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風也是被耍之人,但他卻一下子明白了夜舞陽搞這一手的意圖,當即伸出大拇指,說道:“如今的流雲宗,確實不一樣了。能有這樣熱血的夥伴,我很開心。”
夜舞陽這纔將目光掃向下面那密密麻麻的人羣,呵呵笑道:“都聽見了嗎,流雲宗的小瘋子們?從此刻起,你們已不再是任何門派的附屬!這是貴宗主這兩年交的二十枚託庇元晶,現在我將其歸還貴宗。並送給你們第二份禮物,讓貴宗的元氣指數在現有基礎上再翻一番!”
短暫的沉寂後,流雲宗頓時陷入了又一波瘋狂。歡呼,大哭,大笑……他們肆無忌憚地發泄着。
夜舞陽利用這點時間再度上演驚人大戲,再度祭出成堆的元晶,佈設起第二座大陣來。大地震顫之時,孩子們的瘋狂也戛然而止。都十分專注地仰望天空,看着那一道道晶光劃過蒼穹,鑽入到他們賴以存在的山脈之中。
接着,輕微的嗡鳴聲中,外、內、核心三大區域分別出現一道氣旋,聲勢越來越大,最終竟達到了海嘯一般的聲勢。而所有的聲音在到達這個極點之後便詭異地消失了,只剩下三個自蒼穹而下的透明漏斗,默默地旋轉着。浩瀚的元氣,隨即撲面而來,向着宗門的各個角落擴散。
護山大陣緩緩閉合,三個漏斗尾巴被剪斷。但元氣之風,卻依然在微微吹拂。
夜舞陽的聲音再度響起:“告訴我,小瘋子們,呼吸着如此濃郁的元氣,爽不爽?”
“爽!”這一聲吼,竟直接令得山峰都抖動了起來。
夜舞陽笑道:“當然爽。可我要告訴你們,這只是暫時的。因爲你們還沒有完全獲得雲陽宗夥伴的身份和資格,僅僅是得到了我家宗主的基本認可,認爲你們有資格來贏取這個身份而已。條件我已盡力給你們提供,能否徹底打動我家宗主,成爲我雲陽宗的兄弟和姐妹,就看你們的表現了。熱血、瘋狂、自尊,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可要想不受人欺負,最終還得靠什麼,你們告訴我!”
“實力!”
“對,實力。再熱血,再瘋狂,再有自尊,沒有實力,都是狗屁!你們每個人現在的情況我都記清楚了。下一次千年競技時,咱們兩宗同臺進行。就在這裡,在流雲宗!以後兩宗之間是否能延續這種盛事,讓千年競技輪流在兩座神聖的山脈間上演,就看你們這幾百年的成就了。不光是學員,還包括你們這些大人物。作爲宗門的支柱,你們也得一天天變強。千萬別因爲你們的原地踏步而拖了孩子們的後腿!”
這就是夜舞陽。他就是一個壓榨藝術家,總能十分有效地將人的潛力壓榨出來。
自從識海珠被夜舞陽收回保護起來,陸輕風就一直把夜舞陽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夜舞陽既然有心要培養他,自然要爲他開啓這個通道。他不認爲自己是天下第一,但卻自信,只要陸輕風能如他這般,便可牢牢守住雲陽宗基業。這也是他拖着陸輕風來流雲宗的原因。這一課,十分重要,卻不宜在雲陽宗示範。因爲他在宗門表現得越多,陸輕風就會越加失色,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結果。陸輕風徹底掌控宗門,獲得每一個弟子的崇信之前,他夜舞陽便無法離開雲陽宗。
此時,陸輕風已陷入了
深深的沉思,分明是心有所得。這令夜舞陽很開心,這個傢伙總算沒有令他失望。扶持一個大才出來絕非易事,可只要看到被扶持者在一天天成長進步,就很有成就感。怕就怕扶來扶去卻發現對方根本就是一團爛泥。
在夜舞陽的刺激下,流雲宗的人又開始瘋狂了。大師兄大師姐們再度上演了宛如排練好的一幕:“還愣着幹嘛,練功!”
馬騰空滿眼火熱地看着夜舞陽,說道:“要是院主大人能多給孩子們講幾次話就好了。”
夜舞陽直翻白眼兒:“我就沒事幹,我就不需要提高自己,我就不需要安心修煉?做夢娶媳婦兒,你想得倒美。話說,萬年大選就要來了,你有啥打算?”
馬騰空說:“選個屁,這次不參加了。”
夜舞陽眉頭一軒,問道:“爲啥?”
馬騰空說:“我爲啥要把辛辛苦苦培養起來的苗子送給別人?宗門大修數量一直不見漲,又何以強大?”
夜舞陽嘆了口氣,說道:“我說老馬,你丫的思維咋就這麼狹隘呢?誰說參加大選就一定要把人送出去?跟內域的強者同場競技,這樣的機會你居然不要?去,不但精銳弟子要去,你們這些老東西也去。我雲陽宗就會精銳盡出。免費的高級陪練都不要,我看你是練傻了。”
又被鄙視了。馬騰空等人愣了一陣,才終於回過神來,訕笑着向夜舞陽抱拳:“幸虧院主大人提醒,不然我們又要幹傻事了。”
夜舞陽卻說:“啥叫又要幹傻事,已經幹了。有這念頭在先,你們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別廢話了,趕緊準備吧。我們走了。”
馬騰空“啊”了一聲:“又不喝茶呀?”
夜舞陽切了一聲,說道:“你現在的茶會很好喝嗎?”
回程路上,陸輕風突然開口說道:“我現在明白了,從前的我真的很幼稚,很狹隘,很可笑。你和你的家人是真的爲雲陽宗好,你們也真的比我強太多。”
夜舞陽笑道:“你這是在崇拜我麼?”
陸輕風撅起了嘴:“想得美。我只是暫時把你列爲追逐的對象。總有一天,我會超過你。如果可能,我會讓你的老婆們轉而崇拜我!”
夜舞陽臉上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嘿嘿,志向不小。希望有那一天吧,最好你能讓我都對你心生崇拜。”
陸輕風不由問道:“你不擔心?”
夜舞陽說:“擔心,哪能不擔心呢。我擔心你受不住打擊,最終會自卑得發狂。那樣的話,我這番心血就白費了,又得從頭再來。”
陸輕風張口結舌,最終只能向夜舞陽伸起中指。隔了一會兒,他又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二老是怎麼復活的?尤其是我叔叔,羅長興那個雜碎當着我的面吞了他的元神的呀。”
夜舞陽說:“葉老爺子元神本就未滅,在遭到蔡陰風第一擊之後,他十分果斷地出體遁走,藏在了一處隱秘所在。我下山時才悄悄將他接走。至於你叔叔,說起來還真是幸運。羅長興吞了他,卻並未煉化,而是轉送給了蔡陰風。而蔡陰風還沒來得及將他完全煉化,便死在了花花手裡。花花收了他的識海珠,發現了陸老的一絲神魂氣息,趕緊以秘法將識海珠凍結。我回歸後
以逆煉之法將蔡陰風的元神融入陸老的殘存神識中,他不但復原,還猛漲了一截,可謂因禍得福。”
陸輕風又問:“那他們怎麼會……哦,我自己也是如此,算了,不問這個了。剛纔那個羅長興是咋回事?”
夜舞陽說:“那個混蛋早就煉好了強大的傀儡,所以纔會那麼不在乎地玩兒軀殼自爆。這一招還真是狠,咱們也該學着點兒。反正我這裡的丹府珠子還有不少,嘿嘿。”
陸輕風一個激靈,罵道:“跟你這傢伙比,羅長興他們簡直就是一等一的好人。你纔是真正的惡魔。”
夜舞陽又翻白眼兒:“那你是不要啦?”
陸輕風卻說:“要,憑啥不要,反正又不用給錢,不要是傻子。”
夜舞陽被噎着了:“丫的,這麼說來,老子就是天字第一號傻蛋啦?擦!”
時光飛逝,轉瞬又是幾十年過去。當夜舞陽就快忘了與西來鶴的約定之時,卻突然受到了緊急召喚。沒有向任何人提起,他就地遁出別院,以最快速度趕向北元城。
離城尚有百餘里,他便已感覺到十分強烈的元力波動,心裡一緊,猛然一發狠,速度便再一次被強行提升了起來。一副宏大而絢爛的畫面當即映入他的眼簾。
元城居民都在瘋狂地向着那一層清晰可見的能量罩輸送元力,看上去就如同在不斷燃放焰火。而西來鶴則足踏能量罩,不知用什麼法子將居民們的零散元力糾合在一起,頗有些吃禁地與空中三道人影對轟着。
“西來鶴,別死撐啦,就是累死那些小傢伙,你也撐不了一個時辰的。我們不想傷你,只要你交出那東西,我們立馬走人。”
“嚴成龍,你當我三歲小孩嗎?我把東西給了你們,你們還會有顧忌嗎?”
“咱們好歹也曾是兄弟,一起喝酒混耍的時間是多麼開心,你都忘了嗎?我們四個就你最小,你說你該不該讓着我們做哥哥的?”
“薛紅蕾,你這是想我擺老大的譜嗎?好說,只要你把那三樣亮出來給我看一眼,我就二話不說把東西給你。若是沒有,就給我閉嘴!”
“小西,你這話說得可太好笑了。你最小的都沒給,我們比你大的倒該先給?你知不知道長幼有序,尊卑有別呀?”
“胡倫強,你丫以爲取了個白癡名字就真是強者了嗎?教訓我,你丫還需要回回爐。”
四人一邊罵着,手裡卻始終沒有鬆勁。夜舞陽在遠處看得眼皮直抽抽,四個傢伙竟沒一個是好相與的。但有約在先,他不可能退縮。稍作一番分析後,便一咬牙關,猛然衝進了戰場,一閃身落在了西來鶴身旁。
“西老,我沒來晚吧?”
“呵呵,來得正及時。”
“他們三個很強啊,你老咋沒告訴我呢?”
“小友別擔心,你幫我拖住兩個,只需堅持住十幾秒,我就有辦法將他們困住。只要陷入陣中,他們就蹦躂不了幾下。”
“十幾秒,呃,我盡力吧。西老動作快點。”
“放心,我不會讓到手的機會溜走的。”
西來鶴的聲音分明有些陰森,可夜舞陽卻沒意識到。身形一晃,已向着胡倫強和那薛紅蕾衝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