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迷你龍,呆呆地盯着夜舞陽,雖然滿臉都寫着憋屈,卻就是不敢發作出來。但它顯然也不是那麼好忽悠的主,最後給出了一個相當有水準的答案:“小子,扯虎皮拉大旗這樣的小把戲,以後少在你龍爺面前玩兒。老祖宗說是九龍令它就是九龍令,你丫廢話這麼多做啥?要想知道答案,就去搶別的令牌,少打龍爺我的主意。”
夜舞陽的氣球被戳破,臉上竟一點變化都沒有:“那我問一聲閣下尊姓大名總沒問題吧。”
迷你龍沒好氣地答道:“你這小子真囉嗦。龍爺我叫龍九,叫我九爺就是了。”
夜舞陽突然便黑了臉:“你一口一個爺地自稱着,本帥若真叫你一聲‘爺’,你丫可敢答應?你家老祖宗當年都是一口一個小哥小友地稱呼本帥,你丫算哪根蔥,敢在本帥面前擺譜?信不信天上掉大雷劈死你個不懂禮數的東西?”
話音一落,真的便是一道雷電劃破識海虛空,狠狠地劈中了迷你龍,直接將其劈得外焦裡嫩,白煙縹緲,香氣四溢。
這一下,可憐的迷你龍知道自己惹禍了。龍族素來便是這麼驕傲,可它也太驕傲了,以至於沒注意到老祖宗先前留言的語氣和腔調。若它注意到了,哪會惹來這場無端禍殃。可憐的它,負痛地低吟一聲,卻不敢再有半點倔強,趕緊賠罪道:“公子爺贖罪,小龍知道錯啦。”
它悔呀,悔自己不動腦子。老祖宗選中的人還會有錯?老祖宗選中的人豈是它可以得罪的?若把這個人類惹火了,直接撂挑子不幹,龍族的大事可真就要壞在自己手裡了。
夜舞陽哼了一聲,說道:“你丫也就影子前輩留下的一點印記,瞧你這個頭兒你就應該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你說你屁事沒有在本帥面前得瑟啥?有種去忽悠美女,少在本帥面前唧唧歪歪,聽見沒有?”
小龍哪敢再有半點不敬,心裡十分委屈,嘴裡卻是畢恭畢敬:“聽見了,公子爺。以後小龍只在美女面前囂張,在公子爺面前,一定老老實實盤着。”
夜舞陽心裡有一種禁忌之樂。神龍,自己的圖騰啊。現在自己卻在數落一頭神龍。儘管這龍實在太小了些,可也是地地道道的神龍,而且是金色的神龍。所以,他一方面很有犯罪感,一方面卻很有成就感。
好在這貨還知道剋制,沒有深陷進去。西來鶴十分耐心地等待夜舞陽觀看令牌,一直等到他把目光再度投向自己。笑了笑,他說道:“小友不要驚疑,那龍影便是這令牌的魂。它入體的目的,乃是要在你身上留下氣息。這樣的話,即便令牌不小心落入他人之手,它也知道該不該讓令牌起作用。而憑着印記,即便你沒有令牌,也會被門禁所接納。當然,它授予你的,只會是觀看權限。”
夜舞陽好奇不已地問道:“四座元城都是由這種神奇的……呃……系統所控制?”
西來鶴哪裡知道這貨已經在打歪主意,不經意地點頭道:“是啊,的確是神奇無比。老夫做了好多個紀元的守護者,卻依舊對這個系統的原理茫然無知。據上一代守護者講,即便是四聖宗那些逆天級人物,也對此束手無策。正因爲如此,神奇的四方元眼才得以保存至今。”
夜舞陽眼中閃過一抹犀利之色:“這麼說,四聖宗的人曾經打過主意?”
西來鶴被他這眼神嚇了一跳:“小友莫非與四聖宗有隙?”
夜舞陽搖頭說:“四聖宗是何存在我都還不明白,怎麼會有隙?我只是聽說內域之宗派沒有特別理由不準出現在外域,
所以有些奇怪。該不會是監守自盜吧?”
西來鶴又是一陣猛咳:“小友所問,請恕老夫無法提供答案。老夫只知道四聖宗乃元域至高無上的存在,別的一概不知。”
夜舞陽鄙視地翻了個白眼兒:“不知便不知吧。那麼你準備如何收拾那三個傢伙,直接殺了?”
可憐的西來鶴,頓時打了好幾個寒戰:“小友可真敢說。守護者乃是上天選中之人,誰敢說殺就殺?就算有那膽兒,只怕也沒那本事。老天爺既然賦予如此重任,自然也會授予守護者起碼的自保之力。”
夜舞陽不由有些發懵:“守護者是上天選中的,而不是上一任忽悠來的?”
西來鶴又有撞牆的衝動了。他突然開始懷疑自己此舉的明智程度,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還沒實現目的,便被這貨活生生給氣死掉。看着夜舞陽,十分悲憤地說道:“不是被忽悠,而是被老天爺選中的!”
夜舞陽撅了撅嘴,卻總算沒把心裡的話說出來:神氣啥,還不是被忽悠的。老天爺就不會忽悠人麼,沒見識。該知道的信息已經騙取得差不多,他便開始犯困了。打了個呵欠,問道:“啥時候行事?”
西來鶴趕緊答道:“這事需要等機會。他們三個已成爲同盟,東西沒到手,肯定還會來這裡暗算我。
夜舞陽眼睛無邪地眨呀眨:“這麼說,那就是沒定數啦?既如此,在下便告辭了。這玉牌你老收好,遺失不補的哈。”說完,便扔過玉牌,拔腿便走。
西來鶴看着夜舞陽走掉,臉上漸漸露出一抹詭異笑意。
那名弟子也嘿嘿低笑了兩聲,諂媚地說道:“上使此計真是妙不可言。夜舞陽縱然有三頭六臂,也難逃此劫。”
那人身形幻化,變作一高挑男子,長得很帥氣,卻給人一種刻薄之感。尤其是眉宇間那淡淡的陰鷙之氣,更是令人不敢對其過於親近。此人自得地一笑,做出一副高人模樣,說:“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翻雲覆雨,盡在掌握。別說一個小小的夜舞陽,就是比他還精十倍的人,遇上我,也只能自認倒黴。”
那弟子的身影也開始幻化,最終竟然又變成了西來鶴:“上使這等幻形化氣絕學實在太妙了。等殺了那小子,上使再假扮成他的模樣,那百來號絕色美人可就……”
上使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放心,我吃肉,絕少不了你的湯喝。你儘快與他們三個溝通演練好,務必做到萬無一失。若然出了意外,我晏蒼鶴自然不好交差,你們四個傢伙也別想有好日子過。元城之主很久沒換過了,若是你們幹膩了……”
西來鶴嚇得臉色一變,趕緊拍胸脯子保證:“上使放心。那小子雖然神識有些古怪,小老兒憑藉元城之謎,一人便足夠跟他一拼,何況是跟他們三個聯手。四元四門陣一出,就是大圓滿的大修,也絕無僥倖之理。”
晏蒼鶴提醒道:“天罡門那羣人爆得十分蹊蹺,那小子一定是暗中施展了什麼手段,迷惑了他們的心智。我試他之時發現,他識海之中有一枚詭異的印,釋放出的氣息,連我這一縷神識都招架不住。所以,爾等切不可掉以輕心。獅子搏兔亦需全力施爲,更何況是對付這等詭異之敵。”
西來鶴恭敬俯身,說道:“請上使放心,我等一定早竟全功,以迎接上使真身降臨。”
雲陽宗下榻處,夜舞陽、葉楓和陸源三人正在會客。這些客人已來了很久,只因夜舞陽不在,始終都未開口談正事。這些人無一不是宗門之主,以往在見到葉楓和陸
源兩人之時,多少都有些優越感。可現在,他們看兩人的眼神中卻充滿豔羨,甚至有幾分討好之意。一個個稱兄道弟,喊得那叫一個近。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以往的關係有多鐵。
夜舞陽現身,也不廢話,張口便說:“各位來意在下已明瞭。但我有言在先,請各位慎重考慮。在下只是雲陽別院的院主,而非雲陽宗宗主。宗門大事,需待我家宗主大人復原之後再行定奪。夜某今日即便與各位達成約定,也只是暫時的,非正式的。若然宗主大人不認可,咱們之間的約定便會無條件終止。若是各位願意接受這樣的前提條件,咱們倒是可以一談。若是不接受,那咱們就喝酒敘話,增進一下了解。”
流雲宗宗主馬騰空稍作沉吟便下了決心:“夜院主,在下接受您的前提條件。敝宗以往依附於天罡門,但只爲生存,並未參與其事務,因此交的費用也比其他託庇方高出半成。在下希望能得到雲陽宗庇護,但還是想要保證宗門的基本獨立。尚請院主恩准。”
夜舞陽掃視了幾位來客一圈,微笑着說道:“我以雲陽別院院主的身份介紹一下我院對外合作的模式。此模式在我家宗主復原之前均不會改變,而宗主歸位後,在下也會極力建議保留此合作模式,至少在雲陽別院保留此模式。所以,請各位聽好,想好,然後再做決定。沒有討價還價,成就成,不成就當沒這回事,大家繼續喝茶。”
馬騰空既已開口,便做起了接口人,說道:“院主請講。”
夜舞陽便介紹起他早就想好的所謂“合作”方案來:“首先明確一點,收費標準不再實行彈性制,而改爲固定標準,即十塊六品元晶。這一改變的目的,便是要讓對方享受絕對的獨立。我方不會向委託方派駐監督人員,不會干涉其內務,更不會以任何理由強徵強調其人財物力。收了這十塊元晶,我方不但要確保對方的安全和利益不受侵犯,還提供如下三條福利。第一,本着自願原則,委託方正式弟子可平等參與我方的內部競技。第二,委託方可推舉優秀弟子進入我院深造。輸送的弟子在前十次千年競技中若能進入同級前五十名,隨後的一千年便減去託庇方一成歲貢,有幾個減幾成。第三,委託方歲貢得到全免後,其高層人士便可獲得到我方進修的機會,享受閣主級修煉條件。名額一比一對應於上款優秀弟子之超額部分。”
歲貢十塊六品元晶,這絕對是一記大竹槓。馬騰空剛聽到這個數字,差點嚇暈過去。可聽了接下來的話,他卻不由得怦然心動。
儘管這裡面有雲陽宗掠奪優秀弟子以自強的成分,可這樣的事早就有人在做,只不過不是外域門派,而是四聖宗。四聖宗的萬年大選,對於這些需要託庇於人的三流宗派而言,基本上只是一個畫餅。就如雲陽宗,拼了命地培養頂尖弟子,甚至連宗主自己都爲之而“節衣縮食”,可直到今日,也纔出了一個晏蒼鶴。而且這個晏蒼鶴還沒有給雲陽宗帶來一絲一毫的回報。
所有宗派都渴望自己有弟子進入四聖宗,究其根本,不外是希望能得到更加豐厚的回報,以讓宗門一天比一天強大起來。相比之下,夜舞陽提供的藍圖就要實在得多。輸送的優秀弟子每人有十次機會,只要在千年競技中擠進前五十位,便可爲宗門帶來實實在在的福祉。
這就意味着,一名弟子出頭,宗門便可得到實打實的好處。而這好處還遠遠不止少交幾千塊元晶,更加吸引人的卻是可以平等地參與雲陽宗的千年競技,歲貢全免後宗門高層還可到雲陽宗進修。
(本章完)