強大的戰鬥力和戰鬥意識,以及任何生物都無法具備的,超高速的回覆力,這種生物天生就是爲了戰鬥和殺戮而生,身體的每一部分結構都流淌着戰鬥的血液,就算是最精通戰鬥的神明也不敢說自己比巴弗滅更具有戰鬥天賦。
就是這樣的生物,最終,卻被人類徹底消滅掉,抹殺在了大陸歷史之中。
而這個結果,可能就是當初衆神決定抹殺掉人類強者的原因之一——如果連巴弗滅這樣的生物都會被人類抹殺,那麼,或許弒神對人類來說……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這樣的東西……怎麼可能再次出現……又怎麼可能……在這裡出現……”霜嘆的小手死死地抓住馬加的手掌,傳遞過來的勁道讓馬加感覺稍微有些疼,可是,馬加也能從其中感覺到霜嘆內心的緊張。
能讓霜嘆緊張的……敵人?馬加已經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可是,飛行船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
在馬加出來之後,按照飛船內部出來的赤月工作人員的說法,所有的貴族參觀者和飛船上的人都已經離開了,就是說如今還在飛行船裡面的,只有莫斯,尤利西斯兩個人。
……雖然是有些個人主觀臆斷啦,但是……說一個人能夠因爲吸收了過多黑霧變成這樣子什麼的……實在是有些太誇張了吧?這又不是什麼病毒時間,不管怎麼說,馬加都不敢相信會有這種情況出現。
馬加的疑問,很快就有人出來解答了。
“當然不可能是人類變成的。”一個在馬加聽來熟悉無比的平和聲音,突然從飛船一旁洞開着的艙門口傳來,“變成那個樣子的……是煉牙。”
尤利西斯!
馬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一直微笑着同自己交談,把自己當成朋友的溫柔男子,那個在自己認爲必死無疑的男人……居然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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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因吾友,看到我,你似乎很驚訝,我似乎已經說過,我還沒那麼容易死掉。”除了衣服前襟有一些血跡外,尤利西斯的樣子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變化,可是,偏偏就是這種情況,卻讓馬加看起來心驚膽戰。
剛剛……那傢伙可是因爲黑霧症發作,到了幾乎就要死的程度啊!
身在那種濃郁的黑霧區呆了足有十分鐘的樣子,怎麼可能……完全沒有事情的?
而馬加也清晰地看到,尤利西斯右手上的綠之星刻文,已經消失不見了。
也就是說……刻文的傳承,已經完成了麼?
“你說那傢伙是……剛剛的煉牙?”馬加的嘴脣微微哆嗦着,看着微笑着俯視着自己的尤利西斯,“那麼,莫斯呢?他現在在哪裡?”
“偉大的吟遊詩人先生啊……”尤利西斯的眼神閃過一絲悲傷的神色,回過頭看了看船艙裡面後又轉過來,輕輕地搖了搖頭,“他因爲身體承擔不了過多的黑霧……”
開什麼玩笑……啊。
那個命比蟑螂還硬的傢伙死掉了,尤利西斯這個病秧子居然還活着……而且,那個什麼巴弗滅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親愛的艾因先生……我想,這件事情還是由我來解釋比較妥當。”在尤利西斯的身後,另外一個人影悄然閃出,由於頭上就是明媚的陽光,馬加眯着眼勉強才能看清楚那傢伙的模樣。
可是,這一看,馬加的下巴險些掉了下來。
弗……弗拉基米爾!這傢伙怎麼也在船上!
“那麼,讓我來猜猜艾因先生現在的疑問究竟有多少呢?恩,爲什麼弗拉基米爾會在船上,巴弗滅是怎麼回事,還有……親愛的朋友尤利西斯,在這次的事件裡,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呢?”用手拽了拽頭頂上帶着的一頂土綠色的毛線套頭帽,弗拉基米爾笑盈盈地看着滿臉驚訝的馬加,“大概就是這些吧,艾因先生?”
見馬加要開口說些什麼,弗拉基米爾又是稍微擺擺手:“不不不,艾因先生,先不要這麼着急,在陳述這些事實的過程之中,我們還需要一些小節目來助助興……那麼,冰霜巨龍同惡魔之王的較量,怎麼樣?”
這一次,不只是馬加,就連霜嘆的面色都變了。
“人類……不要試圖挑戰巨龍的威嚴。”霜嘆冰冷的目光帶着龐大的威勢鎖定了站在尤利西斯旁邊的弗拉基米爾,而後者,則對這種威壓視而不見。
“巨龍的……威嚴?”弗拉基米爾看着霜嘆冰冷的神色,突然張狂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沒落的族羣,也要試圖在不屬於自己的世界裡面尋找威嚴麼?”
笑聲彷彿就代表着命令,聽到了這一陣狂妄的笑聲,剛剛還只是緩慢自空中下落的巴弗滅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與此同時,馬加的心底也突然感覺到了那一股如同要將人的全部能量都徹底吞噬掉,將人的全部存在都徹底抹殺掉的……可怕的氣息。
“閃開。”馬加第一次從霜嘆的語氣當中聽到了名爲“慌張”的意味,而在下一秒,他的身體已經在霜嘆纖細卻有力的小手牽引下,往遠處拋飛出去。
在他飛出去的同時,有着如同岩石一般嶙峋外表的大鐮,已經落在了他與霜嘆之間的地面上。
“轟!”巨大的轟鳴聲伴隨着強烈迅猛的衝擊波,速度比起被拋飛出去的馬加的身體都要快上那麼一些,而當馬加勉強在這陣衝擊波的震盪下於半空中穩住了身子,最終勉強雙腿着地時,背後卻已經多出了一個人影。
“不要那麼着急離開。”弗拉基米爾的聲音帶着些虛無縹緲的意味,“你的問題,我還沒有全部解答完之前,還是好好地看着這場打鬥吧。”
“該死……你這傢伙,究竟是想要幹什麼啊!”儘管對方並沒有限制他的移動或者使用什麼奇怪的招數,可是馬加心底的那一層陰影仍然揮之不去,勉強直起身來,看着一臉勝券在握的弗拉基米爾,馬加完全不瞭解,這個從第一次見面時就古怪無比的傢伙,究竟是想要幹什麼。
而弗拉基米爾,則是淡淡地看着已經同巴弗滅糾纏在一起,爆發出強大能量的巨龍少女霜嘆的身影
“龍類,魔獸……”他的語氣之中帶着的,居然是濃濃的羨慕,“這些……人類之外的強大生物,擁有着人類所不能擁有的強大天賦,那些特殊的能力,甚至是人類努力了萬年也無法達到的程度。”
“轟!”巴弗滅的大鐮撞在霜嘆看上去柔嫩的手臂之上,居然並沒有對那纖細的胳膊造成任何傷害,而兩者相撞時產生的狂暴能量氣流,則是讓關心霜嘆安危,一直注視着那邊情況的馬加都睜不開眼睛。
完全沒有理會馬加是否有在專心地聽着自己的話語,弗拉基米爾仍然在一旁自說自話:“萬年以來,無數人類想要達到同神明一樣的高度——神明一般的強大,神明一般的地位,這在當時只是遙不可及的夢想,而如今……”
馬加驚愕地看着這個面帶狂熱之色的傢伙,眼睜睜地看着他的嘴脣噏動着,一字一句地吐出那讓人震驚的宣言。
“今日,戰爵同巨龍的隕落,正是人類達成這一心願的……開始。”
(這一集大概也會在30章的時候結束吧。坑一個一個地填……等坑填完了,就結局了。恩,這個過程大約要持續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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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八 強大的冰霜巨龍和新黑霧症的真正作用
如果弗拉基米爾說出這句話時,巴弗滅沒有出現,又或者是白銀戰爵只是被稍微擊退而已,那麼,馬加肯定會對這種狂妄的說法嗤之以鼻吧?
可是,如今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白銀戰爵帕蕾莉雅仍舊躺在煙塵早已散去的那個由她自己的身體砸出的深坑當中,情況還不知如何但是肯定不會很好就是了,而平素強悍無比的巨龍少女霜嘆,在同惡魔之王巴弗滅的戰鬥當中,居然……絲毫佔不到上風。
對方可是惡魔之王,霜嘆化爲人類的身體在那樣龐大的軀體面前又能夠做到何種程度呢?而且……馬加已經開始有些後悔,爲什麼當初自己要將霜嘆的龍鱗破壞掉。
因爲,如今的霜嘆,可是完全在憑藉着**的強悍,同巴弗滅硬撼。
“轟!”
色澤暗啞的大鐮再次砸在霜嘆以能量凝結出的冰牆上,輕描淡寫般地將那冰牆轟擊得支離破碎,而大鐮的餘勢並沒有停歇,穿過冰牆爆開而形成的一片冰霧,絲毫不差地再一次撞在了霜嘆的一雙柔弱的手臂上。
這一次,在半空之中虛不着力的霜嘆的身體,被這力量奇大的一擊打出十數米,手臂上白皙的皮膚更是泛出了一道淡淡的紅色痕跡。
不過,霜嘆的表情並沒有因爲疼痛或者什麼其他的事情產生什麼變化,在後退的同時,那片冰霧中憑空凝結出了一大片晶瑩剔透的冰棱,在巴弗滅還來不及收回大鐮的時候,無數箭一般的冰棱已經襲向了他龐大的身軀。
完全沒有防禦的機會,一瞬間,巴弗滅暗紅色的皮膚上就被細小的冰棱佈滿,這些冰棱雖然只是淺淺地插進了巴弗滅的表皮,但是,很顯然那並不是冰棱唯一的攻擊手段,一個呼吸之間,成片的冰棱所散發出的寒氣已經將巴弗滅的全身表面徹底冰封住,將在半空中的惡魔之王,變成了一座冰雕。
下一秒,霜嘆的嬌小身軀,已經來到了成爲冰雕的巴弗滅身前。
“粉碎。”淡藍色的嘴脣噏動,霜嘆冰冷的聲音纔剛剛發出,拳頭已經砸在了巴弗滅的身上。
看起來全無殺傷力的拳頭在砸到這一座冰雕上時,爆發出的能量卻遠遠超出任何人的想象,一瞬間,半空之中盪漾着的冰藍色能量氣息如同夜晚天邊的銀河一般,泛出了一道道盪漾的波紋,能量的光芒甚至掩蓋了明媚的陽光。
而與這拳頭正面接觸的,巴弗滅的冰雕,也在承擔了巨大的衝擊力後,發出“喀嚓喀嚓”的龜裂聲,這樣看來,這一記攻擊應該是配合着前面冰棱的攻擊,將敵人的身體徹底化爲碎片的強力能量技吧?
可是,這樣的攻擊對巴弗滅有用麼?
“嚎!”突然掩蓋了冰塊碎裂聲響的,是脫身而出的巴弗滅的狂號,看起來,雖然並沒有達到霜嘆想要的效果,這一擊還是對他的身體造成了些許傷害,可是巴弗滅居然絲毫不在乎那砸在胸口的,有着巨龍力量的拳頭,而是再次揮舞起手中的大鐮,由上而下地直接劈砍過去。
與其說是砍,倒不如說成是砸,光是看到巴弗滅全身的肌肉猛地一繃緊,馬加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而完全沒有時間閃躲這一記勢大力沉的劈砍,霜嘆也只來得及收回拳頭,雙臂架在頭頂,隨後,她嬌小的身體被這一記攻擊自半空中直接砸下,摔在了距離帕蕾莉雅如今所在位置不遠處的地面上。~~~~
……揚起的灰塵遠比剛剛帕蕾莉雅落下時要濃郁的多,不過,馬加可不相信霜嘆會在這麼簡單的攻擊下就喪失戰鬥力。
“巨龍……還真是一種強大的生物啊。”弗拉基米爾眯着眼睛看着瀰漫的煙塵,口中卻說着讚美的話語,“完美的身軀,強大的**,龐大的能量,以及……超越一切生物的戰鬥天賦。”
……馬加可不覺得這傢伙會說什麼對霜嘆有利的話,不過如今全無戰鬥力的他也只能用眼神表示自己的不滿。
果然,接下來,這傢伙話鋒一轉,“不過,若是我說,這樣的程度,如今人類也可以達到,又如何呢?”
“開玩笑,開玩笑……”
馬加嘴裡碎碎念着,眼睛卻一刻不敢離開那片煙塵,生怕錯過了霜嘆翻盤的瞬間。
弗拉基米爾也不生氣,只是……稍微地擺了擺手。
……接下來,馬加就看到了今天最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
那個原本應該是被黑霧侵蝕到連走路都費勁的尤利西斯,居然在一片空間刻文的閃光過後,定定地站到了煙塵外圍,看樣子,居然是要同巴弗滅一起圍攻霜嘆!
開……開玩笑,這才真正是在開玩笑吧?
先不說尤利西斯究竟是好是壞……他那個樣子的傢伙,怎麼可能有戰鬥力的啊?
可是,接下來的事實,則是讓馬加的一對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
原本污濁的煙塵在一瞬間被突然暴起的冰藍色能量凝結,與此同時被再次冰封的還有從上空俯衝下來的巴弗滅——在短短的幾十秒內被連續變成冰雕兩次,這傢伙可能很不甘心吧?不過當霜嘆的身影自冰霧當中浮現出來時,攻擊的卻不再是被那接天連地的冰柱封住的惡魔之王巴弗滅,而是……一臉微笑地站在一邊的尤利西斯。
仍舊是普普通通的一拳,也只有見識過這一拳威力的人,才能夠明白這麼簡單的攻擊裡面蘊含着的是多可怕的力量吧?
但是……那個尤利西斯,那個柔弱到連走幾步路都要咳血的重度黑霧症患者,那副內臟幾乎被徹底腐蝕,連肋骨都凹陷進去的脆弱身軀……居然,就那麼硬生生地擡起手臂,同霜嘆對着轟出一拳!
這一次近距離的衝擊捲起的能量衝擊,差點將馬加連站立都有些困難的身軀撞倒,在他身後的弗拉基米爾“好心”攙扶了他一把,馬加也只能恨恨地看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傢伙一眼後,再次將注意力轉移回霜嘆那一邊。
一定會粉身碎骨的吧?那可是巨龍少女霜嘆的全力一擊,就算是人類之中最強大的強者……在巨龍的怒火之下,也會徹底被抹殺掉,化成那灰塵之中的一部分吧?
可是,馬加的想法,往往都是以落空告終,這一次……顯然也不例外。
一高一矮,一男一女,兩個身軀都絲毫沒有動彈,可是,兩個人臉上的表情卻截然不同,尤利西斯仍然淡淡地微笑着,就好像旁觀戰鬥的是他一般,而霜嘆平靜的表情,終於泛起了一絲波瀾。
“人類……的身軀?”她的聲音帶着一絲驚異,“這種力量……這種強度……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弗拉基米爾將霜嘆的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而他顯然正是在等着巨龍少女的這一個問題,“人類,已經不再是從前的人類了。”
“開……開什麼玩笑啊!”這一次朝着他怒吼的是馬加,“尤利西斯明明是人類吧?他的身體……之前明明已經……到了那種程度,怎麼可能做到這樣子的啊?那個,根本不是尤利西斯吧?!”
“艾因吾友,雖然連我自己也有些意外,不過……”尤利西斯此時正靜靜地看着收回來的拳頭,而當聽到馬加的話語後,不由得輕輕地笑了一聲,“很顯然,這的的確確是我……強化過後的身體啊。”
強化……身體?
馬加想破了腦子也無法理解,只是這麼一會兒,究竟是什麼樣的強化,才能將一個瀕死的,破碎的人類身體,強化到在力量上足以同巨龍媲美的程度啊?
“其實,打從一開始,你就是這件事情的知情人吧?”弗拉基米爾的這句話更是讓馬加一頭霧水,“早在聖羅蘭,這項研究的成果就已經給你看過了,而且,如今在你的身邊,可是還有着經過了這樣強化的‘新人類’啊。”
新人類?聖羅蘭?
等……等一下!
難道,這兩個人所說的是……
馬加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已經沁出來,滿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弗拉基米爾。
“黑霧……麼?”
看着弗拉基米爾狂妄而得意的表情,馬加的心在瞬間沉了下去。
……該……該死,是那種……新黑霧症的作用麼?
就是說,之前貝拉的實力增強,也是因爲……這個黑霧的緣故?
那邊的尤利西斯在這麼短的時間會變成這樣,也是因爲……剛剛的那些變異的黑霧?
雖然拼了命讓自己不去相信這些是事實,可是……事實就擺在馬加的眼前啊!
“相信你已經知道……黑霧是一種能量,這種能量在魔獸的身體內會刺激魔獸的身體產生變異,變得強大而狂暴,可是,爲什麼這種能量會侵蝕人類的身體呢?”弗拉基米爾並不關心馬加如今的心情,甚至,將馬加留到現在,恐怕也只是爲了見證這“偉大的時刻”吧?
“爲什麼?”馬加在強烈的刺激之下,聲音居然出乎意料地沉靜,可手指上短短的指甲已經深深地嵌入了手掌心的肉裡,握着錘子把的手掌更是發出“咯吱咯吱”的摩擦聲響,像是想把那材料不明的錘子把都捏出水來一般。
原因……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這將自己和自己周圍的女孩子計算在內的,骯髒的計劃,究竟是爲了什麼。
“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爲……黑霧本身……就是爲了消滅人類而產生的!”
弗拉基米爾的這句話,再次給已經做好充足心理準備的馬加,帶來了極其強烈的衝擊。
“等……等一下,黑霧難道不是人類燃燒黑霧石後必然會產生的東西麼?爲什麼會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馬加完全不瞭解面前的這兩個人——不,是兩個瘋子,究竟想要達成什麼樣的目的,又是怎麼做到將人體強化成這個樣子的,他只知道,如今無論是站在那裡的霜嘆,還是以爲已經安全了的貝拉,在這兩個人的計劃當中,都有危險!
“如果是在現在的話……艾因吾友,你說的的確沒錯。”這一次,回答馬加的,是尤利西斯,他的微笑表情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嚴肅而沉重的申請,“可是,如果你知道,萬年之前的人類同樣使用過黑霧石作爲能源,並且當時完全沒有產生黑霧的情況,你又會如何去想呢?”
如何……去想?
萬年之前的黑霧石……不會產生黑霧。
如今的黑霧,在強化魔獸的同時,卻會讓人類的身體被侵蝕,被痛苦折磨。
……這樣看起來,倒像是……專門在……削弱人類?
“已經想到問題的關鍵了麼?”弗拉基米爾看着馬加震驚的神色,語氣之中帶着強烈的不甘與恨意,“苦苦掙扎着生存了這麼多年,卻發現,導致一切苦痛的根源,是那些打着救世主旗號,高高在上的神明,那麼……你究竟該如何抉擇呢?”
……事情……怎麼可能是這個樣子的啊?
事情一件接一件,如同大錘一般將釘在馬加心頭的銳刺一點點地砸進去,將他的心臟撕裂開來,暴露出其中最深處所潛藏着的……
那是身爲人類的不甘!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馬加都經歷了同樣的事情,環境被污染,能源危機,艱難的生存,掙扎着苟延殘喘,似乎已經成爲了人類的必然結局,可是……當知道了這一結局,實際上卻是有人暗中操縱着的,那麼……這些原本壓抑着,忍耐着的情感,又會怎麼樣呢?
這一刻,馬加甚至已經開始理解眼前瘋狂的科學家弗拉基米爾,和那個原本是受害者,如今身份卻轉變了的尤利西斯了。
任誰,得知了這樣子的消息,恐怕都不會平靜得了吧?
“所以……這一次,雖然和計劃有些偏差,但是,一名戰爵同一頭巨龍……這樣子的盛大展開,倒也並不是很失敗的結果。”弗拉基米爾神秘地看着馬加,豎起一根手指輕輕地搖了搖,“知道麼,這一次,原本的計劃是準備藉着運輸玻璃渣的名義,前往聖都,並且……試着誅殺沉睡的大地神纔對。”
……馬加的表情一片迷茫。
“怎麼?不相信?看看白銀戰爵的下場吧,已經虛弱到只有這種戰鬥力的程度,那麼賦予戰爵力量的大地神又會強大到哪去呢?”弗拉基米爾輕蔑地撇撇嘴,看着白銀戰爵所在的那個深坑,“而我們這邊,兩位……哦,還要算上意外進化的巴弗滅,三名足以同巨龍抗衡的強者,殺死一名沉睡的神明……難道不是很輕鬆的事情麼?”
伴隨着他的話語,晶瑩的冰柱終於寸寸碎裂,破冰而出的巴弗滅暴怒地嘶吼着,這一次,顯然是要同尤利西斯一起圍攻霜嘆了。
而弗拉基米爾,顯然也不會再繼續旁觀下去,或許……先將自己這個累贅“處理”完畢後,纔會加入對霜嘆的攻擊當中?
總而言之,如今已經是馬加自來到這個世界以來,最惡劣的戰局了。
“很困擾……啊。”
就在馬加已經準備提起錘子拼死一戰的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自他的身後傳來。
“被人用‘虛弱’這樣子的詞語,形容了麼?這讓身爲白銀戰爵的吾,很困擾啊。”
雖然聲音之中不帶任何感情,甚至滿滿地充溢着的全是殺意,可是,馬加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卻欣喜得險些雀躍起來。
突然出現在他和弗拉基米爾身後的,正是剛剛被認爲已經被巴弗滅擊敗的,白銀戰爵帕蕾莉雅!
(啊呀啊呀……大混戰大混戰……偷雞什麼的,某人最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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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九 選定對手的護短理由和戰鬥失算的危機
帕蕾莉雅剛剛的情況還真可以說是危險萬分。~~~~
作爲力量來源的白銀之劍被全部外放到周圍形成了用於阻隔黑霧擴散的能量罩,在驟然遭到巴弗滅的攻擊時還沒來得及完全收回,因此在倉促下只來得及用鎧甲以及**強行阻擋了一下大鐮的攻擊勢頭,卻被那股龐大的能量衝擊的幾乎失去意識。
可是,這部分能量也給白銀戰爵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之前,馬加那連續兩錘帶來的侵蝕效果依然作用在白銀之劍上,這讓她不得不投入一部分能量在修復上,而在巴弗滅那狂暴的毀滅能量衝擊下,帶有侵蝕效果的那部分白銀之劍再度支離破碎,不過這一次破碎的同時,那些纏人的能量也隨之消散掉。
剛剛,白銀戰爵一直沒有動靜,就是在對已經恢復正常了的白銀之劍進行大致修復,以應付接下來的戰鬥。
“怎麼可能?”從開始就狂妄自信的弗拉基米爾如今終於在聲音當中帶上了一絲驚詫,“明明……沒有感覺到任何能量,你怎麼可能還活着?”
“戰爵所使用的……並不是同軟弱的人類一樣,藉助大自然和神明的力量來戰鬥的低等技巧。”帕蕾莉雅如今除了身上沾染了些灰塵外,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勢,銀白色的鎧甲逐漸地回覆着光澤,而左臂上的小盾也因爲剛剛所說的緣故,正逐漸地顯現出來,看起來戰鬥力已經完全恢復了。
“普通的能量感知,對於同等級的能量或許有效,可是……對於等級明顯要高出一級的,屬於神明的能量,可是完全行不通的啊。”將手上的細劍指向弗拉基米爾,帕蕾莉雅淡然的表情浮現出了一絲譏誚,“並且,還真是多虧了人類的無知,意外地被吾,發現了一些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得知的陰謀啊。”
……的確,正如帕蕾莉雅所說,弗拉基米爾的一切計劃,都是依託在“衆神沒有發覺”這一前提下,如今,一旦白銀戰爵返回大地神身邊,那麼,因爲危機而甦醒的大地神肯定會將危險的動態通知所有神明,而接下來……就是萬年之前衆神之戰後,對人類抹殺事件的……重演。
而這一次,抹殺的目標,將轉變爲……弗拉基米爾口中的“新人類”。
“白銀……果然,如果知道你剛剛只是悠閒地在一邊休養的話,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費了這麼大力氣阻攔這些無聊的人類。”霜嘆這個時候似乎也沒有了剛纔的緊張,聽口氣也似乎是同白銀戰爵認識,而馬加,則是對霜嘆的這番話一頭霧水。
……這個看起來天然無比的巨龍少女……咳咳,還是說,自己應該改口叫“龍祖宗”?她……究竟活了多久了啊?
原本還只是把霜嘆當成普通的巨龍,充其量是多活了些年歲就在他硬充的“龍妹妹”,可是……開玩笑,任誰也不會想到,那個天然到甚至有些呆的巨龍少女,會是在萬年前就小有名氣的強悍角色吧?
“艾因。”就在馬加額頭冷汗直冒的時候,霜嘆飄渺的聲音已經傳到了他的耳朵裡,“接下來會很危險,小心。”
僅僅是這一句話,馬加全部的心事,都被拋開了。
不管……霜嘆究竟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了多久,可是,歸根究底,她還是自己身邊關心自己的女孩子之一,還是那個單純,愛吃醋,並且努力學着表達感情的羞澀少女……而且……
“光是這份外表……上輩子又不是沒見識過萬年蘿莉精……”看着霜嘆長裙覆蓋下小屁股的性感曲線,想起之前在龍島上的那華麗麗的場景……好吧,馬加終於還是屈服了。
年齡什麼的,完全不是問題啊!
就在馬加這一邊終於爲某項偉大的論題得出了華麗的結論時,不明所以的霜嘆已經同帕蕾莉雅匯合到一起,雖然兩個女孩子都是冷冰冰的不那麼容易接近的類型,而且聽剛纔的話,兩個人似乎也有些不對付,不過如今敵人相同的情況下,果然……還是要一起對抗的吧?
“一人一個,你先選。”帕蕾莉雅用劍尖輕輕碰了碰霜嘆手臂的皮膚,“居然退步了,這具身體還真是像人類一樣柔弱啊。”
“……連白銀之劍都被損壞的你似乎沒有資格來說教。”面無表情地迴應了帕蕾莉雅的挑釁,霜嘆的身體已經飄飄然升起,隨後,筆直地衝向了一直靜觀態勢的尤利西斯。
很顯然,尤利西斯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第一個選中,猝不及防之間也只是剛用手臂擋住了霜嘆的一拳,整個人都再次撞進了飛行船,將堅固的金屬外殼再次破開了一個大口子。
“如果汝就是這一次事件的主謀……那麼,將汝誅殺,此事便結束了。”帕蕾莉雅顯然不像霜嘆那麼莫名其妙找個人就打,而是直接抓住了事情的關鍵:弗拉基米爾。
“如果你真那麼想的話……我也想要嘗試一下,這具強化了的身體,究竟可以到什麼程度呢。”弗拉基米爾仍舊是自信到狂妄的表情,用一隻手指指向了白銀戰爵,食指輕輕地勾了勾。
下一秒,白銀戰爵的細劍,已經撞上了弗拉基米爾的手臂。
“鏘!”能夠撕破煉牙防禦的白銀之劍,在撞上強化的**時,發出的居然是金鐵交鳴的鏗鏘之音,顯然,包括髮動攻擊的白銀戰爵在內,沒有人會想到這一點,可是弗拉基米爾卻仍舊是那副狂妄的表情,擋住一擊的胳膊隨意地揮動,逼退了帕蕾莉雅的同時,卻又輕輕地比劃了一個手勢。
……馬加突然想起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如果說,如今場內的實力基本均衡的話……那麼,帕蕾莉雅對弗拉基米爾,霜嘆對尤利西斯……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她們兩個是不是忘記了一些什麼啊?
“嚎!”伴隨着狂暴的嘶吼,裹挾着風聲和能量的大鐮直接砸在了突然移動的馬加,剛剛所站的地方。
巴弗滅!
要知道,如今在場地之內,除了兩個“新人類”,還有一隻因爲意外而突然進化成惡魔之王“巴弗滅”的可怕傢伙啊!
也就是說……如今……
“開,開什麼玩笑啊?這麼大塊頭的傢伙,最終居然落到我的身上?”
剛剛站起身來就發現自己已經完全處於巴弗滅龐大身軀的陰影之中,顫顫巍巍擡起頭的馬加只看到一對紅光正死死地鎖定着自己。
該……該死,帕蕾莉雅……霜嘆……隨便誰都好,至少……來幫幫忙啊!
心裡想的雖然是這樣,可是,光是看周圍的情況,馬加就知道這完全不可能。
弗拉基米爾完全地防禦住了帕蕾莉雅的第一波攻擊,而用於防禦的手臂這個時候也終於顯露出了真實的形態——那是同之前在學園之中戰鬥的老爹所用的差不多的金屬臂,看起來,不光是對身體進行了強化,而且還將老爹那種用機械輔助強化人體的方式也抄襲來用在自己的身上了啊……而這樣子的方式,對上注重物理攻擊的白銀戰爵,則是剛剛好。
而另外一邊,霜嘆同尤利西斯的戰鬥……那完全談不上是戰鬥,完全是一人一龍你一拳我一腳地在進行拆遷工作,原本只是破損了一點的“基洛夫”號如今被兩個人輪番用身體和拳頭砸的幾乎變了形,看起來,法蘭王國就算打算在事後來調查,也只能得到一坨廢鐵吧?馬加懷疑,這很可能是尤利西斯,那個“親切的朋友”計劃中的結果。
而他這邊……好吧,馬加承認,他如今只是躲在巴弗滅的影子裡看風景而已。
憤怒的巴弗滅用大鐮一次次地砸開周圍的地面,劃過身邊的空氣,可是,如今雖然身體虛弱,但是想把馬加從影子空間裡打出來還是很困難的事情,畢竟能夠劃破空間的攻擊消耗也必然會很大,而那樣的攻擊,馬加或許只需要在影子空間裡稍微移動一下就可以躲避開來,而巴弗滅那龐大的影子,顯然爲這一切提供了十足的便利條件。
或許,這樣子的情況就連弗拉基米爾都沒有考慮在內,在他看來,馬加如今的實力雖然可能比上一次在聖羅蘭時增強了不少,可是在面對着擁有強大實力的巴弗滅,肯定無法堅持多久,而在兩個女孩子分心的時候,就是取勝的良機。
可是如今看起來……除非他和尤利西斯其中的一個擊敗了自己的對手,否則那傢伙根本就不會出來的吧?
這樣子的話……
“巴弗滅。”這一次率先發話的是尤利西斯,實際上,由於這隻巴弗滅的前身是那隻一直跟隨着他的煉牙的緣故,尤利西斯仍然能夠同這傢伙進行一定程度的溝通,而且同樣是通過變異黑霧進化,身體內也會產生某種特殊的共鳴,這便是弗拉基米爾剛剛命令巴弗滅的方法。
聽到了尤利西斯的話語,巴弗滅放棄了繼續尋找馬加的舉動,龐大的身軀一轉,手中的大鐮已經划着圓弧砸向正身在半空中,打退了尤利西斯一輪進攻的霜嘆。
“二……二打一是犯規的啊!”憤怒的馬加從陰影當中探出半個身子,不過,剛想要對巴弗滅進行攻擊,就被一對巨大的爪子逼迫的再次縮回去。
“這裡……本來也不會有人進行什麼騎士的決鬥不是麼?”弗拉基米爾用機械手臂再次擋住刺來的細劍,聲音悠閒無比,“假如如今只有我一個人,你能夠保證……這兩位偉大的存在,不會聯合起來消滅我麼?”
……好吧,別說讓馬加保證這兩位……馬加自己不動手都已經是很剋制了。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如今的他,可是完全沒有什麼戰鬥力的啊!
先不說自己能不能破掉巴弗滅的防禦……以現在虛弱的身體,發揮出來的速度還不足全盛時期的十分之一,就算勉強碰觸到巴弗滅的表皮,也會在一瞬間被隨之而來的大鐮直接砸成肉泥吧?
可是,如果不出手的話,肆無忌憚的巴弗滅同如今強大的尤利西斯聯合起來……就算是霜嘆,恐怕也難以抵擋這兩個強大的傢伙同時攻擊吧?
該死的尤利西斯……原本還在說莫斯那傢伙隱藏的夠深,最終……大家全部被他和善的外表欺騙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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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加懊悔的同時,霜嘆剛剛磕開了巴弗滅丟來的大鐮,另一隻手絲毫不停歇地劃過天空,經過的空間,一排排冰棱再次憑空現出,如同箭雨一般地攻向尤利西斯,可是很顯然,這種程度的攻擊並不能讓如今的尤利西斯感到麻煩。
“偉大的巨龍……能量天生的操控者。”優雅地旋轉着身體,躲過幾枚冰棱,尤利西斯的聲音仍然是那麼溫柔,“完全使用身體內部的龐大能量來進行攻擊,也因此對能量的操縱毫無芥蒂麼……”
說到這裡,他居然停下了腳步,擡起了一隻手掌。
“那麼,就讓我看看,這些能量……能不能……被控制吧。”
話音落下的同時,原本即將臨身的冰棱,居然在一瞬間停止,隨後粉碎,凝聚成形,這一次,尖銳的一端,卻直直指向了原本使用這個能量技的霜嘆本身。
……這……操縱能量的能力,不是隻有煉牙纔可以擁有的麼?
馬加驚愕地看着這一切,看着霜嘆狼狽地閃過一支支冰棱,看着尤利西斯的那張微笑着的柔和麪龐,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傢伙……究竟是……怎麼掌握了這樣子的能力的啊?
“這樣子就感到意外了麼?果然,沒有經歷過遠超常人的痛苦,是無法得到強大的力量的啊。”尤利西斯看着面容驚異的霜嘆,嘴角微微撇了撇,“那種目光是什麼意思?雖然說這具身體的確是通過黑霧進行強化的,可是……怪物什麼的,如今的我,可是同那種東西完全聯繫不到一起去的。”
說着,尤利西斯將視線轉向了馬加的方向,如同對着空氣一般,微笑着輕聲說:“艾因吾友,不是麼?”
“住口。”
還沒等馬加說些什麼,霜嘆冰冷的聲音已經在尤利西斯的身邊再次響起,同時,帶着冰藍色能量的嬌小拳頭,再次砸在了尤利西斯的手臂上。
“渺小的人類,汝有什麼資格如此稱呼艾因。”看着尤利西斯的身體再一次砸在那團廢鐵上揚起一片灰塵,霜嘆並不追擊,聲音之中卻帶上了一股冷徹心扉的殺意,“就算在人類之中,汝這樣背叛了友情的存在,毫無疑問地也應該被抹殺掉吧?”
……還沒等探出頭來說兩句,馬加卻發現自己的臺詞,都被那個護短的女孩子給搶走了啊……
“怪不得霜嘆突然會選尤利西斯作爲對手……這個女孩子到底有多單純的啊?”無奈地看着因爲尤利西斯一句“艾因吾友”再次暴怒的霜嘆,馬加實在是不好意思告訴她其實他自己也只是把那句話當成一個稱呼而已。
或許……有那麼一小段時間,自己真的把他當成朋友吧?不過,那也已經是過去了的事情了。
而如今,就算那傢伙當着自己的面被霜嘆殺掉……除了心裡稍微不好受一點,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別的感覺了吧?畢竟已經是被背叛了,再把這樣子的事情當成一回事,實在是很不成熟啊……
戰局……已定。
自生下來開始就染上了黑霧症,就算是有學習過戰鬥的技巧,但是有沒有投入過實戰則是另外一回事,尤利西斯如今儘管有了強大的力量,可是……他完全不懂得,該如何在戰鬥之中操控。
而霜嘆……身爲一頭不知道生存了多少年的巨龍——好吧,馬加顯然還對這句話感覺有些耿耿於懷——霜嘆的戰鬥技巧,可是經過了實戰和巨龍萬年以來的經驗浸潤,連神明都不敢輕易觸碰的存在,又豈是虛假的?
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明顯,尤利西斯在霜嘆這一次暴怒之後,完全無法判斷霜嘆的攻擊路線,身體被重拳連續命中了幾次,狂暴的能量對新身體造成的衝擊已經讓他的嘴角微微沁出了血跡,而作爲攻擊一方,霜嘆的能量卻仍然在不斷的積蓄當中。
最終,當尤利西斯的手臂再次被一擊能量衝擊震得分開時,面無表情的霜嘆已經出現在了他的上空。
雙手抱拳,目標,正是尤利西斯毫無防備的頭顱。
“人類,懺悔吧。”霜嘆清冷的聲音彷彿是在對罪人進行最後的審判,一時間身周涌動着的龐大能量,讓身在陰影當中的馬加,都感受到了一份衝擊。
……等,等一下……按理來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馬加愕然地發現,自己的身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脫離了影子空間!
……開,開什麼玩笑?脫離影子空間除了空間被破壞以外,就只有使用者主動離開影子的範圍,可是如今巴弗滅……
巴弗滅!
在馬加驚愕的同時,霜嘆也猛然發現,全力的一擊,居然撲了個空。
繁複的刻文陣仍舊淡淡地殘存在眼前的空氣當中,而她的身體,也已經完全失去了平衡。
“空間……傳送麼?”看着在一瞬間降落到地面的尤利西斯衝着自己這邊微笑,霜嘆的身體剛剛想要調整一下姿勢時,卻發現,不知何時,巨大的陰影已經徹底籠罩了她的身體。
巴弗滅……尤利西斯在將自己本身傳送脫逃出霜嘆的攻擊範圍同時,還將巴弗滅傳送到了霜嘆的正上方!
“失算了。”
霜嘆心裡只來得及這麼想一下,龐大的能量衝擊已經籠罩了她的身體。
(啊,或許又會像上一集一樣在三十一章結束也說不定,總之,下一集的內容是南北戰爭,因爲首當其衝的緣故,彌賽亞淪爲戰場已經是必然的了,那麼,敬請期待——第N次彌賽亞戰爭。)
(我是大白癡……我是天然呆……我又弄錯分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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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身份尊貴的人質和不可磨滅的公主誓言
所以就說,人生之中的大起大落,實在是太緊張,太刺激了。~~~~
……好吧,某個人妄圖營造的緊張氣氛的確是有些過分,但是,在馬加那邊看起來,這一連串的情景則好像是搞笑的喜劇片一般。
先是霜嘆一擊打空,然後尤利西斯將巴弗滅空間轉移到她的頭上,本來是一處很好的佈局,可是,無論是尤利西斯還是霜嘆都沒有想到……就在巴弗滅出現的瞬間,它的頭上,一具絲毫不遜色於巴弗滅體積的身軀,以及那比巴弗滅大鐮還要大上一分的符文大劍,已經硬生生地撞上了這個倒黴的肉盾的身體。
懂得空間刻文陣的,可不只是尤利西斯一個人而已啊。
“轟!”
當龐大的能量擦過霜嘆的身體,最終在她的身下的地面砸出一大團煙塵之時,霜嘆仍然沒有反應過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一擊,如果真的吃實了,倒不一定會死掉,但是重傷肯定是難免的——之前的帕蕾莉雅便是在猝不及防之下吃了這樣子的虧。
可是,這突然到來的援軍……究竟是什麼啊?
“是荒神啦……荒神騎士哦。”馬加已經湊到了緩緩落地的霜嘆身邊,緊張地上下打量着她的身體,在發現的確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後,才長出了一口大氣,“看樣子,雙子星號也已經過來了吧?”
似乎是爲了證明馬加的話,在上空漂浮着的一朵雲中,雙子星號漂亮的流線型船體緩緩現出,看起來,應該一直是依靠着風之刻文維繫着懸浮狀態所以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並且在關鍵時候,充滿能量的荒神很好地充當了救命稻草……如果這麼重的傢伙也可以稱得上是稻草的話。
……就算不去考慮那把佈滿能量刻文陣的大劍,光是被荒神純金屬的龐大身軀砸到地面,至少也得折斷幾根骨頭吧?
旁邊的帕蕾莉雅同弗拉基米爾早已經停止了打鬥,看上去,倒是帕蕾莉雅佔了上風,弗拉基米爾的金屬臂雖然質地堅硬,不過還是被帕蕾莉雅用細劍刺出了好幾個窟窿——顯然,白銀之劍物理攻擊力最強的說法並沒有什麼懸念。
“身爲白銀戰爵……使用這種金屬材料做成的東西來阻擋吾的攻擊,實在是天真啊。”白皙的面容有些微微泛紅,帕蕾莉雅單手持細劍指向弗拉基米爾,“就算是世界上最稀少的金屬……也是……產自大地的土壤之中啊!”
……這麼一說,白銀戰爵得自大地之神的力量,恐怕還不僅僅是“力量”和“速度”這麼簡單……好吧,馬加覺得他能夠在剛剛的戰鬥之中活下來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而尤利西斯,顯然是對自己得心應手的空間刻文戰法出現差錯,感到有些錯愕,這個時候仍然呆呆地看着那一片緩緩褪去的煙塵,似乎是很擔心巴弗滅的安危。
“嚎!”巴弗滅憤怒而不甘的咆哮自灰塵中傳出,不過聽起來,比起剛纔的中氣十足,如今的聲音明顯是衰弱了許多,看起來荒神騎士的戰鬥力也不是蓋的,全力一擊又是偷襲的情況下,如果連這傢伙都傷不到的話,又何談“弒神”呢?
因此當灰塵散去,胸前一道巨大傷口的巴弗滅出現在馬加眼前時,他並沒有感到有什麼意外,倒是弗拉基米爾和尤利西斯在見到渾身佈滿金黑刻文線條的荒神騎士時,有那麼一瞬間楞了一下。
“居然……落在你的手裡了啊。”尤利西斯的聲音帶着一絲唏噓,顯然,他並不是沒有發現過深淵之塔裡的荒神騎士,而只是因爲沒有破解開荒神騎士的口令,最終放棄了這個超強戰力的吧——當然,以尤利西斯的風格,如果能夠面不改色地猜出荒神騎士的口令,馬加才真的要感到驚訝呢。
“嗡。”荒神騎士的身體在一瞬間離開了巴弗滅的身邊,僅僅是幾步路的距離,這傢伙居然都要使用無定向傳送陣,果然……有了不限量的能源,這傢伙也開始奢侈了啊,之前可是放個大招都需要肉痛一陣的。
而且,這也從另一方面表明……這個世界的能源價格,是時候上調了……呸呸,如果因爲想了這個導致頭頂上的雙子星掉下來,才真是可怕的事情啊!要知道,上輩子因爲某個可怕的秘密武器而墜毀的飛機可不在少數啊……
還好,雙子星畢竟是這個世界最頂尖的科技與神奇的許願石的共同結晶,安全性還真是超值……不過,那個在半空中突然釋放出來的迷你型號飛機究竟是什麼東西啊?
超小號“雙子星”很快降落到地面,從裡面一個接一個地蹦出了……等,等一下,這麼一艘小型飛船,怎麼可能裝進這麼多的人啊?
看着從那狹窄的艙口一個接一個地鑽出了幾乎目前整個後宮冒險團的全部陣容,馬加深深地爲古代學者發達的空間刻文陣水平震精了。~~~~
“這……難怪異世界從來沒有出現過房價危機啊。”在貝拉的手指點在馬加的額頭上時,馬加正在想着這樣子亂七八糟的事情。
“大笨蛋,這麼危險的事情爲什麼不事先通知我們啊!”很顯然,貝拉發火更多的是因爲霜嘆已經先到這裡,並且看起來情況已經得到了控制,而另外一部分發火的原因則是……
“那,那個,主人,那邊的大姐姐……看起來很強呢。”面無表情微笑着的莉可出現在了馬加的左側,與此同時,一臉冰冷笑容的莉莉耶也出現在了他的右側,“是啊,主人似乎又找到了新成員呢。”
……等,等一下,爲什麼這明顯是在指帕蕾莉雅的兩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一種奇妙的違和感啊!
“大姐姐大姐姐……咦,那邊的兩個人……”相比較之下,比較正常的是槍手少女愛麗絲與女僕長十六夜,前者在見到尤利西斯的瞬間便將小巧的身軀藏在了十六夜身後,不過,在接下來,十六夜卻放棄了爲她遮擋的舉動,而是抽出六枚飛刀,朝着另一邊的弗拉基米爾衝過去。
“學園的叛徒……覺悟吧!”
……情況越來越糟糕了。
法琳娜一邊說着“在下可不是戰鬥人員啊”這樣毫無意義的話,一邊把一個個黑色的光圈套在十六夜的身上,看起來這個原本天真純良的“惡魔修女”終於被後宮冒險團的大染缸徹底同化掉了。而特蕾莎則是拉住了想要提着魔法杖……好吧,是提着魔法錘衝上去的莉芙露的身體,後者則在被耳語了一陣後開始小聲地念起了魔法咒語。
直覺上,馬加覺得自己還是離陷入混亂的這一片區域遠一點比較好,天知道一個連莉芙露都需要詠唱的魔法究竟會產生多可怕的破壞力。
比起這些人,危險性更大的,則是一旁顯然剛剛被從牀上硬拉起來,還昏昏沉沉的……伊莎。
馬加從來就不知道,這樣子的一個女孩子……居然有低血壓綜合症啊!
看着被戰鬥的聲音刺激到,把兩把短劍當成重武器來拼命往弗拉基米爾的身上砸的伊莎……好吧,相信就算是霜嘆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招惹一個睡眠長期不足的低血壓女惡魔吧?
說起來……還好這時候希亞那個腹黑女和梅魯那個鐵球女不在……
“轟!”
“哇……哇!爲什麼會突然有一枚鐵球掉下來的啊!”剛剛這樣想的馬加就意外地發現一枚大的嚇人的鐵球從天而降,砸在了戰場中央,伴隨着這枚鐵球的還有一個興奮的蘿莉音:“居然有架打?怎麼可能少了我的份啊啊啊!”
……馬加發誓,從現在開始他再也不敢胡思亂想了。
從深林之中奇兵突起的梅魯一加入戰場,一旁的十六夜和開始清醒的伊莎反而不好參合進去——那傢伙的戰鬥方式完全是把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全部劃爲鐵球的攻擊範圍,而那個鐵球……恐怕除了霜嘆他們這樣子級別的人,沒幾個人能夠接下一擊還全身而退吧?
馬加可是眼睜睜地看着弗拉基米爾在用手臂擋了一下的同時,原本堅固的手臂表面,硬是被砸得凹了一小塊……
“不過說起來,梅魯你爲什麼會在這裡啊?難道是良心發現回來爲被你拋棄掉的弱小生命收屍麼?”趁着雙方拉開距離的間歇,馬加大聲衝着梅魯喊道,顯然,剛剛被丟到這個危險的境地,梅魯肯定是要負責的。
“……啊,居然被你猜到了呦!不過,你沒有死掉的話,人家也可以跟希亞姐姐交代了。”梅魯卻是在一本正經地回答着馬加這句嘲諷意味十足的話語後,再次將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敵人身上。
而且大多數人都是如此,包括馬加在內,並沒有人注意到,在樹林的一邊,獅子王斯魯多與艾夏公主正小心翼翼地探頭向這一邊張望。
“這……赤月聯邦的飛行船完全被摧毀掉的力量……還有,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斯魯多額頭上的皺紋已經徹底堆成了一團,顯然,眼前這一團亂糟糟的場景徹底超出了他的認知。
“那傢伙……就是艾因.利奇曼,光是看着就讓人心煩的一個人。”艾夏剛用小手爲父親指出了混在人羣當中的馬加,卻發現,那傢伙的身上……居然有好幾道傷痕和血跡。
該不會……這傢伙剛剛真的是在同王國的敵人進行着艱苦的戰鬥吧?
艾夏很不願意相信這一切,不過顯然,這麼突然的查探,那傢伙是絕對不會有機會僞造傷痕和現場的。
正在兩個帝國皇室成員以與身份不符的姿態窺視着場地內場景的時候,馬加身邊的荒神身軀突然發出一聲嗡鳴:“那傢伙……逃了。”
馬加下意識地回過頭,恰好看到了尤利西斯與巴弗滅的身影消失在空間刻文陣當中的情形。
“逃就逃了吧,反正遲早都要算清……”馬加剛想要擺擺手繼續回頭關注場內的大亂鬥時,卻突然聽到一聲尖厲的叫聲。
“放……放開吾,尤利西斯卿,汝究竟想要做什麼!”
這聲音……聽起來好像是某個刁蠻公主啊,不過,這個危險的時候,他出現在這裡幹什麼?
疑惑的馬加朝着聲音發出的樹林看去,卻意外地看到本來以爲已經逃掉的尤利西斯再次從樹林中走出,而兩隻手上,則是分別鉗着兩個人的手腕。
“居然……有意外的收穫啊。”尤利西斯微笑着看着場地當中的戰鬥,“那麼,能不能請諸位暫時停下呢?”
這一次,馬加所擔心的事情被尤利西斯輕而易舉地做到了,戰鬥瞬間平息,一羣不明所以的女孩子看着尤利西斯拽着兩個人質,同時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馬加。
“那傢伙……原來是大反派啊?”這是一直躲在人羣中的愛麗絲。
“人,人,人,人家的禁咒魔法馬上就要完,完,完,完成了呢。”語氣之中帶着不甘的是莉芙露,不過很顯然,無論是馬加還是站在她身邊的特蕾莎,此時都不由得對尤利西斯再次生出一絲感激。
“這……這裡是哪啊?嗚……好睏。”這個……就是低血壓女惡魔伊莎了,很顯然,現在的她纔剛剛睡醒……
在這種情況下,一衆人很快都想明白了,那個平時和善無比,同馬加朋友相稱的尤利西斯,是這次事件的幕後反派之一,不過,當然,有些人的腦筋就是慢了那麼點……
“尤……尤利西斯卿,究竟是……怎麼回事啊?”艾夏公主顯然就是剛剛所說的“有些人”,就連手腕被捏的生疼,口中還是不停地質問着“究竟在幹什麼”“難道不是來談判的麼”這樣毫無營養的話。
……公主都是白癡麼?好吧,對於這個異世界通用的定論,馬加不予評價。
“放開艾夏公主,尤利西斯,就算你想要逃走也可以……”馬加在說出這句話時,還暗暗在心裡補了一句“反正這件事本來就和我沒什麼關係啦。”
見尤利西斯想要開口說些什麼,馬加連忙又補充了一句:“那個,另外那個大叔就送給你當人質吧,想不想放隨便你……哎呀!”
掄着打鐵球把馬加打成木樁的梅魯還不解恨,朝着他的頭踹了兩腳後憤怒地說,“喂,大笨蛋,另一位可是法蘭王國的國王陛下啊!”
“……喂,尤利西斯,放開國王陛下,公主送給你當人質,放不放隨便你……”
……後宮衆集體以手掩面,這傢伙……無恥到當着別人的面也可以說出這種話來,實在是很丟人啊。
在莉可和莉莉耶將馬加拖出來丟到一邊時,貝拉會長已經上前一步:“尤利西斯,你究竟想要怎麼樣?”
“剛剛只是突然想到……如果,即將面臨戰火的法蘭王國沒有了國王,是不是會對接下來的計劃……好一些呢?”尤利西斯仍舊維繫着那平淡的微笑,弗拉基米爾早在剛剛戰鬥停止的時候就已經被他用空間刻文傳送到了身邊,這個時候又恢復了狂妄而自信的笑容。
“雖然這一次的目的並沒有完全達成……不過,就先將人類內部不和諧的聲音統一好了……”弗拉基米爾看着眼前這一衆清一色由女孩子構成的強大戰力,搖了搖頭,“不知不覺,居然被這樣一個人……成爲了阻礙事業的絆腳石啊。”
說着,他輕輕地揮揮手,周圍的能量以肉眼可見的程度飛速聚集,最終將獅子王斯魯多與艾夏公主囊括在兩個球形能量罩裡。
“那麼,希望接下來的日子,能夠帶給大家難忘的記憶。”尤利西斯輕輕地朝着艾因揮了揮手,“還有,艾因吾友,能夠成爲朋友,實在是很愉快的事情,不是麼?”
伴隨着這句話,兩個能量罩,以及尤利西斯與弗拉基米爾的身體都緩緩升起,看起來,帶着兩個外人的尤利西斯並不能隨意地使用刻文陣傳送脫離這裡,所以纔會採用這種直接的方式離開。
而由於兩名重要的人質在對方手中,所有人都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慢慢爬高……
“那個,尤利西斯,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呢?”
正在尤利西斯同弗拉基米爾都以爲這一次可以安全脫離時,在他們的身後,一個有些虛弱,但是仍然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
隨後,猝不及防的尤利西斯和弗拉基米爾被一記錘子橫揮逼退,雙手送開了兩個能量球。
“身爲朋友的我,怎麼可能不來送你一程呢,另外……臨行之前還有禮物哦。”再次遁入了雙子星號龐大的船身投射下來的巨大陰影,當馬加再次出現時,已經是在兩個能量光罩的中間。
“下面的人,接好了!”
一個原地旋轉,被錘子觸及到的光罩頹然破開,在其中的公主與國王失去了光罩的保護,自半空中掉落下去。
“哇哇哇哇!艾因.利奇曼你這個大混蛋!”艾夏公主發出長而尖的驚叫聲,刺耳的聲音讓下面大多數女孩子都捂住了耳朵,唯一出手的梅魯,也只能勉強接住獅子王斯魯多而已。
“真是……笨蛋女人啊!”見勢不妙,馬加也只能放棄追打尤利西斯一錘的舉動,身體再次遁入陰影,在最後的一剎那,將掉下來的艾夏公主接住。
巨大的衝擊力扯動他身上的傷口,馬加不由得輕哼了一聲:“喂,笨蛋公主,你應該減肥了啊。”
“胡……胡說,吾……吾的身材是很均衡的!減肥什麼的……”聲音由最初的強硬變成囁嚅,最終,艾夏公主看着馬加蒼白的臉上那毋庸置疑的表情,居然也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體重來。
“好像……這一年開始的時候,的確是有重了那麼幾克啊……”
正當她想着這件事情的時候,突然察覺到被那個人用手掌托住的小屁股和大腿傳來一陣冷意。
莫……莫非是因爲裙子剛剛被撕破,所以走光了的緣故?
……等一下,好像……不是走光那麼簡單啊。
終於,在察覺到全身的皮膚表面都被冷風吹拂過而產生了瑟瑟發抖的感覺後,艾夏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傲人的胸脯……赤果果地暴露在那個混蛋的目光中。
“那……那個。”面色蒼白的混蛋說話有些走音,“剛剛好像……不小心用錘子碰到你了。”
艾夏公主昏過去前,惡狠狠地在心中,許下了不可磨滅的誓言。
一定要……給這個混蛋……好看!
(啊……第七集就這麼結束了……後宮過於龐大果然是一種壓力,甚至在看着名單往上寫名字的時候都會猶豫“該不會這個女孩子沒有在這一話裡出現吧?”這樣子,對於以前看別人寫種馬文時到最後連女主都忘記掉的事情也可以理解了……總之,第七集結束,第八集開始……最後一句,明天休息……咳咳,好吧,再這樣下去週六休息就要成爲定式了,總之,鮑魚仍然會在週日用字數補出來的,所以,掉收藏這樣子的事情請不要再發生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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