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中間的過程絕對不是故意被省略掉的。
試想,在一位少女對面前的男子說出“什麼樣的獎勵都可以”這樣子的話時,她的全部防線就已經被這個男性攻破,可以說,只要不太過分地去要求什麼大被同眠或者特殊服務——至於是什麼特殊服務請自行聯想——的話,女方都會欣然接受的,一般常說的“女孩子是最容易被英雄事蹟和愛情衝昏頭腦”大概也就是這樣子的情況。
不過……當這個女孩子說出這番話的對象,是一個……笨蛋加白癡的時候,情況就要另當別論了。
總之,某個笨蛋當時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彌補之前的某個過失——偏偏這個過失也只是他自己片面理解錯誤所造成的假象而已——而就在這時候,事主居然提出了“無論什麼樣的獎勵都可以”這樣子的話,在他的單方面看來,這簡直就是上天賜給他的最好機會。
……於是,這個傢伙……也就是馬加,在一圈女孩子的衆目睽睽之下,很直接地對眼前希望滿滿的貝拉說出瞭如下內容。
“那個,貝拉,能不能請你收回剛纔的話呢?”
……
……
“所以就說了啊,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哪裡了嘛!”
在貝拉因爲馬加的那一句完全不應景的話語而哭泣着跑掉後,馬加本人便被同仇敵愾的女孩子們團團圍住,原本的慶功會在一瞬間就變成了一場刑訊逼供大會。
不過,在聽到馬加的解釋後,一幫女孩子除了再次狠揍一頓馬加後將他丟到牆角,更多的,則是面面相覷。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馬加所組織起來的這個小團體如今的確是具有着非凡的凝聚力——這個凝聚力專指衆多女孩子在針對某人時的那種齊心協力。
而在這個小團體當中,具有話事權的,除了以實力說話,平時卻對大小事務不大過問,專心廚藝的神秘少女霜嘆外,便只有一向強勢,作爲冒險團的核心和大腦存在的貝拉了。
或者是因爲早早地就已經認定了自己攝政王身份的緣故,貝拉在同其她的女孩子搞好關係這一方面做的可以說是不遺餘力,也因此,如今在場的所有女孩子都跟貝拉關係不錯,對於貝拉被刺激到,並且還哭出來這件事,她們也是第一時間就把責任全部推在了那個說話不應景的傢伙身上——事實上,這件事從頭到尾也都是那個傢伙的思考方式和常人不一樣所導致的結果。
可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如何收尾就成了目前最大的難題。
現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彌賽亞防禦戰,如果作爲指揮之一的貝拉因爲這樣的原因無法在明天繼續指揮的話,那麼作爲主要戰力的冒險者勢必無法完全發揮出實力來,要知道,所有人裡最熟悉這些個冒險者習性的,也只有一直把這些冒險者當成奴隸來飼養……咳咳,是當成棟樑來培養的貝拉會長了。
解鈴還許繫鈴人,現在唯一能夠挽回貝拉受傷的心的人,就只有被丟在牆角里乾瞪眼的那傢伙了。
女孩子們在第一時間達成了共識,而第一時間被從牆角拖出來鬆綁的馬加在聽了這個艱鉅的任務後,第一反應居然是拼命地把剛剛的繩索再往身上套。
“不……不行啦,如果在貝拉火氣最大的時候再去找她的話,我一定會被大卸八塊後丟到冒險公會門口的水溝裡面的啊!”
雖然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接下來,馬加馬上從眼前的女孩子身上得到了不得不去的理由。
“如果你選擇不去的話……”希亞剛剛那自然的微笑居然在一瞬間轉變得黑氣騰騰,“我們也不介意馬上把你大卸八塊後丟進城主府的下水井裡……”
下水井還是臭水溝?好吧,馬加覺得……後者的打撈重組難度顯然稍微小一些——當然,能夠避免這樣的結局的話,他會更高興的。
所以,在從城主府前往冒險公會的一路上,完全被周圍歡慶的彌賽亞人民無視掉的馬加絞盡腦汁地思考着這個問題。
第一日防守戰全勝的消息在換班回來休息整備的冒險者宣傳下,很快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彌賽亞,如今,衆多彌賽亞城民雖然因爲戰時戒嚴的原因不能進行大規模慶祝活動,不過,走上街頭向冒險者和城防軍問候,送上精心烹調的食物和珍藏的美酒這樣子的舉動,還是不會受到什麼限制的。
第四波機甲進攻的意外失利,在冒險者們神乎其神的宣傳下,成爲了“諸神庇佑彌賽亞”的最佳證明,事實上,唯一一個知道馬加存在,又在現場意外地憑藉着感覺發現了馬加的獨眼狼冒險團團長沙加.魯魯修,這個時候也並沒有現身出來說明這一次真正的功勞應該歸屬於誰,在他看來,既然這個“神秘的強者”不願意被其他人看到,那說明他已經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不會在乎這些旁枝末節,況且如今,這樣子的有利輿論更能讓接下來幾天的彌賽亞人在防守當中增強信心——或者乾脆說,這種輿論其實就是那個名爲艾因.利奇曼的強者製造出來的也未可知。
不過,馬加可不知道如今的他就是周圍民衆口口聲聲讚頌着的“庇佑彌賽亞的偉大神明”,事實上,他自己也在一個勁地向着那個“偉大的神明”祈禱。
“額滴個神啊,趕緊幫忙想個辦法,如何跟貝拉大小姐說明白剛剛事情纔好啊……”馬加嘴裡嘟囔着,腳步卻是越來越慢,因爲他的眼簾裡已經出現了冒險公會的招牌。
進還是不進……這是個問題。
馬加倒是很想就此迴轉,並且推說“冒險公會門口的人太多,擠不進去”,可惜的是,這樣的說法雖然符合如今的情況,可是,對於他來說……並不能成爲推脫的理由。
硬着頭皮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羣,看上去貝拉並沒有徹底失去理智,如果貝拉就那麼哭着從正門跑回來的話,那麼所有看到這一幕的冒險者們肯定會將如今的慶祝變成一場大清查,現在看起來,馬加的阻力倒是少了一層。
“接下來需要擔心的就只有在安慰貝拉的過程中不至於被她殺掉這麼簡單的事情……這樣子的事情,完全談不上簡單吧?”
可憐的馬加一邊嘀咕着,一邊如同做賊一般摸進了冒險公會大廳,輕手輕腳地上了二樓——自小就總跑來這邊玩,馬加對於冒險公會的熟悉並不次於他那如今已經不復存在的加,而貝拉究竟住在哪個房間,他也記得很清楚。
“總……總之,只要把事情說清楚的話,相信貝拉也不會真的下手太重啦……”馬加雖然是這麼想着,可是,站在貝拉的房間門口猶豫了半天,手擡起了好幾次,最後還是訕訕地放了下來。
倒不是說馬加不敢敲開門說,而是……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清楚。
本來之前發生的那一連串的時間就夠混亂的了,而這一路上,馬加也隱約感覺到貝拉當時所說的那承諾,其中似乎帶着些讓他心頭緊張不已的內容,這樣子的話,剛剛惹得貝拉哭鼻子還真的全都怪他沒錯……
可是……究竟要怎麼解釋這件事情,才能和她說清楚的啊?
正在馬加猶豫不決的當口,房間門突然猛地被推開。
“砰!”房門板帶着一股大力狠狠地撞在門口站着的馬加的鼻樑上,一瞬間,因爲鼻子的痠疼,馬加的眼淚唰地一下就淌了下來。
推開門的,正是剛剛纔止歇了哭泣,眼圈還紅着的貝拉。
剛剛從城主府哭着離開,一路繞過人羣從冒險者公會的後門回到房間裡,貝拉用了這麼半天好不容易纔讓心情稍微穩定了一些,自然,在稍微思索一下後,她也想起了在她離開時馬加眼中的不解……和那一絲絲的擔心。
“明明就說了那樣的話……”
一想起他說出那句話時的鄭重表情,貝拉的心裡又是一陣難受。
那傢伙……難道從來都沒有在乎過自己麼?
在貝拉的印象裡,那傢伙自從自己掌管了彌賽亞公會之後,便一直若有若無地躲着自己,就算偶爾幾次見面,也會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嚇得馬上躲開,而後來在將他“誘拐”進了冒險公會後,這傢伙的表現居然還不如從前,藉着冒險的名義離開了彌賽亞,居然完全不想着回來!
可是……之後在前往赤月聯邦,經歷了聖羅蘭學園的一系列事件後,貝拉才知道,其實,那傢伙……並不是完全不在意她的啊。
雖然是處於失去神智的狀態,但是事後在莉可的描述下,貝拉知道了當時因爲自己被人暗算,馬加居然挺身而出,同完全不是一個層級的對手拼命戰鬥這樣子的事情,在得知了當時的情況後,貝拉心裡除了欣喜,就是欣喜。
可是……就在剛剛,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出那樣子的話,卻被那傢伙當着衆多女孩子的面給……拒絕了啊。
“大混蛋……這就回去要你的好看!”
傷心過後,一向強勢的會長光環終於恢復,貝拉打定主意,不管這一次的原因是什麼,一定要狠狠地報復那個讓她傷心丟面子的混蛋!
一邊這麼想着,把臉擦擦乾淨,貝拉氣沖沖地一腳踹開了房門,準備爲自己去討一個公道。
“嗚……”
因爲心神不寧的緣故,完全不知道門外剛剛發生的碰撞事件,貝拉剛一走出門,就看見了站在門口一側的馬加。
“混……混蛋……你居然還敢來!”僅僅是一瞬間,貝拉瀰漫的殺氣就籠罩了馬加的全身。
這麼看來,馬加之前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如今的貝拉可是最最可怕的狀態,就算真的將馬加肢解掉,恐怕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不過,接下來,馬加周身的殺氣一窒,因爲貝拉看見,眼前的這個男人居然鼻子通紅,眼淚汪汪地看着她。
“噗通。”貝拉的心不受控制地猛跳了一下。
他……爲什麼哭了呢?
“貝……貝拉,其實這一次來……”馬加使勁抽了一下鼻子,防止鼻腔裡面的血流出來,聲音也帶着鼻音,“是想要和你道歉的……”
“噗通噗通。”貝拉的心跳開始加速了。
這傢伙……就算是道歉也不可能原諒他啊!至少……大男人也不應該因爲這點事情就哭鼻子嘛……
“那個,其實剛剛所說的話,並不是那個意思……嗚……”鼻子的疼痛再次讓馬加的眼淚撲啦啦掉下來一串,可是這個時候,生死關頭的他可顧不上這麼多,“總之……那個獎勵還是可以兌現的吧?”
“咔嚓……”
貝拉腦袋裡彷彿有什麼東西裂開了。
他……他要兌現獎勵……啊……
他……並沒有拒絕……他的那句話……不是那個意思……
那麼……他站在自己的房門口……就是想要……
“獎……獎勵什麼的……”貝拉的臉唰地變得通紅,剛剛還瀰漫着的殺氣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着變成了曖昧的氣息,甚至,一向強勢的會長大人如今居然不敢跟那個眼淚汪汪的馬加繼續對視下去,“我……人家……”
如果這個時候有任何一個冒險者聽到貝拉的話的話,恐怕會當場瘋掉的吧?一向強勢無比的會長大人,居然……自稱……人家?
而馬加,也因爲貝拉突然轉變稱呼,一時間愣住了,不知道繼續說些什麼纔好。
好像……說出那兩個字時候的貝拉……突然變得好可愛……
正在馬加這樣想着的時候,一具帶着熟悉香味的肉體,已經撞進了他的懷裡。
接下來,馬加的大腦完全無法思考了,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
因爲,他的嘴脣上,突然貼上來的,是貝拉柔軟火熱的紅脣。
“這是對……你讓人家傷心……的懲罰……絕不是獎勵哦……”
耳邊貝拉那帶着些許委屈的話音還縈繞着,如今馬加唯一能做的一件事,就是將空閒着的兩隻手,輕輕地環上了懷中少女的腰……
(我整個人都傲了……嬌什麼的,有別人就夠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